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輸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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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雲裳離他們不遠,赫連卿說了什麽他聽的清楚,此時他心神有絲恍惚。
對安紫薰,他不惜運用了上邪大法,他可以每每偷窺她的夢境,雖然會耗損真氣,他寧願用此為代價,得知她的一些小秘密。
在她看來,他是個曲通於心的人,她對他的好一開始其實充滿了同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相知,他接近她存有目的。
在客船上聽她一番話,安紫薰是聰慧通透的女子,她知道他的身份明白他的目的,待他一如往常。
朋友?
聽見安紫薰起這個時,他心裏暗自失笑,他哪裏還有朋友,他還算個人嗎?
船觸及暗礁入水,她下來救人,帶著他逃離那裏,即使那時,姬雲裳也鮮少有動心。
卻見她從赫連卿懷中掙脫掉落大海,那裏海域布滿暗礁,再是水性好的人,海中黑暗她看不見半分,必然是……
“阿薰,我等等就帶你回去。”姬雲裳突然出聲對她說道。
安紫薰聽見咬著唇點頭擔心道:“你小心,別再傷著自己!”
她記得自己迷迷糊糊時,別人追殺,姬雲裳帶著她一路逃亡,受傷嚴重。住在金家這段時間,每每要用藥物調理。
“安紫薰,就衝你這句話,我今天一定要將姬雲裳碎屍萬段!”赫連卿冷笑,不去再看她忿恨的神情。
她的記憶中全部是姬雲裳,該死的混蛋,一定是對她做了手腳,他與安紫薰最溫存開心的那段時光。
白癡傻傻的她,一顆心滿滿都是他赫連卿,他感覺從未有過的幸福,這樣被一個人喜歡著,他是她的天,可以為她撐起一切。
成親好些日子,他對她並不好,她也倔強的不給一個笑臉與他。
他還記得那晚,她的發與他糾纏。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安紫薰,你已經嫁給我,如今又令我對你動情,你忘記過往,可我銘刻在心,放不了手了!
他從腰間抽出軟劍,劍身淡淡一抹胭脂紅,被他注入劍氣,劍自動顫抖,發出一聲嘶鳴。
姬雲裳不敢小覷,赫連卿師承西楚前任國師子語,他算的上見識多廣,卻未曾見過赫連卿的兵器。
他勢要奪回安紫薰,隻會全力以赴下重手。
“不公平,你有兵器,雲裳沒有,你就是贏了也不光彩!”安紫薰眼見這局勢是一邊倒,自然為姬雲裳打抱不平。
赫連卿臉色不悅,對她一心偏袒姬雲裳,又說不得半句重話。
“阿薰不用擔心,我再是武功不濟,為你還是可以與王爺比試幾個回合。”他笑起來清雅靈秀,尤其對安紫薰說的那些話,聽上去情意*。
赫連卿目若寒冰,盯著姬雲裳,“認輸還來得及!”
“說你自己好了,雲裳不會輸,不管如何,在我心中雲裳……”
赫連卿點中她啞穴,“再讓我聽見你喊他的名字,我不會再點你穴道,而是親的你說不出話來!不信,你試試。”
她臉頰一紅,上次那個吻的情形又浮現腦海,這個色中惡棍!她腹誹~
他一聽安紫薰熱絡的回應姬雲裳,他心裏不快越發濃重。
說不得她,更不舍得傷她,偏巧她不聽不顧的非要攪的他心裏又氣又惱,唯獨這個辦法能讓她安靜。
等他帶走她回去,有的是辦法令她乖乖記住,此生她唯一能親熱叫著名字的男子是他!
長劍挽起,赫連卿出手,幽冥焰火劍不見血,絕對不會入劍鞘,姬雲裳留不得。
安紫薰著急的快落淚,赫連卿一出手,她就看出他非常難對付,而且他招招朝著姬雲裳死穴刺去,下手狠辣,隻想要對方性命。
奈何她動不了,隻是心心念念的想著姬雲裳不要出事。
她內心激動擔憂,卻不知牽動著姬雲裳的生魂。
謝府宴客,他半途退下,他如何能在短短時辰內準確的趕到海邊來,皆是因為他與安紫薰魂魄相通,自然能覺察到她會出現在哪裏。
此時她內心激動擔憂,卻不知對姬雲裳帶來影響。
他自幼修得上邪秘術,除去天生聰慧,骨骼清奇外,更重要的是需要極為強悍的忍耐力,保持心中清明,不為任何外力所惑。
外表看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伶人,實在他全身骨骼經絡被秘術一點一點磨損移動乃至錯位,這一過程漫長痛苦,他每每都在忍受,以至於練習到一定時候,他對皮肉的痛楚已經可以完全承受。
再是疼,也比不得漫長歲月裏,骨骼經絡乃至精神上受到的折磨更痛。
這些都是誰造成的,姬雲裳這些年從沒有忘記過。
“阿薰,不用擔心我。”他輕輕一句飄來。
姬雲裳不用兵器,廣袖生風,對付赫連卿每一招攻勢。他將劍氣糅合用長袖發出,幽冥焰火劍與綿軟的衣袖相互纏繞,一時間分不出彼此。
“太子府的小小伶人,有這般好武功,姬雲裳你藏的可真好。”赫連卿劍氣如虹,一再將他逼退。
姬雲裳廣袖如舞,抵擋他的逼近。
“王爺謬讚,實在是姬雲裳有隱情,今日為了王妃,不得不如此。”他淡淡輕笑,娟秀眸子透著冷厲。
兩人實力相當,難分勝負,看的安紫薰的心忽上忽下,間接的姬雲裳受影響,有幾次險險的避開幽冥焰火劍,幾個回合交手,他雙鬢滲出細汗。
赫連卿等候時機,眼見姬雲裳露出破綻,他手中長劍破空而來,劍速之快宛若手執熊熊地獄之火。
“你想讓安紫薰死,大可殺我。”
姬雲裳內力傳音,綿綿細細的落入赫連耳中。
赫連卿聽聞大驚,換做平時他不會理睬這些話,可如今安紫薰牽掛在他心頭,關於她的生死,豈能不顧。
可他這一劍的劍勢用盡全力,本就地要解決姬雲裳性命,再不能消斷。
赫連卿立刻強行壓下內力,內力反壓頓時反噬用劍之人,強大的內力反擊在體內。
劍尖仍然刺入姬雲裳胸口,不過霸道的勁道與劍勢卻是消弱很多。
三生蠱休眠暫時不能為他所用,之前他用那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護得兩人周全到南海,重傷還未有痊愈,此時又是內力反噬,赫連卿頓時一口鮮血湧出,灑在幽冥焰火劍身。
安紫薰在他身後,又隔了一段距離,她隻看見赫連卿一劍刺中姬雲裳,白衣袂袂的男子,胸口鮮血染紅,汩汩而下。
她心急如焚是用內力想衝開穴道,隻聽哇的一下吐出口鮮血,穴道被衝開,她含淚大聲喊道:“三郎!”
