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記得替我找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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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半謹斜了他一眼,身後不遠處就是幾萬大軍,他居然邀請她一起洗個澡?還說的這麽輕鬆!
“再怎麽樣,也應該晚上吧!”
“愛妃此言有理,那就晚上。”
“真準備洗啊?”
“那是自然,晚上去夜探索心城,必定危險重重,回來得個獎勵:鴛鴦共浴,如何?”
薛半謹想了一下,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
“愛妃果然豪爽,不愧是大將之材。”
薛三小姐朝著他挑了挑眉,一臉理所當然,但其實心裏有些不安,索心城啊,也不知道那裏麵所謂的毒物到底是有多少呢,毒蛇毒蠍子,應該不止這些吧。
此番去夜探,結局生死難料。
到太陽落山的時候,薛半謹和左長臨才拿著虞音差不多曬幹了的衣裳回營寨,稍作休息了一會,然後等待夜幕降臨。
到晚上的時候,兩人換上夜行衣,蒙上麵巾,這次夜探行動薛半謹隻告訴了莫秦一個人,讓他在她的營帳裏保護虞音,順便萬一有人來找,可以拖延一會。
城門口的守衛比前幾天下午那次看上去要多了一倍,應該是加強防備了,他們兩個躲在大樹後麵,左長臨給薛半謹使了個眼神,然後長袖一揮。
“哎呦。”
其中一個守衛捂著膝蓋蹲下,其餘的守衛都圍上前來,
“怎麽了?”
“發生何事了?”
就在這時,兩道黑影自他們頭頂上方飛過,落到了城樓上。
“膝蓋這裏忽然疼了一下。”
“切,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的!”
“就是啊,還以為你見鬼了呢!”
“剛才是真的很痛,可能是站久了。”
“行了行了,趕緊站好了,待會出什麽問題可就不隻是膝蓋疼了!”
幾個守衛又重新站好,絲毫沒察覺剛才已經出了問題。
城樓上也有巡邏的守衛,但是人數不多,薛半謹和左長臨小心翼翼地避開,看準時機下了城樓,街道上靜悄悄的,難以想象這裏曾經是個有著兩三百人的繁華城鎮。
但是奇怪的是,城中並沒有江牧亭等人說的毒物,兩人麵前有好幾條街道,也不知道該走哪一條才對。
“這個城這麽大,要找出藏人的地方不是簡單的事情,阿臨,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吧,這樣子幾率還大一些。”
左長臨猶豫了一下,薛半謹接著道:
“你放心好了,我看了兵書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打不過難道還躲不過麽,再說了還有末階劍在呢,不會有事的。”
“那好,自己多小心,半個時辰後在這裏匯合。”
“好,你也要小心。”
“嗯,有情況的話發煙花信號。”
“知道了。”
兩個人商議完後,薛半謹選擇了右邊的街道,左長臨則往左走,時不時會有一些巡邏的守衛經過,還好今晚月色不太明亮,有些朦朦朧朧的。
“情路坎坷,情路坎坷,為何我一生情路坎坷…”
隱隱約約傳來這麽一道聲音,聽上去像是碎碎念,薛半謹擰眉,循著聲音而去,最終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一個人影,蹲在那裏一邊念著一邊拿一根樹枝戳著地麵。
額…這是什麽情況?
那個人嘴裏念叨不停,然後下意識地朝著薛半謹這邊看了一眼,薛半謹想躲已是來不及,原以為他會大喊,結果他隻是看了一眼又轉回去繼續戳著地麵碎碎念。
“一個不喜歡,兩個不喜歡,三個不喜歡,啊,為何一個兩個三個都不喜歡我…”
聲音聽上去有些傷心欲絕,薛三小姐無語地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時之間忘了自己來的目的,然後那個人念著念著忽然覺得有些哪裏不對勁了,停下來重新轉頭看向薛半謹,四目相對,一陣沉默。
半晌之後,他才反應遲鈍地開口道:
“你為何偷聽我訴苦?”
“……”
他說的這麽大聲,需要別人刻意偷聽麽?薛三小姐下意識說道:
“所謂的訴苦,不是需要對象的麽?”
