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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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宋,你又調皮了。”柳琴出聲喊,聲音很無奈。

    宋宋是宋珍珍的小名,宋珍珍穿著件粉色愛心小連衣裙,抓著宋奕承的膝蓋,把男人的腿當成了平日裏去遊樂園玩的滑滑梯,滑了下來,結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同於別的的小孩的是,宋宋坐在地上,沒有哭,先是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看宋奕承,而後又看看柳琴。

    爸比勾著唇角,唇邊是溫和的笑容,說明沒有生氣。

    話雖然是媽咪喊的,但是媽咪眼裏有著笑意,應該也沒什麽危險。

    是安全的。

    鑒定完畢。

    珍珍點點頭,對自己進行肯定。

    小人兒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而後,兩眼笑彎彎地成了月牙狀,撒嬌道。

    “爸比,你看,珍珍的屁股變成了黑色的,泥泥壞,泥泥總是喜歡粘著珍珍的屁股,珍珍下次不和泥泥玩了。”珍珍每次知道自己犯了錯,就會指著地上的泥塵,而後向他們做著保證,但是事後,會立馬忘記,又開始新一輪的保證。

    “好啦,珍珍去和阿黃玩吧。”宋奕承笑著開口,這個女兒他打也舍不得,罵也舍不得。阿黃是他們養的一條黃色的狗。

    當年中槍之後,唐淼聯係到了陳博士,陳博士想辦法李代桃僵,讓外界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把自己救活後,他帶著柳琴離開了江城,來到春城安家樂業。

    東方集團的事宋奕承全麵交給了唐淼,他當時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讓唐淼自己當老板,再一個就是去找回宋奕煥,讓他帶領東方集團繼續走下去。但是,同時也讓唐淼對宋奕煥保守自己沒死的秘密。

    “你看你,總是這個寵她,會把她寵壞的。”柳琴抱怨一聲,宋奕承從來舍不得對珍珍厲言一句,每次自己教訓珍珍時,男人還會幫著掩護。

    “那有什麽辦法?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宋奕承笑道。

    自從離開了江城,似乎也帶走了這個男人所有的戾氣,他變得明朗起來,有的時候還會跟柳琴開開玩笑。

    “下麵,我來考考你。”

    “珍珍今天的衣服是什麽顏色的?”

    “粉色。”

    “阿黃是什麽顏色的?”

    “黃色。”阿黃取名的時候就是因為一身黃色的毛,黃色的毛,這時常會讓柳琴想到當年的宋宋。

    ……

    宋奕承又問了些問題,柳琴知道,雖然時隔這麽久,男人還是對害自己失明的事耿耿於懷。所以每天都會幫她溫習一遍,每天確認她的眼睛有沒有事。

    陳博士說是因為當時柳琴的情緒太激動,刺激到了神經,意外地複明。

    還記得,睜開眼的那一刻,他胸前的血染遍了白色的西裝,那一幕,極其的血腥與刺眼,所以柳琴現在很不喜歡大紅色。

    “謝謝你,謝謝你……”男人一把摟住女人的腰身,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裏,薄涼的唇瓣輕輕地吻上女人的眼睛,像是在嗬護著什麽珍寶,那般的小心翼翼。

    “爸比,阿黃突然很不好了,它不動了。珍珍好擔心啊,阿黃會不會死了?”一直不怎麽哭的女兒突然嚶嚶哭泣,叫他們兩個心裏都揪起來了。

    宋奕承急著向前,去查看阿黃的情況,原本柳琴也是直接過去的,衣袖卻被小人兒用手臂抓住了。

    “媽咪,我偷偷告訴你哦,其實阿黃沒有事。”

    “我看爸比總是喜歡蹭的媽媽一臉口水,就跟阿黃一樣,阿黃也總是用它的舌頭舔我,癢癢的,我臉上全是阿黃的口水。珍珍不喜歡臉上全是口水的感覺,所以我猜媽咪也是這樣的。”

    “媽咪,所以我是來解救你的。”

    見女兒珍珍一臉俏皮而又懂事的模樣,柳琴啞口無言。

    她看著宋奕承匆忙趕過去的身影,張了張唇。

    女兒腦筋實在是太聰明,做出的事,常常讓他們兩個都啞口無言。

    柳琴忽而想起來,有一次她和宋奕承出門回來,怎麽找都找不到珍珍,最後是在花盆裏找到的。

    珍珍站在花盆裏,膝蓋以下的地方全部用土埋著。

    “珍珍,你這是在幹嗎?”當時柳琴吃驚地看著女兒。

    “媽咪,我看了動畫片,說孩子像花草一樣,需要父母不斷的澆水灌溉,才能快快成長。媽咪,爸比,你們快給我澆水啊,珍珍要快點長大。”

    當時兩人相視一眼,也是啞口無言。

    “珍珍,你快過來,阿黃不是好好的嗎?哪裏有問題了?”空氣中傳來宋奕承的呼喊聲。

    珍珍立馬抱著柳琴的腿,躲到了女人身後。

    “糟糕糟糕,爸比發現了。媽咪,你要救我。”珍珍憋著小嘴,那小可憐的表情讓柳琴不自覺笑了出來。

    她牽住女兒的小手。

    “珍珍,走吧,媽咪帶你去找爸比去。”

    **

    江城。

    東方集團現如今的規模又擴大了不少,宋奕煥帶著核心團隊不斷開疆辟土,建立一番霸業。

    這些年來,他一直記得,曾經答應過哥哥,要幫他管理公司。

    如今,在哥哥死後,他實現了諾言。

    每年的今天,男人都會來墓園祭奠,頎長的身影立在石碑前,直至身上被積壓出一層厚厚的雪。

    後來,他知道了,母親的死其實與宋奕承無關,是母親自己自盡的。

    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人,都已經死去了。

    他用溫熱的手掌幫墓碑抹去那層厚厚的積雪,男人俊朗的麵容染上風霜,目光飄渺看著眼前的墓碑。

    墓碑上用白色字樣寫著:宋奕承之墓,這幾個字。 /~半♣浮*生:.*無彈窗?@++

    “哥,對不起。”

    男人彎下身子,鞠躬。

    站了很久,方才離開,他始終未將身上的雪拂去,冰冷的風像刀割一樣,刮在臉上,臉被凍成紅色。

    宋奕煥表情始終很沉靜,沉靜地你看不出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

    大雪又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將男人留下來的腳印所覆蓋。

    風雪中,石碑挺立,旁邊放著男人留下的花束。

    那種花的花語是:對不起,請原諒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