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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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鬆音聽了碧落的話語,沒有憤怒,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隻是怔怔的望著她問道:“到現在,你也還是如此想的嗎?”
“如今我想什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碧落說完就迅速的轉身離去。
而苻鬆音站在她的身後沉聲說道:“那麽,是不是真的隻有我死了,你才會原諒一切。”
碧落頓住了腳步,緩緩的回頭望向他:“傷害已經造成了,你死了於我又有什麽用?我不會原諒的。”
她和苻鬆音之間。有太多的事情是需要時間來化解的,此時的她沒有了那些迫切的希冀,所以便心生冷漠。
但是就算他們的有太多說不開的仇恨和誤解,他們依舊能夠裝作若無其事一樣的相處,一同起身,一同上朝,一同用膳,他依舊每天早上給她梳發,她也從來都不抵觸和拒絕。
日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朝堂上的事情總是變幻莫測。
一轉眼十月過去。就已經到了深冬了。
雲流煙的緊閉還沒有結束,而苻初承還在碧落的薔薇園裏麵,朝堂之上忽然有人上折立太子,這份折子碧落並沒有壓下來,而是給了苻鬆音,在把這道奏折給苻鬆音的時候,她的心是矛盾的。
她或許是清楚了,最後的抉擇是苻鬆音,她同不同意,沒有什麽用處。
也就是這一天。尹尚修托人給她帶了一封信。
她看了信件之後便就出了宮回了太傅府。
回到府邸的時候,尹尚修和楊箬蘭都還沒有用晚膳。
見到她到了,尹尚修看著她說道:“來了,等你用晚膳呢。”
碧落走進,看著尹尚修柔聲喚道:“父親。”楊箬蘭靜靜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似乎就權當沒有她這個人出現一樣。
她看著楊箬蘭也柔聲喚道:“女兒見過母親。”
而楊箬蘭看都不曾看她一眼,隻對著尹尚修生氣的說道:“你要等的人還沒有來嗎?誰家的人真沒有規矩,等那麽久都還沒有到。”
碧落靜靜的看著楊箬蘭,尹尚修看著她輕聲說道:“坐吧,你母親就是這個性子,別放在心上。”
碧落淡淡的笑道:“父親,我沒事。”
她的話語平淡而溫和,在尹尚修的麵前她就像是未出閣的小女孩一樣。
三個人坐在一起用膳,楊箬蘭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好臉色,而碧落也是坐在那兒安靜的用晚膳。
吃過晚膳之後,碧落跟隨著尹尚修去了書房。
父女靜靜的坐著,碧落看著尹尚修緩聲說道:“父親,我知道你找我說什麽事情。”
“你既然知道,那父親想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尹尚修看著碧落緩聲問道。
一直以來,在這個家裏都是尹尚修對她最好,有什麽事情也是父女倆人說,而從她入宮之後,漸行漸遠,她很少在家裏了。和尹尚修也就沒有那麽多見麵的時間了,很多的話也就少了。
“父親問的是我把苻初承養在身邊?還是說今日奏折上寫的立太子問題?”碧落緩緩的問了出來,尹尚修就看著她溫和的說道:“兩個父親都問,父親聽聽你的說法。”
“我把苻初承養在身邊,就是想要看看他能不能勝任,若是他真的可以,那立了也未嚐不可。”碧落說這樣的話語的時候帶著淡淡的憂愁。
“其實你是想說這些你都不想做主嗎?”
“父親說錯了,不是我不想做主,而是我做不了主!”
