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

    花崗石腦袋微微欠身，表現出了對老人的敬意，卻也僅僅隻是叫了一聲老林，而非“林叔”，“林爺爺”之類的敬稱。

    這是因為他和眼前這位老人，都是屬於同一時代的人。

    雖然老林比後者要大上那麽一些，但是這一些時間，並不能讓老林比花崗石腦袋高出一個輩分。

    兩人仍然是朋友關係。

    雖然在外人看來，兩人的關係顯得極其冷漠和淡泊，根本沒有絲毫朋友之間的友情和親密。

    這其實很正常，根本不算什麽。

    因為這種相處模式，就是兩人之間朋友關係的最佳見證。

    在花崗石腦袋變成這副樣子後，一直以來後者都是這副模樣，老林習慣了，其他人也習慣了。

    隻要是真心拿花崗石腦袋當朋友，那麽就不會因為這點態度上的僵硬，而感覺別扭。

    “今天你怎麽會到這裏來？”

    花崗石腦袋沒有和老林客套的打算，直接問起了重點。

    他很清楚，自己這位老朋友，是屬於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類型。

    現在既然來了，恐怕就是有事情，而能夠讓這樣一個老家夥從自己住的地方跑出來……花崗石腦袋心裏微沉，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畢竟……自從退休之後，老林還是頭一次跑來分部這裏露麵。

    這貨的到來，雖然讓花崗石腦袋心裏高興了一下下，但是同時也是有些頭疼，畢竟後者的到來，帶來的同樣是麻煩。

    “按照規定，在英雄退休之後，除非是紅色警報，否則你應當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安度晚年……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你們的奉獻了，交給年輕人吧。

    你這把老骨頭，也應該修養修養了，讓那些年輕人處理這些事務吧，他們會處理的很完美的。”

    花崗石腦袋語氣平淡的說著：

    “而且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在沒有特殊條令之前，你更是不能來到這裏，以免發生職務上的混淆……僅憑這一點，你下個月的退休金，沒了。

    不要怪我古板，不講人情，這都是製度上的條約，而我，隻是為了更好的管理這一切。”

    聞言，老林剩下的一隻眼不由得抖了抖，看起來有些被氣到了。

    他深呼吸兩下，轉而平靜下來——如果不是知道花崗石腦袋就這性子，憑老林敢硬懟弗萊迪的性子，你試試他會不會一巴掌啪嘰上去。

    不過哪怕如此，老林還是有些沒好氣：

    “是是是，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也理解你的為難。下個月退休金沒有就沒有吧。”

    剩下的獨眼翻了個白眼，老林心裏想必是有些惱火的。

    花崗石腦袋充耳不聞，張開石頭嘴巴喝了口水，將嘴巴上因為幹燥而摩擦出來的石粉微微粘合回去一些。

    然後他指了指茶水旁邊的放置的糕點，輕輕說道：“李大媽的手藝，嚐嚐吧，自從離開這裏，你應該就沒有吃過了吧？”

    老林微微一愣：“我都退休了，大媽還沒退休？你虐待老年人啊？”

    花崗石腦袋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大媽想要陪著李家小子，她說死也在死在李小子身邊，其他什麽地方也不想去，其他人能有什麽辦法？”

    花崗石腦袋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老林頓了頓，說不出話來。

    李大媽的兒子現在葬在分部的英雄墓園裏，因為超級英雄的特殊性，哪怕是骨灰，也不容許被帶走。

    李大媽也沒有其他親人依靠，留在這裏……或許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而且，這也隻是李大媽實在閑的無聊，才做出這些糕點解解悶的。

    不然的話，分部這裏，誰敢讓李大媽做飯？

    老林，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花崗石腦袋說話間，已經伸出手，捏了一塊桂花糕就往嘴裏送去。

    雖然他的腦袋是顆石頭，但是除了頭部以外，其他身體部位倒是和常人無異。

    甚至，他的手掌完全可以稱得上白皙健碩，完全不像是衰老的手臂。

    這或許是能力的另一種效果體現吧。

    “別啊。”

    見花崗石腦袋拿了一塊糕點過去，老林看了看剩下的三塊桂花糕，當即有些急眼。

    “李大媽的糕點，算算時間我也有三年多沒吃過了，你現在還跟我搶，你有良心嗎你？”

    老林嘀嘀咕咕，沒好氣的將裝著糕點的盤子直接拉到自己麵前，捏死一塊就塞進了嘴裏。

    然後感覺有些鹹。

    “這……”

    老林一臉蒙圈的看著花崗石腦袋，嚴重懷疑這個老朋友是不是在戲耍他。

    花崗石腦袋抬頭看了老林一眼，將嘴巴裏的糕點咀嚼了一陣，然後咽了下去。

    整體畫麵有點像是兩塊石頭在一起摩擦著白乎乎的麵粉，讓他人極容易想歪。

    解決了糕點過後，花崗石腦袋才沉聲解釋了起來：

    “半年前，李大媽的視覺和味覺已經喪失的差不多了……她分不清糖和鹽的區別，但還是閑不住，製作了這份糕點。”

    見老林嘴皮子動了動，知道後者想說些什麽的花崗石腦袋，沒有等老林問出來，就開口回道：

    “是壽命將盡，身體已經堅持到極限後的自然反應，已經無藥可醫了……紅衣仙也隻能延緩李大媽的症狀，卻無法醫治。”

    紅衣仙是遠東分部裏，一位善於醫療方麵的能力者，在整個大東方都是赫赫有名的醫中仙女，連她都束手無策……

    老林沉默下來，手上和嘴上動作卻是不慢，三口兩口將桂花糕全部塞進嘴裏後，道：

    “李大媽百年之後，給我一個通知，無論如何，我也會過來的。”

    花崗石腦袋這次重重的點了點頭，並沒有拿什麽規章製度說事。

    這是應有之理，法外，既是人情……這一點，花崗石腦袋心裏還是明白的。

    短暫的沉默過後，稍稍平複心情的老林，終於說出了他來到的目的：

    “聽說，分部這裏，不顧禁地的特殊條令，派人去了水晶湖？”

    花崗石腦袋點了點頭，表示的確如此，然後又自我辯解了一句：“但是人不是我派的。”

    “是嗎……”

    老林聲音微沉：

    “那也就是說，有些人……起了些小心思了？”

    ………………

    PS：快喝蒙了……

    今天好像是母親節……

    回不到家，是我不孝。

    以後有錢了，一定常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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