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我是在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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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仔細想一想我還真是心大,這樣都能睡得著,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我下意識活動了下手臂,發現我並沒有被綁住,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給我解開了,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撐著床坐起來,看見他就坐在床對麵的椅子上,穿著整齊,手裏拿著本不知道什麽東西在看。
那東西的封麵看上去很眼熟,我揉了揉眼,仔細辨認,我去!那不是“項鏈劫犯”的案情資料麽?!
他什麽時候從我包裏拿出來的?!不,更重要的是,我的身份豈不是暴露了,完了完了這下真死定了。
他怎麽不在我睡著的時候就掐死我,那樣我會感謝他十八輩祖宗的!
我呆愣在床上,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好了。
他察覺到我醒了,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抬眼看我:“醒了?”
他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異樣,昨晚不過懷疑我是花蛇的人,就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現在我有可能和警察扯上關係,他反倒很冷靜?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這份卷宗的意義?
我抱著一線希望,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是啊,你在看我的備課本啊?”
“這也是備課本嗎?”他合起了卷宗,抬手像我一揚。
“對啊,模擬分析嘛,當然要做的真實一點。”我說得自己都心虛,怎麽可能真實到連受害者的照片都有。
他沒有接我話,反而沒頭沒腦地扔出一句:“洗澡去吧。”
“啊?”
“去洗澡。”他還是那幾個字,多一句話都懶得說。
但他不說我也明白,不就是要把我倆睡過的戲演完整嘛,洗個澡顯得更真實一點唄。
現在我心虛得緊,生怕多說一句惹怒他,乖乖進了浴室,打開蓬頭把頭發淋濕。隻要看上去像洗過就行了吧,誰還會真有心思跟他一樣洗兩遍啊。
我淋完又用毛巾擦了下,順便洗了個臉,這樣看上去應該差不多了。
我拉開浴室門,想問他我可不可以走了,結果看到他拿火機把我的卷宗給點著了。
我腦袋哄一下就炸開了,這些東西很重要的!他把我燒了不就是要我的命麽!
我三兩步衝到他麵前,邊罵著邊就要去搶:“你是不是有病?!你平白無故燒我東西幹嘛!我都這麽聽你的話了,你還有什麽不滿的?!”
他一手擋住我,一手把燒著的卷宗扔進了垃圾桶裏,火勢太快,我眼睜睜看著那些資料瞬間就沒了大半。
“不過是備課本而已,有這麽重要嗎?”他說得一臉輕鬆。
“當然重要!那、那也是我辛苦做的好嗎!你把我燒了我不知要重做多久,”
“是嗎?比命還重要?”
我一時語塞。
“我不管你到底在學校裏教什麽,但這些東西一旦被人發現,足以要了你的命。”他說著把我的備課本也扔了進去“我是在救你,葉老師,你應該感謝我不是嗎?”
他說得沒錯,我無言以對,隻能捏緊拳頭在心裏把他的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處理一下吧。”他指了指裝滿灰燼的垃圾桶“你也不希望被人發現你在房間裏燒了東西吧。”
我斜他一眼,拿起垃圾桶走進浴室,把所有灰燼倒進馬桶衝走,眼睜睜看著這些卷宗化為烏有,這下我要被劉教授罵慘了。要是我今天能平安從這兒離開,我非得要他好看不可,是他自己撞槍口上,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麵了。我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和吳警官說這事。
我正想著,房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緊接著就是一聲嗲到人起雞皮疙瘩的女聲:“白哥,開門呀,是我。”
洛言白從房裏走了過來,沒有停頓,直接到門口把門打開了。
“白哥!”接著一個身著紅衣高挑女人就閃身進來,一下子撲到洛言白身上。
我從門口瞟了一眼,喲,這女的不就是昨天早上在新元酒店裏和洛言白一起出現那個女人嗎,昨晚看了那麽多遍監控視頻,她的模樣我都記熟了。
再一看,她後麵還跟著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昨晚送我們到酒店的那個“黑麵煞神”。
“你真是的,花錢找別的女人都不願找人家。”那女人嬌嗔著望我的方向瞥了一眼“這些野女人多髒啊。”
“你不是要避嫌嗎?”洛言白向後退了一步,刻意與她保持開距離。
“看你說的,人家也被懷疑了嘛,都怪你,害得人家昨天晚上被審了一晚。”紅衣女人跟上前一步,抬手勾上了洛言白的脖頸“下次再有這種事,不和你去了啦。”
洛言白這次避不開了,就仍由她掛在身上:“你不是花蛇的妹妹嗎,他也懷疑你?”
