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世界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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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冷瑾涼的臉赫然映入站在台下的安以夏眼內,瞳孔驀然滯住,那張臉...安以夏身形微顫,腳下一個踉蹌,臉色比先前還要白上幾分,掌心內的手頓時變的冰冷。

    池少卿一愣,拉忙伸手攔住她的腰身,緊張的問道。

    “夏,你要不要緊?”

    “我...沒事。”

    安以夏艱難的搖了搖頭,借著舞台上微弱的光線,安以夏迅速在宴會廳尋找傅筠庭的身影,眼見他挺拔的身軀一步一步的走向舞台,如雕刻般的側臉在燈光的暈染中顯得有些不真實。

    可安以夏分明看到了他眸中的驚訝。

    他也認出來了是不是,那個人和她那麽像,她怎麽可能會看錯。

    與此同時,舞台的另一側突然亮起一束光圈,光圈內藿胤一身裁剪得體的白色西裝,眼見他邁開沉穩的步伐,不緊不慢的向冷瑾涼走來,挺拔的身軀修長而筆挺,墨綠色的眸子在燈光的暈染下,顯得熠熠生輝,神情慵懶的麵容哪怕是淡淡也依舊無法掩飾他與身居來的貴氣。

    他如王者般降臨在冷瑾涼身旁,修長的手指拿過她手中的話筒,挺拔的身軀麵向台下的眾人,嘴角淺勾,淡漠如斯的說道。

    “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我身旁的小姐是冷家大小姐冷瑾涼,也是我藿胤的未婚妻。”

    藿胤話落的瞬間,宴會廳的大燈驀然全部亮了起來,而台下眾人紛紛竊竊私語,而圍觀在賓客後麵的記者直接對著台上的人一陣狂拍。

    賓客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藿胤,是帝都王室的三王子吧?”

    此話一落,記者們又是一通狂拍。而正準備走到舞台上的傅筠庭驀然滯帶住腳步,神色複雜的看向舞台上身穿白色連衣裙,美的仿若仙子似的女人。

    為什麽,她看起來是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

    他承認他是被她手腕上的絲帶才不由自主的走上前的。

    思付間,他愕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包廂裏的那個男人好像就是這個叫藿胤的,難道他當時抱著的就是冷瑾涼?

    不,蘇梓已經死了,就算長的再像又怎麽樣,終究不是那個人。

    舞台上。

    冷瑾涼被藿胤的話雷的外焦裏嫩,錯愕中冷瑾涼將目光投向冷祁然,哪知她身後的人早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去了。正站在台前和付斯語站在一起,付斯語還對藿胤豎起了大拇指。

    肩頭一重,藿胤溫熱的大掌覆在她肩膀上,在她的愣神間,藿胤板過她的子麵朝她,唇角微勾,眼見藿胤彎下腰垂頭吻住她的薄唇,閃光燈下冷瑾涼錯愕的抬起眼眸,密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他附身在她耳旁,刻意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

    “不用感激我!”

    而此時隻有冷瑾涼知道,藿胤根本就沒有親上她,因為他的頭是從舞台那麵側過來的。實則是錯開的,也正如拍戲中的借位是一樣的,而在眾人眼中兩人正極其親密的吻著。

    冷瑾涼突然有種被大哥買了的感覺,此刻的她根本不能發火,還要麵帶笑意,冷瑾涼咬著唇,咬牙切齒道。

    “真的是謝謝你,藿胤!”

    最後兩個字她咬的特別重。

    與此同時,宴會廳內響起了輕緩的隱約。

    眾人紛紛邀著身旁的女伴,一同進入舞池。

    藿胤拉開兩人的距離,右手覆在後腰上,紳士的伸出左手。

    “美麗的小姐。我能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嗎?”

    冷瑾涼凝著眸,幽怨的伸出手放在他掌心內,咬牙道。

    “試問,我還有反駁的機會麽?我的未婚夫大人!”

    “有長進,這樣我就放心回帝都了!”