那人聽了薛半謹的話後,仔細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朝著她招了招手。
“你過來。”
薛半謹站著沒動,他等了一會兒,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然後站起身想走過來,但是無奈蹲得太久了,剛站起來才邁出一步便雙腿一軟直接趴在了地麵上,摔了個狗啃屎。
“啊,疼疼疼!”
“……”
他趴在地上伸出一隻手一臉哀怨地指著薛半謹,
“你這個人也太沒良心了,看到我摔了也不過來扶我一把?!”
她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並沒有什麽殺氣,才上前去將他扶起來,那人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薛半謹這才看清楚他,看樣子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但是一張臉蛋卻漂亮得讓人覺得驚豔。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少年聞言有些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
“小爺貨真價實純爺們,怎麽?要不然脫了讓你檢查一下?”
好吧,聽聲音看喉結,確實是男的,可這男的也長得太漂亮了,不是妖孽,是精致。
少年哼哼兩聲,然後打量了薛半謹一下,
“你是男的女的?”
“你猜。”
“懶得猜,不如你脫了讓我檢查一下?”
“……”
他說著還真的上手想要解她衣衫,她一個閃身避開,但是臉上的蒙麵巾卻被他給扯了下來,他眯起雙眼仔細看了看她的長相。
“這麽清秀,說是男的可以,說是女的也可以,不過剛才那麽緊張,看來是女的。”
什麽邏輯,是男的也不會站在這裏乖乖讓他扒衣服好麽?!
剛才她看到他在角落裏那麽傷心,還以為是城內的百姓呢,可是轉念一想,百姓的話都殺的殺關的關,怎麽可能這麽光明正大地在這裏嚎哭呢,想來肯定是瀧雲國的人。
瀧雲國這次來的除了那位國師外,似乎還有一個將軍和一個皇子。
將軍這個可能性簡直為零,這樣子的將軍還有哪個士兵敢跟著來啊,至於說他是位小皇子嘛,倒是不為過,看上去確實驕氣十足。
薛半謹這廂想得正出神,卻忽然看到眼前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看著少年。
“幹嘛突然靠近?”
“不是啊,我喊你好幾聲了,看你不動不出聲,我以為你中了定身術,剛想解救你,你就自己回魂了,啊,沒親到好可惜好可惜。”
薛半謹決定懶得跟這個人廢話了,轉身便想走,但是那少年卻又立馬衝到她麵前,
“唉,你要去哪裏?帶我一起吧?”
“我為何要帶你?”
“你不是我們瀧雲國的人,而且這裝扮估摸著八成是帆雲那邊派來刺探敵情的吧?!”
薛半謹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因為她覺得如果他要喊人來抓她的話應該早就喊了,不會磨蹭這麽久。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
“……”
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是帆雲國派來的還需要猜麽?猜中了還需要誇麽?
“唉,你別走啊,你聽我說,這裏很多巡邏的守衛的。”
“沒看到。”
“你之所以沒在這條街上看到,那是因為剛才都被我轟走了啊,要不然你早就被抓了!”
“既然你知曉我是來刺探敵情的,為何不喊人來抓我?還要我帶你走,怎麽?你是想叛國?”
“叛國什麽的,也不是不可以啦,唉,畢竟整個瀧雲國上下,居然沒有一個姑娘肯喜歡我,這確實讓我很傷心,帆雲有美人麽?”
“有啊,我還可以幫你介紹。”
“真的麽?”
“自然。”
少年摸著下巴想了想,
“你應該不會這麽好心,肯定有條件,我雖然喜歡美人,可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出賣瀧雲啊,這實在不是我的作風啊!”
“不用出賣,你隻需要告訴我,被抓走的那些百姓關在哪裏就可以了。”
“哦,原來你是為他們而來的啊。”
“難不成我是為你而來的啊?!”
“他們被關在哪裏我確實知道,我還可以偷偷把他們都放了,但是這樣於我沒啥好處呀。”
“怎麽沒好處了,我不是說了幫你介紹美人麽!”
“得了吧,這都還沒影子的事情呢。”
“那你想怎樣?”
