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夫君,做這事怎能被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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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下一瞬,一柄長劍突然出現在他麵前,顧炎這才發現她竟然俯身在馬的另一麵,就算不在馬背上,她也能身輕如燕,顧炎提刀對上薛半謹的劍。

    與此同時他忽然眸中閃過一道殺氣,長袖一揚,自袖中飛出的飛鏢竟是直直地朝著薛半謹的麵門而去!

    “小心!”

    左長臨站起身喊道,薛半謹覺得這麽近的距離,是躲不開了,可就在這時,手中的末階劍突然出鞘,擋開了那一枚飛鏢。

    薛半謹趁機鬆開手,身形敏捷地往馬肚子下方掠過,從馬的另一麵翻身上來,一腳踹向顧炎的心口。

    隻聽砰地一聲,顧炎自馬背上往後翻摔在了地上,還滾了兩下,薛半謹一個旋身穩住身形站在了顧炎那匹馬的馬背上,抬手接住了末階劍,負在身後。

    一陣清風過,紅衫豔麗,衣袂飄飄。

    但其實這些隻是麵,她握劍的手明顯有些發抖,末階劍嗜血,她覺得自己有些控製不住它。

    剛好這時地上的顧炎滿心怒火,被揭穿了更加不服氣,提起鐵棍長刀便衝上前。

    左長臨說的不錯,她和佩劍還需要磨合,這不末階感覺到殺氣,直接要對抗上,薛半謹不能讓一把劍在空中亂飛,隻能死死握住它,跟著它一道躍下馬背,和顧炎交起手來。

    周圍的眾人都有些擔憂,但是又不能貿貿然上前阻止。

    “大膽顧炎,還不快些退下!”

    江牧亭厲聲喝道,但是此時的顧炎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完全不管不顧。

    薛半謹明白這人既然是最後出場的,武功肯定不會差,自己的三腳貓跟人家硬碰硬估計會死的很慘,所以采用的是以柔克剛。

    她輕功好身形敏捷,動作快到讓顧炎覺得眼花繚亂。

    “壯士,我奉勸你如果不想死的太慘的話,最好還是及時收手吧!”

    她好心好意地提醒在顧炎耳中卻成了諷刺,他一刀坎向她,薛半謹仰身躲開,然後飛起一腳,但可惜的時候體格相差太大,這一腳不但沒傷到對方,反而讓她自己往後退了兩步。

    來不及多做思考,手中的末階劍再次奮起,薛半謹有些頭疼,她覺得她得找時間和末階好好商量一下了,怎麽性格跟眼前這個壯漢一個樣啊!

    “統統給朕住手!”

    趙熠文終於開口,但是場上的兩個人一個不想停,一個停不下來,所以這句命令對他們兩個來說根本沒用。

    “再厲害也隻不過是個女子,老子就不信比不過你!”

    大刀迎麵而下,薛半謹橫舉起手中的劍擋住,鏗地一聲鐵棍長刀直接被震成了兩斷,顧炎被劍氣逼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而末階劍似乎還不滿意,扔是卯足了勁要上前,倒在地上的顧炎一抬眼見紅色的劍直衝他而來,他一時之間愣住了。

    然而就在劍到顧炎麵前時薛半謹忽然運功握住,一個轉身想在自己手臂上劃一道,卻不料有人快她一步,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直接握住了劍身。

    鮮血順著劍身流下,這時末階劍才算是安靜下來,薛半謹一慌,

    “左長臨你鬆手!”

    左長臨慢慢鬆開左手,薛半謹連忙將劍收入鞘,然後替他查看傷口。

    “沒事的,皮外傷。”

    她聞言有些生氣,

    “你為何突然闖過來?!”

    “流我的血是手疼,流你的血就是心疼了。”

    她一怔,該死,鼻子又開始泛酸了,可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哭啊!低著頭從自己衣角上撕下一塊布條,然後小心翼翼地先替他包紮一下。

    左長臨拍拍她的頭示意不用擔心,然後轉過臉看向另一邊,神情瞬間從溫和換成了清冷。

    “太子殿下,你們帆雲國都是這樣比武的麽?還是說,兩國之間存在文化差異,聽不懂點到為止四個字?!”

