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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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山今天外來人極多,三人也不便隨意亂跑。蘇恓惶到廚房拿了些吃的,用紙鶴帶上月靈和流光就往十三峰外圍點的地方飛去。
月靈第一次坐紙鶴,也是十分的新奇和害怕,不過表現比流光好多了。
三人找到了一處清靜的小溪,就收了紙鶴,降落下來。其實蘇恓惶看到這個小溪有點傷感,這裏和遇見流光母女的地方的地形有點相似。倒是流光畢竟當時太小了,似乎沒什麽印象。
蘇恓惶一笑,找了塊溪邊的巨石,將吃食拿出來,又找了塊布墊著,然後才準備叫月靈和流光。
“哥,這溪水好涼、好冰,裏麵還有魚呢。”隻聽得流光叫道。
“是麽?我看看。”蘇恓惶回頭應道,也走到溪邊,溪水清透見底,深度不過到人的小腿,幾條筷子長的不知名的魚正在遊來遊去。
“果然有魚。”蘇恓惶笑道。
“月靈姐姐,你也來看。”流光招呼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月靈道。
月靈依言走過去一看,道:“這是野生鯽魚。好多呢。”
“不如,我們來烤魚吃吧。”流光眼睛骨碌一轉,看著二人道。
“這個魚,做湯才是最鮮美呢。”月靈道。
“是嗎?月靈姐姐懂得真多。”流光道。
“走的地方多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月靈笑道。
“那多抓些,一半做湯,一半烤?”蘇恓惶提議道。
“好呀,好呀,我來抓。”流光拍手道,隨即就脫掉了鞋子,將褲子挽起來,袖子也也挽起。蘇恓惶見狀,也依樣脫掉了鞋襪。
“小心點,石頭會滑,別摔了。”蘇恓惶見流光抬腳要下水,忙囑咐道。
“呀,呀,好涼啊。”話音未落流光就一腳踩進去了,站在水裏叫。
蘇恓惶也趕緊下水扶著流光,怕她摔倒。剛下水稍涼,隻一會就適應了。流光伸手去抓魚,魚兒反應極快,手剛下水,魚就驚走了,流光和蘇恓惶抓了幾次都沒爪著。流光不急,反而咯咯直笑。蘇恓惶看流光抓魚弄的水花四濺,自己身上臉上都是,就伸手幫她擦。
月靈站在溪邊看著水中嬉戲的兩人,看到蘇恓惶給流光擦臉的時候,漂亮的大眼睛閃過羨慕之色。
“啊,我抓到了,抓到了,哥,我抓到了。”流光誤打誤撞抓了一條魚,興奮地大叫。
“妹妹,小心,別弄跑了。”蘇恓惶趕緊提醒道。
“月靈姐姐,接著。”流光將抓好的魚往月靈方向一扔,月靈笑著接住。
“月靈姐姐,你也來啊。”流光邊抓魚,邊高聲招呼月靈。
月靈麵上有點心動,又有點遲疑。
蘇恓惶見狀也笑道:“來吧。挺好玩的。”
月靈看著蘇恓惶幹淨、清透的笑臉,和流光歡快的樣子,一笑,也除了鞋襪下了水。
流光見月靈下水了,調皮的一笑,掬起一捧水就朝月靈拋過來,月靈呀的驚叫一聲,抬起雙臂就擋,隻聽得蘇恓惶叫道:“妹妹,別胡鬧。”等了一會,看身上並沒有預料中的濕意放下手臂一看,蘇恓惶正擋在自己身前,流光潑過來的水,淋了蘇恓惶一頭一身,流光正指著蘇恓惶哈哈大笑。
“你這小丫頭,看我怎麽收拾你。”蘇恓惶假裝怒道,也用雙手向流光潑水,同時回頭問月靈道,“沒事吧?”