    藿胤將她帶進舞池,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覆在她腰間,帶動著她漫步起舞。

    “你要回去了?怎麽這麽快?”

    他不是才剛來a市,怎麽就突然要回去了,難道他真的隻是來參加她的宴會的?他會無聊到這副樣子?

    “怎麽?舍不得我?”

    “說正經呢!”

    “我還是那句話。”

    藿胤長臂一甩,將冷瑾涼半個身子都推了出去,旋即長臂一收。冷瑾涼順著他的力道回籠在他懷裏,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

    冷瑾涼退出他的懷抱,小手搭在他肩膀上,腳步順著他的腳步而動,繼而仰起臉感激的說道。

    “藿胤,謝謝你,謝謝你給我了重生,謝謝你救了我!謝謝......。”

    “要不要以身相許?”

    藿胤淡淡勾唇,淡漠如斯的臉上抹著一絲玩味,冷瑾涼無奈的笑笑,這人,又開始不正經了。

    “免了。”

    “涼兒!”

    藿胤突然喚她。

    “嗯?”

    冷瑾涼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凝視著他墨綠色的眼眸,淺笑。

    “若是在這裏不快樂,我在帝都等你!”

    “謝謝!”

    一曲終了,兩人鬆開彼此,藿胤拉著她的手走向冷祁然和付斯語,冷瑾涼巡視著宴會廳,目光觸及一旁的冷瑾兮和池琛時,眉頭不由皺了皺,他們兩個怎麽在一起了?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冷瑾涼突然將目光投擲在冷祁然身上,眼見他溫柔和付斯語說著話,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疑惑的皺了皺眉也沒繼續深究下去。

    就在兩人走到冷祁然麵前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她身後響起。

    “蘇梓?”

    話落,垂在身側的手腕被拽起,安以夏走到冷瑾涼跟前,激動的說道。

    “你是蘇梓對不對?對不對?”

    冷瑾涼對安以夏淡淡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怎麽可能?你明明就是蘇梓,怎麽可能認錯了呢?”

    安以夏不可置信的看著冷瑾涼,分明是同樣的臉,雖然脾氣有所改觀,可人還是那個人。

    安以夏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身後驀然響起一道男聲。

    “她不是,蘇梓已經死了。”

    傅筠庭雙手抄袋的走到兩人身旁,目光觸及她光潔的背部時,已然已經分辨清楚,除非是換皮,否則她的後背不可能一絲遺漏的痕跡都沒有,再說蘇梓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去的,怎麽可能還活著。

    隻是,他不能否認,眼前的冷瑾涼確實像蘇梓,很像...卻又不像...。

    蘇梓不會有她這般勇氣,蘇梓不會見到他跟個沒事人一樣,蘇梓更不會忘記。他們還有一個女兒!

    關於絲帶,應該是巧合,皇庭這樣的絲帶雖然不多,卻還是有的。

    安以夏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傅筠庭,咬了下唇才說道。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隻是她的眼光停留在冷瑾涼發絲間,緘默了一會。

    “沒關係!”

    冷瑾涼淡淡一笑,旋即背過身與其他幾個人攀談起來。

    身後,安以夏步履有些漂浮,她走到傅筠庭身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

    “我明天來你家找你,我需要知道真相,必須!”

    話落,池少卿正站在不遠處等她,見她走進,連忙將挽在手臂處的西服蓋在她身上,溫柔的說道。

    “不如,我們先回去。”

    “好!”

    安以夏已經沒有非要待下去的必要,旋即跟著池少卿走出宴會大廳,臨到門口,安以夏突然別過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兩人身上。雙手不期然的握緊,長長的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

    疼......。

    眼見安以夏離開,傅筠庭邁步走到冷瑾涼跟前。

    “冷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個舞嗎?”