“出了事大家都有責任嘛,你該不是在怪我沒幫你說話吧。”紅衣女人嘟著嘴一個勁撒嬌“別生氣了嘛,人家這不是來找你了嗎。”
“你來找我,不怕花蛇怪你?”
“他敢!我都和他說了,白哥怎麽可能幹出賣兄弟的事,都是誤會。”紅衣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撒嬌地扭動肩膀“走嘛,陪人家去吃早餐嘛,人家都快餓死了。”
我看得打了個寒磣,忙移開了目光,往裏屋去收拾我的東西,現在應該沒我什麽事了。
我拿了包,側身避開堵在門廊的這兩人,就往外走。
“等等。”洛言白突然叫住了我。
那紅衣女人如利劍一般的目光也跟著射了過來,我擔心她認出我,低下了頭,微微側身對洛言白說道:“白哥,要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我叫你等著。”洛言白語氣冷冽。
“幹嘛呀,你就讓她走吧,我這不是來陪你了嗎。”紅衣女人移回了目光,接續對著洛言白發嗲,看起來她沒認出我。
“你們拿了人家東西不還嗎?”洛言白問向她。
紅衣女人一愣,扭頭對跟在她後麵的那個黑麵煞神說道:“你們拿人家什麽了?”
那個黑麵煞神猶豫著從包裏掏出了我的電話卡,紅衣女人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她鬆開了洛言白,假意對那人訓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麽!有必要嗎!懷疑誰也不能懷疑到白哥頭上啊!”
說完又一臉訕笑地看向洛言白:“兄弟們不會辦事,你別放在心上,我們快走吧,沈老板的車還在樓下等著你呢。”
洛言白冷笑了一下,把紅衣女人推往一邊,直直走到那黑臉男麵前。
昨晚還趾高氣揚的黑臉男,此刻完全沒有了囂張的氣焰,抬臉對洛言白賠笑道:“嘿嘿,白哥,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計較,我不是懷疑你,我是不放心那女人嘛……”
這態度變得夠快,和他昨晚說得可完全不一樣啊。
洛言白沒有說話,從他手裏拿了電話卡,又走到我麵前,拉起我的手把卡放在了我的手心裏。
那紅衣女人看著洛言白這一係列動作,望向我的眼神裏都要冒出火了。
洛言白啊洛言白,你要氣你的相好也別拖上我啊,不就一張電話卡嗎,我出門右轉營業廳補一張就是了,在這兒多留一秒都是要我的老命啊。
我衝他微微一點頭:“謝謝白哥。”
他還不肯放開我,反倒擁上來抱了我一下:“你先回去吧,我再打給你。”
我隻能尷尬地笑著,我現在都不用看,就能感受都那紅衣女人的敵意。我知道他這話是故意說給那些人聽的,怕那些人之後對我有什麽不利舉動,不過我現在可對他感激不起來。
等他一鬆開,我就趕緊往電梯方向跑了。
出了酒店,重新沐浴在陽光裏,我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本想打輛出租直接回家,又擔心還有人跟著我,思量再三,還是讓劉英勳直接來接我比較好。
我把電話卡插回手機裏,才開機,一堆未接來電的短信提示就湧了進來,震得我手都麻了。
我翻了翻,都快有一百條了,阿初的、劉英勳的、文逸的……還有妙晴的!
我潛意識裏覺得出事了,這群人肯定不是因為想我才給我打那麽多電話,就算我徹夜不歸,也不至於找我到這種地步,尤其是妙晴,她不是聯係不上嗎?
還不等我撥回去,文逸的電話就先進來了。
我做好被她“河東獅吼”的準備,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把手機拿開些。
那邊卻沒有傳來意想中的咆哮,文逸的聲音格外的冷靜:“你在哪兒?”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酒店:“呃……海源酒店附近。” 8☆8☆.$.
“妙晴被抓了。”她也沒追問原由,直入主題。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昨晚,在我家。”文逸言簡意賅。
“在你家?等等,到底怎麽回事,你先說清楚,你沒事吧?。”我心裏頓感不妙,昨天妙晴沒有來找我難不成是找文逸去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文逸質問,但我聽不出她的情緒。
“你現在在哪兒?”我忙問。
“警局。”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先過來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