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畫皮難畫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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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景淵和蝶城檢查完李大人和高大人的屍體後,從停屍房出來,見景淵額頭微微滲出的冷汗,蝶城忍不住嘲笑道:“平時看你膽子挺大,怎麽一進到停屍房就嚇成這樣了。”

    景淵挺挺胸,強裝鎮定說:“我...我哪裏害怕了。”

    “不害怕,怎麽某人會是那種表情,腿還在那裏不停地抖呀抖。”蝶城奚落道。

    “喂,我哪裏有抖呀抖,這大晚上的停屍房裏多麽恐怖呀,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一點都不像個女人。”景淵回擊道。

    蝶城毫不示弱道:“我本來就不像個女人,我就是個女人。”

    “你才不是女人。”

    “對,我不是你是行了吧。”

    “你...”景淵無言相辯。

    蝶城頓時以一種勝利者的高傲神態藐視他,進屋去見太傅。

    太傅無奈道:“離很遠就聽見你們兩人在吵吵了。”

    景淵說:“都是她,我才懶得跟她吵。”

    “我還懶得跟你吵呢。”蝶城狠狠一瞥。

    太傅說:“好啦,屍體查的怎麽樣了?”

    蝶城回:“回太傅大人,工部侍郎李大人的屍體解剖,隻是發現氣管局部充血水腫,分泌物略有增多,應該是感染風寒引起的呼吸性疾病,並沒有發現其他致命傷害。”

    太傅問:“那高大人呢?”

    蝶城繼續說:“璧山縣令高大人的屍體解剖,體內也沒有發現什麽致命傷害,但是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他的後頸腫脹,如果是從山崖上滾落撞到□□的岩石或樹幹,那從山崖滾落下來的力量也足以導致出血或者骨折,但是並沒有,從腫脹的痕跡來看更像是手刀的形狀,應該是人為造成。從傷勢來看,手刀的力度足以導致昏迷。從頸部血腫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在死前一段時間留下的,而且我還發現高大人腋下有淤青,應該是拖拽所致。這也就是說死者是在死前被人擊打頸部導致昏迷,昏迷後被人拖拽至樹林,一段時間之後,凶手才把他勒死,推下懸崖。”

    景淵疑問:“為什麽要過段時間呢?難道還等著他醒來再將其勒死?”

    蝶城搖搖頭:“我感覺將高大人打暈的是一個人,而殺害他的另有其人。根據老大爺的說法,可以確定是秦羽落將其打暈並拖拽至樹林裏,可能她隻是偷得高大人的邀請函,就急忙趕去李府參加壽宴。而真正想殺害高大人的凶手,途經樹林,看到高大人躺在那裏,便趁機勒住高大人脖頸,高大人受到刺激醒來,努力反抗,但也無濟於事。凶手勒死高大人後,便假裝高大人去驛站偷取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太傅點點頭:“這個分析還是能夠說得通的,而且時間都能對上。”

    景淵問:“那殺害李大人的凶手呢?”

    蝶城說:“現在還不能確認,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景淵說:“當務之急,先把林千宿和秦羽落抓住,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裏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吧?”景淵推搡著蝶城來藥王穀找塵瑾,來到門前,蝶城卻遲遲不進。

    “隻要有利於我盡快抓住林千宿,有什麽不好的,反正是我們事先有約,你可不要說話不算數。”景淵直接將蝶城推了進去。

    碧君婆婆正在院子裏曬藥材,蝶城問:“婆婆,塵瑾呢?”

    “她出去了。”婆婆麵色不悅。

    “婆婆,你不是平時不讓她出門嗎?”蝶城問。

    婆婆輕歎一聲:“她也長大了,我管不住了,原來說什麽都聽,現在知道反抗了,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吧,我老了,不再想多管。”

    蝶城安慰道:“婆婆,您別難過,我們這就找她回來。”

    婆婆隻是揮揮手,繼續收拾藥材。

    景淵將蝶城拉出來,問:“現在怎麽辦?”

    蝶城說:“跟我來,我知道她在哪裏。”

    景淵隨蝶城來到怪石堆,塵瑾還在那裏練習吹樹葉。景淵想喊她,蝶城捂住他的嘴,將他拉到一邊。

    景淵掙開:“你幹什麽?”

    蝶城問:“你有沒有感覺塵瑾最近好像怪怪的?”

    “有嗎?”景淵瞅瞅塵瑾。

    蝶城說:“我來過這裏好幾次,發現她總是一個人坐在怪石堆,吹著一片樹葉,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確實挺奇怪。”

    塵瑾見蝶城和景淵走來,慌忙收起樹葉。

    景淵問:“塵瑾妹妹,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塵瑾回:“沒幹什麽,就是想坐在這裏待會兒,打發閑暇罷了。”

    蝶城坐到塵瑾身旁問:“塵瑾,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能告訴我嗎?”

    塵瑾沉默半晌,還是開了口:“蝶城,你有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

    “嗯?”蝶城疑惑地看著她。

    “就是當你看到一個人的時候,心跳的很快,手心會出汗,臉立刻變紅,很想看他,但卻又不敢看他。”

    塵瑾話落,蝶城卻想起了玨隱,腦子裏都是玨隱保護她抗擊狼群,兩人依偎在山洞時的情形。景淵忽然笑臉湊近:“她當然有過這種感覺,而且隻要看到我,每次都是這種感覺。”

    蝶城美好的幻想瞬間破滅,對景淵大喊:“你去死。”

    景淵哈哈大笑。

    塵瑾沒有理會他們,回想著和千宿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自語道:“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想欺負他,讓他哄著你,逗你開心,你有什麽事情都想和他分享,讓他知道你的過去,經曆你的現在,希冀你的未來;當有一天他離開了你,你看到哪裏都有他的影子,腦袋裏全是他,但是心裏卻空蕩蕩的,總感覺肚子裏憋著一團氣,壓住了你的呼吸,讓你一想起他就喘不過氣來。”