“嗯。”月靈心頭一暖,點頭道。
流光被蘇恓惶弄過去的水澆了滿臉,邊大叫哥,邊閉著眼睛使勁的往蘇恓惶和月靈這邊潑水,蘇恓惶和月靈左避右閃,還是弄濕了身上,三人索性就放開了,最開始是蘇恓惶和月靈對陣流光,最後變成流光、月靈對陣蘇恓惶,最終發展為一場混戰。
玩了一陣,三人都覺得酣暢淋漓,這些天的繃緊的神經都完全鬆弛了下來。
蘇恓惶看著濕淋淋的流光和月靈道,“好了,春季水涼,久呆不好,還是上岸生火把衣服烘幹吧,魚我來抓。”
月靈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全濕了,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曲線畢露,雙頰登時騰的一下如火燒一般,偷眼看下蘇恓惶並未往自己這邊看,忙掩著身子上了岸,流光也跟著上來。
兩人生好火烤著,蘇恓惶繼續抓魚。月靈看著水中蘇恓惶專注的側臉,雙頰緋紅。
不一會,蘇恓惶就抓好了六條魚,加上之前抓的,十條魚,覺得夠了,就熟練的將魚開膛破肚,去鱗去腮,然後又從儲物袋,拿出了鍋碗瓢盆等物,這個習慣完全是學著鈞師傅來的,沒想到今天還真用上了。
蘇恓惶將四條魚做了一鍋湯,剩下的六條魚,兩條兩條的穿在樹枝上,架在火上烤。
“蘇師兄,看不出來,這些事你做起來很在行啊。”月靈看著忙碌的蘇恓惶道。
“那當然,我哥哥可厲害了,什麽都會。”流光趕緊接口道。
“是,是,是,你哥哥最厲害,世界上誰也比不過你哥哥。”月靈看著流光的樣子,笑道。
“沒錯。”流光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
“我和流光從小相依為命,這些都是做慣了的。”蘇恓惶邊忙邊笑道,“這些事流光也可以的。”
“對呀,我也會。”流光接口道。
“看不出,你們也有這麽辛酸的時候。”月靈道。過了一會又道,“我有個問題一直很好奇,希望你們不要介意,你們是兄妹,為什麽流光姓夜,而你姓蘇。”
“沒事。我和流光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她隨父姓,我隨母姓。我們是魏國人士,小時候家人被仇人所殺,隻有我和流光逃了出來,一路流浪到雙龍城,碰到了郡主和鈞師傅,蒙鈞師傅不棄收我為徒,這才到了越國。後來大選,就一起來參加,這才碰到了你們大家。”蘇恓惶邊轉動手中的烤魚邊說道。
“原來大家都是同病相憐。”月靈歎口氣道,“我小時候也是跟著爺爺到處流浪,爺爺是一個散修,壽元盡了,隻剩下我一人,爺爺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拜入宗派門下,修仙有成,我才來參加大選的。”
“怪不得你懂得那麽多。”蘇恓惶道。
“好了,同是天涯淪落人,都別說這些傷感的話了,來吃吧。”蘇恓惶說著,將一根穿著魚的樹枝遞給月靈,又將另一根樹枝拿下來,拆去魚骨,拆下來的魚肉裝載盤子裏遞給流光。
“謝謝哥。”流光接過來就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嘴裏含含糊糊的說道。
“慢點,還有刺的,別又卡著了。”蘇恓惶忙道,一麵自己拿著最後一根樹枝開吃。
“好香,好好吃。”流光邊吃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你呀,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蘇恓惶無奈的笑道。
吃完烤魚,三人又喝了一大碗,儼儼的,乳白色的魚湯,唇齒留香,異常美味。流光毫無形象的打著飽嗝躺著草地上,像隻小貓一樣哼哼著。
“妹妹,起來,別在地上睡,地上濕氣重,別染了風寒。”蘇恓惶趕緊要將流光拉起來,流光閉著眼睛任由蘇恓惶將她拖起來,這個人掛在蘇恓惶身上,嘴裏還不住哼哼唧唧。
“瞧這丫頭,看來是醒不了了,不如我們回去吧,你也休息下,換身衣服。”蘇恓惶朝月靈歉然一笑。
“蘇師兄,你對流光真好。”月靈笑道。
蘇恓惶放出紙鶴,小心地將流光放在上麵,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月靈也幫著一塊收拾。
“誰讓她是我妹妹呢。”蘇恓惶看著已然睡著的流光,寵溺的一笑。月靈也笑笑,不再言語。
蘇恓惶將月靈送到駝背峰,就和流光回了藏劍峰。回去一看,鈞師傅果然不在殿內。蘇恓惶輕歎一口氣,將流光放回自己房間的床上。
蘇恓惶一直坐在樹橋等鈞師傅。到了晚間,鈞師傅回來了,遠遠的就聞到一身酒氣。
“師父。”蘇恓惶趕緊過去扶住腳步有點虛浮的鈞師傅。
“走開。”鈞師傅頭都沒抬,一揮手將蘇恓惶擋開,用力過猛,蘇恓惶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師父!”蘇恓惶大驚,鈞師傅這是怎麽了,趕緊爬起來。
“不要叫我師父,我沒你這樣的徒弟。”鈞師傅大聲道,語氣中滿含痛楚。
蘇恓惶心知鈞師傅八成是喝醉了,把自己當成了那個不知名的師兄。
“師父,你醒醒啊,我不是師兄,我是蘇恓惶啊。”鈞師傅跌跌撞撞地坐到蟾光殿的台階上,蘇恓惶趕緊過去道。