“不如我你聽我訴訴苦,然後我告訴你他們在哪裏好不好?”
薛半謹覺得跟這個人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唉不許走,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呢,我都說了會告訴你的嘛,你聽我說啊,我剛才跟我貼身侍從告白,居然被拒絕了你知道麽,被拒絕了啊,這是多麽悲慘的一件事啊!”
薛半謹自顧自在前麵走著,少年便不依不饒地在她身後跟著,嘴裏絮絮念不停,看來這一條街的守衛的的確確是被他都轟走了,因為這麽吵鬧居然都沒引來任何人。
“唉,如果我跟你告白的話,你會喜歡我麽?”
薛半謹沒回答,直接飛身上了屋簷,
“喂,別用輕功啊我不會武功!”
不會武功才好呢,剛好可以擺脫了!
“你再不下來的話,信不信我真的大喊了啊,你們的目的待會可就曝光了,我數一二三,一、三!來人啊…”
沒想到他真的大喊了起來,薛半謹有些無奈地自屋簷上躍下來到他麵前,
“閉嘴啊!”
那少年見她又回來了,終於沒有再喊了,笑得一臉燦爛。
“你說一二三,為何沒有二?”
“是麽?難道我忘了數?”
“我沒時間跟你耗,你告訴我,你們那位國師是不是已經拿那些百姓煉藥了?”
少年聞言有些詫異,
“國師拿百姓煉藥?你聽誰說的?”
“甭我管我聽誰說的,就回答到底有沒有。”
“我們國師應該沒有壞到這種地步吧,雖然有時候是會拿人煉藥,但都是一些無惡不作的死囚啊。”
“那也很殘忍。”
“肯定是那些士兵們亂嚼舌根的,國師他不是這樣的人,在我眼裏,我們國師是這世上頂好的人,簡直完美無雙,找不到一絲缺點!”
“那是因為你們是一夥的,既然不是煉藥,那抓了做什麽?”
“自然是讓他們歸順我們瀧雲啊。”
“我聽說瀧雲國已經立了太子,你這個皇子這麽上心做什麽,反正也不是你的天下,不如你幹脆跟我們合作吧?”
少年笑得一臉無害,
“你為何這麽肯定我是皇子?”
“別告訴我你是大將軍!”
“我難道不像大將軍麽?”
“像個鬼,那那些人關在哪裏?”
“不在這條街,在旁邊那條街,走到盡頭有個大院子,匾額上寫著汪府二字,那好像是這裏的大戶,有好幾個地下密室,可能是拿來藏金銀珠寶的,剛好拿來關人。”
薛半謹半信半疑,但是看他眼神似乎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這麽輕易就告訴了她,是因為那邊守衛重重根本就不擔心他們有機可趁麽?
“對了,因為一般人都會覺得關人肯定是關在縣衙大牢裏,所以密室那邊沒幾個人把守的,你們若想救人的話,也還是有可能的,但你一個人想要帶那一群人出來,有些難,很多老弱婦孺。”
“你為何肯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樂意啊,剛才我很傷心,被拒絕了,但是跟你聊了這麽久之後,我發現我一點都不傷心了,所以我很感激你,那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不僅告訴你他們藏在哪裏,我還可以幫你支開那些守衛,明晚吧,你明晚多帶幾個人來,我幫你。”
這個世上會有這種好事麽?這是不是左長臨所說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好,一言為定。”
那少年愣愣地看著薛半謹,半晌才笑了起來,
“一般的人聽我這麽說,肯定都不會信我,沒想到你竟然信我,果然不一般,啊,終於遇上了一個人信任我的人,我要好好珍惜啊,不如你嫁給我吧?”
“抱歉,我已經嫁人了。”
少年一臉惋惜,
“啊,我喜歡的人又一次拒絕了我,不過沒關係啊,你往後遇上好的姑娘,可千萬記得介紹給我啊,對了,我叫千竹,你可以叫我小千千或者小竹竹。”
“小豬豬?”
“……”
“好了,廢話不多說,明晚什麽時辰?”
“亥時初,在這裏見。”
“好。”
“你不先去視察一下真假?”
