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聖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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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光圈閃爍,蘇恓惶的身影重又出現在了木樁樣山峰的頂端。環顧四周,這裏依然是單調沉悶的黑與白,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天空竟然飄起了雪,洋洋灑灑,鋪天蓋地,饒是如此,依然感覺不到天光的變化,無法判斷時間。蘇恓惶大概算了下,一月之期應該不遠了。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這裏和魔界會不會真的有什麽關聯性?禁地的那些怪物到底是不是魔物?”這些疑問在蘇恓惶的腦海裏依舊沒有答案,熵炇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可是從與它的談話中,蘇恓惶隱約感覺到它不是。這一切的謎題,或許隻有等出去以後問鈞師傅了。想到鈞師傅蘇恓惶心裏又是一澀,他真的會是狠心追殺流光的主使者嗎?這些疑問沉甸甸地壓在蘇恓惶的心口,本來應該因為聖劍認主而興奮不已的蘇恓惶此刻的心情真說不上有多好。
蘇恓惶默默地在山頂站立了良久,鵝毛樣的雪花覆蓋了他的全身,遠遠看去就如同雪人一般。
“哎……”良久蘇恓惶長歎一聲,抖落身上地積雪,飄飄然向禁地的迷霧處飛去。
“無論如何,提升自身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蘇恓惶邊飛邊想。熵炇的出現,給了蘇恓惶更大的危機感,在它麵前那種毫無反抗之力的感覺,讓蘇恓惶難以接受。
“聖劍,我準備好了。”蘇恓惶感受著自己後背處沉甸甸的觸感,嘴角輕扯,扯出一抹淡笑。
出禁地並不難,走進迷霧,一陣旋轉,很自然地就被傳送了出來。
“哥……”蘇恓惶還沒從眩暈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了一聲興奮的尖叫,隨即一個香香軟軟的身體撲了個滿懷。
“妹妹。”蘇恓惶聞著流光的發香,不覺輕笑出聲。
“哥,你總算出來了,我擔心死你了。”流光仰起臉燦笑道,眼角猶自掛著淚痕。
“傻妹妹,哥哥跟你保證過不會有事的。”蘇恓惶摸著流光的頭笑道。
“三弟(三哥)你沒事就好了。”十殿和月靈、李垚、李芷都笑著圍了過來。
“大哥,你出來了?!”蘇恓惶看到久未露麵的十殿欣喜地叫道,“怎樣?可是突破了?”
“我的事以後再說,長輩們還等著呢。”十殿咳了一聲道,這次出關,十殿的氣質變了不少,更加沉穩了。
蘇恓惶聞言轉頭一看,果然看見鈞師傅和宗主、幾位長老以及青蕪、玄英等人都在。
“拜見師父,宗主,各位師叔,師兄。”蘇恓惶行禮道。
“好好好。”雲中子笑眯眯地看著蘇恓惶連說三個好字,“可有好消息?”
“幸不辱命!”蘇恓惶再次行禮道。
“當真?!”眾人聞言狂喜地圍了過來,看向蘇恓惶的目光裏都是滿滿地羨慕、崇拜。
“太好了,大喜啊,大喜啊,天佑我天劍宗!”雲中子激動得聲音都有點顫抖了,握著鈞師傅的手道。
鈞師傅在一旁含笑望著蘇恓惶,掩飾不住的自豪、欣慰。
“走,我們去告訴大長老這個好消息,擇日還要將這個好消息昭告天下,到時候整個大陸隻怕都是要轟動了。”雲中子笑著向鈞師傅和其他幾位長老道。
幾位長老都笑著點頭。
“你們都散了吧。”雲中子衝著其他的弟子揮揮手道。流光等人聽說蘇恓惶成功得聖劍認主激動得眼睛都濕潤了,尤其是流光拉著月靈的手又是跳又是叫,此刻也巴不得跟著去,無奈雲中子下了命令,隻得依從,揮舞著雙手送蘇恓惶離開。