“哥,這是怎麽了?”流光聽到動靜驚醒了,跑出來一看,發現鈞師傅坐在地上,滿身酒氣,於是問道。
“快,妹妹,去給鈞師傅弄點醒酒茶,他喝醉了。”蘇恓惶對流光道,流光應了一聲,轉身跑進去了。
“為師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的疼愛,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的心血,你為了一個女子,盡然連師父也不要了,你對得起為師麽?”鈞師傅跌坐在台階上,喃喃道,語氣中的辛酸、淒惶、痛心,讓蘇恓惶止不住鼻子一酸。
“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修仙,好好孝敬你的,絕不會像師兄一樣。”蘇恓惶跪在鈞師傅的腳邊,握著鈞師傅的手道。
“幽兒啊,為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正邪不兩立啊,為師也沒有辦法啊。”鈞師傅白白的頭發遮著臉,身形無比的瑟索,聲音中帶上了顫音。
“師父,”蘇恓惶的眼睛不由的濕潤了。
“幽兒啊,為師對不住你啊,你唯一的骨血,為師沒能為你保住。可憐的孩子啊……”鈞師傅說罷,痛哭失聲。
“師父……”蘇恓惶多少年都沒有哭過了,可是如今看到一頭白發的鈞師傅如此形狀,眼淚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嗚嗚嗚嗚……”淚眼朦朧中,蘇恓惶聽到靈一陣哭聲,擦擦眼睛一看,流光不知什麽時候出來了,端著茶杯坐在台階上大哭。
夜風中,一老二少的哭聲分外的讓人心酸。
鈞師傅哭了一會,聲音漸歇,蘇恓惶趕緊摸了把眼淚,扶起鈞師傅的身子一看,原來鈞師傅發泄完了,已經完全醉過去了。
“妹妹,妹妹。”蘇恓惶趕緊推推還在哭著的流光,“來,幫哥哥把鈞師傅抬進去。”
流光聞言,抹了抹眼淚,放下茶杯就過來幫忙。兩人合力將鈞師傅安置在床上,又為鈞師傅做了清理,喂了點醒酒茶。
當晚蘇恓惶就一直陪在鈞師傅身旁。
翌日鈞師傅一直未醒來,蘇恓惶急得不得了,一遍遍仔細查看鈞師傅的身體,沒發現什麽異樣,聽人說宿醉的人是要睡得久點,但鈞師傅昨天醉的那麽厲害,修仙的人本身是很少會醉酒的,所以蘇恓惶決定等到中午如果鈞師傅還沒醒就去找別的師兄幫忙看看。中間流光也來看過很多次,也是很擔心的樣子。
已時時分,蘇恓惶又上前去看鈞師傅,鈞師傅雙眼緊閉,呼吸均勻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停了隻小蟲,蘇恓惶正準備伸手將小蟲趕走,突然看到鈞師傅的臉部肌肉抖了一抖,蘇恓惶一陣狂喜,以為鈞師傅醒了,正準備大叫,突然間福至心靈:“這老頭該不會早就醒了吧,故意不醒來。”於是湊過去聽鈞師傅的呼吸聲,果然發現呼吸有點不穩。
“老頭子估計是不好意思了,不想醒來看到我們。”蘇恓惶憋著笑,偏頭往門外高喊,“流光,我看鈞師傅已經沒事了,我們下山去看看郡主他們吧。”
喊完,蘇恓惶退出去,關好鈞師傅的門。拉著應聲跑過來,準備去看鈞師傅的流光,不由分說就往外走。
“哥,你……”流光不明所以,掙紮著道。
蘇恓惶一把捂住流光的嘴,拖著她就上了紙鶴。一直到飛出一定的距離,蘇恓惶才坐在紙鶴上放聲大笑。流光看到蘇恓惶突然笑了,還笑得這麽放肆,忙問怎麽回事,蘇恓惶就將剛剛看到的事情告訴了流光,兩人又笑了一陣。
“妹妹,鈞師傅對咱們兄妹不錯,咱們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他。昨天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鈞師傅如果不說,你也不要問,知道嗎?”笑罷蘇恓惶嚴肅的對流光說道。
經過這麽多年的相處,流光也發現了,鈞師傅人雖然怪了點,但是對蘇恓惶兄妹還是不錯的,於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當下,兩人駕著紙鶴在外麵胡亂晃了一圈。月靈他們今天正式開始集中學習了,約莫到了下完課的時間,蘇恓惶和流光就去集賢殿找他們。他們的家人和在摩蘇城等待的隨從等都已經離開了。課程分為文武兩部分,文科部分及修仙的基本知識以及大陸各門派的基本情況,每日下午修習,武的部分教授天劍宗的基本修行功法。文科由藏經閣的左慈師兄講授,武科暫時由飛來峰的玄青師兄負責。
蘇恓惶對其中的文科課程十分的感興趣,鈞師傅在這方麵實在是一個不合格的老師。暗暗決定回去以後向鈞師傅提一下,去聽下這個課程。
傍晚時分,兩人回到了蟾光殿,鈞師傅果不其然不在房間,“這小老頭,還挺別扭。”蘇恓惶一笑,回了自己的房間。
自己沒有合適的功法修煉了,對於修行的知識了解的太少,這個事情一定得跟鈞師傅提一下,還有流光的事情,這樣想著蘇恓惶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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