    他的聲音有些清冷,甚至帶了幾分殺氣,江牧亭起身朝著他作了一揖,

    “是小王管教無方,今日累的扶陵王受傷,小王在此賠罪,待回去後必定嚴懲顧炎。”

    薛半謹有些不高興,

    “一開始是你們非得要切磋的,可這是切磋麽?莫非你們原本就想著…”

    “沈將軍息怒,小王真的沒有此意,也罷,此番是我們理虧,顧炎,你可知罪?”

    “明明是…”

    “放肆,還敢狡辯,你可知曉方才若不是沈將軍手下留情,她的佩劍早已刺入你的胸膛了,你現在便是屍體一具,救命之恩竟還不知回報?!”

    江牧亭喝道,顧炎這才想起來,剛才如果沈兮卓不及時收住劍的話,他確實沒辦法躲開,他跪下道:

    “屬下知罪,屬下該死,請殿下責罰。”

    江牧亭轉而看向趙熠文,

    “皇上,一切隨您處置。”

    趙熠文臉上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顧炎比試中用暗器在先,不服結果不聽從命令在後,還因此害得扶陵王受傷,理應處死。”

    趙熠文此話一出,顧炎倒也沒有沒說什麽,隻是跪著,

    “但是,朕念及與帆雲國剛剛聯姻,今日又是冊封雪妃的日子,故免你一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罰五十大板吧。”

    “謝主隆恩。”

    “來人,宣太醫。”

    “是,皇上。”

    於是乎,比武事件就這麽不了了之了,太醫匆匆趕來替左長臨包紮了傷口,一行人便散開了,薛半謹和左長臨走到宮門口突然見到了等在那裏的左景白,

    “阿卓,小叔叔。”

    “小白,你怎麽在這裏?”

    “小主子聽說王爺受傷了,便在這等著了。”

    他身邊還跟了個老嬤嬤,應該是太後吩咐照顧他的,薛半謹許久未見到他,有些想念的緊,走上前抱起他,

    “最近在宮中可好?還有沒有人欺負你?”

    “我按照阿桌教我的方法後,現在他們全都服服帖帖的,壓根不敢惹我!”

    “厲害啊,用不了多久就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左長臨聞言蹙了眉頭,

    “你又暗地裏教他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這是教他保護自己的同時跟所有人都融洽相處。”

    左長臨一臉狐疑的表情,明顯對她的話不怎麽相信,他問左景白,

    “你都怎麽保護自己的?”

    “出言警告。”

    “就這樣?”

    “阿卓說了,事不過三,所以警告三次還不改的,就可以直接開揍了,阿卓教我的幾招很厲害呢!”

    “……”

    他就知道不會有什麽好事!

    “既然都開揍了,還談什麽融洽相處?”

    “現在可融洽了,他們見了我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我說往東沒人敢往西,還都來巴結我,嘿嘿。”

    “幹得好,小白兔!”

    薛半謹笑著誇獎道,左長臨一臉無語,

    “回府再說吧。”

    “小叔叔你手沒事了麽?”

    “沒事。”

    他手不疼,頭疼!

    而禦書房內,趙熠文正一臉慍色地坐在書桌邊,趙熠洋坐在對麵旁邊的椅子上,正在喝著茶。

    “今日這件事,帆雲國擺明了是故意試探,簡直不把朕放在眼裏!”

    “皇兄,臣弟關注的倒不是帆雲國,畢竟接下去要合作,他們試探也是人之常情,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沈兮卓今日的表現有些怪異。”

    “她有什麽怪異的?”

    “皇兄不覺得她的武功突然之間弱了很多麽?不過她聰明,她的輕功很好,所以看上去像是故意以柔克剛來應對,若換成一般人這樣很正常,可問題是她可是沈兮卓。”

    趙熠文回憶了一下,

    “你說得對,以沈兮卓的性格,無論對方是誰,在她的認知裏就沒有防守和變通,隻會進攻,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勝。”

    “那是因為這世上能跟她打成平手的寥寥無幾,所以她可以什麽都不用顧慮。”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不僅僅失了記憶,還失了一部分武功?”

