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此生,隻愛你一人(正文大結局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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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海外小島上的魔教,看似風平浪靜與世無爭,但其實周圍幾個國家的消息全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線。
慕容昌坐在主位上聽著手下匯報最近帆雲、繼雲、瀧雲三個比較動蕩的國家的消息,魔教不可能一直避世,時機成熟,肯定還是要重歸江湖的。
“謙兒最近在忙些什麽?好些日子沒見他在我跟前晃悠了。”
慕容昌就慕容謙諾一個兒子,自然疼愛有加,當初他夫人生這個兒子的時候難產而死,而慕容謙諾也因此身體一直很虛弱。
“回教主,少主最近似乎常常跑去看那些孩童訓練。”
“哦?難得他對這些居然有興趣,不過那些孩子不懂規矩,為了避免傷到謙兒,還是少讓他去為妙。”
“是。”
慕容謙諾自然不知道他這次三天兩頭跑到訓練場有多惹人注目,他手裏拎著一個食盒穿過層層回廊,眼看就要到了,卻被人攔了下來。
“你們攔著我做什麽?”
“少主。”
身後傳來右護法穀鬆蒼的聲音,慕容謙諾轉身。
“師父。”
“你身為魔教少主,不能成天往訓練場跑,那些孩子畢竟還沒挑選好。”
“那又如何?”
“你那個朋友,現在還不知道你的身份,若他知道就是你父親下令抓他來這裏受罪的,還會和你當朋友麽?”
慕容謙諾臉色一白,這點他不是沒想過,所以這麽久也不敢告訴左景白他的真實身份,因為小白說過很討厭教主少主之類的人。
“我…師父你別告訴他。”
穀鬆蒼的目光越過慕容謙諾看向回廊轉角處。
“我不告訴他他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麽?!”
“至少,現在我還沒想好要怎麽說。”
“可你想過沒有,不管抓他來的人是誰,都與你無關,你並沒有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可若不是父親抓他來,他現在還好端端地在皇宮裏,又或者被他惦記著的小叔叔給接回去了,無論如何,都比在這裏好。”
“少主啊,你這性格何時才能改改?現在有我們護著你,你可以善良可以天真,可你畢竟生在魔教,將來你執掌魔教之後若還是這樣,那魔教遲早毀在你手上。”
“可我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好好安穩度日,不可以麽?”
“問題是你所在的位子不允許你安穩度日,不允許你善良,你不去殺別人,自有別人來殺你,你的善良隻會讓你自己受傷,甚至賠上自己包括身邊人的性命。”
慕容謙諾因為身體緣故,膚色原本就白,現在更是麵無血色了,他的性格確實與魔教格格不入,可偏偏他就是魔教教主之子,無法選擇。
他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穀鬆蒼見說得差不多了,朝著轉角處喊道:
“聽夠了麽?聽夠了就出來吧!”
慕容謙諾忽然睜開眼,有些疑惑地轉身看去,隻見轉彎處慢慢出現一道身影,正是左景白。
“小白…”
左景白臉上沒什麽表情,現在是午膳時間,他見勿拾一直沒來便忍不住偷溜過來看看,沒想到卻聽到這樣一段對話。
“原來…你就是慕容謙諾?”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隻是…”
“少主,你不用向他道歉,還記得為師方才的話麽?從今天起,你要學著轉變自己的性格,對待別人要冷漠,狠厲,毫不留情才對。”
“師父,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要不然以後怎麽接手魔教!這是命!”
慕容謙諾低頭,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了無生氣的,而原本低著頭的左景白卻忽然抬頭說道:
“就算接管魔教當上一教之主也未必就非得心狠手辣吧?!”
穀鬆蒼看向左景白,笑道:
“不心狠手辣如何讓人信服?如何站穩腳跟?如何保護自己?”
“教主身邊總會有高手保護的。”
“高手又一定可靠麽?萬一哪一天連身邊的暗高手們都看不過去如此懦弱無能的教主,叛變了又該如何?”
“勿拾不是懦弱無能,他隻是性子溫和,天性善良。”
“可這樣子的溫和善良,在這裏行不通!”
左景白握了握雙手,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七歲的孩子該有的堅定,隻聽他朝著慕容謙諾說道:
“勿拾,你不必改,就一直做這樣溫和善良的你便好,以後,我來保護你!”
慕容謙諾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他以為左景白一旦知曉他的身份就會不再願意和他做朋友呢!
“嗬,你來保護?你拿什麽保護?”
穀鬆蒼繼續諷刺道,
“現在我還不行,可我一定好好學習武功,不僅要做那一百零一裏的第一,還要做這天下的第一!”
“小子,光吹牛可沒用!”
“是不是吹牛,以後就知道了,勿拾,你信我,我一定會辦到的!”
慕容謙諾笑了起來,溫溫的笑意掛在他臉上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格外安靜。
“好,我信你。”
左景白轉身跑了回去,消失在他們麵前,穀鬆蒼眸中掩去讚賞之情。
“眼光還算不錯。”
“那是自然。”
“可現在也隻是說說而已。”
“可我信他。”
“不過他的根骨和天資確實不錯,相信不出幾年定然會有所成。”
“師父說的話,總歸是有理的。”
穀鬆蒼挑眉,
“哦?可為師記得,為師說的話,你似乎十句有九句是不聽的。”
慕容謙諾輕輕一笑,如玉般溫潤。
“那這一句,徒兒便聽了。”
“哈哈哈,這樣吧,給他一年時間,若一年內可以脫穎而出的話,我便親自收他為徒,如何?”
