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入和碩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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玨隱被阿努丹手下帶到修葺監獄的地方,一彪形大漢端坐營帳中央,正是這裏的營長。手下在營長耳邊喃喃幾語,營長點頭,揮手讓他下去,對玨隱上下打量一番:“看來你也有個來頭,將軍讓我們對你特別照顧,哈哈,好,既然將軍發話,那做屬下的當然要服從。平時我們這裏每人每天要抬五十擔石料,今日天色已晚,我就讓你抬一塊石頭。”
“多謝大人。”玨隱表麵依舊淡然,但內心中隱隱不安。
營長挑眉示意士兵帶他去看石料,隻見一塊五尺見方的巨大石料呈現在玨隱眼前!玨隱重重吞了一口口水,難掩怯色,隻能拉起韁繩一試。他卯足全身力氣,縱然裂眥嚼齒,臉紅筋暴,石料巋然不動,圍觀的士兵紛紛嗤笑譏諷。
營長走出:“玨隱,我們這裏的規矩,抬不完可沒有飯吃,你可得抓緊。”說完,他便和士兵們在一陣哄笑聲中離開。
暮色漸漸暗淡,夕陽的餘暉下,玨隱的影子被拉的細長,豆大的汗珠滾滾滴落,重重摔在這幹癟的土地上,高牆大院內隻剩他一人,縱使他的肚子已經嚴重抗議,但他仍不想放棄。
“哎,拿給你的。”玨隱聞香回頭,見一人端著一碗香噴噴的菜飯,玨隱接過,“謝謝!”便張開傾盆大口。
“哎哎哎,懂不懂規矩,說是給你吃的嗎?我們老大已經說過,抬不完不許吃飯。這是送給監獄裏,”那名士兵指著監獄的一個門口,“最裏麵那個犯人的,你去給他送過去。”
玨隱嘴裏噙滿的口水隻能咽回肚裏,他進入監獄,見兩名獄卒正在喝酒,剛想開口說話,一獄卒醉意朦朧地揮手道:“去去,快去快回,不許和犯人說話。”玨隱隻好乖乖送飯。
“營長,我親眼看著玨隱把飯送進去了,”給玨隱送飯的那士兵回營稟告,卻不免好奇,“可營長,將軍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營長說:“將軍做什麽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做屬下的照做就是,出了什麽事反正有他負責。”
監獄裏,犯人吃得狼吞虎咽,自語道:“媽的,終於給老子改善了一頓夥食。”忽然,感覺吃到了堅硬之物,從嘴裏吐出,才發現是一把鑰匙,“鑰匙?”犯人驚得起身,瞥見其他獄友都已睡去,獄卒也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他將鑰匙插入牢鎖內,果然打開了。還有這等好事,慶幸之中來不及多想,他便悄悄溜出大牢,隻感覺院內的巡衛也少了許多,越發感覺事有蹊蹺,心中不免嘀咕:不對呀,一定有人在搞鬼。他警覺地從另一側牆頭爬上城牆,借著月光,側目遠視,果然在城牆外埋伏著一眾士兵,“媽的,就因為老子不招供,就想害老子,老子也不讓你們好過。”犯人氣急敗壞,直奔軍帳大營,一把大火點燃軍營的糧草。熊熊大火漫天而起,營長在叫喊聲中驚醒,還沒來得及下床,一把利刃已然架到他的脖頸上,“為什麽要害我?”犯人質問。
“我...”營長語塞,不知如何辯解。
犯人質押著營長走出軍營,士兵將其團團圍住,“放我走!”犯人麵目憎恨,利刃越發吃緊。
營長嚇得渾身顫抖:“你們都讓開,放他走。”
犯人挾持營長步步退出軍營,士兵隻能遠遠跟隨,不敢靠近。遽然,如烈風過境一般,犯人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根木棒正中他的後腦,犯人隻覺頭腦一昏,一股熱血噴流而出,竟然沒有倒下。營長趁機掙脫,犯人大喝一聲,衝向手持木棍的玨隱,玨隱看著手裏斷裂的木棍,以為遇到了強勁的對手,誰知隻是腦殼堅硬些,輕鬆幾下,犯人就被製服。
士兵押住犯人,營長這才驕橫起來:“哼!你以為你會鐵頭功,我們就不能把你製服嗎?把他押入死牢!”他見玨隱武功高強,便嬉笑上前,勾肩搭背,一改白天的臉色。
玨隱看他一身虛有其表的腱子肉,付之一笑,撇開他的胳膊,並不想跟他一般見識。
忽然,營長的妻子哭喊著跑來:“大火蔓延到了氈帳,我們的兒子還在裏邊。”營長聽此,發瘋似地疾步而去。氈帳是士兵家眷生活的營帳,由於士兵都在竭力撲救軍營之火,卻不料軍營之火已蔓延至此,老弱婦孺縛雞無力,自顧不暇,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火海吞沒他們的帳篷。