薛半謹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說了信你,就無需多疑了。”
“唉,雖然你眼裏表現出的明明是不信,但是嘴上還是說著這些話來安慰我,我跟你說哦,千萬不要對我這麽好,萬一我喜歡上你,很糟糕的。”
“有多糟糕?”
“你想啊,我喜歡的人已經嫁了人,這多可悲。”
“可你剛才不還說喜歡我讓我嫁給你麽?”
“你也說了是剛才,從你拒絕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喜歡你了,所以你不要讓我第二次喜歡上你,然後再傷害我第二次行不行?!”
薛半謹覺得這個人還挺好玩的,其實就如他說的,她也不是真的完全相信他,她隻是覺得左長臨剛才走了那條街,如果有問題的話他肯定能看出來的,到時候再來看這家夥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
少年有些不滿意,薛半謹朝著他挑了挑眉,
“你難道會猜不出我是誰?!”
少年聞言一愣,隨後聳聳肩,既沒承認說知道也沒反駁說不知道,薛半謹看時間不早了,就告別了他,然後回到了之前和左長臨約定好的地方,看到他已經等在那裏了。
左長臨在見到她之後眸中的擔憂才散開,兩人避開守衛小心翼翼地離開了索心城,在回去營寨的路上,薛半謹忍不住開口問道:
“怎麽樣?你查到什麽了麽?”
“有,縣衙守衛很重。”
“縣衙?”
薛半謹擰眉,難道那個赫連千竹是騙她的?左長臨卻接下去道:
“但我覺得,應該隻是障眼法,隻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懷疑那些百姓被關在那裏而已。”
“為何這麽說?也許真的關在裏麵呢?”
“不太可能,因為守衛雖多,但是看上去都很閑散,反倒是街道盡頭有一個宅院有些古怪。”
“是不是汪府?”
“你如何得知的?”
薛半謹將自己遇到千竹的事情從頭到尾跟左長臨講了一遍,左長臨聽完後蹙眉,似乎也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意欲何為。
“你說,他會不會是騙我的?為了明晚將我們一網打盡?”
“他應該知曉你的身份,所以如果真的想抓你,應該不用等到明晚,畢竟放你回去了誰知道你明晚會不會去呢,白白浪費這麽一個大好的時機,有些說不通。”
薛半謹也是想來想去都沒相通,總覺得那個人全身上下都透著古怪。
“我覺得他是皇子,可他卻說他自己是大將軍,你除了查過那個國師之外,還查過他們的將軍麽?”
“關於瀧雲國的情報,基本都是我在那的一個朋友透露給我的,他說重點要防的是陰險狠辣的國師,這次出征的將軍不值一提,那位九皇子他倒是說過是個人物。”
“將軍不值一提,皇子是個人物,那沒錯了,他就是將軍。”
“為何這麽肯定?”
“因為我覺得他就是不值一提,不,應該說半提都不值!”
左長臨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判斷一個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客觀武斷!
“但其實按照你描述的年紀來看,更符合九皇子,因為瀧雲國九皇子今年就是十八歲,而那位大將軍已經年近三十了。”
“或許他其實早已三十歲,隻不過長得顯嫩呢。”
左長臨笑著搖搖頭,薛半謹也懶得煩這些,
“那我們明晚去不去?”
“去,既然人家開好了道,自然去試一試,萬一他對你說的是真話,那也可以省去很多工夫,當然,不能那麽貿貿然就過去,得做好萬全之策,提前設想好如果這是個陷阱,要如何全身而退。”
“好。”
這件事回去還得找江牧亭商量一下,畢竟無論如何明晚要去救的是他們帆雲國的子民。
他們兩個回到營寨的時候,虞音已經睡著了,莫秦守在一邊,見到他們之後詢問了一下結果然後就先退下了,左長臨坐在椅子上,薛半謹直接走過去往他腿上一坐。
“累死了。”
壓低聲音抱怨道,因為怕吵醒睡熟的小孩,左長臨讓她靠在懷裏,抬起左手替她捏了捏肩膀。
“其實剛才那個小豬豬什麽的,說實話性格還蠻像小白兔的呢,唉,害得我有點想小白兔了。”
“忙完這裏的事情後,就能回去見到他了。”
“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解決了,待明日如果真的能將百姓都救出來的話,那麽就不會這半束手束腳了,攻城也容易多了。”
“嗯。”
“你說,這段時間小白兔都在幹嘛呢?”