“不知我爹他,收不收徒?”
慕容昌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數一數二的,可是從沒有收過徒弟,原本是想將畢生武學交給慕容謙諾的,奈何慕容謙諾不能習武。
“怎麽師父的武功你還看不上?”
“師父的武功自然是好的。”
可是隻有他爹收的徒弟,將來才有機會繼承教主之位啊!
“你啊你,胳膊肘往外拐,唉,也罷,若他真有本事,為師親自去求教主收他為徒,總行了吧?”
“師父這一句,徒兒可也聽了!”
穀鬆蒼大笑起來,慕容謙諾是他看著長大的,其實說到底,他也不願這個天生溫性的徒弟為了生存不得不逼著自己狠決起來,若是真有人能護他一世,讓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活著,那自然是最好的。
隻是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讓他們失望啊!
帆雲國此次與瀧雲國之戰,又大獲全勝,然而就在百姓都稱讚新帝的時候,卻又傳出了登基不久的新帝居然留下一封聖旨就逃之夭夭了!
這個消息一出,都城內又亂了起來,那些王爺以及老臣子們蠢蠢欲動,征遠大將軍雲驍沒有表明態度。
最終是由鎮國大將軍薛半謹站出來直言支持四王爺江胤暄,這才避免了一場內亂,跟江牧亭設想的一樣,薛半謹加江胤暄等於帆雲國三分之二兵權,那麽其他人基本也就沒什麽機會了。
“這個江牧亭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都城邪王府內,薛半謹一臉不滿地站在石桌上仰天抱怨道,江牧亭甩甩袖子就去雲遊天下了,繪繪也和趙熠洋走了,什麽時候她才能和阿臨去遊山玩水啊!
“阿臨,我們好可憐啊!”
剛走進院子的左長臨見她站在桌上也沒多大驚訝,挑眉一笑。
“我這個王爺隨時可以撂挑子。”
可她這個將軍卻沒辦法說不幹就不幹啊,尤其是江牧亭還拜托她幫江胤暄,現在江胤暄剛登基肯定不穩。
“啊,我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當什麽將軍的!”
左長臨走到她麵前,她蹲下趴到他背上,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阿臨,不如我們也開溜吧?”
“好啊。”
“可那樣是不是很沒義氣啊?皇上昨天才找過我們聊了下未來。”
“你開心就好。”
“唉,江胤暄這個人也挺好的,看上去比江牧亭靠譜多了,我們就勉強留下來幫幫他好了。”
“好。”
“等他坐穩了,等我們找到小白兔了,我們就也去雲遊四海,看看別國的風土人情,將這天下每一處風景都賞遍,每一道美食都嚐盡。”
“好。”
某王爺完全奉行愛妃說什麽都好,愛妃做什麽都對的宗旨不動搖。
“不過江牧亭這個人,如果下次再讓我遇到他的話,肯定不輕易繞過他,朋友一場,就這麽坑我們。”
“總有那麽幾個,不貪戀權勢,不覬覦這天下的。”
“權勢不過過眼雲煙,這句話說起來簡單,可真的坐到那個位子上了卻還能毫不猶豫地退下來的,真是太少了,其實我還挺佩服他的,他是真的對皇位無感啊!”
有些人爭得頭破血流的,可他卻到手了還扔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阿臨,你知道大家現在都怎麽傳他麽?我今天上街聽了一下,笑死了。”
“怎麽傳?”
“哎呀我不說,你到時候自己出去聽一下就知道了!”
左長臨背著她往外走,準備就這麽出去聽一聽,薛半謹也不掙紮,反正她自己也懶得走來走去的,有福不享白不享!
左長臨就這麽背著她一路往忘之醫館走去,現在忘之醫館基本由譚修管著,是都城內最出名的醫館。
而醫館對麵新開了一間書肆,名為雲中墨,薛半謹往書肆裏看了一眼,隻見雲淺雙站在書架邊選著書冊。
“有喜歡的麽?”
這間書肆的老板正是消失已久的江飛源,他原本想離開都城,可又放不下雲淺雙,思來想去,她是第一才女,肯定喜歡書冊,他雖然知曉自己跟她不可能,但也想喜歡她所喜歡的。
令他驚喜的是,自這間書肆開張後,雲淺雙有需要的筆墨紙硯書冊之類的都會來這裏挑選,他覺得就這麽時不時能看到她,已經是很幸福了。
雲淺雙淡淡地搖了搖頭,江飛源立刻道:
“那你喜歡什麽書,我一定幫你找來。”
“隨緣吧,什麽時候看到喜歡的了,便喜歡了。”
“哦。”
一旁的多多忽然道:
“小姐,你不是說還要去城外觀音廟上香麽,別耽誤時間了。”
“嗯。”
“這就要走了啊…”
江飛源臉上有些失落,帶了幾分不舍,雲淺雙忽然道:
“先回府,坐馬車。”
“我這有馬車。”
他連忙說道,說完之後怕唐突了佳人,又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現在也不早了,你們要回府一趟取馬車比較麻煩,倒不如用我的馬車吧。”
“可是我又不會駕車,我家小姐也不會,光有馬車有什麽用啊!”
“我會啊,我可以給你們當車夫!”
雲淺雙淡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先走了,江飛源愣在原地,看來自己還是心急了,多多忍不住瞪了瞪他。
“你不是說會駕馬車麽?還不快跟上來!”