“你當時在幹什麽?為什麽不管兒子!”營長對妻子大吼。
妻子抽泣著:“我在廚房給兒子做酥油餅,我出來的時候氈帳已經燒起來了。”
營長隻顧著發火,瞪眼看著大火幹著急。玨隱卻毫無猶豫地衝進火海,救出了火海中暈闕過去的孩子,胳膊被砸傷。
玨隱默默回帳包紮傷口,營長帶著妻兒進到賬裏,重重跪在地上,滿臉愧疚和感激。玨隱攙扶他們,營長決然不起,自責道:“玨隱,你大人有大量,我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直刁難你,給你難堪。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兒子這條命也是你救的,你就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請受我們一拜!”三人一記響頭。
玨隱扶起他們:“舉手之勞而已。”
營長說:“玨隱,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兄弟,有事盡管開口,大哥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定當幫你辦到。”
玨隱淡然一笑。
第二日,營長驚然發現玨隱已經將石料挪到了城牆根下,他問:“玨隱,你是怎麽做到的?”
玨隱指著旁邊一塊平滑的木板:“用這塊木板,把木板的一側削出弧度,可以順力將石料推上去,然後在地麵灑水至濕潤,但不至於泥濘,直接拉起木板就可以輕鬆運送石料。”
“玨隱,你真聰明,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營長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拿來酒!”他斟滿兩大碗酒,遞給玨隱,站在高台上對眾士兵說:“你們都聽好了,以後玨隱就是我的親兄弟,你們任何人跟他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聽到了沒有?”士兵齊聲喊“是”,營長和玨隱開懷暢飲。
營長讓士兵模仿玨隱的做法,效率果然大大提升。軍營內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士兵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勞作著,營長和玨隱在營帳內把酒言歡,玨隱明顯健談了許多。
阿努丹的突然到訪,令營長猝不及防,畢竟將軍交給他的任務沒有完成。阿努丹看到營帳內自在逍遙的二人,憤怒地將酒壇打翻在地,將營長揪出大營:“我告訴過你,我讓他是來這裏做苦力的,不是來喝酒享受的,你居然敢不聽我的指揮。”
營長怯怯回道:“玨隱昨天救了軍營和我們一家人,今天又想出了快速搬運石料的方法,應該獎賞,如若懲罰他,恐怕不能服眾啊!”
“我說賞就賞,我說罰就罰,這裏我說了算。”
“應該獎賞玨隱,應該獎賞玨隱。”士兵停下手裏的活,齊聲呐喊,與阿努丹抗衡。
阿努丹見自己受到群體反對,竭力壓抑住內心的怒火:“好,既然你們要我獎賞玨隱,那我就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他冷冷地盯著玨隱說:“大汗命我尋找冰山雪蓮,我把這個機會交給你,冰山雪蓮就生長離此不遠的雪狼穀,你隻要能順利拿回雪蓮,我定請命大汗立你一功。”
此地的士兵都知道雪狼穀冰天雪寒,遍布狼群,野狼凶狠殘暴,武功再高強之人恐怕也難敵狼群的進攻。
“將軍,雪狼穀是...”
阿努丹惡狠狠地瞪著營長說:“不是你要求我給他賞賜的嗎?軍中無戲言,做到了,必然賞賜,做不到,連你們一塊懲罰。”他看玨隱逡巡不決,湊近說:“怎麽?怕了?”
玨隱淡淡回道:“我答應你。”
“好,我等你歸來的好消息。”話畢,阿努丹便騎馬離開。
營長見阿努丹走遠,對玨隱說:“玨隱,你真的要去雪狼穀嗎?那裏野狼成群出沒,很危險的,我們一群人都難以對付,你一個人恐怕...”
“我不能讓你們因我而受到責罰。”玨隱依然淡定自若,隨手牽來一匹馬,飛奔而去。
營長心裏惴惴不安,對一旁的士兵說:“快去通知公主。”(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