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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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辭走後,蘇恓惶和李垚輪流照看十殿,一夜無話。

    第二日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十殿已然蘇醒,都是皮外傷,經過一夜的休息和眾多頂級傷藥的治療,盡管臉上身上依舊是青青紫紫的,精神倒是很好,似乎與七玄的一架打出了憋在心裏多年的怨氣,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吵著要去參加王玉堂的大典,蘇恓惶二人拗不過他,隻得同意了,正好月靈二人過來,五人便一起去往夢瑤仙子的住處,隨大部隊一起去參加慶典。

    因著月靈撥了頭籌的緣故,又是大典的重要日子,夢瑤仙子心情非常之好,看到十殿也隻是略皺了下眉頭,並未多說。

    大典在巳時整正式開始,辰時時分觀禮嘉賓開始入場。大典舉行的地點是君好島的光明殿,蘇恓惶等人到時,早有唱諾的司禮弟子高唱:“天劍宗夢瑤長老率宗內弟子恭賀新任宗主繼任之喜。”

    唱諾完畢,蘇恓惶看到一名梳著華麗的牡丹髻,身著紫色宮裝的女子笑著迎了過來,拉著夢瑤仙子的手,兩人親熱的說笑。

    “這是前任宗主夫人,現任宗主的母親凝香夫人。”月靈看蘇恓惶一臉茫然忙道,隨即又指著大典門口迎賓的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向蘇恓惶一一介紹,“那個中等身材,留短須的是宗內執事神威,另一個瘦一點的另一名執事冷鋒,那個王長老,那個是孫長老,那個是張長老~”

    蘇恓惶一麵聽著月靈的介紹,一麵跟著眾人往前走,到了指定的座位才發現天劍宗的座位是整個觀禮大殿中最靠前的,大殿中已經有好些宗門到了,見到蘇恓惶等人進來,紛紛拱手致意,青蕪領著眾弟子一一還禮。

    坐定以後,蘇恓惶四顧看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了無鋒,蘇恓惶想跟無鋒打個招呼,奈何無鋒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看也沒看蘇恓惶的方位。

    突然蘇恓惶感覺到一道異常犀利的視線,後頭看時卻是七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淡淡笑意,雙目森然地看著蘇恓惶,蘇恓惶禮節性地頷首,目光轉向別的地方,卻見一身橫肉的劉璋也在朝這邊觀望,目光中帶著挑釁的意味。自從發生了天幽的事情,火麟堂和天劍宗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雖然外界並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劉璋作為當事長老劉紀中的兒子,對兩派的恩怨不可能不知道,近年來兩派弟子之間摩擦也時有發生,隻是沒放到台麵上來,劉璋作為火麟堂的大弟子,對兩派弟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肯定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是他授意的。蘇恓惶無意與劉璋糾纏,也是微微頷首。十強中的扶風、常禦、道韻、方芳等人也都來了,都互相點頭致意。

    “珍寶齋雲少東到。”聽得門外的唱諾,蘇恓惶回頭看時,正好看到雲辭帶著雲卷雲舒、雲起雲湧已經兩位長者進來,看到蘇恓惶等人,立刻過來向夢瑤仙子行禮,之後在蘇恓惶等人身後落座。兩位長者不知道是什麽身份和夢瑤仙子相談甚歡。

    雲辭落座後,卻對月靈道:“月靈姑娘,昨日看你的天霖紗雖為神器,但是有破損,今天隨我一起來的兩位正好是珍寶齋內的練器宗師,夢瑤仙子和兩位大師有些交情,那你不妨跟夢瑤仙子提下,讓仙子出麵找兩位大師給你看下,能否修複。”

    月靈一聽看眼蘇恓惶滿眼均是喜色,蘇恓惶等人聞言也十分高興,“多謝雲辭兄提醒,我自當向師父提起。”

