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點不著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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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呀小哥,這也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了,你怎麽一看見我就跑呢?”背後,一道嬌滴滴地聲音響起。仔細去聽,感覺就像是在我的耳朵邊上。

    我頭皮一麻,連滾帶爬,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就隻想著再跑快一點。

    “小哥,我們也算是才熟人了,你怎麽不理人呀?”那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比剛才還近。

    我幾乎嚇得要尿褲子了,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搭在我背後,頓時扭頭往後麵一看,直接就有了罵娘的衝動。

    我******這是跑什麽呀?那隻狐狸,就趴在我背上,我就是跑斷了腿,那也甩不掉它呀。

    那狐狸見我不跑了,從我身上跳了下來,化成了當初我在麵店裏看到的那個吧台小姐。隻不過沒穿那天的那件腥紅的衣裳,反倒換了一身雪白的洋裝。

    “你……你……你……你跟著我幹什麽?”我的聲音,抖得不行。

    那女人卻抬起一隻手,掩著嘴輕笑。

    “唉呦喂,我的小帥哥。人家是一隻狐狸精嘛!你說人家不跟著男人,那該跟著什麽?”

    這下,我的腿更軟了,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我不過就是想去個機場,怎麽不但碰上死人,還惹上了妖精了?這也不是大晚上,怎麽這些東西,就能到處跑呢?

    那少女看我發呆,又掩著嘴“咯咯”地笑了,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下意識裏就想把手給縮回來,但卻被那個狐狸女握得死緊。

    隻見那狐狸精笑得無比的妖媚,問我:“你說人家的手是熱的,還是涼的?”

    被她這樣一提醒,我才發現她的手的確是熱的。

    “你你……”我連說了兩個你字,後麵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忽然,狐狸女將我拉進了旁邊的一堆草叢中,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噓,不要說話。”

    隨即,之前我們過來的那個方向,傳來“咯吱咯吱”的詭異響聲。

    大概兩分鍾後,我看見那個司機,在朝著我們走過來。他的腦袋,歪到了脖子的一邊,幾乎快要掉下來了。

    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就是他那腦袋隨著他的腳步而晃動,所發出來的聲音。

    “那個司機昨天死的時候,撞碎了車窗玻璃,將自己的頭給割得快要斷掉了。”狐狸女俯在我耳邊,抬手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發覺她有溫度,是活的,我心裏沒那麽怕她了,指著那個屍體小聲地問:“你是妖精,可以白天出來,那他呢?”

    狐狸女又“咯咯”地笑望著我。

    “他是屍體呀,當然也可以白天出來。你什麽時候聽說過屍體到了白天會消失的麽?”

    我深吸了一口氣,明白她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了,幹脆閉了嘴。

    那具活屍,在附近逛了一圈,沒有找到我們,又回到他的車那邊去了。狐狸女拉著我,往旁邊的一條小道上插,飛快地往前跑。

    大約在小道上走了十七八裏,走得我今早好不容易稍微消了點的腳泡又腫了起來,狐狸女才停下,然後指著一條道跟我說:“你往前直走,應該就能到公路。到時候隨便搭輛順風車,應該就可以到火車站了。記住了,在車上,千萬別睡著。”

    我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怕這個狐狸女了,一連跟她道了好幾聲謝,這才上了公路。

    按照狐狸女說的,我很快攔了一輛大貨車,給了那貨車司機幾百塊錢,讓他順路載我一程。

    有了之前的遭遇,現在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敢睡了。再困,我也要睜著眼睛。

    到了火車站,我買了一張車票,上了回家的火車,心裏突然想起一個疑問。

    那個狐狸女,為什麽要救我呢?

    一宿沒睡,再加上又折騰了一個晚上,我上了火車之後就困得不行。我心想著這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地打架,那也不是個事,於是去了一趟衛生間,想著洗把臉提提神。

    洗臉的時候,無意間往鏡子裏麵看了一眼,我立刻被自己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

    隻見我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嘴唇還烏黑烏黑的,看上去就跟人家死了一兩天的屍體沒什麽兩樣。

    我被自己的形象嚇得一個哆嗦,正準備離開,忽然就從鏡子裏看見我背後伸出來一隻慘白慘白的手,一把就搭在了我的肩上。

    “廁所收費,一次兩塊二毛。”一道陰森森的女性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了過來。

    有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經曆,我心裏立刻明白我肯定是又遇上了什麽,當然不敢應聲,更不敢回頭,提著褲頭就往外走。

