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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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旬殷的目光炯炯有神,在那清幽的月色下襯得格外的明顯。

    時隔多年,他再問碧落這樣的話,讓碧落的心中不是很舒服。

    易寒昇消失的那一年,他作為父親,定然是知道他的去向和行蹤的,可是她這個未婚妻找遍了整個臨安都沒有消息。

    盡管是如此的情況,他也沒有向她透露一點消息。

    碧落不再去糾結當年易寒昇消失有什麽樣的緣由,如今的她身份已變,心境也變。

    麟是否有情愛,都隻能作罷。

    而聽到了尹碧落的回答,易旬殷的心也就這樣平靜了下來。

    他需要做的隻是勸解自己的兒子放手,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可能再進天策府的門了。

    “沒什麽事情,隻是這麽多年您不曾來過天策府,作為長輩,關於阿寒的事情,我很抱歉!”易旬殷的話落,碧落的唇角微勾,帶著涼薄的笑意。

    “老將軍何必如此說,這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與我們誰都沒有關係。”碧落說完緩緩的轉身走出了天策府的大門。

    易寒昇剛好站在庭院的回廊下,聽到了她和父親對的對話,骨骼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在她的背影即將消失的那一瞬間,他飛奔著出去。

    苻鬆音一直站在外麵等著,看到了碧落從天策府出來,他緩緩的迎著走了上去。

    黑夜中,碧落抬眸便看到了對麵緩緩走來的人,眉頭微微蹙起,斂了斂心神,也快步走了過去。

    “你怎麽來了?”碧落看著麵前的苻鬆音問道。

    “我看你這麽晚都還沒有回宮,心想著怕出了什麽事情,便就在這兒等著了。”苻鬆音的話語平靜,而他身邊的白礬,一雙擔憂的眼睛,分明就不是這樣說的。

    碧落輕笑著,其實有太多的事情她的心中都明白,怕她出了什麽事情嗎?苻鬆音把身邊的暗衛都幾乎放一半在她的身後了,還會有什麽樣的人能夠傷得了她呢?

    “我就是出來走走,能出什麽事情,易家大姐回府了,留了用晚膳,便就晚了些!”

    “一轉眼冬天都來了,你白日裏出門的時候陽光正好,可晚上涼,你的身體不好,又剛回來,要格外的注意一些。”

    自始至終,苻鬆音的話語沒有一個字是有關易寒昇的,所有的言語都圍繞在她的身上。

    “嗯,你不說還不覺得,可是說了忽然感覺有些涼。”碧落的話語落下,站在不遠處的蟬衣急忙把手中帶著的裘衣送過來給碧落披上。

    苻鬆音的身份停留在天策府的門口不太好,所以兩人也隻是寒暄了兩句便就準備回宮。

    可是碧落和苻鬆音剛剛準備轉身的時候,易寒昇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阿落!”

    他喊得急切,就像是你即將失去一件你很寶貝的東西一樣,聲音中帶著些驚慌失措。

    話語落下,他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

    易寒昇是聰明追出來的,可是此刻看到了站在她身邊的苻鬆音,他要說的一切話語都哽在了嗓子中。

    碧落微微蹙眉,站在那兒許久都沒有動,隻見易寒昇緩緩的走了過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充滿了無力感,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抽幹了一樣。

    當腳步落定的時候,他望著碧落緩聲問道:“怎麽要回去了也不打聲招呼,這麽晚了一個人不安全。”

    “我的身邊有忍冬,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你也知道的,他肯定會拚盡全力都護著我!”碧落說的是事實,也和苻鬆音無關,盡管他就站在身側。

    “我知道他會忠心護著你,可是有太多的防不勝防,你不能再出事!”

    “你放心吧,這一次我會小心。”

    聽到了碧落的話語,易寒昇緩緩的把目光移到了苻鬆音的身上,四目相對,苻鬆音的眉頭緊蹙,目光中帶著不悅,而易寒昇,卻是唇角微勾,帶著看不清猜不透的嘲諷之意。

    “苻鬆音,你欠我的,還不清!”他的話語陰冷決絕,雖然他依舊是麵帶著笑意。

    苻鬆音沒有做聲,隻是緩緩的牽住了碧落的左手,淡淡說道:“回宮吧,很晚了。”

    碧落看著眼前的易寒昇,並沒有掙脫苻鬆音的手,也是柔聲說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很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完之後便就迅速的轉身,沒有一刻的停留,那樣的決絕果斷,易寒昇站在那長長的路中央,一個人顯得很是孤寂,不知不覺的就這樣染上了悲涼的氣息。

