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正邪不兩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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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天知道的太多,幸好我在皇上趕到之前殺了他。し”司徒淩風和蝶香談論起。
蝶香一笑:“司徒大人又在皇上麵前立了一功,皇上現在對你可是讚賞有加啊。”
“那還要感謝娘娘的救命之恩,以後我這條命就交到娘娘手中,我司徒淩風一定誓死效忠娘娘。”
“好,我相信司徒大人的人品。”
司徒淩風想想又說:“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娘娘,娘娘肯定感興趣知道。”
“哦?說來聽聽。”
司徒淩風湊到蝶香耳邊,告訴了她方景淵的身世。
“當真?”蝶香驚奇不已。
“我親耳聽到,娘娘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麽齊妃娘娘會突然來軍營,還死在了沈雲天身邊?”
“我說為何齊妃要在後宮隱忍多年,原來都是為了沈雲天,這件事情皇上知道嗎?”蝶香眼神閃過一絲幽暗。
司徒淩風搖搖頭:“為了方景淵考慮,新機營也絕對不會告訴皇上。”
“司徒大人真是幫了我們大忙,本宮一定要記你一大功。”
“多謝娘娘,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退下了。”
司徒淩風從蝶香房間裏出來,意外見到尹明軒跟隨素盞進屋,他立刻避身窺視,隻見尹明軒懷揣一包袱,小心翼翼的,神色略顯慌張。華妃娘娘真的隻是拉攏我,擴大在宮裏的勢力那麽簡單嗎?他思慮萬千。
尹明軒將從沈雲天營帳裏偷來的玄武盒和火龍吐珠盒交給蝶香,蝶香打開玄武盒,仔細打量著玄武密匙:“表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尹明軒說:“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難得娘娘不嫌棄我,給我指明生路,這玄武盒和火龍吐珠盒本來就應該屬於娘娘,以後我尹明軒一定為娘娘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我從小到大最相信的人就是表哥了,素盞,將朱雀盒拿出來。”蝶香轉身示意素盞,“我知道表哥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這四個密碼盒,玄武盒你都能輕而易舉地打開,其他盒子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我盡力而為。”尹明軒推開盒麵上的朱雀雕花木片,念出上麵的密碼詩謎:“齊雲謠唱三角洲,逸人山青仙氣流。”
“這就是普通的風景描寫,不知隱藏的是何字?”蝶香急切問道。
尹明軒嘴上默念幾遍道:“齊雲,自然指的就是齊雲山,也就在廣元府。”
蝶香將信將疑問道:“表哥就這樣肯定‘齊雲’就是指的齊雲山?”
“應該錯不了,這些年我對嘉靖寶藏研究頗多,讀過很多前朝記錄寶藏的史料文獻,那些書上反複提到齊雲山,這詩謎中的‘齊雲’二字肯定指的就是齊雲山。”
“那詩句其他詞語呢?”
“三角洲是一種地貌特征,可是齊雲山地區沒有此類地形,目前還不理解這三個字的含義,至於‘謠唱’二字?我猜想可能與齊雲山流傳的一首歌謠有關。”
“什麽歌謠?”
尹明軒搖搖頭:“我對齊雲山地區並不了解,還要去打聽。”
素盞說:“娘娘,正好俞正英要和雲鎮山見麵,雲鎮山可是齊雲寨二當家,可以讓他跟隨前往。”
蝶香問:“表哥,你認為怎麽樣?”
尹明軒點頭應:“好,正好我也想去那裏走走。”
——
景淵失蹤了!
蝶城和瑾焦頭爛額,四方尋他也不見蹤影。
千宿急疾跑回通知她們:“唉,你們別找了。”
蝶城汲汲問道:“千宿,你是不是找到景淵了?快告訴我,我好怕他會想不開。”
“放心吧,他沒事,你們跟我來。”
蝶城和瑾隨千宿來到齊雲山道觀,瑾疑問道:“千宿哥,你帶我們來道觀幹嗎?”
千宿卻一直著關子:“進去就知道了。”
“你不會想說,景淵出家,當了道長吧?”
千宿隻是聳肩一笑,帶她們到大殿門口,道士正在做早課,景淵端坐其中誦經禮拜,極其投入。
蝶城和瑾瞪目結舌,欲進殿,卻被千宿攔住,示意她們不要進去打擾,將她們拉到一旁說:“當道士,總比剃頭當和尚好吧。”
三人在殿外等候,直至早課結束,景淵跟隨眾道士出來,瞥見三人,卻低頭垂目,欲繞路離開。三人快步上前將他前路圍堵,景淵幽幽開口:“施主,貧道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請讓一讓。”
“方景淵,你到底什麽意思?有些事情,我們可以一起麵對,你難道想躲在道觀裏一輩子嗎?”