“阿落,從你入宮,關於你的事情,不管是何事,我都想來不問,因為父親知道,你會處理得很妥當的。可是這件事情上,父親想和你聊聊。”
碧落看著尹尚修凝重的神情,看著他斑白的發鬢,緩聲說道:“父親想要和我說什麽直接說就好。”
“兩年前,你在查什麽事情,導致惹來了那樣的禍事?”尹尚修的話語問出來,碧落的麵色微微變了變,抿了抿唇許久都沒有說話。
“這件事情,父親就別過問了,都已經過去了。”
“你到底在查什麽?連父親都瞞著,父親相信,當年他們是要置你於死地,如今你還活著,而且回來了,這臨安就不會平靜!父親知道你什麽事情都不願意讓我們擔心。但是事到如今,你還要瞞著我們嗎?”尹尚修語重心長的說完,碧落的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父親,您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回來也是為這件事情,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再毫無設防了,請父親不要為我擔心。”
“你這樣想沒有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阿落,明槍暗箭的你又躲得過多少?人心叵測你有猜得到多少呢?”尹尚修的話語讓碧落的心中難受。
“父親,您說的話我都明白。”
父女倆談了很久,但是卻沒有談出什麽個所以然來,兩年前的事情碧落沒有說,而如今的事情,碧落也是淡淡的沒有太多的主意。
楊箬蘭不管她,而尹尚修作為父親,很多事情是不好說的。
可是他作為父親,又不得不說,因為除了他,也沒有人來跟她說這些事情了。
“阿落,有一件事情父親想和你說說。”
“父親你說。”
“你當了三年的皇後,沒了兩個孩子,父親覺得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膝下也應該有一兒半女的父親才放心,你如今又回宮了,帝王家的人到底能不能作為依靠,你很清楚,若是苻初承成為了太子,你以後的路就會更艱難,你明白嗎?”
其實尹尚修說的這些話,碧落怎麽會不知道呢?
隻是,她怎麽也不能和尹尚修說,她報完仇之後另有打算。
“父親,您說的這些阿落記下了。”
壹夜到天明。碧落和尹尚修談了很多,有關於她的胳膊,有小時候的趣事,有朝政上的事情。
早上父女倆一起上朝,紫宸殿之上。苻鬆音沒有提起立太子之事,而左丞相卻是張口提了起來。
大殿之上,安靜得像是聽得到心跳的聲音。
苻鬆音沒有應,反而看著碧落沉聲問道:“大學士,關於現在立太子的事情你什麽意見?”
碧落望著他,緩聲說道:“立太子是國之根本,本也應該提上議程。”
她說到這兒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聽到了右相說道:“其實,立太子不用那麽著急,再者。南臨國的廢立製度尚有爭議,第一,大皇子並非皇後所生,第二,就算是此時皇上要立太子,也立不到大皇子的身上,按照南臨國從古傳下來的製度,太子之位應該是北親王!”
聽著這個話,苻鬆音麵無表情,而碧落卻是微微挑眉,緩緩的轉身看著眾臣。
“同意右相的話的大家表個態,同意左相的也表個態。”
碧落的話落,大殿之上一動不動的,安靜得都像是木偶一樣。
她冷笑了一聲:“哼!你們倒是會著急!皇上還這樣年輕,你們就這樣立太子立太子,難道是盼著皇上死嗎?”
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說話鏗鏘有力,尖銳而決絕。
“再者,右相,你說要北親王來做太子。那得麻煩您去了一趟封地,然後把北親王的一舉一動都記下來,然後回來再說!”碧落的話很冷,眾人聽了也都心知肚明,因為北親王在封地胡來。每日都在煙花之地流連忘返,根本就沒有一個親王的樣子。
“至於大皇子苻初承,他如今才幾歲?你們就如此著急立太子?倒是讓本官有些懷疑你們的動機了!”
左相看著碧落,緩聲說道:“大學士說話要有證據。”
“證據?左相要的證據本官有很多很多,你是需要本官把你的證據給文武百官一起看嗎?”碧落的目光尖銳而冷冽,帶著濃濃的警告。
就在此時,苻鬆音緩聲開口說道:“太子的事情,不要再提,朕還沒有到快死的地步!”
那天的朝堂上,硝煙味四起,朝臣散去之後,碧落和苻鬆音在南薰殿內休息。
白礬端來了茶盞,碧落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或許北親王真的快要回來了。”
“沒有聖旨,他要是回來了,就是死罪!”
“可他要是偷偷來了,躲在臨安亂來,會給我們帶來不少的麻煩。”碧落緩聲回道。
她放下茶盞,望向苻鬆音,隻見他的目光狠戾,深不見底。
“你在想什麽?”碧落問道。
“我在想,殺他不容易,連根拔起更是不易。”他的話語中帶著說不出來的感覺,碧落微微蹙眉。
“他不是其他人,是你的皇叔,也是苻家的人,這就會更難一些。”
聽著碧落的話,苻鬆音坐在一旁,看著碧落緩聲說道:“這一條帝王之路,從來都不是我心之所向,卻不得不走,有些時候我倒是想,苻自清他要是有魄力起兵造反,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可這世上隻有一個通天的道路,本就是狹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碧落望著他沉聲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