“嗬,他能幹嘛,無非是將你教的發揚光大,把皇宮攪得烏煙瘴氣罷了。”
薛半謹聞言笑了起來,她覺得那個場麵一個很很好玩,隻可惜她自己現在不在皇城,要不然說不定還能好好欣賞一下並且指點指點呢。
但其實左長臨這次是猜錯了,要說左景白最近在皇宮裏幹嘛?他真的沒幹嘛,一點也不飛揚跋扈,反而整日裏東躲西臧的,像是躲避仇家似的。
“白哥哥,白哥哥?”
躲在柱子後麵的左景白聽到這道糯糯的喊聲之後欲哭無淚,怎麽他都躲到這麽旮旯的地方了,還是被找到了啊。
“白哥哥你在這裏做什麽呀?”
五歲大的小奶娃子粉嘟嘟的,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看上去像個瓷娃娃,一般人見到都會忍不住抱一抱的,但是除了眼前的左景白之外。
隻見他朝著瓷娃娃翻了個白眼,有些煩躁地說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著我了?”
瓷娃娃噘嘴,
“可是白哥哥救了我,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
“你才幾歲呀就以身相許,你知道以身相許什麽意思麽?”
瓷娃娃搖搖頭,然後一臉認真地問左景白,
“白哥哥知道麽?”
左景白想了想,發現自己居然也不知道,感覺有些沒麵子,然後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真的不是特意救你的,所以你不用感謝我,我求求你了別整天跟著我了。”
他隻是聽阿卓的話,將之前欺負他的人都揍一遍罷了,結果前幾天揍到七皇子的時候,剛好七皇子在欺負眼前這個小家夥,那天早上下過雨,她可憐巴巴地坐在淺淺的泥塘裏,七皇子則撿了些泥巴在砸她。
所以,他真的是無意中幫了她而已,結果這家夥倒好,從那以後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麵轉悠,甩都甩不掉。
“小白你在這裏啊。”
左景白聽到有人找他,一抬頭看到的是趙樂晴,他連忙跑到趙樂晴身邊對她說道:
“長公主你來的正好,趕緊幫我把她弄走吧。”
“為什麽啊?”
“我快被煩死了。”
趙樂晴聽到左景白有事找她幫忙,一時之間有些開心,想著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和他處好關係,然後可以讓他在左長臨麵前給她美言幾句,所以她看向眼前的瓷娃娃。
“小蕊,你自己去玩好不好呀?”
瓷娃娃聞言有些委屈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哽咽道:
“白哥哥,白哥哥帶小蕊玩好不好?小蕊乖的。”
趙樂晴心裏一抽,忽然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這幾年又何嚐不是這麽追著左長臨跑呢,可人家呢,到頭來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我求你了趕緊把她帶走吧。”
左景白有些頭疼地說道,誰知道趙樂晴卻忽然站到了瓷娃娃身邊,然後有些憤怒地瞪著左景白。
“左景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麽可以對一個女孩子這麽凶呢?!”
左景白張大嘴看著雙手插腰的趙樂晴,一時之間似乎沒反應過來為何剛剛還對她和顏悅色的人會突然怒目相對。
“趕緊跟小蕊道歉,並且帶著她玩!”
“我算是見識到了,怪不得夫子總說唯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小屁孩你說什麽呢,居然敢說我們難養,看我不教訓你!”
說著便開始擼雙袖,左景白一見情況不對,拔腿就跑,笑話,他學的那幾招對付那些小皇子小公主們還可以,對付眼前這個大人,肯定沒戲。
“小姑姑,不要打白哥哥。”
瓷娃娃拉著趙樂晴的衣角不肯鬆手,趙樂晴歎了一口氣,
“小蕊,咱們兩個可真是同病相憐啊!”
