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竟還帶了側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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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瑤寧在一旁靜靜聽著,卻不發問。

    倒是宛湘寧又問了一句:“如此說來,那朗清大師雖然德高望重,但其實年歲並不大嗎?”

    沈君琰淺笑看著她:“算起來,他也就比我大三歲罷了。隻是自小遭難,看起來年少老成了一些。”

    “遭難?”宛瑤寧輕呼,“不知是何難?”

    沈君琰應道:“從前聽玄逸大師提起過,朗清是他在西北荒漠修行時所救。朗清似乎生於商賈之家,家境殷實,在西北也算名門望族,隻可惜在全家一同出遊時被盜賊盯上,為搶奪錢財而將他全家殺光殆盡。朗清的娘親拚死護著他,才抱住了他的一條性命。聽玄逸大師說,當年他發現朗清時,他隻著單衣臥於冰雪之上,氣若遊絲,便將他救了起來……”

    宛瑤寧聽著,眼眶一紅,語調有些哽咽:“他竟受了如此磨難?”

    沈君琰看了看她,點頭說:“是,剛來寺時,他一心習武報仇,從不與人交往,隻一味跟著玄逸大師學習武功。後來,隨著年歲漸長,又有玄逸大師悉心教誨,再加佛法熏陶,他才漸漸熄了複仇之念。沒想到,他在佛法上竟也天賦異稟,玄逸大師圓寂之前竟將衣缽相傳,這也算是他的緣分罷。”

    宛瑤寧在旁,已是泣不成聲。宛湘寧見了,隻當她心地純善,咋聽如此悲戚的往事,心內惻然,便伸手將她攬在肩頭,低聲安慰。而宛瑤寧腦中,卻滿滿的全是朗清的麵龐,對於想象中他的孤苦,竟如同可以感同身受一般。

    楊柳陰陰細雨晴,殘花落盡見流鶯。這雨淅淅瀝瀝,竟是不曾停歇,直到啟國將士出征之日,依舊是細雨霏霏,倒也別添了一絲離愁別緒。

    乾德帝亦著鐵盔甲胄,身側佩刀,在城門親自為他們送行。

    宛攸寧著行龍五彩雲紋曳撒,外罩升龍戲珠飾魚鱗甲片對襟罩甲,兩袖肩有黃金甲片,以紅絲連綴,頭戴飾天鵝翎鐵盔,腰懸長刀,翻身上馬,意氣風發,書生之氣盡無,儼然一副將軍英姿。

    拜別乾德帝後,宛攸寧與沈建勳喝令啟程,便帶著軍隊出了城門。

    鬱青青亦一身戎裝,一頭青絲皆掩於鐵盔之下,身騎白馬,眉目如畫,也讓宛攸寧看著她微微愣了愣神。細雨綿綿,依舊不絕,細密的雨絲將她的鬢角打濕了些,宛攸寧見了,便柔聲道:“這雨也不曉得何時能停,鬱姑娘不妨去車內歇息,免得著涼。”

    鬱青青看著他嫣然一笑:“謝殿下記掛,這點雨算不得甚麽,”邊說著,她微微回眸,看了看那在行軍隊伍中似乎有些突兀的馬車,“我又不是那位弱不禁風的皇帝,哪裏用得著躲在車裏?”

    宇文欽承敗兵之恥,又有奪妻之辱,本就文弱的身子便承受不住,在驛館中時便病倒了,此時尚未痊愈,宛鍾寧便派了輛馬車,供他路上休養之用。

    宛攸寧聽了,搖頭輕笑。

    倒是沈建勳在一旁皺了皺眉,板著臉教訓她:“青青,不可胡言亂語。”

    鬱青青垂眸應是,又趁他不注意時,偷偷吐了下舌頭。

    宛攸寧見了,更覺她嬌俏可愛。

    行軍途中艱辛,自不必說,待大軍到了啟國北境時,已經過了小滿,本就駐守北疆的三皇子宛維寧特率心腹親兵出營三十裏迎接他們。

    見宛攸寧一馬當先而來,宛維寧下馬參拜,雖是親兄弟,君臣之禮卻不可廢:“臣弟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

    不同於宛攸寧的溫文爾雅,宛維寧自幼便隨叔父紀親王長於軍營之中,長期餐風露宿,雖然與宛湘寧同年出生,看上去卻比她年長了許多。宛攸寧見他麵色黝黑,臉頰消瘦,有些心疼,忙翻身下馬,親自上前扶他起身:“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又細細地端詳他,“許久未見了,三弟消瘦了許多,想是軍中辛勞,愚兄虛長幾歲,卻無力為弟分憂,實在是慚愧。”

    宛維寧爽朗而笑:“太子不必如此,臣弟在軍中自在,一向如此慣了,若是突然回京中享福,想來更不習慣。太子在朝中為父皇分憂,也是辛勞,就不必心疼臣弟了。”

    兄弟攜手,相視而笑,雖不能時常見麵,感情卻是極好的。

    說話間,沈建勳與鬱青青亦趕了過來,下馬與宛維寧見了禮。

    宛維寧與沈建勳是舊相識,打了招呼便罷了。倒是鬱青青,讓他多看了幾眼,待認出是女兒身後,他回眸看著宛攸寧,不可置信地問道:“太子殿下何時學了二哥那風流成性的模樣,出征沙場竟還帶著側妃?”他從未聽說宛攸寧娶妻,便一廂情願地將鬱青青當做了太子府的側妃。 △≧△≧

    鬱青青一聽,霎時間麵色通紅,心中不悅,卻又不敢表現出來,一個人嘟著嘴悶著氣。

    宛攸寧心神一恍,後恢複平靜,笑責道:“你怎麽也學會胡言亂語了?這位是鬱姑娘,沈將軍的義女,可是位女中豪傑,你可不能亂說話。”

    宛維寧一聽,方知誤會了,抱拳向鬱青青致歉。

    鬱青青也不看他,轉身跑到沈建勳身邊,嘟著嘴並不開言。

    宛維寧見了,也不知該如何與姑娘道歉,便搖頭笑了笑,引著宛攸寧與沈建勳的大軍,並依舊歇在車裏的宇文欽,一同回了他的營地。待到大軍安營紮寨妥當,再用了頓簡餐,已經入了夜,宛攸寧與沈建勳稍稍問了幾句戰局形勢,便各自回帳中去歇息了。

    鬱青青初到北疆,有些不習慣,並無多少睡意,便一個人緩緩出了營帳。

    中天懸明月,似乎比在京城見到的更亮一些,不知今夜,京城的月亮是何模樣,而那駐留在心間的人,是否也如她一般,在看著這輪明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