    其後陸陸續續的又有很多人進來,巳時將近時,各位觀禮的嘉賓基本上已經到齊了,司禮弟子早已各就各位,觀禮嘉賓看看時辰也漸漸的停止了交談,整個大殿安靜肅穆,靜待大典開始。

    巳時整,禮樂聲起,繼任大典正式開始。大典流程是先是讀祭文,之後祭拜天地,再由大長老將宗主信物交付新宗主,新宗主發表繼任演說,之後是各宗派進賀禮,上午的流程才算結束。

    讀祭文的是之前月靈介紹過的神威執事,祭文宣讀完畢,幾天未見的王玉堂著正式的黑金九重大禮服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錦衣華服襯托的王玉堂愈加的相貌堂堂,英武不凡,蘇恓惶等人皆欣賞王玉堂的為人,此番也是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蘇恓惶看到大殿上坐著的凝香夫人看到王玉堂時已經熱淚盈眶了,看到這裏心內一酸,不禁想起了自己苦命的母親蘇雲娘,蘇雲娘如果活著,看到如今的蘇恓惶隻怕也是喜不自禁的。

    王玉堂在神威以及司禮官的指引下,祭拜天地。之後,跪在了光明殿正殿的九重台階下。神威將一個尺許長的墨色錦盒,畢恭畢敬地交到大長老手中。大長老接過錦盒,雙手平托在胸前,在眾人的注目中,一步一步莊嚴肅穆地走向跪在九重台階下了王玉堂跟前。

    大長老在距離王玉堂兩階台階的地方站定,畢恭畢敬地打開錦盒,從中拿出一件物事,慎重地托在手中,早有守候的弟子接過空了的錦盒。

    蘇恓惶定睛看時,發現大長老托在手中的赫然是一把鑲著七彩寶石的彎刃匕首。

    大長老將匕首托道王玉堂頭頂,朗聲道:“繼任宗主王玉堂領受宗主信物。”

    王玉堂低著頭,雙手高舉過頭頂,準備接大長老手中的匕首。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一個聲音有如炸雷一般在眾人頭頂響起,“慢著。”

    眾人皆被這個聲音震得耳內嗡嗡作響,一是回不過神來,而聲音未落卻見一個灰色的聲影猶如大鵬般從眾人頭頂掠過,落在九重台階下麵。

    “大膽狂徒,竟敢破壞我鏡水宗的繼任大典,來人啊,快給我拿下。”又是一聲爆喝,眾人終於回過神來,定睛看時,殿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著寬大灰袍罩住全身,異常魁梧的的人,背對著蘇恓惶等人,而神威此時正麵色鐵青的對著灰袍人大喝。

    神威話音剛落,鏡水宗的眾弟子及長老都氣勢洶洶地圍住了灰袍人。大殿中竊竊私語聲一片,蘇恓惶等人也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誰敢?!”灰袍人大喝,一把取下了罩在頭上的灰袍的帽子,從蘇恓惶的方向看,隻看到一個黑發素冠的頭。

    “你,你,你~”離灰袍人最近的大長老突然麵色大變,指著灰袍人口不成言。

    而那些圍上來的鏡水宗的弟子和長老,也是神色大變,有些人直接口中喊道鬼呀,一屁股坐在地上。

    神威臉上一變再變,仍是指著灰袍人道,“給我抓著這個賊人。”自己更是當先提著劍就準備攻過去。

    “爹?!”殿上突然響起王玉堂驚疑不定的聲音。

    這聲爹一出口,後麵的人怕是沒有聽清,但是蘇恓惶等人的座位最為靠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蘇恓惶心內大震,暗道:“難道竟是~?這怎麽可能?”