    總算我走得還算鎮定,背後那東西似乎是以為我沒看見它,也就沒有跟過來。

    走到門口拐彎的時候,我用眼腳掃了廁所一眼,頓時嚇得我的睡意當場就醒了。

    火車站的廁所,本來就不大,但是廁所裏麵的那個東西,卻足足有洗澡盆那麽大,像個巨大的皮球,穿著一件黃色的裙子,頭發直拖到地板上。看樣子,是一個非常胖的女人。

    一想到剛才我可能是在那個東西的裏麵穿來穿去,我立刻一陣地反胃,跑到廁所旁邊的垃圾桶上大吐特吐。

    本來我昨天也沒吃什麽,這一吐就直接將膽汁給吐了出來,等回到位置上的時候,我就隻感覺整個人都發虛,胃裏空得難受。

    恰好這個時候,火車上的乘務員推著手堆車從我旁邊走過,我要了一瓶礦泉水。

    “香煙一包。”我正擰開了蓋子準備喝,我旁邊傳來一個低低沉沉,帶點兒山東口音的男性聲音。

    我頓時一愣,心裏納悶,什麽時候,火車上還賣起了煙了?

    就在我以為是這哥們睡覺睡迷糊了,做夢呢,那個乘務員立刻遞了一包紅色包裝的小盒子過去,看樣子很像是一包煙。

    旁邊的哥們,大約二十五六歲,理著小平頭,看樣子像是個在外頭打工的,拆開那盒子,就從裏麵拿出了一根煙來,叨在嘴上。

    看著那哥們嘴上的煙,我百思不得其解。現在一般公交上都不讓抽煙了,就更別說這火車了。這火車上,怎麽還賣起了煙?

    不過事實就擺在我的眼前,也容不得我不信。

    我也不是個多事的人,也就當作沒看見,喝了口水把臉轉了個方向。

    “哥們,煙,抽不?”等乘務員一走,坐我旁邊的那哥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本來就困,被他這麽一拍,有點心頭起火,擺了擺手,沒好氣地道:“不抽不抽。”

    他見我不耐煩,也就不來煩我,又去找其他人說話去了。

    坐我們對麵的,是一對夫妻。倆人看上去都隻有二十多歲,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漂亮大方。被那打工的哥們一搭話,立刻熱絡地聊了起來。

    他們聊的話題很一般,就是些在什麽地方出生啊,小時候都幹了些什麽壞事啊……聊著聊著,對麵那女的就從包包裏摸出了一副牌,提議打升級。

    升級是四個人打的牌,他們隻有三個,怎麽也不可能打,於是三雙眼睛齊刷刷地轉向了我。

    我想反正我這一路上也不能睡,不如做點什麽提提神,立刻便同意了。

    那個打工的哥們立刻又掏出了他那包在火車上買的煙,一人發了一根,然後將自己的那根點燃,放在嘴角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

    吞吐的雲霧,在車箱裏形成各種各樣縹緲的圖案。

    說實話,我打牌的手氣一向好,沒多大工夫,我便贏了一大把的錢。

    也許是贏了錢氣憤了,也許是看那個打工的和對麵的男人抽煙抽得快活,我竟鬼使神差地將打工的哥們發的煙含到了嘴上。

    一摸身上,才想起自己平時不抽煙,根本就沒帶打火機,又跟朝那哥們看了一眼,說:“大哥,借個火唄。”

    那哥們一邊罵我贏了他們的錢還找他們借火,一邊將手頭吸了一大半的煙頭遞給我。我接了過來,眯著眼睛就將我自己的煙靠在了那煙頭上。

    一連吸了好幾口,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我的煙就是點不著。

    我本來贏了錢正打算好好得意得意,被這麽一弄,有點火了,青筋直冒地跟這煙頭扛上了。

    打工的哥們忽然從我手裏拿走他的煙頭,說道:“兄弟,別急,你這是還沒過頭七呢。等過了頭七,就能點得著了。”

    我心裏又是一陣納悶,點個煙而已,難道還講什麽禁忌?

    這麽一鬧,我頓時就沒了繼續玩下去的心情,把牌一丟,直說不玩了。

    對麵那女的,大概也是玩得有些累了,就說要去上廁所。這個時候,坐我旁邊的哥們立刻一把拉住那個女的說:“別去前麵那個廁所,去後麵那節車廂的廁所。前麵那個廁所,裏邊不幹淨。”

    我聽他這麽一說,立刻來了精神,忙向他打聽,“那廁所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那哥們見我感興趣,連忙神神秘秘地用手捂著嘴,把頭往我們這兒湊了湊說:“那裏邊,是個女鬼。聽說是前年坐這趟車的時候,出了點事情,把藏在肚子裏的白麵兒外麵的那層包衣給弄破了,死在了那間廁所裏,之後就賴在那裏不走了。”

    我聽得頭皮發麻,靠在了椅背上。

    忽然,一陣困意襲來,我拚了命地想要掙開眼睛,可是卻怎麽也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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