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把照片發給向禹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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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弈愷選的餐廳,不是星級餐廳,也不是高級特色餐廳,是一家地段偏僻的夫妻排檔,被一群老居民樓包圍著,車子開不進去,他們走過小巷拐了六七道彎才進來。

    他也應該是這裏的熟客,老板娘和他聊得熟絡,還熟知他的口味,水煮魚加麻加辣,一大鍋端上來,香氣撲鼻,紅得鮮豔,看著都口水橫流,食欲滿滿。

    程婭璐很喜歡,放以前也一定會吃得放不下筷子,可是今天她一點味口都沒有,向禹寰受傷了,傷得重不重?傷到了哪裏?25號是開庭日,離現在隻剩最後三天,蕭家麵臨嚴峻的形勢就用偷襲的方式先警告他,他再不聽警告是不是就該動手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越想越恐慌,心砰砰地亂跳,呼吸變得不順暢,一口氣沒及時提上來,辣椒嗆進了嗓子眼,咳得眼淚都流出來,她好擔心好擔心,向禹寰會不會死?他要死了,她怎麽辦?他說過,被蕭家抓去喂狗之前,他要先喂了她。

    他還沒有喂她,她還沒有吃到肉呢……她要吃肉,她要吃肉,打滾撒潑,她要吃肉……

    “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嗆得淚流滿麵,江弈愷真心怕她嗆壞氣管,輕輕地順著她的後背,同時忐忑不安地給她遞巾。

    程婭璐吸住鼻子,擦去眼淚,眼淚卻是控製不住,笑著哭,哭著笑,怪異的表情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表達什麽情緒,就是心裏好難受,堵住了似的,完全找不到發泄的口子:“沒那麽嚴重,不用去醫院,我就是嗆到一股辣味,咳過去就行。我沒有哭,這是嗆出來的眼淚,你也別笑話我,我肯定比你的向律師能吃辣椒,他要過來陪你,估計嗆到也沒有我這樣痛快淋漓的效果。剛才你說他受了傷,知道傷哪裏了嗎?”

    江弈愷怔了怔,一種怪異的感覺漫上心頭,她一口氣講了那麽多話,怎麽感覺她話中的重點是最後一句?他們很熟嗎?他們不就見過一次嗎?見過一次,她有必要特意關心他?還是,不是關心,就是女人愛好奇愛八卦?

    “我就問問,沒別的意思,你要不知道就算了。來來來,快點坐下,我沒事了,我們接著吃。”程婭璐那麽聰明,如何看不出他的疑惑,她不想被懷疑,用紙巾蒙住臉遮掩情緒,也故意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

    江弈愷被騙住,認定她是好奇,坐到她對麵,拿出手機調出圖片給她看。昨天知道他受傷後,江弈愷怕他隱瞞嚴重性,逼他發圖片,右邊肩胛骨的位置血肉模糊,有一條大約十公分長的刀傷,口子不是深,但能看見紅肉翻出來。

    “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回酒店,傷口還沒來得及處理。過了一個小時,我再給他打電話,他的傷口還是沒有處理。今天早上,我再給他打電話,他的傷口還是那樣。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不疼,沒必要處理,氣得我都不想理他。你也肯定不知道,他身上從來不帶藥,家裏也從來不備藥,他要是生病了,硬扛著,要是受傷了,硬扛著……”

    江弈愷還在說什麽,程婭璐已經聽不見了,她想起了很多以前不曾留意過的細節……比如,那晚在警局,向禹寰有看見她的傷口,沒安慰她,反而譏諷她,然後冷漠無情的把她丟在警局。可是,等她回家,家裏是有藥的,還都是符合她症狀的藥。如果按江弈愷說的這樣他沒有備藥的習慣,那家裏出現的藥就是他特意為她買的……再比如,那晚在警局,她和江弈愷隻有一麵之緣。一麵之緣的情況下,江弈愷怎麽會知道她丟了包,怎麽會派人幫她找包,很顯然,也是他安排的……再比如,那晚回到家後,微波爐裏放著煎好的牛排,還泛著熱氣。可是,當時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晚的早就過了吃晚飯的時間。如果是他吃剩的,早就不該有熱氣。所以,那份牛排,也是向禹寰給她準備的,知道她會餓著肚子回來……

    程婭璐不想哭,卻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哭得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她沒法去上班,再一次請假,留在家裏準備煲湯、買藥……江弈愷昨天說,向禹寰今天會回來,晚上十點的飛機抵達a市機場……

    她要去接機,她要看到他,她要撲倒他……解釋不清楚,她就撲倒他,用她自己身體做證詞……她是清白的,她無愧於心,她不要整天掉眼淚,不要整天提心吊膽,不要整天內疚自責……她要解釋清楚,必須解釋清楚,養了24年的小鮮肉豁出去,不要了……