蘇恓惶得聖劍認主的消息如長了翅膀般,頃刻之間傳遍了整個天劍宗,全宗弟子都歡欣鼓舞,隻有一個人聽了以後輕哼一聲,進了自己的房間再不出來,這個人就是夢瑤仙子。自然夢瑤仙子也沒有參加眾長老、宗主與蘇恓惶的談話。
“哥怎麽還沒回來?!”流光又一次跑到蟾光殿門口張望。
“好了,別來回跑了,我頭都被你晃暈了。”十殿看著流光無奈地道。
“真的,很久了,天都快黑了。”流光不滿地道。
“這麽大的事情,長老們肯定要詳細問清楚的了,別急。”月靈笑道。
“哦。”流光撅著嘴回到座位上坐好。
“你們都還在啊。”流光剛剛坐定,蘇恓惶笑著走了進來。
“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蟾光殿的門檻都要被你妹妹踩爛了。”十殿站起來哈哈大笑道。
“哥,你累不累?快點過來坐下,先喝杯茶。”流光白了十殿一眼,跑過去將蘇恓惶拉到位置上。
“三哥,快給我們講講禁地是什麽樣子。”李垚湊過來滿臉好奇的道。
“我要先看聖劍。”李芷擠開李垚道。
“三哥剛回來你好歹讓他喘口氣啊。”月靈笑道。
“就是,就是。”流光附和道。
蘇恓惶一口喝光了流光遞過來的茶,將茶杯放到小幾上,反手從背後解下一個布包,隨意往桌上一放。
“這就是聖劍?!”眾人都趴在小幾上,雙眼放光地望著小幾上不過三尺大小的布包,讚歎道。
“哥,可以打開看看麽?”流光崇拜地看著蘇恓惶道。
蘇恓惶笑著攤開手,示意流光打開。
流光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布包,如同捧著稀世奇珍一般,眾人也都緊張不已,大氣不敢喘,生怕吹口氣就將布包掉下來弄壞了,蘇恓惶看著他們的樣子但笑不語。
流光解開布包的帶子,輕輕一拉,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死死地盯著布包,慢慢地一截黑色的如燒過的木炭般的東西露了出來。
眾人一見麵麵相覷,都轉頭看著蘇恓惶,蘇恓惶依舊笑而不語。
流光嘩啦一下將整個布包都打開了,裏麵的東西暴露在大家麵前。
“這就是聖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物事。
“三弟,你是不是搞錯了,不讓看聖劍不要緊啊,也不用拿根燒過的木頭來糊弄大家啊。”十殿心直口快愣了半響率先道。
“哥哥不會的,他說是就是。”流光瞪著十殿道。
“真是?!”十殿將信將疑地朝蘇恓惶道。
“長老們都看過了,你說呢?”蘇恓惶笑道。
“這就是聖劍啊。”眾人臉上都帶了失望之色,隻有流光還是一臉崇拜。
“你們可別小看了這節木頭,這可是傳說中的真龍木,被燒過的地方正是真龍之火留下的痕跡。”蘇恓惶解釋道。
“真龍木!真龍之火!”經蘇恓惶這麽一說,眾人臉上重又換上了一臉癡迷和驚歎的表情。
“傳說真龍木是龍棲身、修煉、蛻皮、飛升的地方,因此真龍木自帶真龍之氣,堅硬無比,可是真的?”月靈道。
“四妹果然見多識廣,的確如此。”蘇恓惶笑道,“真龍已然絕跡,真龍木舉世難尋。”
“哇,好神奇。”流光雙眼放光地看著聖劍道。
“那要聖劍認主豈不是很難?”十殿道。
“算是吧。”蘇恓惶笑道。
其實聖劍認主的過程蘇恓惶也是稀裏糊塗的,事後經過了多番思考才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當日告別熵炇進入第九層,蘇恓惶感覺迎麵吹來一陣如春日驕陽般溫暖的風,全不同於之前的那種陰冷,精神都為之一振。不像前幾層那樣黑漆漆的,第九層有光,柔柔的暖暖的光。第九層不大,不過一個房間大小,光的來源在房間的正中,一個小小的祭壇,一截黑黑的木頭懸浮在祭壇上方。蘇恓惶在房間仔細地觀察了一番,赫然發現,光、風和熱都是從這截不起眼的木頭上來的。至於傳說中的聖劍,第九層根本就沒有劍的影子。