“啊?好好好,我去牽馬車。”
書肆門口多多歎了一口氣。
“小姐,咱們真的要坐他的馬車啊?”
雲淺雙不說話,多多又道:
“萬一他又借機纏上你怎麽辦?”
他早就纏上了,每天都會偷偷進府去看她,雖然她從來都沒揭穿過。
“小姐…”
“你話很多,待會去的路程挺遠的,口渴了可別喊!”
“我…”
這時江飛源駕著馬車過來,然後跳下車轅扶雲淺雙先坐上去,多多也隻好跟了上去,而他自己則坐在車轅上趕車。
薛半謹笑了一下,看來這兩個人之間似乎有戲啊,待他們走後她便讓左長臨仔細聽街上人的議論聲。
“聽說了麽?禎烊帝退位了!”
不僅都城內傳言紛紛,就連都城外也傳開了,兩座城之間的官道中途,有一個茶水攤子,來來往往的路人會在這裏休息一下,喝碗熱茶。
“退位?不是剛登基沒多久麽?謠言吧!”
“我剛從都城出來,皇榜都貼了,估摸著再過幾日,全國各地都會張貼告示了。”
“那現在是誰繼位?”
“原來的四王爺。”
“我也聽說了,據說禎烊帝之所以要退位,是因為他朝中大臣總是逼著他立後納妃。”
旁邊一桌的青衣男子轉過來說道。
“立後納妃是正常的事,怎會因為這點事就退位呢?”
“你們還不知道吧,咱們那位禎烊帝啊好男風,想立一個男子為後,朝中大臣怎麽會同意呢,所以一氣之下就撂挑子不幹了。”
“如此說來倒是寧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也不知道那男子長得什麽狐媚樣,簡直禍國殃民,估計狐狸精轉變的!”
“噗…咳咳咳…咳咳…”
赫連千竹一口茶盡數噴了出來,有些不滿地往後瞪了那些人一眼,但那幾個人現在正聊得歡,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怒視。
“見了鬼,明明是你偷懶不想當皇帝,怎麽到頭來錯都是我的了?!這些人到底分不分是非黑白啊!”
他噘嘴低聲抱怨道,一旁的江牧亭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語。
“笑什麽笑?!你難道不該去澄清一下事實麽?”
“如何澄清?難道告訴他們我就是那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皇帝麽?!說了也沒人信啊!”
“小爺哪裏長得禍國殃民狐狸精了?我明明這麽正直可愛,瀟灑倜儻!”
“得了吧,你之前說要假裝毒死我,那樣子傳言隻會更難聽。”
“那好歹我也是幹了件大事的人啊,弑君,被人說了也就說了,問題是現在我多冤枉啊,媚亂惑主,簡直有損我的英明!”
“客官您的包子。”
這種小攤上也沒什麽好吃的,江牧亭拿起包子遞給赫連千竹。
“吃。”
赫連千竹雙手撐著下巴滿眼嫌棄地看他。
“你就拿這些喂我?”
他可是連出征去戰場,一日三餐都是隨行的人額外準備好的,怎麽可能會吃路邊賣的包子。
“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山珍海味隨你挑。”
言外之意是現在不吃也得吃,沒得選擇。
“哼!”
他哼了一聲撇開臉,江牧亭歎了一口氣。
“老板,你這兒有什麽菜?”
“隻有醬牛肉,還有酒,自己釀的,客官要嚐嚐麽?”
“那就一份醬牛肉,一壺酒。”
“好嘞。”
沒多會一碟醬牛肉和酒就端了上來,看上去還不錯,但是赫連千竹隻瞥了一眼,仍舊沒有動筷子。
“嚐嚐?”
“這牛肉一看就知道肉質老,這酒聞著味兒也不正。”
“……”
江牧亭懶得理他,這才真的是皇帝都沒他難伺候,他自顧自倒了杯酒嚐了嚐,味道不錯,赫連千竹則豎著耳朵繼續挺背後那幾桌的議論聲,然後就越聽越氣。
這時旁邊經過一男一女,女的走在前麵似乎在生氣,男的在後麵追著道歉,可好說歹說都不行。
然後就看那個男的直接上前拉住女子低頭就吻了上去,女子原本抗拒,但是沒多會便順從了。
“不氣了?”
男子笑著問道,女子紅著臉瞪了他一眼,然後男子便拉著女子的手走了,赫連千竹驚訝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對麵的江牧亭,嘲笑道:
“你看看人家的手段,現在知道為何到現在你連個媳婦兒都沒有了吧,學著點!”
江牧亭定定地看著赫連千竹,就在赫連千竹想問他是不是酒裏有毒的時候,忽然見他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兩邊,然後隔著桌子俯身靠過來。
輕輕地,輕輕地,親在了赫連千竹的薄唇上,。
赫連千竹瞪大雙眸,還沒回過神來他便退開了,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然後坐下若無其事地繼續吃東西,若不是唇邊還留著一絲酒氣,赫連千竹甚至會以為剛才那一瞬間隻不過是幻覺。
旁邊那幾桌的討論聲戛然而止,一個個都盯著他們兩個,不禁感歎,禎烊帝這一斷袖,可帶壞了不少人啊!