    程婭璐下定決心,鼓足勇氣,出發買補血又有利於傷口恢複的食材……而此時,江弈愷剛剛到達公司,秘書跟在後麵匯報安排。

    “九點半,負責鞋業營銷的王經理會過來見總裁,匯報這一季度的銷售業績。”

    “和遠帆公司的合作六月就要到期,十點鍾楊總會過來和總裁洽談下半年的合作方案。”

    “十一點……”

    “這是什麽?”江弈愷忽的打斷秘書的匯報,他在辦公桌上看到一個藍色的快遞信封,上麵沒有填寫寄件人的信息,隻寫了他的名字和手機號,用手捏了捏,好像是什麽文件。什麽文件,會不需要寫寄件人的信息?

    秘書從筆記本上抬起眼睛,看到那個信封,她很快就想起來:“那是一個快遞,昨天下午大約四點鍾送過來的,快遞員把它丟在前台人就走了,什麽話也沒有留在。我問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

    江弈愷怕有詐,不著急打開,等秘書匯報完離開,他才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把裏麵的東西倒出來。東西一倒出來,他的眼睛就直了,程婭璐,這女的不是程婭璐嗎?她跟誰抱在一起,謝銘昊???

    她怎麽會和謝銘昊抱在一起?抱在一起,又為什麽要給他寄照片?這是誰給他寄的?寄給他的意義又是什麽?還有一張u盤,插~進電腦,打開播放,江弈愷直接爆了粗口:“我勒了個去,還有床~戲???”

    起初是外景,兩個人含情脈脈地抱在一起。然後回到酒店,兩個人還是抱在一起,謝銘昊在下,程婭璐在上,互相蹭了一會兒,就開始脫衣服,一起滾到床~上,打肉博戰……激情,鼻血,江弈愷完全看呆了,他不敢相信程婭璐是這種人,因為她看著就不像這種人……不對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還是,這些東西到底是誰給他寄的?又為什麽要給他寄?

    他想不明白,把照片全部拍下來,發給向禹寰:“這什麽情況?程婭璐怎麽會和謝銘昊在一起?她不知道謝銘昊和丁蓓瑤結婚了?這些照片會是誰給我寄的?又為什麽要寄給我?我想不明白,你幫我想想!”

    向禹寰在酒店一直沒有處理傷口,傷口已經被感染,疼得他腦袋發麻,難受的不要不要的。看到江弈愷發來的照片,他更難受,猶如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她口口聲聲說沒有和他在一起,那這些照片又是什麽?這些照片還不夠還原那晚她編的謊言嗎?

    不想看她,更不想提她的名字,他屏弊了江弈愷的電話,也早早趕到機場。傷口疼的難忍,身體開始發燒,他好累,好想回家休息,好想有個人在身邊照顧他。可是,家被她占著,他有家回不去。

    今晚,他還得住酒店。他討厭住酒店,討厭。

    晚上十點,飛機準時抵達,同機的人要麽結伴,要麽有人來接,唯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拖著行李箱走在最後。他有點冷,腿有點重,視線看什麽都是模模糊糊,身邊的聲音也變得飄忽遙遠。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很嚴重,也怕自己撐不到酒店,沒有再往前走,靠在牆上休息。休息了大約十分鍾,才又接著往前走,病情卻比剛才更糟,步伐都有些搖晃。而同機的人,大多都已經走~光,偌大的出口僅剩幾個工作人員在做最後的清理。

    他往外走,走著走著就感覺不對,感覺身側有兩道火辣辣地視線在盯著他。他以為是蕭家的人,本能的變得警惕,也緩緩地側轉身。不轉身不要緊,一轉身就感覺天眩地轉的暈朝他湧來,淹沒他,暈得想吐,暈得往旁邊倒下。

    就在要摔倒的時候,一股力道穩穩地托住他,不讓他倒下去。

    他討厭別人碰他,厭惡地蹙緊眉梢,抬頭看去。看到她的臉就在眼前,他沒有生氣,反而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是幻覺,程婭璐又怎麽會在這裏?

    他嘴上恨她咬牙切齒,心裏還是有逃兵在偷偷地想她,好想她,好想她在身邊陪著,哪怕一天也好,他好累,真的好累。勾起唇角,他淒涼地笑著,伸出手摸向她的臉……

    沒有摸~到,他整個人就再也撐不住,重重地栽倒她身上,暈死過去。

    “向禹寰,向禹寰,向禹寰……”程婭璐努力地托著他沉重的身體,小手著急地拍打他的臉,臉好燙好燙,眼睛緊閉著,沒有一點意識:“向禹寰,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