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漠鬼墟第六章 西域還靈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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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板是偷盜世家,祖傳草上飛的功夫。在北方,偷盜進家的賊人被叫做“佛爺”,小偷小盜被叫做“小佛爺”,那些出了名的大盜便被稱作“老佛爺”。在清末民初,有兩個威震江湖的“老佛爺”,即北方燕子門的燕子李三,以賺取不義之才出名;南方有盜賊世家梁家的名人梁上飛。梁上飛在湘西湘南之地殺富濟貧,在綠林響馬之中頗有名號。梁上飛和當時燕子門的燕子李三同被譽為“南北老佛爺”。
可梁家到了梁老板他爹那輩家境衰微,家也從湘西一路搬到了陝北。梁老板到了五六歲時,就應該學習草上飛的功夫了,可他爹無奈那身祖傳的手藝的不精,又不想讓梁門名號徹底在他的手上斷掉,隻好把自己的手藝全傳給兒子後,在拜個師傅學藝。
梁老板他爹認識不少奇人,劉栓住就是一個,以前是新疆的沙民。後來回到陝北,由於沒有手藝,也以偷盜為生。技術甚是精湛,基本上供銷社裏的東西想要什麽,他就有什麽。此人雖然結婚並育有一子,但婆娘死的早,他也沉默寡言,性格孤僻,但和同是偷盜出身的梁老板的父親關係甚好,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那天生產隊收工早,梁老板他爹早早地提著一瓶高檔西鳳酒,幾斤羊肉幹,來到了劉拴住家,和他談拜師之事。幾杯老酒下肚後,劉拴住舌頭有點大,對梁老板他爸說道:“老哥,你想讓你兒子跟俄學這偷盜的本事,是你瞧得起兄弟。但俄實話告訴你,其實俄這本事不是學來的,是一場劫難後得來的,最後俄也沒甚好下場,得變作一隻紅毛的怪物。所以,你還是讓你兒子趕緊找個正經營生幹哇!”
梁老板父親聽完很是詫異,就看他平時偷盜的手段和身法,應該也是幾十年的老功夫,沒準也是一個世家後代。可他說他自己的功夫是意外得來的,很是好奇,趕忙給劉拴住把酒滿上,接著聽他說“俄這一身功夫,其實是吃了一種叫‘西域還靈草’的東西變化來的...”劉拴住酒足飯飽,把身子朝炕上一躺,開始說他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沙民,其實就是流竄在新疆塔克拉瑪幹大沙漠裏的梅花黨殘兵。上世紀五十年代初,全國解放。一支甘肅的梅花黨殘兵被我軍一路絞殺,逃到新疆。當逃到羅布泊邊緣時,眾殘兵又渴又餓,僅剩下二十多人,劉拴住就在其中。天上的太陽似火一般毒辣,慢慢地吸幹人身上最後一絲水分。匪首是一個少校,被太陽曬得實在是難受,外加肚子裏沒食,心中無名火起,站起來把鋼盔往地下一仍,對眾人怒道:“媽了個巴子的,想咱們馬家軍啥時候受過這窩囊氣?!成天被人追的跟個兔子似的,被趕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在往東走就是羅布泊了,雖然這羅布泊有水可以活下來,但我黨國的軍人豈能偏安偷生?是個爺們就放個話!要是敵人追上來就他媽的和他幹了!”眾人幾個月來疲於奔命,早就厭煩了。但知道投降也沒啥好下場,於是紛紛表示要殺身成仁,以報黨國。
可劉拴住可不這麽想,他原本就是被抓壯丁抓來的,對黨國沒啥好感,隻是一心想著逃回陝北老家照顧老娘。外加這少校經常欺負他,所以劉拴住巴不得讓他快點戰死,橫屍荒野,自己好逃。正在眾人擦槍裝彈準備大幹一場時,天色突然暗了下來,頓時飛沙走石。這風來的極快,眾人跟本沒有防備。劉拴住聽見自己鋼盔上“蹦”的一聲響,腦袋被震得酥麻,他還以為是敵軍打過來了,摘下頭盔一看才知道,是這勁風刮來的一塊小石頭打在了鋼盔上,把鋼盔給生生打凹一塊。劉拴柱一看,這還了得,這風刮來的石頭差不多都趕上子彈了,趕忙把頭盔戴上,躲在了一個小沙包後頭。
這風不知刮了多久,漸漸變弱,但還未消失,能見度依然很低。劉拴住把自己從沙子中刨出來,想喊兩聲看看誰還活著,一張嘴卻灌了滿嘴沙子。劉拴住朝前走兩步,感覺腳下碰到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是個人,被半埋在沙中。劉拴住趕忙把他挖出來,是那個少校,腦袋被風吹來的沙子砸了一個大血洞,已經死了多時。劉拴住心想:你平常飛揚跋扈對我極是惡毒,你看看,現在死我前頭了吧?這時有人冷不丁的從背後拍了劉拴住的一下,劉拴住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一起的通訊兵林子。現在就剩下五六個人。其餘的人,不是被飛石砸死就是被流沙活埋了。
