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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嗎?」好不容易吞下被硬塞進來的黑麵包,艾斯有點死裏逃生的感覺。將水壺的水一飲而空後,繼續好奇地問道:「說起來為什麽你會想著要馴養這種鳥兒?」

    鈴吞下最後一口乾糧,拍掉手上的碎屑才解釋:「大概是兩年前左右吧,我和一些一隊成員在出任務的時候被海軍包圍了。運輸船被撃沉了,幸好同伴都沒大問題。然後我們逃到一個荒島之上,因為失去了電話蟲也沒辦法聯絡主隊。」

    艾斯吃驚地說:「原來還有這種事啊。」

    「是的。」鈴點了點頭,繼續說著往事:「後來我請島上的鳥幫忙,才得以脫險。這件事後,我就覺得一定要準備一些電話蟲以外的通訊手段。後來知道了生命卡的存在,於是就決定用這種鳥兒了。」

    「這樣啊……」艾斯若有所思地應道:「那這種鳥兒一定能飛得很遠吧。」

    鈴檢查著自己身上的物品,一邊心不在焉地說:「嘛,還算可以吧。」

    「反正,老爹或者隊長們一定在路上了。」

    艾斯了然一笑:「是這樣呀。」

    鈴肯定地點了點頭。

    因為鈴確信白胡子海賊團的主船隊必然會在幾天內出現在這個島的範圍之內,眾人的策略就從打敗那個名為『霸那』的逃獄叛徒,轉變成要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去存活到救援來到的時候。畢竟鈴和艾斯心知肚明,那個男人並不是他們兩人能單獨應付的對像。

    雖然說上次的打鬥他們是輕視了對方,不過對方的實力遠比他們兩人要高卻是不爭的事實。也許拚死能打倒對方,可是這必然是以瀕死重傷換回來的戰果。甚至,單隻是他們兩人戰鬥的話,這種戰果機率低得可憐。

    所以在這個時候,外援就是一個必要。

    雖然以多人對一人看來是有點卑鄙,不過他們是海賊,而對方也不過是一個卑鄙小人。對此,艾斯和鈴很一致地表示他們沒有任何壓力。

    對敵人不要手下留情,這是他們在血與淚之中學回來的教訓。

    不過,鈴很愉快地表示,對同伴的話倒是可以如沐春風順帶下點無傷大雅的黑手。

    正在看地圖的艾斯,毫無自覺地打了個冷顫。他莫明地左右張望,卻硬是忽略了鈴那末準備惡作劇的笑容。

    「那麽島上隻有這幾個儲存食物的地方嗎?」艾斯看著這張以簡陋線條組成,確認了一下。從暈厥中醒過來的族長萊依點了點頭,伸手又指了指地圖上幾個黑色的交叉。

    這個老人顯然是因為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這才在聽到艾斯的答覆後立即厥了過去。在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也許是因為掛心的事有了寄托,因此倒是顯得比先前要精神得多。雖不能說是紅光滿臉,但是也不是愁眉不展丶臉帶苦色的樣子了。

    「這些標記是這個洞穴的出入口。」頓了一頓,他又指了幾個比較分散的標記,說道:「因為是世代相傳的出入口,所以應當隻在老夫記憶之中的,不出意料之外的話對方應該不知道這些地點。」

    那幾個分散的出入口中的一個,正正位於本來村子的中央。據萊依的說法,這幾個出入口本來就是當成秘道而使用。之前他們受到襲擊的時候,就是從其中一個入口離開,才得以逃到如此深處的避離所。不過當時的入口,在最後一批人進入後,就被預先埋下的炸藥而弄得塌方了。

    「那就是說這個出口不能用了。」艾斯說著,提起炭筆在那個已經塌方的出入口劃掉。然後,他的目光在同樣隱蔽的其他出入口中遊移。當中有些相當接近儲存食物的地方,也有些是位於極隱蔽的角落,幾乎沒有可能會被發現。而艾斯則是猶豫著應該選擇哪個出入口出去,以悄悄地帶回足夠的糧食回來。

    看見艾斯低著頭考慮,四周有資格來這種小會議的人,紛紛壓下聲音交換著意見。

    一時之間,到處都是竊竊私語。

    ——無論那個出入口都必然有其風險,差別隻是在於他們會直麵對上『霸那』的機率,以及糧食都被搬走的可能性。

    「雖然很想說不用考慮就挑那個,不過我認為,在下決定之前,不是應該先找人去視察一下情況嗎?」一直沉默地聽著艾斯的分析的鈴,皺起眉頭說。她抱著手臂,提出一個又一個的質問:「先別說糧食還在不在原地的問題,你知道敵人的分布嗎?他們有多少人?是隻有『霸那』一個還是有同伴?被控製的孩子在哪?要是遇到他們應該怎麽辦?」