直到江牧亭吃飽喝足,赫連千竹還是保持那副呆住的模樣。
“老板,結賬。”
“一共一兩銀子。”
因為點了牛肉和酒,所以要貴一些,江牧亭將銀子放在桌上,拿起包袱起身。
“走吧。”
他率先走了出去,赫連千竹連忙追了過去。
“江牧亭你給我站住!”
江牧亭停下腳步轉身看他,赫連千竹跑到他麵前有些氣呼呼地問道:
“你剛才憑什麽占我便宜?!”
“不是你讓我學著點?!”
“那…那也不能拿我當練手的啊,你以為小爺是什麽人都能親的麽!可是要負責的!”
“我負責。”
“怎麽負責?”
“我娶你。”
赫連千竹再一次被震住了,嚐試了好幾次才終於開口問道:
“你認真的?”
江牧亭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沒有回答。
“你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不是你總囔囔著要嫁我?!”
“我說要嫁,你就真娶了啊?”
“結伴一生遊江湖,也不錯。”
赫連千竹不自在地撇開眼,心裏樂開了花,可表麵上卻還得端著。
“咳哼,那什麽…你看你現在無權無勢了,我覺得我得重新考慮考慮。”
“那算了。”
江牧亭輕輕鬆鬆扔下這三個字就轉身繼續往對麵停著的馬車走去,赫連千竹呆了一下後連忙追上去。
“唉別啊,我嫁我嫁我嫁!”
“晚了!”
他頭也不回地宣布道,赫連千竹氣得直跺腳。
“你這人怎麽一點誠意都沒有啊,還不許人矜持一下麽?!我不管,反正我剛才聽到了,你不娶也得娶!”
“我方才,什麽都沒說!”
“我靠你也太不要臉了吧?!知不知道什麽叫君子一諾重千金啊,你可是當過皇帝的人君無戲言君無戲言呐,氣死小爺了,小銀銀,上,咬死他!”
江牧亭腳下不停,聽著身後之人一直囔囔著,嘴角慢慢勾起,鳳眸中滿是笑意…
#五年後#
帆雲國都城每到八月十四這一日就格外熱鬧,除去第二日就是中秋團圓佳節之外,主要還因為這日是邪王與鎮國大將軍的一對兒女生辰。
每年邪王府都會大擺筵席,因為當今皇帝皇後都會到場,所以文武百官也都會上門道賀,那場麵,簡直無比壯觀。
“愛妃,你最好給為夫解釋一下,為何咱兒子會追著一隻豬滿府跑?!”
左長臨有些頭疼地走進書房,他隻不過是出去了一日,回來竟然看到這麽驚悚的畫麵,實在是有些無語,他擠上軟塌,雙手撐在某人上方問道。
薛半謹一臉無所謂地回答道:
“哦,那是我給兒子新買的寵物,可愛吧?!”
“你不覺得咱兒子太文靜了麽?一點都不像親生的,所以我要改造他…咦?王爺夫君,你這是作何?”
“嗬,既然愛妃抱怨兒子不像親生的,那為夫隻好再接再厲,讓你生到像我們的為止,愛妃,你說好不好?”
“在這書房?不太好吧,這麽莊嚴的地方。”
“哦?愛妃還講究這些?”
左長臨有些驚訝,平日裏薛半謹是最討厭看書的,因為她大字不識幾個,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書房,也隻不過是圖個清靜在這裏午休罷了。
“當然講究了,你想啊在這裏有了的孩子肯定是個書呆子,那多無趣,不如我們去馬廄試試?”
“……”
他就知道狗嘴裏一般都吐不出什麽象牙來,所以不該以為她忽然轉變了。
“你確定要去馬廄?”
“怎麽?莫非王爺不敢?”
“為夫有什麽不敢的,愛妃這麽喜歡被圍觀,為夫自然不能掃了興子,再說了,馬廄每天都有打掃,想必不會很髒的。”
“好啊,快走!”
薛半謹推開左長臨跳下軟塌,然後拉著他便往馬廄跑去,左長臨有些哭笑不得,自家愛妃這王府不亂的性子怕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三公子,您這是在做什麽啊?”
薛半謹和左長臨剛到馬廄附近,就聽到管理馬廄的長工的這句話,他們連忙躲在旁邊往那邊看去,隻見六歲大的左景寒手裏拿著一根樹枝,身邊跟著一頭小豬仔。
“唉,攤上個幼稚娘有什麽辦法呢,非得讓我跟它玩兒!”
他的語氣聽上去似乎很無奈,薛半謹咬了咬牙,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王妃為何要您跟一隻豬玩啊?”
“可能是她喜歡豬,又拉不下麵子,所以找了借口說是買給我的吧,唉,我可真命苦!”
左長臨勾嘴看著身邊快氣炸了的某人。
“那您帶它來馬廄做什麽?”
“總不能把它帶去房間吧,反正你是養馬的,應該也會養豬,順道養了吧。”
長工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麽邏輯?養馬和養豬有關係麽?
“這…好,那您就放心將它交給奴才吧。”
“你不許把它宰了吃啊!”
左景寒忍不住提醒道,長工連忙點頭保證,沒想到三公子還挺有愛心的,可誰知左景寒又嘟囔道:
“太小了,不夠塞牙縫的,養大些再吃。”
“……”
長工表示他要收回剛才對三公子的評價,薛半謹捋了捋袖子,一副準備上前去開揍的樣子,左長臨連忙將她拉回房了。
“左長臨你別攔著我,我今日不揍得他成豬頭跟那豬住一塊,我就不姓薛!”