劍都找不著,何談認主?蘇恓惶急得不得了。但這個房間確實除了黑漆漆的岩石,就隻有這個祭壇和這截木頭了。“或許聖劍在祭壇裏?”蘇恓惶沿著祭壇左看右看,也不見有什麽陣法,禁製之類的東西。
怎麽辦?滴血?輸真氣?還是要攻擊?蘇恓惶想著修真界幾種常見的認主的方法,心裏卻猶豫不決,聖劍認主這麽容易。
“算了,先滴血吧。”蘇恓惶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試一試。
蘇恓惶咬破十指擠出一滴精血,滴在了黑漆漆的木頭上。血是被吸收了,但是祭壇沒有任何反應。
蘇恓惶又對著木頭輸入真氣,但是依舊如石沉大海一般。
不得已隻得攻擊了,但攻擊一起,祭壇四周似有天然的防禦陣法般,怎麽攻擊都不奏效。無奈之下,蘇恓惶隻好喚出了小金魚這個幫手。
一人一龍聯手一擊,祭壇的防禦陣法這次居然沒有反彈。蘇恓惶盯著祭壇一愣同時一喜,估計有戲。
隻見祭壇中間的黑色的木頭帶著柔光飛到蘇恓惶跟前,懸浮在身前一尺左右的地方,蘇恓惶疑惑地伸出右手握住木頭的中段,頓時黑色木頭的柔光收斂了,一股暖流沿著蘇恓惶與木頭相接的右手一直流向蘇恓惶的全身,蘇恓惶頓時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舒爽無比,連日來的疲勞一掃而空,整個人神采奕奕,五官的感覺都變得異常的敏銳,一股信息沿著暖流直達蘇恓惶的腦海,原來著塊不起眼的木頭就是聖劍,同時一段深奧古樸的劍訣自動浮現在蘇恓惶的腦海中,名字就是“光明訣”。
沉浸在忘我狀態的蘇恓惶不知道的是,此時蘇恓惶的身體已經被一層暖暖的柔光包裹懸浮在了祭壇的上方,祭壇裏及黑色的木頭上都有源源不斷的柔和能量輸送進蘇恓惶的身體。
等蘇恓惶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七天,蘇恓惶整個人如新生了一般,肉體和精神狀態都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蘇恓惶運功在體內一轉,發現自己的真氣性質發生了些微的變化,從原先的柔和清平,變得溫暖熾烈,而自己的修為更是一躍到了金丹境第六重。
對於這一切的發生,蘇恓惶真的是有點稀裏糊塗。跟長老們一席話蘇恓惶才隱約猜到了聖劍認主的原因。真龍木隻對有真龍之氣的人有反應,而有真龍之氣的人最適合修煉至陽屬性的功法,聖劍自帶的光明訣就是至陽屬性功法。照理說蘇恓惶不屬於具備真龍之氣的人,修煉的也不是至陽屬性的功法,而聖劍偏偏選擇了蘇恓惶,此事長老們也是疑惑不已,隻能歸根於蘇恓惶氣運不小了,無論如何聖劍認主是天劍宗的大事,至於如何認主的,長老們顯然不想深究。蘇恓惶自己回憶聖劍認主的整個過程,覺得聖劍能認主隻怕還要歸功於小金魚,因為小金魚雖是器靈,但的確是真龍不錯,而且小金魚和蘇恓惶都吸收過火龍石的能量,隻怕也是原因之一。不管如何,如今聖劍既然認了蘇恓惶,光明訣也在蘇恓惶的腦海是錯不了的。
“三弟,你竟然已經是金丹境六重的高手了,大哥我隻能仰望了。”十殿半開玩笑半失落地道。
“大哥,隻是缺少機遇,有朝一日必然一飛衝天。”蘇恓惶笑道。
“哈哈,你不用安慰我,你我兄弟一場,你有今天我發自內心的高興,你越強大哥臉上越有光,你們說是不是?”十殿看著眾人道。
“恭喜三哥。”月靈、李垚、李芷皆由衷笑道。
“哥,禁地什麽樣子的,你還沒講呢。”流光插話道。
蘇恓惶於是將給長老們講過的經過又給眾人講了一遍,自然隱去了熵炇一節,大家聽得驚奇不已,均心生向往。講完已近午夜,眾人考慮到蘇恓惶剛從禁地出來需要休息,這才依依不舍地告辭而去。
第二日蘇恓惶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倒不是說此次禁地之行有多麽的疲累,而是如今實力大增,一直以來逼著自己變強的蘇恓惶終於可以短暫地喘口氣了,心裏一鬆自然休息得就好。
起來後居然發現鈞師傅在大殿喝茶,看樣子像是在專門等蘇恓惶,看到蘇恓惶下樓淡淡掃了一眼道:“起來了?”