    碧落的步子很快,人也很快的就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易寒昇的心口就像是被什麽狠狠的刺中了一樣,走在碧落身邊的人本應該是他,可是如今卻成為了苻鬆音,一個和他一起長大稱兄道弟的人。

    走在路上,碧落不動聲色的就把手抽了出來。

    耳邊隻聽苻鬆音淡淡說道:“他那麽跑出來,定然是有話想要和你說。”

    “你這麽清楚,為什麽不站遠一點兒,讓他把要說的話說出來呢?”碧落的嘴角泛著一絲冷笑。

    苻鬆音的眉頭緊蹙:“就算是說了又會改變什麽嗎?”

    “那你此時此刻提了又有什麽用?”

    並肩而行,卻再也不是原來的樣子。

    話不投機,三句便就談不下去了。

    而碧落反而是想起了易寒昇最後看著苻鬆音說的那句,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她的目光在苻鬆音的身上來回掃視,她隻是想要看看苻鬆音會欠了易寒昇什麽,讓他們如今這樣的爭鋒相對,水火不容!

    苻鬆音明白碧落眼神中的意思,所以沒有說話,而一旁的白礬卻就像是人精兒一樣,看出了碧落的心思,卻不小心說錯了話:“娘娘,陛下欠易公子的早就還清了!”

    “那如此說來,還真的是欠了?”

    因為碧落的這句反問,苻鬆音的目光陰冷的望向白礬,白礬微微福身,閉口不言。

    易歸染還沒有回程家,她從屋內走了出來,庭院中便就隻剩下了易旬殷一個人的身影,易寒昇不在,碧落也不在。

    她腳步輕緩的靠近,站在易旬殷的身後柔聲喚道:“父親!”

    “歸染,這臨安恐怕要變天了!”易旬殷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陰沉氣息,易歸染卻是麵色平靜的回道:“恐怕不一定吧,風浪是必起,可變天還言之過早!”

    “你不懂!”易旬殷沉聲說道。

    易歸染也是一個剔透的人,今日碧落和易旬殷下棋的時候,她和易寒昇都離開過,回去的時候他們倆人的神情都不太對勁,可是兩人都迅速的隱藏了自己的心緒,裝作若無其事一樣,晚膳之後兩人又在書房內談了許久。

    除非是尹碧落和父親談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她今日和父親談什麽了?”易歸染沉聲問道。

    “她是回來複仇的,你覺得她會和為父談什麽?”

    “那父親可答應她了?”

    “有些事情,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三年前,那個時候的臨安,也是動蕩不安,無數的命案不知道是因何而起,人心不穩,江山不穩,十二多年過去了,卻還咩有查出來那案子是何原因!”易旬殷說完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易歸染的心中也明白,尹碧落兩年前出的事情,和二十三年前的命案有關係了?

    “陳年舊案,和父親有什麽牽扯嗎?”

    “不曾,隻是死去的人有的是故人罷了!”

    “那今日尹碧落來是問詢故人的情況吧!”易歸染的話落,易旬殷看著她緩聲說道:“你啊,就不用管這些事情了,為父的心中有數,隻是你有時間和你弟弟說說,尹家的閨女早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

    “我知道,父親不用擔心!”易歸染柔聲應道。

    易旬殷說著緩緩轉身,朝屋內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說道:“他也就聽你的話,你出去看看吧,他剛才追著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父親......”易歸染喚道。

    “那年輕的帝王,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他在咱們的府外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易旬殷的話落,易歸染迅速的跑出了府,可是府外空蕩蕩的,誰的身影也不在。 ,

    碧落和苻鬆音走了之後,易寒昇獨自去了南家酒樓。

    此時的酒樓已經開始大洋了,見他走了進來,酒樓的小二急忙迎了上去:“公子,酒樓已經打烊了!”

    “我不喝酒,也不用膳,隻是想打聽一個人!”

    那小二也是機靈的人,看著易寒昇緩聲說道:“公子要打聽什麽人,要說了才知道。”

    “她應該是你們這兒長期住的一個客人,我想知道你們酒樓的後庭住著什麽人?”易寒昇的話落,那小二目光平靜,沒有絲毫的異樣,隻聽他回道:“公子,我們這兒沒有長期住在這兒的客人,而一天白日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也不知道公子所說的是何人!”

    “或許不是人,但你們酒樓裏種著茶花嗎?”

    他本來隻是試探性的問,卻沒有想到店小二的表情極為不自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