“既已嫁我,你自然是隨我姓左。”
“虧我還整日擔心他太文靜了,武功也不肯學,以後長大了會被人欺負,所以才找了寵物來讓他開朗一些,沒想到這小白眼狼背地裏居然這麽編排我,還要把我送給他的豬養大宰了吃,左長臨,你生的好兒子!”
“是是是,都是為夫的錯,不過今日是他生辰,要揍改天吧。”
“還是小包好,溫柔乖巧,長大後肯定是個大家閨秀!”
她這句話剛說完,口中溫柔乖巧的女兒便出現了在前方。
“爹爹,娘親。”
同樣六歲大的左景惜軟軟地喊了兩聲,薛半謹滿意地點點頭,以後她的女兒必定是都城內最知書達理的,唉,她自己曾經臭名昭著,知道那滋味不好過,可不能讓女兒重蹈覆轍。
“小包乖,這是要去哪裏啊?”
“回娘親的話,我要去找弟弟。”
“弟弟在馬廄那邊,你找他做什麽啊?”
“方才弟弟在跟一隻豬玩。”
“對,娘親送的,可愛麽?”
“可愛,可是廚房做了點心,我要帶弟弟先去洗手,要不然不幹淨。”
“小包太棒了,快去吧。”
“嗯,爹爹,娘親,女兒告退。”
薛半謹一臉欣慰地看著,忽然對著左長臨道:
“阿臨,走,我們跟去看看小鐵是如何被小包管束的。”
“你確定要看?”
“當然了,小聲點!”
薛半謹拉著左長臨跟在左景惜身後,沒走多久便遇到了回來的左景寒,左景寒抬頭看到左景惜轉身便想跑。
“站住!”
左景惜一聲怒喝,薛半謹都被嚇了一跳,從沒見小包這麽嚴肅過呢,左景寒停下腳步轉身,苦兮兮一張小臉看著她。
“找我幹嘛?”
“大鐵頭,你的小豬仔呢?”
左景寒蹙眉,不悅道:
“我說了不要叫我大鐵頭,難聽死了!”
“難聽麽?我覺得很適合你啊,再說了,這可是娘取的。”
“叫你臭麻包你樂意不?”
左景惜咧嘴一笑,
“樂意啊,有啥不樂意的,說正題,你的小豬仔呢?”
“你想做什麽?”
左景寒一臉警惕地看著左景惜,左景惜笑得一臉單純,嘴邊的小虎牙看上去像是會閃閃發光般,她一手摟過左景寒,勾住他的肩膀道:
“我在後院生了火堆,帶你烤乳豬去!”
“我不去我不去,小豬仔還太小了,我要養大了吃!”
“不去也得去,說,豬呢?”
“不說!”
“大鐵頭,我看你活膩了是吧?怎麽?上次把你吊樹上滋味好受麽?想不想再嚐一次?!”
“你這個惡毒的魔頭,我總有一日要將你趕出王府!”
“哼,那就試試唄!”
左景寒一張小臉欲哭無淚,左景惜四歲開始便跟著爹娘習武,而爹娘也表示姑娘家學點武功確實可以防身,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一旁的薛半謹張大一張嘴,氣得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左長臨無奈地拉著她往回走,很多時候他家愛妃真的沒多少腦子,尤其在照顧小孩子這方麵。
一直回到房中,薛半謹才回過神來。
“我剛才看到了什麽?那是我們的女兒?”
左長臨挑眉,薛半謹一臉難以置信。
“我一直以為她是乖乖女,結果她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這都跟誰學的啊?是不是你?!你小時候就是這樣子的吧?”
“為夫倒覺得,兩孩子都像你。”
“怎麽可能,我何時表裏不一了?!我小時候鬧出什麽亂子,都是一口承認的,從不會裝無辜,要我說,根本一點都不像!”
左長臨忽然抬手解開了腰帶,薛半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你幹嘛?”
“還是那句話,生到像的為止。”
“我在很嚴肅地…啊…放我下來!”
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扛在了肩頭,然後幾步走到床邊放下壓倒在床上,在她開口之前就堵住了雙唇。
“唔…”
濕熱的吻自耳畔滑下,一點點,極盡纏綿,一會兒薛半謹剛才的怒氣便都拋之腦後了,她有些氣喘籲籲地說道:
“再生一個,我要從頭到尾自己帶!”
“好。”
左長臨熟練地解開她的衣衫,因為最近幾年一直在嚐試他研製的一些藥膏之類的,現如今她身上已經沒多少疤痕了,皮膚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來般,讓人愛不釋手。
手搭在腰上,幫著抬高一些腰身,慢慢進入,薛半謹配合地雙腿纏上他,伴隨著動作起起伏伏。
“糟了!”
情意正濃時,她忽然喊了一句,左長臨蹙眉,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怎麽了?”
“都怪那兩小兔崽子,忘了最重要的事了,說好的要在馬廄呢?!”
“……”
原本顧念這晚上還有孩子的生辰晚宴,到時候來的人比較多,所以適可而止的,但是現在左長臨改變主意了,不讓她三天下不了床,她就學不乖!
“哎呀,三公子,您怎麽又被吊樹上了啊?!”
月香有些無奈地看著左景寒,左景寒一臉生無可戀,被救下來的時候手腕都紅了。
“衣裳又髒了,趕緊我們去重新換一套,晚上還有宴席呢!”