    蝶城知道塵瑾正在經曆愛情萌芽期,執拗的思想隻能靠她自己理順,便安慰道:“塵瑾,我們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要經曆這段時間,經曆形形□□的人,他們都是過客,沒有人能陪你一直走下去。他們來了,我們珍惜和他們相處的日子,他們走了,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還要向前。生活中,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完全如你所願,走的越遠,離開我們的人就會越多,我們要學會接受,一切向前看,有緣自會相見,沒有緣分就不要強求。”

    “春天來了,萬物生...”隻聽景淵一聲鬼哭狼嚎,蝶城狠狠瞪她一眼:“喂,你不要在那裏破壞氣氛好嗎?”

    景淵俏皮地吐吐舌。

    蝶城並不想理會她,對塵瑾說:“好啦,塵瑾,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她攙扶起塵瑾,塵瑾隻是默默起身,眼神渙散遊離,渾身軟塌塌,毫無力氣。

    景淵拉過蝶城,蝶城問:“你又想幹什麽?”

    景淵輕聲道:“我想到辦法啦,”她湊到蝶城耳邊悄聲幾語。

    “不行,塵瑾已經夠傷心了,你還...”

    “你還有更好地辦法嗎?”

    蝶城猶豫不決,景淵拱拱她,“哎呀,好啦,怕了你了。”蝶城無奈地答應,又不甘心地拱回去,兩人就這樣跟在塵瑾後麵打鬧個沒完。

    ——

    林千宿和秦羽落在城內躲藏數日,本想趁著夜深出城逃跑,沒想到城裏已經貼滿了通緝他們的告示,各個門口正在一一排查出城之人,大街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兩人無奈之下隻能躲回山洞。

    千宿悔恨不已:“現在城內到處都是捉拿我們的士兵,我們恐怕出不去了。唉!當時真不應該接這個任務,誰知道怎會無端端地卷進兩起命案呢。”見秦羽落怏怏不樂,他立刻解釋說:“羽落,我不是怨你啦,我也不相信你會殺人。”

    秦羽落說:“千宿,其實出城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需要塵瑾的幫助。”

    “現在已經夠複雜了,我不想再讓塵瑾摻和到這件事中。”

    “千宿,我們自己都無法脫身,你居然還在為別人考慮。隻要塵瑾能幫助我們出去,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來補償她。”見千宿還是不能下定決心,秦羽落不停勸說:“你放心,隻是讓她幫助我們出城,不會給她招惹其他麻煩,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們斷送在此吧?”

    “好吧,明天我去找她。”千宿還是妥協了,畢竟他更不想羽落受到牽連。

    ——

    景淵這幾日一直都帶兵埋伏在怪石堆附近,現在全城通緝林千宿和秦羽落,他知道塵瑾是他們二人唯一非黑道的朋友,他們一定會利用塵瑾出城。蝶城便打扮成塵瑾平日裏的模樣,坐在怪石堆,半遮麵頰,吹奏樹葉,希望可以引出林千宿。

    景淵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樹林裏的風吹草動。忽然,一陣樹葉聲從樹林深處飄蕩而來,蝶城心頭一顫,額頭微微滲出冷汗,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嘴唇夾緊樹葉,吹奏回應。景淵神經緊繃,蓄勢待發,他必須要保護好蝶城的安全。

    樹葉聲越來越近,所有人屏住呼吸,隻見林千宿的身影從樹林裏冒出,林千宿也很謹慎,步履緩慢間,不斷地向四周窺探。他看到怪石堆端坐的“塵瑾”,剛想開口喚她,“千宿哥!”誰知身後卻傳來一聲清脆叫喊,千宿猛然回頭,才發現那才是真正的塵瑾。

    景淵立刻帶兵包圍林千宿,林千宿反應還算機敏,迅速擒住蝶城當做人質,深鎖喉嚨威脅他們,雙方僵持不下。

    “千宿哥,求你放了蝶城。”塵瑾大聲喊道。

    千宿怒吼:“塵瑾,我真沒想到你會聯手官兵來抓我,枉我那麽信任你。”

    “我沒有,我...”塵瑾欲解釋。

    千宿搶話道:“你別說了,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相信。”

    一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方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塵瑾欲辯無言,隻能幹著急。

    景淵緩緩向林千宿靠近,說:“林千宿,你這次跑不了了,放了蝶城,我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

    千宿挾持蝶城步步後退,說:“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憑什麽抓我。”

    “你說不是你殺的,但為何兩個現場都能找到你和秦羽落作案的線索,你以為所有人都像塵瑾那麽好騙嗎?”

    “你不要再靠近了!”千宿加緊力道,蝶城有些喘息困難。

    “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放了蝶城。”景淵隻能後退數步。

    猝然間,隻聽陣陣馬蹄聲疾馳而來,一聲長嘶,秦羽落駕著馬車向他們迅猛衝來,官兵排陣攔截,秦羽落潑灑下濃濃*散,士兵猝不及防,紛紛癱軟迷亂。秦羽落順勢駕車衝開士兵,林千宿推開蝶城,飛身躍上馬車,二人駛離遠去。景淵緊捂口鼻,揮散開濃煙,駕馬去追,緊跟不舍。

    林千宿知道景淵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對秦羽落說:“羽落,你先走。”

    “不行,千宿,要走一起走。”秦羽落說。

    “三天後老地方等我。”話落,林千宿飛身躍下馬車,與景淵廝打在一起,他自然不是景淵的對手,見清醒過來的士兵趕來支援,他直接束手就擒,任憑他們押走。(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