    “這個隻是臣弟的猜測罷了,再者,就算她失了武功,光憑她手中那把劍就不是一般人能應付得了的。”

    趙熠文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看不透沈兮卓了,

    “她失憶了倒是好事,可萬一哪天又恢複記憶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周身似乎都透了一些殺氣,趙熠洋也不接話,隻顧著自己喝茶,

    “對了,聽說你最近跟沈兮卓的妹妹走得很近?”

    “皇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

    “老十,不是皇兄要處處管著你,隻不過天下女子這麽多,隨你挑選,你何必去招惹沈家的人,朕是讓你監視沈兮卓,沒讓你去找人家妹妹,到時候萬一打草驚蛇…”

    “皇兄大可放心,臣弟自有分寸。”

    “如此便好。”

    薛半謹等人回到王府後,府內丫鬟家丁見兩位主子進宮一趟居然負了傷,都嚇了一跳,好在看上去並不是很嚴重,怪不得都說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真是太難揣測了。

    薛半謹知曉他們在想什麽,也懶得解釋。

    “你自己配置的藥會好一些吧?我替你重新包紮一下。”

    一般的太醫跟神醫相比,肯定是後者有信服度一些。

    “小叔叔,我去讓廚房王嬸給你熬骨頭湯喝,然後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小白兔,你小叔叔又沒有傷筋動骨。”

    “那要喝什麽才好呢?”

    吃什麽好?薛半謹覺得自己是中毒了,因為現在她腦子裏最先跳出的是龍精虎猛大展神功一夜想幾次就幾次大補茶!

    左長臨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沒想啥好的,怕她又突然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連忙對左景白說道:

    “骨頭湯也不錯。”

    “好呀,那我這就去廚房說!”

    左景白說完便跑了,一旁的丫鬟連忙跟上去,左長臨帶著薛半謹來到他放置藥物的密室。

    “王爺夫君,這間密室裏應該不全是治病的藥吧?”

    “你又想什麽了?”

    “你那什麽表情?又想歪了吧?不正經!我指的是毒藥之類的。”

    “……”

    隻要認識她的人,聽了她剛才的話就沒有不想歪的吧?!主要是她這個人這個性格就有問題,還要怪別人不正經?

    “有,但是毒藥不會隨意亂放。”

    因為有時候左景白也會跑來這裏找他。

    “哪瓶是傷藥?”

    “綠色瓶子。”

    薛半謹拿了瓶子和一些包紮用的巾布,讓丫鬟送了盆冷水過來,左長臨已經坐在桌子邊了,手擱在桌麵上。

    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拆了手上的布條,然後清洗一遍,才灑上藥粉重新包紮,薛三小姐難得有這麽認真的時候,看表情像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雖說是皮外傷,但是末階不是一般的劍,當時情況又很緊急,所以傷口還是挺深的,她忽然明白了那句心會疼是什麽意思了。

    “你的佩劍,邪氣很重。”

    “我知曉,可他是為了保護我,若沒有他,顧炎那一飛鏢我都躲不開。”

    左長臨點點頭,就是因為看出佩劍護她,所以才沒讓她考慮換一把劍,也不知道原先的沈兮卓是從哪裏整來這麽邪氣的一把劍。

    “多練練,會好控製一些。”

    “嗯,好了,唉,打鬥這麽久,最後還不歡而散,連飯都沒吃上,餓死了。”

    “晚膳應該做好了。”

    “那我們趕緊用膳去吧!”

    薛半謹站起身便走,但是走了幾步卻發現身後的人似乎並沒有跟上來,她有些疑惑地轉身看向他,

    “左長臨,你磨蹭什麽呢?”

    “手疼。”

    他一派悠閑地坐在桌邊,嘴上說著手疼,但是臉上卻是掛了幾分笑意的,薛半謹翻了個白眼,

    “王爺,敢情你平時都是爬的呢?!”

    “愛妃,十指連心呐。”

    “你傷的明明是手心!”

    “牽一發而動全身。”

    “行,我背你去吧。”

    “……”

    “怎麽了?你不就這個意思麽?”

    他是這個意思麽?

    “背倒是不用。”

    “那你想怎樣?”

    左長臨勾起嘴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臉,

    “親一下或許會好很多。”

    “!!!”

    現在親一下都能止痛了?所以其實不是神醫而是神棍吧!