赫連卿驚喜猛然回頭,卻見不遠處的她,眼神定定的望著的是正對她輕笑的姬雲裳。
他氣血上湧,卻硬生生壓住,他望著安紫薰,隻是緊緊的看著,與她相隔著這段距離,他清楚的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懸崖邊,她也這麽喊著衝到他身邊依偎,他知道她這樣是表示不會離他而去。
無論生死,都不會!
她抱著他在廟中,寸步不離守著他,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撲簌簌掉落。
“三郎,不疼、不疼……”她不會醫治他,看見他受傷流血隻有無措的啜泣。
“你親我一下,我就會不疼了。”他玩笑的逗著她,她真的捧著他的臉小心細細的親吻,那般輕柔。
他想若是這次好生的活下來,他不管她是白癡還是傻子要定她就是。
姬雲裳,企圖奪走本該屬於他的女人,還用她的性命相逼,唯獨她不知情,她隻是怨他傷了她喜歡的人……
安紫薰,救你的,你喜歡的人明明是我!
猛然閉起眼睛,再睜開時,赫連卿的冷靜令人膽顫心驚。
手中長劍指著姬雲裳咽喉,他聲音冷厲無情逼問著,“說,要怎麽救她?!”
姬雲裳慢慢漾開一絲微笑,赫連卿是他所遇見最強的對手,在西楚他每逢戰役必然大勝,隨沒有吃過敗仗。
他對安紫薰動情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慶王,不過是個為了所愛之人備受煎熬的紅塵中普通的男子。
在情愛這點,他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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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秘術。”遠隔整個南海,身在西楚帝都的東方非池突然輕聲說出這四個字,鏡.青鸞驟然發出光亮,稍縱即逝,他聽見鏡中鸞鳥一聲長長的嘶鳴後,一切安靜如常。
他擦著鏡麵,“又沒蘇醒,死叫什麽,生怕人聽不到嗎。”
東方非池話音才落,屋梁上方落下個人影站立他麵前。
“是卿兒出事了嗎?”來人蒼白一張瘦削清雋的臉,薄薄無血色的唇說完話後緊緊抿起。
“他死不了。”東方非池習以為常的回答。
“你方才說的是什麽?”
“沒說什麽。”明明對方聽見了,東方非池卻矢口否認。
“上邪秘術,你說了。”
“嗯,我說了,那又怎樣?”他擦拭手中鸞鏡,“謝陌年,你沒事就在我這雲霧山住著確實可以,不過你別總是偷聽。”
謝陌年哼了聲,“是我耳力好,東方告訴我是誰再用上邪秘術?是不是卿兒出事了?”他手中佩劍因為主人的心智激動開始發出嗡嗡聲似想要出鞘嗜血。
他同時也注視東方手中的鏡子,那東西很奇怪,居然能發出鳥一樣的嘶鳴?
“上邪秘術對赫連卿無用,所以你放心。”他輕描淡寫地安慰謝陌年。
“卿兒無事就好,他有三生蠱在身,我確實能放心一些。”他說話間似乎輕鬆了一口氣。三生蠱被卿兒得到。
武林中傳聞,得三生蠱者得天下,如今卿兒是它的主人,那就表示,這西楚的天下終究有一天是卿兒的。
他身體中流淌著我北燕謝氏的血,父皇、母後、姑姑,你們在天有靈,等著看到卿兒繼承皇位的那一天!
二十多年了,謝陌年不知道是怎樣度過的,從姑姑死後他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培養卿兒身上,這個孩子沒有讓他失望過一次。
隻有一件事,他娶了安紫薰,甚至開始護著她。
不過沒有關係,這樣的話安宗柏不得不幫卿兒,還有南海金家,他隻需要他們成為卿兒踏上皇位的墊腳石!
“出事的是安紫薰。”東方非池頭也不抬的丟下一句。
“那個女人啊,她的生死可不輪到我管。”謝陌年冷哼道。
到那時,安紫薰便再也無用,他不會讓卿兒沉迷這個女人,安宗柏也要嚐試一下,家破人亡的痛苦!
東方非池擦拭好鏡.青鸞,抬頭看著謝陌年,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她出事你管不了,可她是赫連卿命中注定的劫數,若是她死了,接下來會死的就是赫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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