他有些懨懨地跟在月香身後,唉,攤上一個不靠譜的娘,又有一個惡魔般的姐,他有點懷疑,當初大哥真的是被魔教擄走的,還是離家出走的啊?!
在這樣的家庭,他還能茁壯成長著,也真是不容易,得想個辦法才行啊,要不然一直這麽被壓榨下去的話,他也要離家出走了!
左長臨雖然說著要懲治懲治薛半謹,但是終究還是考慮到晚宴,想著等晚宴過後再好好算賬。
跟往年一樣,在王府擺了十幾桌,來的基本都是官員,其實他本是不想請這些文武百官的,但是沒辦法,皇上來了,他們敢不來麽?!
“咦,今年千鬼宮的禮物怎麽還沒送到?”
薛半謹有些疑惑,來的人都會送禮物,但是千鬼宮總是第一個,都是早上就送到的,可今年居然到現在還沒消息,她有些開心,八成是忘了。
因為江胤暄總說不要拘束,所以一行人也比較放得開,再者每年都有一次,所以也都習慣了,該吃吃該喝喝。
而沈絮繪和趙熠洋也每年都會來參加,今年也在場,現在繼雲國已經基本都交給趙慎司了,趙熠洋也算是少了一個擔子,最近正在陪著沈絮繪四處遊玩。
而這兩個人瀟灑地出來玩居然連孩子都不帶,不足四年的兒子直接丟在繼雲皇宮裏,要不是因為沈絮繪現在又有了身孕,還指不定要玩多久呢!
“王爺,王妃,有人來訪。”
薛半謹眉眼一跳,她才剛說到千鬼宮,不會就來了吧?!
“小兮兮!”
當她聽到這聲久違了的稱呼後才鬆了一口氣,雖然赫連千竹也是千鬼宮的,但是他這幾年據說一直沒回去過。
她起身看了看,果然隻有赫連千竹和江牧亭兩個人,當場的百官一看居然是前皇帝,紛紛起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江牧亭笑了一下。
“你們隨意,當我不存在就好。”
“都坐下吧。”
江胤暄無奈地說道,眾人這才敢坐下,主桌上增加了兩個位子,江牧亭坐在江胤暄旁邊,兄弟兩一別五年沒見過了。
“你倒是狠心,這一走竟然五年都不回來一下,連封信都沒有!”
江胤暄忍不住抱怨道,這一句他都憋了五年了,今日總算逮住機會了,江牧亭笑了一下,隔了五年他容貌沒怎麽變化,但是這臉上的笑容卻真心多了。
“一直四處遊玩,很少在一個地方多逗留,所以也不方便寫書信什麽的。”
“你是開心了,都去了哪些地方,給皇兄好好說說,以後有機會,皇兄也去看看風景。”
“很多,其中風景最好的當屬…”
江牧亭聲音低低的,一旁的赫連千竹倒了一杯酒聞了聞,百年佳釀,醇香無比,他喝了一杯,然後又倒了一杯。
“對了,這是生辰賀禮。”
他想起來禮物,就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遞給左長臨,左長臨接過後打開,裏麵躺著兩顆白色的藥丸,他放到鼻尖處聞了聞。
“什麽東西啊?”
薛半謹忍不住問道,左長臨笑道:
“這可是好東西,要煉製出來得花好幾年,而且所用到的藥材也是珍貴無比。”
“強身健體的?”
“百毒不侵的。”
雖然說左景惜和左景寒現在泡的藥浴完成後也能百毒不侵,但那畢竟還需要好幾年才可以達到。
左長臨讓景惜、景寒兩個人一人一顆藥丸吃了,薛半謹看向赫連千竹。
“小竹竹,不愧是好朋友,出手夠大方啊!”
這隨便放在江湖上,都能讓人爭得頭破血流啊,他這麽輕輕鬆鬆就送了兩顆,赫連千竹笑了一下。
“想著你們也不缺什麽,便送些實用的。”
“少喝點!”
江牧亭見他一個勁喝酒,忍不住蹙眉提醒道,赫連千竹不在意地笑笑。
“反正今晚又不趕路,喝醉了也沒事啊!”
說著又喝了一杯,江牧亭歎了一口氣,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菜放到他碗裏。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喝。”
“唉我想到了,不如我們去開一間酒莊吧,那樣子每天都有美酒佳釀,想想都太美好了!”
“那就多想想。”
“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赫連千竹瞪了他一眼,還想說些什麽,這時忽然一陣風過,從天而降幾個人,王府內的守衛連忙圍了過來。
左長臨站起身看了一眼,揮手那些守衛退下,來的一共五個人,為首的那個看上去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長相清秀,眉目如畫。
而且他身上沒有任何殺氣,反倒有幾分書生氣。
“在下千鬼宮左使藍無晏,奉宮主之命,特來為左二小姐獻上生辰賀禮。”
千鬼宮前左使是端木豔蓉,自從端木豔蓉追求左長臨失敗之後,一氣之下就辭去了左使一職,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薛半謹翻了個白眼,送禮物就禮物啊,幹嘛非得趁著晚宴的時候送啊,這下子想瞞住左景惜都不可能了,果然見左景惜一臉疑惑地問道:
“送給我的?”
“是。”
“是百裏冽送我的麽?”
左景惜有些開心地跑到藍無晏麵前,藍無晏愣了一下,他還以為左景惜還不知道千鬼宮的親事呢。
“是。”
“太好了,快讓我看看是什麽?”