    鈴提出的一連串問題,頓時噎住了所有人。

    「要我說的話,孩子是一定要救的。但是我必須說給予說明的是,那個人,即使是我和艾斯聯手也沒有把握可以完勝他。」鈴看見沒人說話,就自行接了話柄。她所說的事實,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一陣騷動。好半響,某個人揚聲道:「沒關係!守護神大人會庇護我們的!」

    「對對!」「守護神大人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是來幫助我們的!」「有守護神大人在——」

    「別開玩笑了!」不耐煩地漸漸累積,最終化成一聲怒斥。鈴暴喝了一聲,頓時現場立即安靜下來。聽著那些將推卸責任的話語,鈴的臉色一路往著墨汁方向進發。她沉著臉,滿臉陰霾地看著本來正在侃侃而談的島民。

    「為什麽要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如此渺茫的虛象之中!」鈴毫不理會正想說什麽的艾斯,用力一揮手說。她很明白眼前的人隻是一些普通人,並不是海賊,也不是海軍,甚至連見過世麵的人也稱不上。說起海賊會害怕,說起海軍會崇拜;為了新生會慶祝,為了死亡會哀悼。

    有些是新婚的有錢人,也有些是以售賣飾品的小商人。他們所見的『血』,最多也就是日常為了肉食而殺的動物。就連稱為『衛兵』的人,也許隻能與一般的海賊戰鬥,在麵對大海賊的時候反而是無能為力。

    這是他們的情況,也是這個大海賊時代之中,普通人的情況。鈴很明白這種情況,也對於他們作出崇拜抱以理解的態度。但是,她並不覺得這是他們推卸責任的理由。

    「這不是你們的島嗎?」鈴責問道,帶著怒意的眼睛逐一刷過眼前的所有人。參與這場會議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島上的原住民,作為旅客而被困在這兒的人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躲得遠遠。鈴這樣一說,基本上已經在質問所有在場的人了。

    「這不是你們的家嗎?那些孩子不是你們的家人嗎?為什麽要對一個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丶根本不會對你們報以援手的存在,抱以希望呢!」

    話語剛落,就有人高聲反駁:「才不是虛象!守護神大人丶它昨天才出現在我們麵前!」

    聽到這句話,鈴怒極反笑:「那麽你說,你們的守護神大人,現在在哪呢?」

    「它丶它不是在——」那個人說到一半,就打住了不再說話。

    他的確不知道昨天那隻出現過一次的暗金色獅鷲,現在到底在哪兒。事實上自今天早上,在這個避難所之中就再也沒有人看見過那隻受了傷的巨大幻獸。彷佛那隻威風凜凜的獅鷲是他們的幻想一樣,除了大家的記憶,再也沒有能證明那隻獅鷲的確出現過的確實證據。

    而知道獅鷲真正身份的萊依,隻是暗暗歎了口氣,卻是沒有揭穿鈴的話語。

    現場一陣靜穆。

    過了好一會,自鈴說話就站到一旁的艾斯踏前一步,為這個凝重低迷的氣氛打了個圓場。

    「鈴說得沒錯,要是你們自己也不努力的話,我們也幫不到什麽忙。」艾斯的話語,再一次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他麵前的地圖上。「那麽我們再來討論一下吧,到底應該怎麽辦。」

    經過了鈴的敲打,這次眾人終於紛紛提出了各種意見。鈴隻是默默著看了一會,然後悄悄地轉身離開了這個角落。

    稍為走遠一點,鈴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跟著她的正是萊依。

    「謝謝你點醒了他們,鈴大人。」見她一臉平靜地轉過身,萊依穩穩地施了一個禮。鈴沒有退開,麵不改色地接下了他的道謝。「本來我還在想,要怎麽凝聚起他們。真沒想到——」

    「不。」鈴張口打斷了萊依的話語。看著對方不解的神色,鈴終於還是漾起了一末微笑。「我之所以能說出這種大道理,其實隻是因為我曾經也是一個普通人。」

    「……這樣嗎……」

    「是的。」鈴點了點頭,隨後微微側過身,眼神彷如看著某個遙遠地方一樣,向著延綿不絕的通道望了過去。「即使是我這種海賊,在過去也不過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萊依沉默地彎了彎腰,不作一聲。

    接著,兩人之間又靜默了一會。就在萊依以為對方正在沉思,欲轉身離去的時候,鈴突然又張口說:「我以前是被遺棄的。若不是……」鈴語焉不詳地放輕了聲音,萊依因此沒聽見這句話的結尾。不過他猜想,應當是某些之後發生的事吧。

    「所以我沒法原諒對小孩子出手的家夥。這種家夥——罪無可恕。」

    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滿臉恨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