    “愛妃,這也是一種治療啊,你親我一下,我心裏開心了,自然會忘記疼痛的。”

    薛半謹忍住自己的怒氣,在心裏拚命告訴自己,眼前這家夥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她忍!

    深呼吸一下,然後慢慢走到他麵前,人家王爺正仰著臉候著呢,她彎下腰親了上去。

    “唔…”

    卑鄙!他居然在她快親上臉頰的時候突然轉過臉,讓她剛好親在他的唇上!

    左長臨右手一撈,將人帶進懷裏,現在早已是駕輕就熟了,撬開貝齒,探入聖地,然後薛半謹感覺一顆藥丸自他口中渡了過來,跟上次的差不多,她想也沒想就咽下了,纏吻繼續。

    “你還有完沒完?!”

    一吻完畢,薛半謹才喘著氣控訴道,某位食髓知味的王爺直接忽略自家愛妃的抗議,手上動作不停。

    “喂,馬上用晚膳了!”

    “不去膳廳為夫也能喂飽你。”

    薛半謹感覺到某人已經起了反應,有些無語地趴在他肩頭喊道:

    “有你這麽隨時隨的地發情的麽?!”

    “救命之恩難道不該以身相許麽?”

    “並不是我讓你救的啊!”

    “愛妃,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我雖然識字不多,可我也知道有句話叫施恩莫望報啊。”

    “愛妃說的也對。”

    左長臨停下動作,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眸中似乎有幾分懊悔和自責,薛半謹看了不忍心,一咬牙道:

    “算了,還是知恩圖報吧!你手受傷了,今天我來!”

    “愛妃不必勉強自己。”

    “不勉強,真的!”

    薛半謹說完就動手扒他衣裳,沒有注意到某人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她將他八光後張口就啃,左長臨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他家愛妃是真的餓了麽?!

    雖說毫無技巧可言,但就是該死得能挑起他的感覺,他一雙手也開始忙活起來,將礙事的衣衫隨意丟在桌上,然後低頭在她身上留下屬於專屬印記。

    “嗯啊…左…長臨,我來!”

    “嗬,愛妃準備怎麽來?”

    怎麽來?她確實不太懂,但是經過這幾天的調教,大致的還是知道了,薛三小姐畢竟沒有一般女子的嬌羞,露出一個壞笑,然後搭在他肩上的右手慢慢往下油走,

    “王爺身材不錯。”

    “愛妃滿意就好。”

    她輕輕握住,能夠感覺到某人的呼吸似乎變重了,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然後故意沒了任何動作,就那麽挑釁地看著。

    左長臨有些不滿地眯起雙眸看著她,薛三小姐笑得有些猖狂。

    “想要麽?求我呀!”

    “愛妃,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你。”

    “什麽?啊…”

    薛半謹驚呼出聲,因為比起眼前這個人,她的挑逗還隻是初級的,根本就是天壤之別,沒多會全身的火便都被撩起來了。

    “我們回房間!”

    左長臨充耳不聞,稍稍扶住她的腰身,然後慢慢進入,卻又停了動作,聲音帶了幾分you惑地說道:

    “想要麽?求我!”

    她微微擰起秀眉,死死咬住下唇,這家夥心眼簡直太小了,每次都是睚眥必報!

    見她不肯服軟,他也不急,一雙手又開始四處點火,薛半謹原本想死扛到底,可卻覺得不僅身體熱,連心裏也開始熱起來。

    “我覺得我有些不對勁。”

    左長臨噙著笑看她,薛半謹後知後覺地想起他剛才喂給她的藥丸,咬牙切齒道:

    “這次不是什麽調息內力的藥丸是吧?!”

    “調息內力的藥丸一顆就夠了,不能多吃。”

    “那你剛才給我吃了什麽?”

    左長臨一臉驚訝,

    “愛妃連是什麽都不知道就吃下去了麽?真是太不小心了。”

    薛半謹欲哭無淚,直接一低頭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以示憤怒。

    左長臨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也不反抗,薛三小姐要哭了。

    “求你…”

    “求我什麽?”

    薛半謹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左長臨終於善心大發,行動起來了,她有些急切地撐住他雙肩,伴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

    王府膳廳內的家丁丫鬟一個個麵麵相覷,怎麽都到了飯點了,王爺和王爺還沒來用膳呢?