蝶城連聲責問。
“既已身入道門,貧道已望斷俗世紛擾,隻想潛心學道、不拘世累,圓滿自己的修行。”說罷,景淵便默默離開。
蝶城向他怒吼道:“好,你既然不走,那我就天天來找你,讓你無心修行。”
道長輕咳幾聲:“幾位施主,齊雲觀乃靜心修行之地,如若沒有其他事情,請不要打擾我觀道士清修。”
千宿上前行禮:“道長有禮。”
蝶城也感覺剛才的行為失禮,立即賠禮道歉:“道長對不起,我剛才太魯莽了。”
道長輕輕點頭。
千宿說:“道長,我們確實有事情想要請教您。”
道長回:“但說無妨。”
千宿拿出一張紙條遞給他:“不知道長對這兩句詩有何解釋?”
道長念出紙條上的詩謎:“三台登極闊五深,碧穹赤月鬥星辰。”默念幾遍,又說:“‘三台’指的應該是‘三台山’。”
千宿蹙起眉頭:“三台山?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座山?”
蝶城和瑾也紛紛搖頭。
道長解釋道:“三台山其實就是昆侖山。”
千宿這才明白:“昆侖山我倒知曉。”
道長繼續說:“據傳‘地中央曰昆侖,東南五千裏名曰神州,中有五山帝王居之。’意思是昆侖山作為‘地之中’,是五帝居住的地方。但‘登極闊五深’又是何意?”他細細思索,自語道:“‘極闊五深’?‘極’為‘至’,也就是‘九’的意思,‘極’與‘五’相對,‘九闊五深’又是何意?”
“九闊五深?”三人也是百般思索,不得其解。
“闊九深五,是指的皇宮的正殿嘍!”隻聽一聲細音,回頭一看,原來是位公公。
公公說:“道長,我是奉皇上之命,來取丹藥。”
“好,貧道這就去取。”道長便去後殿。
千宿問:“公公,你剛才說皇宮正殿?”
公公點點頭:“對啊,‘闊九深五’指的就是皇宮正殿的格局。”
“那就是太和殿?”
“‘闊九深五’指的是前朝的皇極殿,傳聞前朝奉先殿屢遭大火,嘉靖帝將其修複後才改名為皇極殿。太和殿麵闊間,是先皇康熙爺重新修建之後的格局結構。”他接過道長遞來的丹藥,便告辭離開。
千宿繼續問道長:“道長,昆侖山與皇極殿有什麽關係?”
道長想想說:“昆侖山是地中央,皇極殿乃皇宮中央,‘三台登極闊五深’意味著從三台山登上宮廷,哦,我明白了。”
“到底是什麽意思?”三人異口同聲,懸懸而望。
“昆侖山之所以叫三台山,是因為據傳昆侖山有‘上台、中台、下台’三台天階,北極星神要走上“三台”天階才到達宮廷。‘鬥星辰’自然指的就不是赤月與群星鬥豔的意思,而是象征著北鬥星。‘昆侖山’乃‘地之中’,‘北極星’乃‘天之中’,這首詩的意思就是北極星神從‘地之中’登上‘天之中’,北極星神乃上古最高天神——太一天帝,他居住的地方叫‘紫薇垣’。”
千宿問:“那這首詩的謎底就是紫薇垣?”
道長回:“貧道是這樣認為。”
“那...”瑾剛欲開口再問,千宿立刻捂她嘴巴,對道長說:“道長,我們就不打擾了。”
道長點點頭:“施主慢走。”
景淵假裝在殿外掃地,實則偷聽他們談話。三人從正殿而出,從他身邊經過,卻裝作視而不見,蝶城揚起嗓子說:“哎呀,這道觀的日子既清苦又無聊,不僅每天要誦經禮拜,還要打掃衛生、澆園種菜,這一般人哪裏受得了這種生活?”
瑾應道:“對呀,而且每天還要粗茶淡飯,沒有酒喝,沒有肉吃,想想都覺得可憐。”
千宿也隨聲調侃:“一說到吃飯,我還真餓了,走,我們去山下酒館喝酒吃肉。”
隻聽道長“咳咳”一聲,三人偷笑著離開。
出了道觀,瑾問千宿:“千宿哥,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繼續問道長?”
千宿說:“道長已經幫我們解出‘紫薇垣’三個字,這三個字都在密碼滾輪上,肯定就是其中之一,事關寶藏之事,我們還是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太多為好。”
蝶城道:“那詩中還剩‘碧穹赤月’未解,這四個字一定能解釋‘紫薇垣’中的一個字。”
千宿點頭:“對,‘碧穹赤月’這四個字表麵意思很簡單,就是藍天紅月,道長肯定也說不出什麽門道,還是我們自己將它解開吧。”
見蝶城不時回頭,略有不舍,瑾笑道:“蝶城,看你對道觀戀戀不舍的樣子,景淵在這裏也就是吃些苦,正好可以靜下心來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他不會有事的。”
千宿也說道:“對呀,我們快去吃飯吧。”
三人便快步下山,隻聽麵館外聚攏眾人,人群中傳出陣陣哭喊聲,他們上前而探,見店家在打罵一對母子,三人立刻上前製止,千宿問:“老板,你為何要對這般孤兒寡母打罵?”
老板說:“他們母子偷了我家的包子。”
蝶城細細盯著母子二人,總覺眼熟,卻又想不出,她將銀兩丟給老板:“包子的錢我付了。”又走到母子身邊,攙扶起她們:“你們跟我們一起進去吃飯吧。”
女人有些膽怯:“不,我們這樣...”
