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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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琬接過披風,仍看著他:“大哥,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蘇珩道:“狩獵結束後,我在路上見到幾名刺客的屍體,又遲遲未見你回來,擔心你出事,便來到這附近來尋你。”
他停頓一下,又接著道:“剛剛發現王爺因遭遇刺殺而身受重傷的人是我,救了王爺的也是我,知道了嗎?”
蘇琬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過,她心中仍有擔憂。
蘇珩與沈桓兩人之間看似相安無事,但氣氛實在不對勁。
蘇珩一言未有提到她與沈桓在山洞的事,反應冷靜得可怕,讓蘇琬心中添了幾分緊張。他一言不發,扶著沈桓往馬匹停靠的地方走去。隻是,他動作不如蘇琬的小心,說是拽也不為過。
沈桓被他粗暴的動作扯痛了傷口,卻一聲不吭,隻是微皺了一下眉頭。
蘇琬將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內,忍不住出聲提醒:“大哥,王爺還受著傷,你……”
蘇珩卻冷笑一聲,瞥了沈桓一眼,毫不客氣地道:“王爺身經百戰,想必這點小疼痛,是能夠忍過去的吧?”
沈桓垂下眼瞼:“……自然可以。”
蘇珩撇開視線,不再看他,隻淡道:“既然如此,下官多有得罪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蘇琬卻隻覺得自己宛如陷在了修羅場中。
*
不過須臾之間,這臨時的帳篷內空了不少。
靖安王和靖安王世子聽了司琴帶來的消息後,便心急如焚地走了出去,遣人去尋找摔下山崖的玲慧郡主。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向衛王請示道:“王爺。”
衛王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道:“你先退下吧,今日之事,切勿不能與任何人提起。”
“是。”
黑衣人行了一禮,便飛快退了下去。
衛王將一把棋子抓到手中,一顆顆棋子從他指間的縫隙梭梭落下,瞬間便將棋盤上的局攪亂。
他眯起眼,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局……可是越來越出人意料的啊。”
*
蘇珩將沈桓帶到安全的地帶後,便不分由說帶著蘇琬離開了。
森林的邊緣外,寧晉與寧澤見到沈桓出現,臉上皆是一喜。
“王爺!”
“王爺!”
兩人相繼迎了上來,齊齊跪在地上,道:“屬下救駕來遲,請王爺責罰。”
“你們的失職暫且放在一邊,本王遲些再與你們計較。”沈桓捂著手臂上的傷,容色不改地問,“給本王說說,現在情況如何了?”
寧澤連忙上前扶住了他,道:“狩獵大會已經結束了,此次獲得頭籌的人,是衛王世子……”
寧晉瞪他一眼,道:“王爺不是問你這個!”斥責完他後,他又道,“王爺,此次的刺殺,是衛王和靖安王聯手而為。”
沈桓微微側首,看向森林出口深處,冷笑道:“衛王和靖安王……這般明目張膽的,他們也太不將本王放在眼內了。”
寧晉與寧澤對視一眼,又問:“那王爺打算怎麽做?”
沈桓眼中冷意森然:“自然是……以牙還牙。”
*
森林之中的那場刺殺並未有任何的風聲傳出,參加狩獵大會的人自然不知狩獵場中發生的驚魂。
狩獵大會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直到帳篷外傳來悠揚的號角聲。
衛王放下手中的棋子,抬步走出了帳篷,卻與剛返回到營地的沈桓碰了個正麵。
衛王腳步猛地頓住,他瞪圓了眼睛,震驚地道:“你怎會……”
沈桓停下腳步,笑了一下,故作不解道:“衛王兄看到本王,為何如此驚訝?”
衛王看著他尚未到達眼底的笑意,目光落到他帶血的衣裳上,迅速斂起眼中的驚訝,換上了平靜的容色:“無事,本王隻是驚訝王弟為何受了這麽重的傷。”
沈桓沒有說話,隻是冷淡地睨他一眼,便帶著寧晉與寧澤揚長而去。
盯著他的背影,衛王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
狩獵大會結束後,內侍開始清點各狩獵者的獵物數目。
衛王世子共獵得六十二隻獵物,是此次狩獵大會毋庸置疑的魁首。
奪得這次狩獵大會的頭籌,衛王世子卻無任何的喜悅之感,隻是靜默地站立在一旁,一言未發。
淩帝對衛王世子麵對榮譽時沉著穩重的表現大加讚賞。
卻在這時,靖安王大步從列中走出,朝淩帝跪下,顫聲道:“皇上,臣有一事稟報!請皇上替小女做主!”
