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空間”號身後十公裏的太空中，一艘小型運輸飛船以相等的速度跟著它。此時飛船的艙室中除了三位駕駛員空無一物，而事實上，這艘飛船出來時拉了三十人加一豬。這三十人一豬並沒有憑空消失，而是正立在與飛船並列的四維空間中。

    在東合子的指點下，褚岩也確認了四維空間的存在，在艦上有前沿物理學學習經驗的學者型船員的講解下，大家大致知道了所謂的四維空間是什麽概念。為了親身體會空間的玄妙，同時又避免對“藍色空間”號的意外損傷，褚岩決定將練習地點選在為船後十公裏的太空。於是一艘小型運輸船帶著三十人加一豬來到了這裏。這些人中有東合子小隊的九人一豬，有褚岩本人，也有樸義君精挑細選的二十人。

    褚岩的出航本來是遭到人們反對的，身為艦長是不應該以身犯險，但是在他的一再堅持下大家也就默認了。褚岩說：“我是艦長，我的命令你們要遵守，但是我的性命不是必須要維護的。你們要記住，群體生存才是新人類的首要目的，任何個體的安危都是可以為這個目標犧牲的。”如果在人文民主社會，這種言論會被噴子噴死吧，然而在四處危機的小團體中，犧牲精神就是最高尚的精神。

    四維空間中漂浮著30人，其中的28人正圍著兩人整齊的站立，這形成了一個圓形的人牆。中間兩人中是一個50來歲的女人和一個30多歲的騎豬人，包括那隻豬在內的所有人都穿著宇航服。知道八戒會說話後，飛船上的工程師特意為他也改造了一件專用的宇航服。李嬸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雖然她的身體依然是三維的，但是這金光卻是在四維層麵包裹住了她的整體。

    東合子周身泛起護體罡氣，肉身的每一個細節都被罡氣包裹，在場的開天小隊成員中，居然還有一個人能夠做到四維護體，那就是黑人裏維斯。

    “……心性功夫上，有所謂＇求學日益，求道日損。常人聞此言語，頓生顛倒錯亂想，誤以為修道者必須在任何情況下都拋棄一切，做個反智的愚夫。此種想法大謬大謬大大謬矣。三維空間的種族依據各自的生理構造，塑造出各自觀察事物、應對事物的模式。你們的成長和學習也是塑造這些模式的過程，但是三維空間觀察事物、應對事物的模式原本都有各自的缺陷，如果強執不能放，頂多會成為一個頑固的失敗者。

    如今你們身在四維空間，原有的三維空間的身心運轉模式則完全的不適用了，如果不放下舊有的習慣模式，則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比如你們不小心可能碰傷你們的內髒，當然如果不太用力是不會受傷的，隻是回頭可能會局部感染。現在你們大家都活動活動，感受一下這種缺陷性。”

    說完話，東合子看向四周，示意大家可以動了。這艘運輸飛船中的設備進行了最精簡化，拆除了大多數的危險設備，但是依然可能。東合子說這話是帶著玩笑意味說的，因此也沒有人真的敢碰自己的內髒。不過就算碰上了也沒關係，王芳可以現場為他們治療，並不需要離開這裏拉去搶救。

    不過說是不碰到，其實並不容易，這裏的人雖然都是精銳，但是意外在所難免，時不時的傳出人們呼痛的聲音。有個冒失的家夥甚至不小心弄斷了自己的一根神經，這導致他的身體不停的抽搐。王芳趕緊用治療術幫她複原。

    “小楓，你也太不小心了啊。”

    “不要叫我小楓啦，我都二十大幾的老女人了。”一臉不滿的鬆島楓撅著小嘴，這個動作令好心關切的王芳臉色一黑，你是老女人那我是什麽啊。因為常年聖光護體，王芳的容貌也沒有什麽變化，但女人對年齡的敏感依然讓她碎碎念著：我不是老女人，我不是老女人，我不是老女人。”

    褚岩的情況與大家不一樣，即使在四維空間，他也找不到第四維度的運動方向，剛才進入翹曲點還是別人拉他進來的。東合子覺得這可能是與他的堅毅性格有關，須知越是堅毅的人越不容易動搖，而這樣的人身心運轉模式更加的固化。