    說著,傅筠庭伸出左手,等待著她的答案。

    緊了緊雙手,藏匿在胸腔裏的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垂在左側的手被一雙大手包裹住,冷瑾涼愕然的望向他,隻聽他說。

    “去吧,你未婚夫我不會那麽小心眼的,瞧瞧你,都快冒冷汗出來了。”

    藿胤大方一笑,握住她的手更用力幾分,冷瑾涼知道,他藿胤是在給她打氣,暖心的點點頭,冷瑾涼旋即淡淡一笑,同時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傅筠庭掌心內。

    “當然!”

    傅筠庭牽著她的手步入舞池,扭過頭,藿胤正似笑非笑涼涼的看他,墨綠色的眸子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而一旁的冷祁然直接是麵無表情,一張臉黑的跟傅筠庭欠他幾條命似的。

    當然,他也注意到了一旁的付斯語,全程付斯語都沒有看他一眼,就跟遇到殺父仇人似的,想必她還在為蘇梓的事情耿耿於懷吧。

    牽著她的手步入舞池,宴會廳的燈屆時換了一種柔和的燈光,輕緩的音樂,曖昧的光線,凝視著懷裏似曾相識的臉,傅筠庭竟片刻愣神,為什麽這感覺也是似曾相似,明明不是一個人。

    “不先做下自我介紹?”

    冷瑾涼仰起臉,眉眼彎彎,笑的優雅。

    察覺到自己失神,傅筠庭斂神凝眸,薄唇掀起。

    “傅筠庭!”

    “冷瑾涼!”

    話落,兩人同時漫步起舞,誰都沒開口說話,隨著悠揚的舞曲落下,冷瑾涼步履輕盈的退後一步,同時鬆開搭在傅筠庭身上的手。

    “失陪了!”

    手裏的溫度一失,傅筠庭突然一把抓住冷瑾涼的手,那顆塵封多年的心頃刻跳躍了幾下,是燈光太美好?還是音樂太悅耳?為什麽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很熟悉?

    手指無意挑開她手腕上的絲帶,絲帶垂落在他掌心,手腕處白皙無疑。

    冷瑾涼順著他的力道回首看他,莫名其妙道。

    “傅先生,還有事?”

    傅筠庭仰了仰下巴,示意她往自己手上看。

    “冷小姐,你的絲帶掉了!”

    冷瑾涼順著他的視線落下,綁在手腕處的絲帶不知何時落在了他的掌心,絲帶的兩側垂在空中飄揚!

    “我幫你...。”係上?

    “送你了!”

    冷瑾涼笑著打斷他,順勢從他掌心內抽回自己的手,旋即踩著鑲鑽的高跟鞋往藿胤身邊走去。

    傅筠庭擰著濃眉,那道熟悉的俏麗身影自然的落入藿胤的懷抱,精致的麵容自信優雅,垂眸,熟悉的絲帶落在掌心。

    傅筠庭不禁黯然失笑,他是怎麽了,又在試探什麽,明知道那個人已經故去,卻還是要來一探究竟,是來看她長的多像那個人嗎?

    握緊手中的絲帶,傅筠庭蕭然轉過挺拔的身影,旋即和陸衍他們打個了招呼便離去了。

    視線內熟悉的身影自酒店門口離開,冷瑾涼循著門口愣神了很久,那顆沉寂已久的心砰砰的心跳,漸漸蓋過她的呼吸,蓋過宴會上所有的聲音,而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世界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傅筠庭抱著傅一念驅車回到家,剛走到門口,便看見蹲坐在台階上的安以夏,就在她不遠處,還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池少卿隱身在這黑暗中。

    “有事?”

    傅筠庭蹙起眉,俯視著坐在台階上的人。

    安以夏緩緩的從台階上站了起來,許是蹲坐的有些久,整個人有些重心不穩,身體筆直的往前麵摔下去。

    傅筠庭見狀,連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讓她站穩。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一聲開門聲,卻在她站穩後,也就沒了動靜。

    “冷瑾涼是不是蘇梓?”

    安以夏拉著他的手臂,期翼的問道。

    傅筠庭眉眼冷然,深邃的眸子沉了沉。

    “不是,蘇梓已經死了!”