    “哼!我可當不起王宗主這聲稱謂!”灰袍人冷哼一聲道。

    這番對話一出,台階上鏡水宗眾人俱是大驚失色。

    “你,你真是宗主?”大長老顫聲道。

    “正是伯駒!”灰袍人沉聲道。

    “大家別聽信他的鬼話,王宗主已然身亡,他的葬禮各位也是出席了的,這個不知哪裏來的賊人居然敢冒充宗主,這是對王宗主不敬,也是對我鏡水宗的侮辱,大家不要聽信他的胡言亂語,趕緊給我拿下。”神威看到眾人猶豫不決,立刻大聲道,又對身邊的幾位長老使使眼色,幾位長老互相看一眼,也跟著神威大喝道:“大膽狂徒,敢在我鏡水宗撒野,活得不耐煩了。”也拿起武器,向灰袍人攻過來。

    “哈哈哈哈。”灰袍人放聲大笑,理也不理神威等人,而是轉過身來,衝著觀禮的眾人朗聲道:“各位道友,鄙人王伯駒遭奸人陷害流落在外,今日放得回來,宗內眾人以為王某已死才有今日的繼任大典,實在是對不住各位了,今日的繼任大典到此結束,事後鏡水宗必將給各位一個交代,煩請大家移步各自住所稍事休息,待王某處理完此處的事宜,必將登門向各位貴賓致歉,請了。”

    灰袍人轉過身來的時候,蘇恓惶見到夢瑤仙子的神色就知此人怕真的是王伯駒,就算不是也是有八九分相像的,又聽此人一番話下來,條理清楚,有理有節,氣度不凡,心內更加確認,又聽得他說話的內容心中也不禁是十二萬分的好奇。眾人聽罷也是議論紛紛,臉色各異。

    “諸位道友不要被賊人的花言巧語迷惑了,此人冒充我已逝的宗主,破壞我鏡水宗的繼任大典,罪大惡極,還請各位道友做個見證,鏡水宗今天要手刃此人,以雪今日之恥。”神威眼看著大殿內眾人看到灰袍人以後皆麵露疑惑之色,立刻喝道,揚手就是一記狠招向灰袍人攻了過來,灰袍人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一招回過去。

    “是宗主,真的是宗主,這是我鏡水宗的不傳秘技長恨水。”看到灰袍人的反擊,大長老顫聲道。

    “大長老,你不要被賊人迷惑了,宗主真的是過世了,此時幾千雙眼睛都是看到了的。”神威厲聲道。

    “不對,真的是我爹,我不會認錯的。”一直站在台階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王玉堂此時也插話道。

    王玉堂此言一出,眾人皆嘩然。

    “神威你少在這裏混淆視聽,本來此事王某人隻是想作為宗內事務處理的,你不要逼我將你的真實麵目公之於眾。”灰袍人冷哼道。

    灰袍人此言一出,眾人皆用懷疑的眼光看向神威。

    神威大急,依然強自鎮定的道:“大膽惡徒,你居然反過來誣陷我,我神威行的明做得正,各位道友自有公論,可不是你幾句話就能顛倒黑白的。倒是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宗主,你可有證據?”

    眾人聽得神威的一席話,在情在理,大殿中頓時有不少人點頭附和。

    “哈哈。”灰袍人大笑道,“神威,你當然希望我沒有證據,事實上我確實沒有證明我身份的任何信物。”灰袍人說道這裏一頓,神威麵色一鬆,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灰袍人掃了一眼大殿中人,又接著道:“可惜啊,神威你千算萬算,以為我王伯駒必死,連老天也看不過去我王伯駒英雄一世竟遭此冤屈,它給我送來了兩名救星,他們能證實你的真實麵目,以及我的身份。”

    神威聽得此言,麵色一白,但仍強自維持著鎮定。而從灰袍人進來後一直麵色蒼白地抓著座椅把手的凝香夫人夫人聞言直接癱倒在了座位上。

    灰袍人說完,兩手一拉灰袍的帶子,大手一揮將袍子扔到地上,在他的身旁赫然意味著一藍一灰兩個身影,怪不得灰袍人看起來異常的魁梧,原來袍子下麵藏了兩個人。

    “兩位小友還煩請你們為王某作證。”灰袍人,此時是王伯駒道,而他身邊的兩人赫然就是胤初和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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