    “小叔叔和阿卓怎麽這麽慢啊!”

    左景白撅著小嘴抱怨道,他都快餓死了,這時去催的丫鬟文香匆匆跑了回來,眾人往她身後瞧了瞧,並沒有瞧見人影。

    “文香,王爺王妃呢?”

    “不知道,找遍了好多地方都沒有。”

    “剛才不是說去藥房密室麽?”

    “去了,可是劉航守在門口,不讓進,我又找了其他地方,可都沒有啊。”

    “……”

    既然劉航都守在那裏不許人進去了,那還需要去其他地方找麽?這丫頭腦子不太好使啊!

    “我去看看!”

    左景白忍不住說道,一旁的月香連忙攔住他,

    “小主子,既然劉航不讓文香進去,肯定是王爺吩咐的,那麽你去了也是沒用的,王爺肯定有事要跟王妃商量,要不然,您先用膳吧,待會王爺王妃忙完後,再讓人重新準備飯菜就是了。”

    左景白雖然很想去找小叔叔和阿卓,但他其實有點怕劉航,麵無表情,油鹽不進,就隻聽小叔叔的吩咐。

    “好吧。”

    唉,小叔叔到底和阿卓在忙些什麽呢?包紮個傷口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還沒包紮好啊?

    王府的下人準備了好幾次飯菜,但是一直沒見兩位主子蹤影,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到神清氣爽的王爺,和黑著一張臉的王妃來用早膳。

    額,王爺王妃不會又打架了吧?

    飯桌上,薛三小姐憤憤地喝著肉絲粥,

    “愛妃。”

    “幹嘛?”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憤怒,一旁的左景白都被嚇了一跳,薛半謹見狀後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

    “沒事,你多吃點。”

    他夾了一塊春卷給她,原本是想說手疼,讓她喂一下的,看了她這個表情後,還是默默咽下了之後的話,真把人惹急了,就她那輕功,要跑了可就糟糕了!

    “王爺。”

    管家左祥走進膳廳,

    “何事?”

    “帆雲國太子來了。”

    左長臨和薛半謹同時抬頭對視了一眼,江牧亭來王府做什麽,照理說經過昨天的事情後,他應該主動離遠一點才對,居然還敢送上門來!

    “請到正廳,我稍後就到。”

    “是。”

    “他居然還敢來!”

    想起昨天就因為他的手下,害得自家男人受了傷,她就來氣,左長臨沉思了一下道:

    “畢竟你即將去支援他們,可能不想把關係鬧僵吧。”

    “既然不想鬧僵,昨天就該收斂點!”

    “不管怎麽說,先去會會吧。”

    兩人隨意吃了幾口,吩咐丫鬟照顧左景白,便去了正廳,到了正廳後發現不僅有江牧亭,還有一大堆禮品。

    “扶陵王,沈將軍。”

    江牧亭還是老樣子,看上去非常熱情,似乎根本鬧出昨天的不愉快般。

    “太子殿下光臨敝府,有失遠迎,望見諒。”

    “王爺言重了,今日小王來專程登門道歉的,昨日管教無方鬧出那樣的事,還希望王爺和沈將軍能夠寬宏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昨日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多提了。”

    “我是真心想結交二位的。”

    “先坐下再說吧。”

    三個人先後坐下,薛半謹壓根懶得說話,基本都是左長臨和江牧亭在對話,她不太懂這些恭維來恭維去的,感覺太累了。

    “明日我便啟程回去了,其實今日登門也是為了道個別。”

    “太子殿下初到繼雲,怎麽不多留幾日?”

    “二位已經知道我帆雲與瀧雲即將開戰,小王也不方便多逗留,往後若有機會,一定會再次來拜訪,不過眼下過不了多久,便又能見到了。”

    指的是帶兵去支援的事,薛半謹這時才開口道:

    “皇上已經與你商量好何時借兵了麽?”

    “尚未,隻說會盡快,沈將軍,屆時還望多多指教。”

    “那到時候再說吧。”

    江牧亭在王府留了大半個時辰,不知為何,一番聊下來後,薛半謹竟然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麽討厭他了,他這個人吧,雖說有些古怪,但似乎還蠻好相處的,貴為太子,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

    江牧亭走後左長臨也準備出門,薛半謹有些疑惑,

    “你要去哪裏?”