    聞言,安以夏有些慌亂,那麽相似的兩個人怎麽可能不是同一個人呢,就是因為不信,她沒有跟池少卿回家,而是直接來了這裏。

    “那你告訴我,蘇梓到底是怎麽死的!”

    安以夏臉色慘白。眼圈紅紅的,凝結著淚水的眼眶裏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

    記憶裏,安以夏何曾有過這般落魄,與她相識便是一個大大咧咧,調皮的女孩,恐怕再難熬的也就在醫院那段時間吧,安靜,不悲不喜,仿若一切都看淡了。

    五年前,聽到蘇梓過世的消息,她從美國飛了回來。是崩潰的,聽到蘇梓時難產死的,也沒過多的去問,哪怕見到傅一念與別的小孩不同,她還是沉寂在心裏,許是因為恨他沒照顧好蘇梓,除了來照顧傅一念,兩人基本不說話,也就從未探究過蘇梓真正的死亡原因。

    見傅筠庭站在原地不說話,安以夏用力的拉住他的手,紅著眼眶咬牙問道。

    “傅筠庭,你說啊,你說啊!”

    安以夏激動的低吼道,餘光撇見他懷裏的小人兒時,安以夏手足無措的垂了垂眸,密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神情茫然的說道。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自己去查。”

    說著,安以夏鬆開他的手臂,轉身就要走。

    傅筠庭斂眸,歎了口氣說道。

    “進來再說。”

    腳步滯住,回過頭,傅筠庭已經抱著趴在他肩頭睡著的小人兒率先走進客廳,安以夏回過神。立馬跟了上去。

    “我把念念放床上,你上樓等我。”

    傅筠庭身姿挺拔的走上樓,安以夏緊跟其後,等傅筠庭將傅一念安置好,才帶著安以夏走進那間書房,同時拿出蘇梓身前所有的報告單,遞到安以夏手中。

    安以夏擰著眉,錯愕的看著他,又將視線投擲在文件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轉開文件袋上的細繩,纖細的手指從文件袋裏抽出病例單,胃癌兩個字赫然映入眼內。

    瞳孔一滯,安以夏吃驚的瞬間將病例抽了回來,一頁一頁翻了起來,當手指停留在最後一頁的時候,病例單悄無聲息的從指尖滑落,眼淚瞬間臉頰肆虐的流了下來,安以夏不可思議的凝視著站在一旁,神情落寞的盯著桌麵上黑色筆記本出神的傅筠庭。

    “為什麽,為什麽不早點通知我?為什麽?”

    至少在她有限的日子裏,她可以陪伴在她身邊,如今的她根本不知道蘇梓到底經曆了什麽,忽然想起了什麽,安以夏不解的反問道。

    “傅筠庭,你為什麽不去見她最後一麵?為什麽直接抱著念念走了?你和蘇梓到底怎麽了?她生病你是不是不知道?”

    問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安以夏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如果是這樣,她一個人的日子有多難熬?

    可傅筠庭依舊不言不語,視線也始終落在這本黑色筆記本上,安以夏皺了皺眉,伸手將桌案上的筆記本拿起,也就在那一刻,一枚鑽戒從裏麵掉落了出來,她記得,那是蘇梓手上的。

    傅筠庭並沒有阻止她,他就任由安以夏在自己眼前把那本日記本。那本屬於沐之皓的日記本一頁一頁的看完。

    而他將掉落的戒指撚在指間,視線溫柔的凝望著。

    看完日記本,安以夏整個人都是混沌的,纖瘦的身軀在桌前站在筆直,連動都不敢動,她突然想起曾經自己對蘇梓說過的話。

    ——蘇蘇,每個女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你也不列外!