淩帝微微皺眉,略有不悅地道:“靖安王,你有何要事需要稟報?不能押後至狩獵大會結束後嗎?”
靖安王重重一拜,憤恨地道:“回稟皇上,此事十萬火急,事關人命!臣要狀告秦王濫殺無辜!”
淩帝深皺起眉,疑惑地問:“濫殺無辜?此話從何說起?”
靖安王止不住顫抖,道:“秦王心腸惡毒,因在狩獵場中與小女發生爭執,竟對小女痛下毒手,害她墜下山崖,不見蹤影。”
衛王世子猛地抬頭,隊列之中的青年才俊也是一陣嘩然。
淩帝一怔,露出驚疑不已的神情:“此話當真?靖安王可有證據?”
靖安王道:“這一幕是小女的丫鬟親眼所見。請皇上準許她將事情的經過如實陳述一遍。”
淩帝思索一陣,終是道:“準。”
在靖安王的示意下,司琴跌跌撞撞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朝淩帝跪地一拜:“奴婢叩見皇上。”
淩帝神情嚴肅地問:“朕問你,靖安王說的一事,可是屬實?”
司琴顫巍巍地說道:“回稟皇上,我家王爺所說的都……都是真的。狩獵大會開始之後,我家郡主說想要進入森林狩獵,奴婢便為郡主準備了馬。因擔心郡主的安慰,奴婢一直跟隨在郡主的身後,未料郡主在中途遇到了秦王……”
跟在衛王世子身旁的沈樂蓉一聽,不由驚住了:“不是的……”她正要抬步走上前去,卻被衛王世子攔了下來。
“阿兄?”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兄長。
衛王世子沉著地道:“別衝動。”
“可是,分明是那個玲慧郡主……”
衛王世子麵無表情地道:“蓉兒,此事與我們無關,我們不要給父王招惹麻煩。”
沈樂蓉咬了咬唇,心裏掙紮一番,還是退了回去,小聲地道:“我知道了。”
“……郡主與秦王發生了爭執,然後……然後秦王便……”司琴低垂著頭,哆哆嗦嗦地陳述著事情的經過,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一側傳來,截斷了她的話。
“本王不過遲來了半刻,靖安王便如此急切地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到了本王的頭上?”
沈桓走入眾人的視線中。
他隻換了外頭的黑袍,衣襟仍是血跡斑斑,依稀可見受傷的痕跡。
靖安王的反應與衛王如出一貫,極是震驚地後退一步:“沈桓!你、你不是已經……”
“不是什麽?”沈桓抬眸看向了他,反問道,“在靖安王眼中,本王現在該如何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笑容:“還是說,本王剛才遭遇刺殺的事情,靖安王早就一清二楚?”
靖安王慌亂從他眼中一閃而過,他反應激烈地道:“什、什麽刺殺,本王並不知道!”
兩人的對話,自然引起了淩帝的注意。淩帝立刻肅起神色,追問道:“秦王,你剛才說什麽刺殺?你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寧晉走了出來,往地上一跪,道:“王爺,屬下在那幾名黑衣人的屍體上搜到了靖安王府的令牌。”
未等沈桓接話,淩帝已開口道:“呈上來讓朕看一眼。”
內侍將令牌接過,仔細檢查了一番,方才呈到淩帝的跟前。
片刻之後,淩帝看向靖安王,神色肅穆地問:“靖安王,你可還有話要說?”
沈桓似笑非笑地道:“靖安王,不知道刺殺皇室中人,該以什麽罪名論處?”
“這……”靖安王一慌,慌不擇路地指著寧晉道,“皇上!這侍衛是秦王的人,他拿出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王命令他栽贓嫁禍給本王的,自然不能算數!”
沈桓挑眉,故作疑惑道:“哦?那按靖安王這般說,這丫鬟也算是貴府上的丫鬟,那為何她說的證言,又算數了呢?”
靖安王啞口無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