    “去薛府,還要替凝笑針灸,看看他傷口恢複情況。”

    薛府啊,她家唉,雖然很想去,但是今天真的很累,權衡利弊,她還是決定算了,下次再去。

    “好吧,我去睡一會。”

    看到左長臨有些欠扁的笑後,她狠狠地瞪了瞪,然後自己回聽風苑了。

    現在的氣溫不冷不熱剛剛好,今日又有些太陽,她靠在院子裏的軟塌上,雖然有些懷念一百年後的生活,但是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可是悠閑終究要到頭了,帆雲國,戰場,剛才江牧亭說起瀧雲國的時候臉色並不是很好,也就說這個瀧雲國應該不好應付。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覺得她很有必要在去之前先調查一下瀧雲國的情況,帆雲國也需要調查一下,唉。

    “薛半謹,昨日很抱歉。”

    薛半謹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有些迷茫地四處看了看,才發現周圍的場景已經變了,看來自己是躺在軟塌上想著想著就睡著了,說起來她是打算見一見末階。

    末階一身白衣,看上去比之前少了幾分冷峻,多了一些儒雅,正拿著碧玉笛子靠在一棵楓樹邊,楓樹的葉子已經全部變紅了,看上去豔麗如畫。

    “你也是為了保護我,若是沒有你,我恐怕非死即傷。”

    薛半謹走近一些,在旁邊的石桌邊坐下,一隻手撐著下巴看著他。

    “原先是為了保護你,但是我低估了邪劍的邪氣,經過了五年的對抗,居然還是有些壓製不住它。”

    “這也不是你的錯,我覺得這把劍是出鞘必須要見血的,你父親怎麽會打造這樣一把劍呢?”

    “邪劍是根據沈兮卓的要求打造的,父親原先不同意,但是沈兮卓以閱劍門全族的存亡相要挾,父親出於無奈才妥協,隻想快點將劍打造好,可以送走這尊煞神,可誰知道…”

    最後沈兮卓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劍,卻還是要心狠手辣地滅了整個閱劍門,唉,她的靈魂為何偏偏附在了這樣一個滿手殺孽的人身上呢?

    薛半謹自問不是什麽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整個皇城的人都將她歸類於惡霸一類,但是也不會像沈兮卓這樣子啊,她頂多也就是將整條街或者整個菜市場攪得一團糟罷了。

    就在她想這些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悠揚婉轉的笛聲響起,她有些訝異地看向楓樹底下的末階,林間有風吹過,碧玉笛子尾端的金色流蘇隨風晃動著。

    薛半謹整日流連凝笑樓,對於絲竹管弦雖算不上精通,但是聽得絕對不少,所以此刻一下子便能聽出好壞來,怪不得末階要隨身攜帶一根笛子,笛聲悠揚,讓人不自覺便會沉醉其中。

    “末階,上次讓你吹給我聽,你不是不樂意麽?這次怎地這般大方了?”

    一曲吹完後,他才停下來,俊眉微揚,輕笑了一聲,

    “就當做是昨日的賠禮罷。”

    這是薛半謹第一次見到他笑,

    “你笑起來可真好看!”

    薛半謹發自內心地誇讚道,末階一愣,碧玉笛子在手中轉了一圈,然後雙手負在身後,

    “你這話拿去騙騙小姑娘還可以。”

    “嘖,我薛三好不容易說幾句真話,反倒還沒人信了,唉,這個世道是怎麽了,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

    “你說。”

    “上次我姑姑的葬禮上,你是見到了蘇弈身邊的那個女子,才會有感應的麽?”

    末階回憶了一下,然後神色不太好看地回答道:

    “說不清,總之他們靠近的時候,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知道是他身後那個女子,還是當日在場的其他人。”

    “也對,那日來來往往那麽多人,指不定是誰呢,我回頭將名單翻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末階看著一臉認真在思考的薛半謹,走到桌邊坐在她對麵,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馬上要帶兵出征了,所以以你現在的劍術,根本駕馭不了邪劍,你這幾日得勤加練習才行。”

    “可是我不怎麽懂劍術啊!”

    “你不懂我可以教你。”

    薛半謹雙眸一亮,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收我為徒?”