    ——傅筠庭,對你挺上心的。

    ——傅筠庭,幹的漂亮。

    想起過往的種種,溢滿胸腔的苦澀牽動到眼眶霧氣氤氳,安以夏情不自禁癲狂的冷笑起來,笑到淚流滿麵,笑到撕心裂肺痛側心扉。

    拿著筆記本抬起手臂,筆記本在指尖顫動,安以夏哽咽著沙啞的嗓音,咬緊唇瓣,傷心欲絕的說道。

    “傅筠庭,你好狠的心,真的好狠,你比秦楚還要可恨,秦楚不過是傷了她的身,而你,卻傷透了她的心,還令她丟了命。”

    一想到蘇梓是在這樣傷心欲絕的情況下死去,安以夏哭到不能自已,就像當年,她就站在門口,聽著池琛對電話裏的人說不愛她,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就在那一刻死了,再也沒辦法活過來一樣,以至於最後她跑出去的時候連孩子都掉了。

    這樣孤苦無依的感覺,她明白,她深深的明白,一直活在別人的欺騙裏,得知真相的時候,該是怎麽的肝腸寸斷,而蘇梓當時還是一個孕婦。

    想到這,安以夏咬緊牙關,將揚著與肩?平的筆記本狠狠的擲在他身上。

    “傅筠庭,你就是一個禽獸!”

    本來她還想和他說一些事,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必了,安以夏失魂落魄的走到門口,臨走時,安以夏頭也不回的說道。

    “傅筠庭,你會遭報應的。”

    門嘭的一聲被關上,辦公桌邊的那個人身形站的筆直,骨節分明的指尖撚著那枚戒子。黯然失笑,報應嗎?

    嗬......。

    他的報應恐怕早就來了吧。

    蘇梓連彌補的機會都沒給他,恐怕沒有比這個更殘忍了吧!

    撿起地上的筆記本,愛憐的將指尖的戒子原封不動的夾在她放置的那一頁上,動作輕柔的將書放在桌案上,旋即背過挺直的脊背回到臥室。

    臥室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較小的身軀似乎是因為蹬被子的緣故,整個都露在外麵,傅筠庭輕輕的走到床邊,俯身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動作輕柔的為她蓋好被子,纖長的手指輕撫在巴掌大的小臉上。

    這樣嬌弱的她,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都是那樣沒有存在感,很多時候,他都懷疑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因為太過思念她,才幻想出來的!指尖的溫度是熱的,傅筠庭滿眼疼惜的歎了口氣。

    還好,還好,她留了一個女兒給他。

    可他的女兒什麽時候才可以和一個正常人一樣,能哭,能笑,能跑。能跳。

    許是感應到他撫她,傅一念睡眼惺忪的從夢中醒來,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樣看著他,精瘦的麵容依舊是麵無表情。

    “念念怎麽醒了?是不是爸爸吵醒你了?” △≧△≧

    傅筠庭艱難的扯出一絲微笑,卻發現嗓音些許哽咽,那是多像她的一張容顏,簡直是她的小翻版,較小的身軀看似那樣的柔弱無助。

    她沒有回答他,因為她不會說話,也不會笑,隻是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爬到他身旁。粉嫩的小手揉住傅筠庭的脖子抱了抱,跟著鬆開他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爬進他懷裏,然後安靜的坐在他懷裏,就像是在安慰他一樣。

    傅筠庭連忙伸手抱住她較小的身軀,以防她掉下來,心口卻是驀然一顫,眼淚終究是沒忍住,總以為自己是鐵打一般的人,哪怕媽媽離他而去,後見到沐之皓的身體,甚至是蘇梓走的那一刻,他也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而他此刻卻被傅一念的一個小動作,心酸到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眼淚在剛毅硬朗的麵容上落下,輾轉落在傅一念瘦弱的胳膊上。

    傅一念在傅筠庭懷裏仰起麵癱臉,抬起小手臂,小掌落在他硬朗的臉上抹了好幾下。

    “念念!”

    傅筠庭驚喜著傅一念的轉變,當他想要握住他臉上抹眼淚的小手時,傅一念突然垂下頭,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他懷裏,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便埋在他胸口想睡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