“師父,早。”蘇恓惶赧然一笑道。
“坐吧。”鈞師傅一指身旁的椅子道。
兩人對坐了半響,鈞師傅卻隻是喝茶,並不說話,蘇恓惶看鈞師傅的神情不似往日,也就不敢多言。
“你素來穩重,為師也沒有什麽囑咐你的,隻是你要記得,你如今不隻是天劍宗的弟子這麽簡單,你還肩負著天劍宗的氣運,一舉一動都牽動人心,凡事要以宗門利益為重,切不可任性妄為。”鈞師傅似有許多話要說,在嘴巴裏轉了好幾轉,最終隻說了這些出來。
其實師徒這麽久,鈞師傅要說的和沒說的蘇恓惶何嚐不清楚?無非是擔心蘇恓惶走天幽的老路。
“是師父。”蘇恓惶躬身答道。
“好好好。”鈞師傅看著蘇恓惶眼睛有點濕潤道,“師徒這麽久,師父也沒有真正教你什麽,你能有今天都是你自己努力的功勞。你素來有自己的主張,為師也不多加幹涉,你以後的路不會像如今這麽平坦,會遇上許多的阻礙和危險,無論如何以自身安危為重。”鈞師傅說道最後一句話聲音都有點顫抖了。蘇恓惶聽到這裏心內也是十分的震動,以鈞師傅的身份和地位,說出這句話來,可見是真心為自己著想,看來這些年來他真的是對自己當初的選擇悔不當初。
“師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重蹈天幽師兄的覆轍。”蘇恓惶動情道,直接告訴蘇恓惶鈞師傅不會是追殺流光的凶手,但心裏卻不由自主地回旋著胤初的話。
“嗯。”鈞師傅點點頭,給自己和蘇恓惶都到了一杯茶。
“師父,天幽師兄的孩子找得到麽?”蘇恓惶猶豫良久還是問道。
“當初我和你夢瑤師叔都找過,直到現在夢瑤師叔還在找,但就是找不到。”鈞師傅歎道。
“那個孩子是男是女,還活著麽?”蘇恓惶繼續問道。
“不知道。一晃十六年過去了,當年的許多事都查無可查了。”鈞師傅道。
“宗內還有其他人在查那個孩子麽?”蘇恓惶問道。
“這個倒不是很清楚。”鈞師傅似乎被蘇恓惶的話提醒了,皺著眉想了想道,“天幽的事情一直是我和你夢瑤師叔在負責的,按理應該不會有其他人插手才對。”說到最後語氣帶著點猶疑。
“如果天幽師兄的孩子還活著,師父你會怎麽辦?”蘇恓惶試探著問道。
“哪有什麽如果,多半是不在了。”鈞師傅搖頭道,看神情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師父,這世界上有魔麽?禁地的怪物可是魔?”蘇恓惶道。
“不可能,魔的確滅絕了。禁地的怪物估計隻是變種,至於為什麽會存在於禁地,藏經閣毀損過幾次許多記載都毀掉了,恐怕沒人能說得清楚。”鈞師傅道。
“這些怪物如果出來了,恐怕為禍不淺。”蘇恓惶道。
“放心,禁地有古老禁止守護,它們是出不來的。”鈞師傅道,“你還記得當初你發現的月隱石麽,那就是加固禁地封印的材料之一。上萬年來從未聽聞過禁地出事。”
“哦。”本來蘇恓惶想旁敲側擊的問問熵炇的事情,現在看來熵炇說得沒錯,鈞師傅也不知道熵炇的存在。
“這幾日宗內為你的事情可能會很忙,你也不要到處亂跑了,以免長老們有什麽事情找你。好好休息休息,抓緊練習光明訣。”鈞師傅囑咐道。
“是師父。”蘇恓惶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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