“沒事,進來吧。”說著,蝶城便攙扶她們進入麵館。
之後的每日,蝶城都來齊雲觀看望景淵,她擔心景淵睡不慣道觀的冷冷被,特地找皇上隨行的嬤嬤,為他做了一舒適的棉被;她擔心景淵食不習慣道觀的粗茶淡飯,親自下廚為他換著花樣、烹飪各種素菜佳肴。可景淵卻並不領情,見到蝶城來,完全視而不見,從來不吃蝶城送來的飯,不睡蝶城送來的棉被。
看著桌上餿掉的飯菜,上從未打開過的棉被,蝶城終於忍不住心頭的怒火,“方景淵,你給我出來!”她在道觀裏橫衝直撞,一定要找景淵當麵說清楚。
景淵正在菜園澆地,見蝶城氣衝衝跑來,依然不理不睬。蝶城見狀,生氣地將田地裏的青菜踐踏稀爛。景淵放下水桶,默默離開,蝶城假裝被田埂絆倒:“哎呀!”
景淵急忙跑去攙扶:“蝶城,你沒事吧?”見蝶城忍不住偷笑,她知道蝶城在有意耍他,便生氣地離開。
“真小氣,明明很在意,卻裝作視而不見,你累不累?”蝶城一直跟在景淵後麵,像念經般囉嗦個沒完沒了。景淵卻充耳不聞,既然我走到哪裏,你跟到哪裏,好啊!景淵靈機一動,走進茅廁,誰知蝶城硬是徑直跟了進去,嚇得道士們倉皇跑出。景淵也是怕了她,坐在石桌前托腮冥想,長歎一聲,拿起毛筆,沾沾朱墨,畫了張符,貼在蝶城腦門:“定!”
蝶城假裝被定住,保持站姿一動不動。景淵就這樣默默注視著她,看她能堅持多久。太陽越發強烈,蝶城頭暈眼花,熱汗直流,忍不住抿抿嘴唇,景淵故意拿起茶杯,在她嘴前搖晃:“想不想喝?”蝶城苦苦一笑,景淵卻將其一飲而盡,轉身本要離開,蝶城伸手去拉,可能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腿腳一軟,竟撲向景淵,桌上的硯台也順勢帶下,景淵轉身懷抱蝶城,朱墨潑灑,兩人倒地,唇唇撞擊,相吻那瞬,兩人心頭滿是甜蜜縈繞。這是道觀!景淵立刻將蝶城推開,經過的道士無不掩麵快跑,他倍顯尷尬,低頭看到自己被朱墨染紅的道袍,本要斥責蝶城,誰知蝶城竟一把拉住他的道袍,景淵用力反抗:“喂,光天化日之下,更何況在道觀裏,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蝶城緩緩靠近:“你不要動。”
“你想幹什麽?”景淵莫名心慌。
“‘碧穹赤月’,藍天紅月?”蝶城看著紅色朱墨滲入景淵的藍色道袍裏,漸漸變成了紫色,“那就是‘紫’,太好了!”她拉起景淵又蹦又跳,景淵卻仍是一頭霧水,“景淵,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蝶城激動地在景淵臉頰親上一口,興奮地跑出道觀。
景淵撫摸著臉上的唇印,雖茫然,卻滿溢幸福。
——
“解開了!解開了!”蝶城高興地跑回。
瑾莫名問道:“蝶城,什麽解開了?”
蝶城迫不及待說:“千宿,把青龍盒拿出來。”
千宿將青龍盒交給蝶城,蝶城直接撥動盒上的密碼,沒等二人開口,便按下去,盒子打開了!她連貫的動作,千宿和瑾毫無防備,不禁目瞪口呆。
“紫?”千宿不解地問:“蝶城,你怎麽知道青龍盒的密碼是‘紫’字?”
“我....”蝶城還未張口,卻聽門外丫鬟一聲“大人,你為何不進去?”,便見景淵緩緩推門而入,表情尷尬萬分。蝶城指指他說:“你去問景淵吧。”
千宿不免嘲笑道:“兄弟,怎麽?受不了道觀的清苦生活了?”
景淵一聲長歎:“唉,不是我受不了,你問問那野蠻女人在道觀裏都做了什麽,是道長把我轟了出來。”
蝶城瞥他一眼:“喂,你說誰野蠻,要不是我將朱墨潑到你身上,怎麽會發現紅色和藍色混合在一起,會變成紫色。”
瑾終於明白:“哦,我明白了,‘碧穹赤月’原來就是兩種顏色混一種顏色。”
蝶城誇道:“瑾,你太聰明了。”
瑾傻傻一笑。
千宿斟上四杯清酒,遞給他們說:“好啦,人都齊了。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不管多少艱難困苦都挺了過來,還有什麽風浪不能承受?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要我們這些朋友有什麽用?不就是在你最無助、最需要的時候,回頭看看,我們就在你的身後,從未走遠。”
四人舉杯,一飲而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