    “想必大家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以及不足，但是即便你知道有缺陷，但習氣深重，習慣難改，掌握四維的運動規律依然很難。所以你們現在要訓練放下這些模式的能力。這便是＇求道日損。這並不是在反對＇求學日益。恰恰相反，這是補救。就如一道窄門，你胖過不去時並不是讓你放棄通過，而是讓你放下導致胖的身心運轉模式，減掉不必要的體重後穿過這道門。

    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放下三維空間的運動模式，以多一個維度的更加輕靈的運轉模式運轉。你們要放下三維空間的思維模式，以更加廣大的胸懷去理解四維的廣闊與浩瀚。”

    練習的過程很順利，眾人並不需要很突出的四維運動能力，大家隻需要局部掌握即可。太過複雜的四維運動會導致自己的內髒從身體中擠出來，這是相當危險的。比如，如果你的心髒會第四個維度的跳動那可真的麻煩了，他會把你的血液拋灑到四維空間去。

    待到大家適應了這種運動模式，則由李嬸帶領大家做更加複雜的練習，這種練習頗似廣場舞，隻是這裏的伸展肢體動作是帶著第四個維度的。東合子和李嬸編了這套“廣場舞”後，教學任務就交給李嬸了，他自己則挪移到一個更“遠”的地方閉目趺坐鍛煉起煉氣術來。自從知道四維空間有助於提升煉氣術，東合子恨不得所有的時間都呆在這裏。

    這是早期適應過程的火箭式提升，東合子估計，達到一定程度後，他的煉氣術水準又會進入一個頸瓶期，這個過程顯然不會快到將九轉玄功突破到第三層，東合子估計，到上品就頂天了。

    隨著東合子的行功，他的身軀開始發生變化，皮膚開始長出毛發，體型開始收縮，這使得宇航服看起來變得寬鬆，很快，一隻肩寬臂長的白猿就出現在了宇航服中。這個變化過程在四維空間看來飛船的清晰明了，之前搞不懂的細節，之前隻能靠天賦悟性強行通過的部分都一絲不差的清晰明了起來。四維空間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訓練場地。

    經過五天的培訓，眾人基本掌握了四維空間的運動，也分清楚了三維和四維運動的界限。其實後者更重要，因為最終的斬首行動是要在四維空間航行很大一段距離，如果因為亂動弄壞了飛船設備導致了任務失敗，那就太不值得了。

    在運輸飛船最大的艙室內，一顆仿製的水滴被放在這裏。

    人類並不知道水滴的內部結構的，但是從它需要尾部驅動來判斷，可以知道其能源驅動係統可能在後部，那麽控製單元可能在前麵。這點很重要，因為摧毀水滴時要以最小的震蕩來使他失去作用。大家分析，水滴內部可能會有一個產生某種消除電磁力的力場，這個力場讓水滴的表麵隻有強相互作用力，隻要摧毀這個力場，水滴就可以用常規武器摧毀。

    東合子則認為，最好是摧毀水滴的控製中樞的情況下保留其維持表麵能力的力場，這樣星艦地球就能得到一對完好無缺水滴樣本進行研究。這個水滴的模型就是根據上述猜測作出來的。當然這隻是一個人類思維模式下的飛行器，真正的情況可能與這個東西相差很大。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水滴絕對可以從內部摧毀。一旦任務有需要，斬首行動的隊員甚至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來摧毀它。

    摘除水滴的模擬訓練中，成績最好自然是東合子、李嬸、金剛和裏維斯。這不是說大衛等人的水平不行，而是因為他們報名了登陸小隊，沒有必要在表現上超過這四人。

    萬有引力號上有一百多官兵，登陸作戰的人數自然不能少。東合子這次教導的三十人加一豬隻是骨幹力量，回頭他們會帶領各自的小隊在廣袤的太空中進行更加複雜的作戰訓練。就這樣，時間飛速流逝，萬有引力號與藍色空間號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無巧不成書，兩艘飛船的行進速度隻是略微的快於四維碎片，因此，行進了一年才開始接近碎片的中央區域。正因為如此，執勤人員更少的萬有引力號才沒有同樣發現四維空間的存在。當然，萬有引力號沒有發現四維碎片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萬有引力號上有心理醫生。

    在東合子看來他們跟算命看相的沒有區別，大家都是靠忽悠的同行，隻有功力深淺的區別，沒有高低貴賤的差異。同樣是忽悠人，這些西方的同行往往打著科學的名號行事。動不動就電機吃藥，捆縛關瘋人院。當然，在太空飛船上對於瘋子的處理方式隻有一個，那就是強製冬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