藍無晏將錦盒遞到左景惜麵前一些。
“左二小姐準備好了麽?”
左景惜一臉疑惑地看著他,隻見他輕輕一笑,將錦盒打開,一瞬間無數隻發著藍光的蝴蝶自錦盒中飛出來,在她身邊徘徊著。
眾人都驚訝了一下,還從未見過會發光的蝴蝶呢。
左景惜眸中滿是驚喜,那些藍色的蝴蝶圍著她飛了一會兒之後便慢慢散開了,往夜空高出而去,像是滿天的星星都綴了下來。
“二小姐滿意麽?”
“滿意滿意,我太喜歡了,真好看。”
她的目光還追隨著那些蝴蝶,忽然眼前多出了一支簪子,她怔了一下,然後接過看了看,簪子的一頭儼然是精心雕刻出來的藍色蝴蝶,栩栩如生。
“好漂亮。”
“生辰快樂。”
左景惜笑得眉眼彎彎,薛半謹連忙走過來提醒道:
“小包,你喜歡這禮物?”
“我太喜歡了!”
“可你要知道這是百裏冽送的,你想一下,他可是血盆大口,吃人肉飲人血的,世上最壞的人!”
一旁的藍無晏有些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原來背地裏她都是這麽詆毀他們宮主的!
“哦。”
左景惜漫不經心地應著,她從小到大都聽娘親說著百裏冽的壞話,早就想見見他了,沒想到今日還收到了他的禮物,而且這禮物她太滿意了。
“小包,百裏冽壞透了,千鬼宮周圍的小孩都是被他給吃了的!”
“我隻是喜歡他給我的這個禮物嘛,娘你不要緊張。”
“左二小姐就隻喜歡今年的禮物麽?往年的都不合心意?”
藍無晏有些疑惑地問道,薛半謹翻了個白眼,完蛋!
“往年?百裏冽不是隻送了這一次麽?”
藍無晏眼神略帶深意地看了看薛半謹,薛半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雖然是個少年,可卻讓人有點想打寒顫。
“嗬嗬,哈哈哈,其實每年都送的,隻不過你每年過生辰禮物都太多了,所以都放在倉庫呢!”
薛半謹訕訕笑著解釋道,左景惜有些不滿:
“那娘怎麽從未跟我說起過呢?”
“這個…太忙了,再說了也不是什麽稀罕物,你不會喜歡的。”
“我都還未看過,怎知就不喜歡了呢,我不管,待會全部送到我房裏。”
“…好吧。”
她狠狠地瞪了藍無晏一眼,藍無晏見事情辦妥了,便笑道:
“在下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好,你替我跟百裏哥哥說,謝謝他的禮物,我很喜歡。”
“好。”
待藍無晏走後,薛半謹有些無力地看著左景惜。
“小包,你要相信娘,百裏冽他是有陰謀的,他之所以送你禮物,隻不過是因為他喜歡吃小孩,到時候連骨頭渣子都不給你剩下!”
左景惜咧嘴笑。
“那到時候比比,誰更厲害咯!”
“不是啊,他還長得醜,臉上全是麻子,有五個眼睛四個鼻子,是怪物!”
“哦。”
見左景惜還是這麽敷衍,薛半謹欲哭無淚,走到左長臨身邊。
“阿臨,怎麽辦啊?”
“順其自然。”
“又是這句話,不行,以後每天晚上睡前我都要給小包講一個恐怖故事,那故事裏的怪物都是百裏冽!”
左長臨有些無奈,她越是這麽說,自家女兒隻怕就對百裏冽越感興趣吧!
“先吃飯,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薛半謹有些無奈地坐下,而左景惜已經迫不及待地拉著月香去倉庫找禮物去了,左景寒見左景惜走了,不禁鬆了一口氣,心裏想著那個百裏冽,趕緊來把他這個姐姐帶走吧!
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那些文武百官相繼離開之後,他們幾個認識的人圍在院子裏,左長臨吩咐家丁搬來了一些煙火。
“我來我來!”
赫連千竹囔囔著,搶過火折子去點煙火,砰砰砰幾聲,不一會兒夜空中便綻放出禮花,照亮了整個都城。
院子裏,江胤暄和皇後兩個人站在後麵一些,前麵左景惜坐在台階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煙火,腦子裏還是想著剛才那些發光的藍蝶。
百、裏、冽…這個一直活在娘親各種故事裏的人,究竟會是怎樣的呢?她好想見見他哦,不知何時才能見到!
左景寒也在想著百裏冽,他想百裏冽趕緊來把左景惜娶走,那樣子一來他的人生就徹底自由安靜了,太美好!
赫連千竹還在囔囔著要開酒莊,釀各種美酒,江牧亭一邊應著,一邊想著以後要讓他遠離酒!
沈絮繪因為有身孕不宜久站,所在趙熠洋陪她坐在桌邊看著。
薛半謹忽然有些感慨,歎了一口氣。
“想小白了?”
左長臨出聲問道,薛半謹點了點頭。
“你看我們都聚在一起了,唯獨少了小白兔,我已經五年多沒見過他了,他現在肯定長高了不少,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世上。
“不放棄,就總會找到。”
其實這幾年一直沒放棄過,但是不管動用多少人力物力,都尋不到魔教所在的島嶼,而魔教就真的這麽銷聲匿跡般,再也沒出現過。
但是他有預感,慕容昌那樣的人,是不可能讓魔教就這麽一直沉匿下去的,總有一日,他會帶著魔教重新回來。
“當然不放棄,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帶回來!”
