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性格崩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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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繆輕溫潤一笑。

    “小淺,你爹爹,是傳授我武藝的師傅!我們見過麵的,在你兩三歲的時候。”

    儀安:“······”兩三歲那會兒的事誰記得?!她又不是神童!

    “小淺,如今朝內局勢動蕩不安,走錯一步便會粉身碎骨,我理解你想救蘇衣(衣:蘇錦硯的字)的心情,但,這事兒得慢慢籌劃!你明白了嗎?”

    “王爺這是要幫奴婢?”

    “談不上幫,隻能說盡力而為!”蔚繆輕放下筆,抬眼淡然直視她。

    儀安卻不答應,躬身朝蔚繆輕下跪,麵色執拗,“那就請王爺送我回公子身邊!”

    “小淺,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感情真要將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不成?師母臨終前,應是沒有同你說過要你為他們報仇雪恨一類的話罷!如今為了一個蘇錦硯,你竟能放下身段委曲求全乃至搭上性命,這就是,所謂的江南人士的高風亮節?本王今天果真是開了眼界!”

    蔚繆輕的語氣極輕,平平淡淡的聽不出半點惱怒的感覺,可最後一句,已然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蔚繆輕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什麽東西,她娘那麽溫柔的一個人,臨死前也沒說讓她報仇,可見是希望她能好好活著,可是她的所作所為,卻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前一秒還對她用‘我’,後一秒就改用‘本王’了,真是不可理喻!

    儀安腹誹著,直起腰坦然回望。

    “王爺乃貴人,身居高位,自是看慣了卑躬屈膝!儀安早已非江南兒女,身上沒有江南人士的高風亮節實屬正常,蓋因這世上,早已沒了夏淺這人!現如今活著的,跪在王爺麵前的,不是夏淺,是儀安!”

    “離家這麽多年,奴婢早已忘了何為高風亮節,若不彎腰曲膝,如何求得存活的可能?奴婢這腰,說句實的,是再也直不起來了!王爺可明白?奴婢這一生,注定和那狗皇帝不死不休!至於公子,他是水月鏡花,奴婢不敢觸碰,更不忍讓他支離破碎!王爺如若不滿,嫌儀安太過小家子氣,那便下令將奴婢趕走罷!”說完,俯身深深叩首。

    “奴婢絕不多說二話!”

    蔚繆輕盯著她頭頂的發旋看了好久,良久,才幽幽歎了口氣。

    “你這孩子,性子倔得跟師傅有得一拚!是我錯了!不該這麽說你!起來去休息罷!”

    儀安抬頭,咧嘴輕輕笑了,笑容幹淨美好得猶如當年他在秦淮河畔見到的臘梅。

    “小淺,愛上一個人,有那般好嗎?”

    儀安起身,拍了拍剛才因下跪弄出來的褶皺,含笑作答,“王爺會這麽問,皆因王爺還未遇上心儀的女子,等王爺遇上了,便知奴婢所言非虛!”

    “愛,等同癡狂。”

    等你愛上女主,那癡狂程度可不是一個小小婢女的愛戀執念能比得上的。

    “奴婢告退!”

    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蔚繆輕的心不可抑製的輕顫了下,嘴裏喃喃出聲,“等同,癡狂,嗎?”

    他不信!

    莫名的,他突然很想知道,為了蘇錦硯,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如她自己說的那般,喜歡到可以為他去死!

    不過幾日,初雪降臨,京都被掩蓋成白茫茫的一片。

    蔚繆輕應邀去參加京中貴族舉辦的賞梅宴,尾隨的,有儀安這名(偽)婢女,一名書童外加兩名護衛。

    “你的消息,我已命人傳給蘇衣。”

    下馬車前,蔚繆輕在她耳邊輕語了這麽一句話。

    可是怎麽說呢?儀安心裏算不上是很高興,除了她非原主這一點,更多的是,蔚繆輕看她的眼神。

    就像個想要看好戲的有著惡劣癖好的怪人。

    沒辦法!和他素日溫潤如仙的模樣大相徑庭,要不是他身上還穿著出門時她服侍他穿上的素淨白衣,加之她和他一路都在一起,她幾乎都要以為這人是誰假扮的。

    “王爺,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儀安踩著矮凳,搭著蔚繆輕的手下車,不解的看著他。

    “是有點!”蔚繆輕彎了彎眼,抽回手,含笑注視著她,把儀安從頭到腳打量了遍。

    “衣裳,有點素淨!”

    儀安:“······王爺,奴婢隻是個小小的婢女!”穿紅戴綠也不是她的風格,又不是什麽世家小姐!

    如果說在進門之前儀安不明白蔚繆輕是什麽意思,那麽進門後,在看到端坐在前方位置上,麵上描了精致的妝容,身穿淺藍色宮緞素雪絹裙,烏黑的秀發隻用一根碧玉簪子鬆鬆挽起,衣著雖素雅整個人看起來卻十分高貴的女主後,她就是想裝傻也是不可能的了!

    男主蔚繆輕應該是知道了那件事,她是曲安苑的替身的那件事!