    末階一怔,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麽說,隨後笑了一下,

    “隻不過是打算教你幾招罷了。”

    “你們閱劍門既然是以鑄劍而出名的,就說明肯定對劍研究很深,那麽劍術肯定是一般人比不上的,反正我不管,你讓我聽到了說要教我,那就不是幾招這麽簡單的了!”

    “那你想學多少?”

    “學無止境。”

    “嗬,大字不識幾個,這個成語倒是會用。”

    “我這叫做學得精,關鍵有用的我全會,不像你們,無頭蒼蠅似的,見什麽都要學上一學。”

    “……”

    得了,剛誇了一句,馬上又現出原形了,他站起身,指了指竹屋前豎著的劍。

    “拿劍吧。”

    薛半謹走過去將地上的邪劍拔出來,然後有些疑惑地看著末階,

    “那你呢?”

    隻見他轉了轉手中的碧玉笛,意思不言而喻,薛半謹不服,

    “你就這麽看不起我啊?”

    “等你哪日學好了,也就不用非得拿著劍了,劍在心中便可,別打岔了,看仔細了!”

    他說完便以手中的玉笛為劍,給薛半謹演示了一套劍法,薛半謹看得目瞪口呆,看到地上一道道被劍氣所傷的痕跡時才反應過來他那句劍在心中是何意了。

    練到一定境界後,就算手中拿了根樹枝,傷在別人身上也是劍傷。

    是以,命苦的薛三小姐每晚入睡後還得抽出一部分時間拿來練劍,真是白天忙晚上忙睡覺還要忙,每日都無精打采的,看上去疲憊極了。

    更糟糕的是,她又恢複了早朝,並且趙熠文在今日的早朝上宣布,讓她十日後帶著兩萬精兵前去帆雲國,協助他們一同對抗瀧雲國。

    回到王府大門口的時候,薛半謹低頭歎了一口氣,這一日終於要到了,但是等到她再次抬頭的時候,眸中卻閃爍著雀躍,那一身盔甲,以前隻在戲台上看到過,而如今,她就要穿上它,去打第一場屬於她薛半謹的仗了!

    沈兮卓,你能做到的,我會做得比你更好!

    “愛妃是準備杵在這裏當門神了?”

    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薛半謹回過神轉身看去,這次她可不是孤軍奮戰呢,站在幾米開外的這個人,不正陪在她身邊麽?!

    想到這些,嘴角有些止不住揚起,忽然有種衝動,想上前去抱抱這個人。

    而她也確確實實就這麽做了!

    “左長臨!”

    她大喊一聲,然後張開雙臂衝向左長臨,快到他麵前的時候忽然朝著他一跳,左長臨有些慌亂地將她接住,她雙手勾著他的頸項,雙腿纏在他腰間,笑得一臉燦爛。

    “冒冒失失,萬一沒接住怎麽辦?”

    “沒接住我頂多摔一跤咯。”

    他失笑,說的這麽輕鬆。

    “摔一跤不疼麽?”

    “疼是肯定疼啊,但是沒關係啊,反正我是肉疼,你是心疼,算起來,還是我比較劃算啊!”

    他愣了一下,臭丫頭還挺會臭美的呀,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都忍不住紛紛側目,王府門口的守衛也目不轉睛,左長臨有些無奈地左右看了看,然後就這麽抱著她往府裏走。

    “阿臨,你是不是覺得那麽多人圍觀,害羞啦?”

    “……”

    “哈哈,看來小爺我猜中了,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臉皮還挺薄啊,不過話說回來,我都不怕,你啪啥呢!”

    “!!!”

    “咦?你的耳朵紅了耶,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啊!”

    進府的一路上她都在喋喋不休,周圍的丫鬟家丁聞言後都忍不住低頭偷笑,自家王妃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呢?!並且跟王爺真的好般配哦!

    “你看你,喂我吃那種藥的時候嘛又有些恬不知恥的,現在倒矜持起來了,我真不知道…呀!”

    薛三小姐話沒說完,便直接被放在了花園的石桌上。

    “左長臨你做啥?”

    “嗬,愛妃這般喜歡被圍觀,為夫又怎能不配合呢?”

    額,被圍觀?配合?她看了看周圍圍著的一堆丫鬟家丁,靠,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