“好。”
“娘。”
坐在台階上的左景惜忽然喊了一聲,薛半謹看過去。
“怎麽了?”
“我何時能嫁人?”
“過了十五歲就可以了。”
“那還要九年,好久哦。”
“怎麽?你這麽小就想著嫁人啦?”
“我隻是在想,百裏哥哥何時才來娶我啊?”
“什麽?!”
薛半謹聞言嚇了一跳,作勢就要衝過去,左長臨連忙拉住她。
“左長臨你別攔著我,我要好好給她分析分析百裏冽到底有多壞!”
“隻怕你越分析,她越喜歡。”
“怎麽可能!我這麽千方百計不擇手段用心良苦可憐天下父母心,她總有一日會明白的。”
左長臨哭笑不得,這都什麽成語呢!
“兒孫自有兒孫福,小包現在還小,等她長大後,自有她自己的判斷。”
“可是她不能嫁給百裏冽!”
“你換個角度思考一下,若是你想嫁的人,你爹娘阻止,你難道就不嫁了麽?”
薛半謹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泄了氣般,難道她真的沒辦法改變小包的想法麽?可百裏冽有喜歡的人啊。
“人這一生,能遇上對的人太不容易了,讓他們自己處理吧,現在還早著呢。”
薛半謹靠在左長臨懷裏,妥協道: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換成我,要是誰不需要我嫁你,我肯定也不樂意。”
左長臨笑了一下,
“愛妃想法不錯,為夫聽了很高興。”
“那你呢?”
她忽然凶巴巴地問道,左長臨一臉認真道:
“此生,隻愛你一人。”
盡管是老夫老妻了,可聽到這句話她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一下,嘴角綻出一抹笑意,一輪煙火放完了,又接下去新一輪。
在火光照映下,她的眼神特別明亮,左長臨忍不住低頭去親她,但是還沒親到便被打斷了。
“娘,我想去千鬼宮玩!”
左景惜為自己想到的好辦法高興了一下,薛半謹聽了卻急了,忽然想起不僅僅是百裏冽喜歡誰的問題,就光是千鬼宮那個地方就不行啊!
那麽bt的地方,一天還隻能吃兩頓飯,萬一不小心錯過了飯點就沒了,並且裏麵的人全部死氣沉沉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島上哪裏都是毒蟲毒蛇毒蠍子,哪裏是人住的地方啊,她這麽可愛的女兒,去那種地方簡直是送羊入虎口。
“不行,你不許去,也不許嫁百裏冽!”
她推開左長臨,想過來逮住左景惜好好說教說教,左景惜見情勢不對連忙站起身就跑。
“站住,不許跑,你過來娘準備一百零八個恐怖故事要跟你說。”
“娘我不想聽啊。”
“不想聽也得聽,我告訴你每一個恐怖故事的主角都是百裏冽,這些都不是虛構的,都是真實存在的!”
左景惜在一群人中間跑來跑去,最終避無可避地躲到了左長臨身後。
“爹爹快使殺手鐧!”
薛半謹來不及停下,直接一頭撞進了左長臨懷裏,有些疑惑地抬頭問道:
“你會什麽殺手鐧?”
“要讓自己喜歡的人閉嘴,最好的辦法就是親她!”
左景惜趁機跑到荷花池邊停下來,整個人氣喘籲籲的,薛半謹瞪大了眼睛。
“這都是誰教…唔…”
話還沒說完,便被左長臨給吻住了,她有些生氣地想推開他,但是無奈推不開,周圍一行人都紛紛笑起來,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我教她的。”
左長臨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薛半謹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居然教自己的女兒這種話,她有些懷疑,其實兒子女兒之所以這性格,都是他教出來的!
“一會兒再跟你算賬,左景惜,你有種別跑!”
“不跑是笨…呀…”
她忘了自己站在池子邊,看到薛半謹追過來轉身就想跑,結果一腳踩進了荷花池中。
“救命救命救命啊…”
一個人在那裏撲哧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來救她,她冷靜下來一看,隻見水還不到腰間,而且都是淤泥,所以現在她整個都成了泥人。
“你們太壞了!”
忍不住控訴道,周圍眾人都大笑了起來,其中要數左景寒笑得最開心了,薛半謹氣也消了一大半了,院子裏笑聲不斷。
也罷,這樣子的日子其實已經很好了,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她握住左長臨的手,鄭重其事道:
“阿臨,此生,我也隻愛你一個。”
兩個人對視一笑,兩個人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曾經分分合合,也鬧出過很多誤會,還想過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麵了。
幸好,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在一起了,此生,願再也不負,不離。
“你去把小包拉上來吧,待會著涼了。”
沈絮繪忍不住推了推身邊的趙熠洋,看姐姐姐夫兩個人完全懶得管還在淤泥中的左景惜了,趙熠洋笑了一下。
“那你乖乖坐著。”
“嗯。”
趙熠洋繞過他們走到荷花池邊,朝著滿身淤泥的左景惜伸出手,左景惜見自己都這麽狼狽了,爹娘兩個人還忙著自己秀恩愛,一時間欲哭無淚,這都什麽爹娘啊!
被拉上岸,她隻能在心裏默默念叨:
百裏哥哥,你何時才來娶我啊?!
幸福,從來都是簡單的,隻不過每個人給它的定義不一樣罷了,但是堅持了,努力了,也就無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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