一個長公主,一個郡主,身份都這麽高高在上,可為何命運都如此淒慘呢。
“唉,我的命運為何如此之苦?!”
在狂奔的左景白也忍不住喊了一聲,看來以後得多學幾招才可以了,最近真的招誰惹誰了啊,為何滿世界都在追他!阿卓啊,你何時才能回來教我功夫呀?!
遠在帆雲國的薛半謹自然沒辦法馬上回去教左景白功夫了,她現在甚至連想都沒時間想,因為在今晚的行動上,他們幾個又出現了分歧。
“不行,這分明就是個陷阱!”
陳副將怒道,薛半謹有種想直接上去將他踹死的衝動,為何每次都是這個人在跟她作對呢!
“太子意下如何?”
左長臨朝著江牧亭問道,江牧亭想了想,
“我倒是覺得二位的想法可行。”
“殿下,瀧雲國的人哪裏會這麽好心啊,這擺明了就是陷阱不能去啊!”
“陳副將,扶陵王分析得有道理,如果真的是陷阱的話,那麽昨晚抓他們跟今天抓他們也沒什麽區別,就算今晚是衝著救人去的,也隻不過是多帶了幾個手下罷了。”
“可是…”
“我也不喜歡打仗,我想那位九皇子說不定跟我一樣的想法。”
“這樣吧,就讓我和左長臨兩個人,然後挑選幾個士兵一起過去,至於太子殿下留在這裏坐鎮,陳副將的話保護太子安危,行了吧?”
“我想…”
江牧亭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左長臨打斷了,
“太子,你是這次的主帥,所以你不能去,就如陳副將所說的,此番前去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陷阱。”
“可那裏麵關著的是我帆雲的子民,卻讓你們去冒險,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我們本來就是為了支援你們才來的,就不要計較這些了。”
江牧亭猶豫了一下才點頭答應,左長臨繼續道:
“不過也不能就這麽去,還得做些準備,這樣子吧,裏麵應該還有兩百多個百姓,但是我們如果帶太多人進去的話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就挑二十個吧,到時候把百姓分為十批,兩個人保護一批離開。”
“可以。”
“然後莫秦,你帶領五百精兵在城門口百米外候著,到時候每個人多拿一些火把,要製造出幾萬人的場麵,萬一裏麵有詐,看到信號彈,你們就衝過來,這樣子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我們撤退的時候,他們也不敢貿貿然追出來。”
“是。”
“大致也就這樣,約好的時間是亥時初,我們戌時末出發。”
“好。”
陳副將的意見又一次被忽視了,但是有太子殿下親自開口,他也沒辦法,隻能服從,而薛半謹等人則將一切都準備好,亥時末的時候帶著二十個士兵直接朝著索心城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今晚索心城門口的守衛居然少了一些,
“要麽是那人特意吩咐的,要麽就是故意擺出空城計讓我們更加相信他所說的從而中計。”
“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們避開守衛的視線,分批進入索心城內,然後薛半謹帶著他們到了昨晚少年分開的那條街上,果然這條街上又沒有守衛。
“人呢?不會放我鴿子吧?”
“嘖嘖嘖,好傷心啊,枉小爺我早早的就等在這裏,你卻這般冤枉我!”
少年的聲音自大樹上傳來,然後隻見他從對麵的一棵大樹上跳下來,拍了拍衣衫,有些慢悠悠地走到薛半謹他們幾個麵前,打量了一番她身邊的左長臨。
“想必這位就是扶陵王?”