    儀安:“······”她發現男主的人物性格好像崩了!怎麽辦?

    “王爺這是作何?想看奴婢的笑話麽?”儀安尾隨蔚繆輕緩緩落座,目光落在起身行禮的眾人身上,倏地變得有些飄渺,說出口的話也帶著幾分茫然。

    蔚繆輕抬手示意眾人起身,餘光瞥了眼有些恍惚的儀安,麵上笑得愈發溫潤起來。

    “若覺得不適,可先行回府!”

    “王爺這是想折辱奴婢?!讓奴婢認清自己的身份?!”手攥緊裙擺,儀安瞪大眼睛,倔強的看著他的側臉。

    蔚繆輕執起酒杯,仰頭把酒一飲而盡,麵不改色的嘲諷道,“你都猜到了!又何須本王多說?”眼神又極其隱晦不善的掃了眼坐在不遠處的曲安苑。

    可憐儀安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這個炮灰已經把男主蔚繆輕對女主曲安苑的第一印象給破壞了個徹底。

    “可是王爺,若每一份感情的付出都要回報,那這滿京城的女子,王爺又顧得了幾個?回報得了幾個?”

    蔚繆輕扭頭正視她,烏黑如綢的長發從肩上滑落到胸前,眼神波瀾不驚,語氣微涼,“這就是,你的答案?”

    “王爺想要奴婢怎麽回答?是,抑或不是?”

    蔚繆輕聽到這話,卻是勾唇笑了起來,心情好似更加愉悅了。

    “本王有沒有說過,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儀安老老實實的搖頭。

    “你很聰明!所以,不論你今天的答案是什麽,本王都不會把你交出去!”

    儀安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她不去蘇錦硯那,怎麽攻略蘇錦硯?怎麽完成任務?

    還有男主,明明之前說好了會放她走,現在是幾個意思?所謂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的信譽都拿去喂狗了麽?不帶這樣言而無信的啊摔!

    兩人的談話聲不大,用的是能讓對方一人聽到自己的話的音量,故周邊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和侍女在談論什麽,就算聽到了也沒什麽大不了,橫豎他們又不是在說什麽要造反的大事。

    反倒是對麵的貴女席,那如刀刃般鋒利的視線簡直叫儀安無法忽視!

    “說句對王爺不敬的話!奴婢以為,待在王爺身邊比待在公子身邊要危險得多!”儀安憤憤的瞪了蔚繆輕一眼,便垂頭不再說話。

    蔚繆輕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你生氣的樣子,還是和幼時一般,沒變!”

    她倒是想狠狠吐槽大罵他這個說話不算話的混蛋啊!要不是擔心會破壞原主原來的性格。

    為此,她可是一直在忍耐啊!

    盡管蔚繆輕表麵上是個閑散王爺,但作為本文男主,要打發那些費盡心思怎麽也要搶戲的男配可不容易。

    這不,還沒過半盞茶,作為蔚繆輕的婢女的她就被盯上了。

    “蔚王爺,你這新買的婢女,長得可真不怎樣!”二皇子搭著酒桌,隻手撐著下顎,看向蔚繆輕的眼眸隱隱含了幾分惡意。

    馬——勒——戈——壁!她長得好不好看關他鳥事!真是吃飽了沒事撐的!

    “隻是······”二皇子拿起酒杯輕呷了一口,意有所指繼續道,“蔚王爺以容貌著稱京城,想必王爺的婢女,應也有一技之長吧!否則如何能當上王爺的隨身婢女?”

    其他皇子對於二皇子刁難蔚繆輕一事隻是擺出了看好戲的神色,沒有一個想出來製止一下,就連太子也一樣!

    這個混蛋二皇子!是來砸場子的吧!絕對是來砸場子的吧!是來砸場子的呀!

    儀安藏在寬袖底下的雙手握得咯吱作響,臉色微微扭曲著。

    這樣更好,她最喜歡的,就是當眾打臉!

    “長得乖、行事謹慎、心機不深,本王招婢女,隻要這三點!”

    蔚繆輕說著,眼也不抬的啄了一口清酒,“如此,二皇子還有何指教?”

    眼高於頂的二皇子咬牙切齒的瞪了眼蔚繆輕,轉身,把槍口對準無辜的儀安。

    “賤婢,本皇子現在想看表演,你上來,表演給本皇子看!”

    賤婢?!賤尼瑪個逼啊!還是不是男人了?竟然找她一個小女孩出氣!

    殺了你啊!儀安低垂著頭,俏臉扭曲著,默默摳著底下的坐墊,心裏正陰暗的想著有什麽辦法可以讓那個神經病二皇子生不如死。

    ------題外話------

    三皇子:“賤婢,本皇子現在想看表演,你上來,表演給本皇子看!”

    其實當時慕花眠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可以使用斷子絕孫腳踹死他嗎?”

    蔚繆輕:“乖(摸頭),別鬧!需要我借你幾個人把他扒光吊上城牆嗎?”

    慕花眠:“······o__oexcuseme,到底是誰比較能鬧?”

    謝謝親愛的曼慢七月打賞的一顆鑽石!(づ ̄3 ̄)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