眾人無法開口講話,隻能比劃著商量向那逃命,這時從淩厲的風聲中傳出一聲馬嘯,緊接著聽到萬馬奔騰的聲音,幸存的人們以為是解放軍民族騎兵團來剿他們了,趕忙臥倒在地,子彈上膛,對著馬嘯之處警戒。隻見從沙中隱隱綽綽地跑出一匹高頭大馬,上麵騎了一人,體型魁梧,手裏似乎還拿著一支長矛,眾人正要瞄準射擊,卻看見緊跟其後一直不少千餘人的騎兵隊伍浩浩蕩蕩地朝南奔去,看那騎兵竟不是現代版本,渾身黑袍黑甲,卻看不出是哪朝樣式,連馬都是清一水的黑色。
劉拴住趴在地上看的膽顫心驚,心想這不是天兵下凡就是陰兵過路,隻怕是閻王派兵來收我們的性命了...但轉念又一想,就我們這幾個殘兵敗將閻王至於動這麽大排場嗎?難不成是我們美式裝備閻王怕打不過?估計是羅布泊裏鬧妖怪,閻王派陰兵來降服了....劉拴住越想越怕,手一哆嗦,指頭扣在扳機上,本來劉拴住的槍就在待發狀態,開了保險,手裏的湯姆遜一陣突突,走火了。
劉拴住嚇得把槍一扔,窩在地上打哆嗦,褲襠裏頓時屎尿齊流,嘴裏默念著“神兵爺爺饒命,神兵爺爺饒命啊!”卻隻見槍響過後,那陰兵瞬間消失,風過天晴,除了多出幾個沙包子外,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太陽依舊照在人們當頭。眾人受此劫難不死,都在考慮投降。這時,有人發現地麵上露出一個筆直向下的豎井,裏麵還有一條旋梯向下,竟像是個現代建築。
眾人無奈,隻好下去謀生路。下麵空間很大,似有數萬平方米,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巨大地下廢墟。那神奇的“西域還靈草”就是在下麵發現的,有很多。那還靈草其實既不像草又不像肉,不知是種什麽東西。但是眾殘兵把其當成食物誤食後,身體就發生了詭異的突變,眼睛到晚上無光時也可看見東西,身體靈活如猿,力氣大增,甚至可以一手掰彎一把鐵條,長時間不喝水不吃飯仍不感覺身體有異樣。
眾人感覺身體突變後,已感覺是半人半鬼了,於是便把那廢墟當做老巢,晝伏夜出。但幸虧心智和男人的功能還在,去附近居民家中奪取糧食民女,以資生活。雖說是附近,也是近百公裏以外,但劉拴住在奔襲百公裏後仍不感覺累,還可以和當地駐軍對戰。
在地下廢墟裏還有不同規模的梅花黨殘兵,聚在一起後有數百人,當地政府也拿他們沒辦法。但在六十年代,那地下廢墟發生了一係列的恐怖事情,隻有劉拴住和他兒子活著逃了出來,回到了陝北老家,不過身手尚在,於是就偷盜為生,生活不算富裕,也過的過去。但那地下廢墟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劉拴住卻緘口不言。
梁老板他爸聽完,一陣驚奇,同時也打消了讓梁老板拜劉拴住為師的想法。後來,劉拴住當過梅花黨兵的事讓人知道了,劉拴住就此消失。因為正趕上文化大革命,劉拴住讓人批鬥致死也是有可能的。就是可憐了他那不滿五歲的“黑五類”兒子,村民見他可憐,都給他飯吃,他兒子也沒餓死,長大成人,在恢複高考後第一批考上大學走了。
梁老板是把這個事當成談資笑話給講我聽的,可聽得我後背一陣陣發涼----這也跟我在三道梁子村的經曆太像了。我和梁老板正侃在興頭上,這時來了一個顧客,大熱天的穿了一身西服,裏頭襯衫倍兒白,打了一個桑蠶絲的領帶。他的穿著不合季節,所以我就多看了幾眼。這小子個子不高,皮膚偏黑,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頭上留了個短偏分,也算時髦。向店裏看了幾眼,向我們問道:“勞駕問您一下,這店裏的掌櫃在嗎?”聽口音,是個京片子,感情是找嶽五目嶽大掌櫃的,我告訴他:“我們掌櫃不在,你有啥事跟我說就行了。”梁老板見他估計是來談生意的,趕忙回避。那人接著問道:“你們掌櫃姓趙吧?”
我一聽樂了:“我們掌櫃不姓趙,姓嶽。我姓趙。”那人一聽麵露喜色,伸手捋了捋腦袋上的偏分,對我說道:“您就是趙翰青先生吧?我是考古衛生研究所的,我姓王,叫王倫,我就找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