“你知道的倒不少。”
“嘿嘿,好說好說,我也隻是猜測而已,沒想到還真的猜中了。”
“廢話不多說,小豬豬,快帶我們去救那些百姓。”
少年聞言蹙眉,有些哀怨地看著薛半謹。
“什麽小豬豬啊,這麽難聽,是小竹竹,竹子的竹。”
“我不識字,都一樣。”
聽她這麽自豪地說著自己不識字的事情,少年愣了一下,然後才笑了起來。
“不愧是我結交的朋友啊,不錯,夠豪爽!行了,跟我來,話說在前頭,我隻負責帶你們到汪府,裏麵的守衛我已經調開一些了,但還是有一部分在的,我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人都支開,所以至於救不救得出來還得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足夠。”
他果真帶著他們一行人穿過一些小巷子,繞開了巡邏隊,然後到達汪府的後門。
“你們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好,如果此番能救出來的話,他日一定重謝。”
“重謝就不必了,記得替我找個媳婦兒。”
他說著便笑著走開了,薛半謹和左長臨對視一眼,左長臨打頭陣,率先進去查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麽問題後才讓他們一起進去。
按照剛才路上少年說的方向很快便找到了密室,密室門口隻有兩個人把守,左長臨用銀針便讓他們全部昏睡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往裏麵走。
“怪怪,那家夥會不會太小看我們了?居然隻有兩個守衛,還說要看我們的本事!”
在見到密室中被關的百姓後,薛半謹有些無語地說道,一路進來就隻見到了守在門口的兩個守衛而已,這會不會太輕鬆了一些?
“你們是誰啊?”
那些百姓被關在一起,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們。
“放心吧,是你們太子派我們來救你們出去的。”
“真的麽?太好了。”
“現在不要吵鬧,保持安靜,然後分成十隊。”
她指揮著他們站好,然後安排帶來的人,兩個士兵負責保護一隊,但是不能同時出去,左長臨帶頭,兩個士兵護著第一隊先出去,薛半謹則留在這裏守著其他人。
過了沒多久左長臨便回來了,帶著第二隊出發,按照少年給的線路,一切都很順利。
“好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幫我們?”
“不管怎麽說,先出去。”
這次是薛半謹打頭陣,左長臨殿後,兩個人加上兩個士兵,護著最後一隊百姓,按照之前的路線慢慢往城門口而去。
“小心。”
在快到達門口的時候,忽然有守衛經過,左長臨最先發現,然後讓大家都躲在一旁,等待那些守衛過去。
“娘,我肚子疼。”
這時,隊伍中的一個小男孩忽然喊了一句,他娘連忙捂住他的嘴巴,
“什麽人?”
但是周圍太安靜,那些守衛自然聽到了,一瞬間情況萬分緊急,
“來人啊,有刺客。”
其中一個守衛大喊一聲,左長臨蹙眉,朝著薛半謹說道:
“你帶他們先走。”
“那你呢?”
“我隨後就到,快走。”
薛半謹也知道情況緊急,隻能領著那些人往門口衝,左長臨出去擋住那些守衛,但是他們還沒衝出幾步,便圍過來一大堆士兵,看來都是被剛才那個守衛的喊聲引來的。
士兵將他們統統圍在了中間,如果隻有薛半謹和左長臨兩個人倒也無所謂,隨便怎麽也能殺出去,但現在的問題是身邊還有十幾個百姓呢。
“居然敢闖進來救人,簡直是活膩了。”
為首的一個看穿著應該是個副將,薛半謹不禁腹誹,怎麽哪裏的副將都這麽招人厭!
“來人,將他們統統拿下,如果敢反抗的,殺無赦!”
“是!”
“慢著!”
就在眾人準備圍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這麽一聲,隻見麵前的士兵紛紛讓開一條道,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正是之前的少年。
“放他們走。”
那個副將有些詫異,
“赫連國師,這些人擺明了是帆雲國派來救人的,怎麽可以放走呢?”
聽到赫連國師四個字薛半謹徹底愣住了,她一直在猜他是將軍還是皇子,卻獨獨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那個傳聞中使毒一絕的國師?
“我說放走,你聽不懂麽?”
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的,聽不出情緒。
“不行,你隻是國師,沒權管這些。”
赫連千竹看向那個副將,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他肩膀處,一臉無害地笑道:
“你是在質疑我麽?”
話音剛落,一條小銀蛇便自他袖間飛出,直接一口咬上了副將的脖頸,
“啊…”
副將大叫,雙手捂住自己的頸項,往前踉蹌了幾步,便倒地不起了,整個人都發黑,看上去已然斷氣,赫連千竹彎腰伸出手,讓銀蛇回到自己衣袖裏,笑了笑:
“現在,誰還有異議?”
一瞬間鴉雀無聲…(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