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因為太好,所以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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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煜森放下碗筷,擦嘴起身,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優雅自如,那種沉穩的姿態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去,都是那麽蠱惑人心。
我的目光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而動,昨晚,明明是他在出力,可是他怎麽看著沒事人了,反而還容光煥發的樣子呢?!
意識到他亦在灼灼看我的時候,才移開目光,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葉朵兒,你瘋了吧!
突然,穆煜森說,“她倆的關係……我沒深究過,簡單看來,我覺得應該屬於,周瑜打黃蓋的那種。”
我擰眉瞪了他一眼,其實我以為他不回答我,關於高瓊和東方靈兒的關係如何這個問題了,可突然又冷不丁的就冒出來了這麽一句。
飯前,飯中,穆煜森不讓我說話,我隻好低頭吃飯,那眼下我要是再不說話,他這一出去就是好久,有些事情,還是趁熱打鐵的比較好。
正好,付迪帶著服務生來收餐盤,順便提著穆煜森的衣服和手提。
臨出門時,付迪說,“穆總,車子已經在樓下備好了。”爾後,他看了我一眼,“葉小姐,也一起,還是……?”
“她休息。”穆煜森說著,看了眼付迪,“門外等我。”
因為是單間,穆煜森就那麽大刺刺的當著我的麵兒換衣服。
我渾身無力,隻能窩在單人沙發裏埋著頭裝死,什麽都看不見。
我在想,該用什麽樣的表達方式,才能讓穆煜森明白,昨晚隻是個意外,誰都不需要把那一夜當做包袱背著。
我雖然不是個能夠放得開的女人,但我覺得,麵對穆煜森這個男人來說,我應該放得下,必須放下。
他不是我生活的男主角,亦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而我也不想因為這意外的一夜,踏進他的生活階層,趟不起他那攤水,雖然誘人,但也會溺死人!
我曾為愛而瘋狂,幼稚的拋棄了所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跟著一個以愛之名,蝕我筋骨的惡魔遠走天涯,而終究是負了青春,負了婚。
經曆了一場死裏逃生的婚殤,我已不再是那個為愛迷失的小女孩,我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知道什麽該要什麽不該要。
“……朵兒?!”
穆煜森的聲音沉沉的飄來,我驀地抬頭,看向他,瞪著眼眸,張著嘴巴,一個字都沒有!
他穿了條深色略帶休閑版的西褲,黑色襯衫,前麵的扣子全部敞開著,麥色的胸肌壁壘分明,但是上麵有暗紅色的痕跡。
威斯汀的標間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大,他站在門口走廊的落地鏡前,側臉看向我,“過來。幫我!”
我這才動了下眼珠子,斂下眉眼,“不會。你還是自己捯飭吧!”我根本就不想起來麵對此刻的他,一點力氣都沒有。
穆煜森的臉色沉了沉,朝我走近幾步,伸手將我從個沙發上撈起來,“學。”
我翻了他一眼,“跟你一說話,你就讓我閉嘴,說你忙,現在怎麽就這麽有時間了,我好像聽付迪說車子在樓下等著你了。”
穆煜森斂了下眉眼,攔腰將我抱到落地鏡前,扶我站穩,握住我的手,“給我扣扣子,整理下衣服,嗯?”
抬眸間,便看見他胸口的抓痕,驀地別開目光,臉被穆煜森擰著不讓別開,他聲線沉穩而低沉,略帶粗啞,“不敢看?這可都是你的傑作,嗯!”
我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故意的。”
穆煜森捏了捏我的臉,“好了,趕緊給我扣扣子,不然一會兒他們又要嘲笑我了。”
我斂著眉眼給他一顆一顆扣著那特定的金扣,最上麵的一顆扣子不扣,正是穆煜森的風格,可我看了看不行,便問他,“袋子有領帶麽?”
穆煜森蹙眉,轉過臉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薄唇掀了掀,“怎麽,我覺著這樣挺好的,不太習慣打領帶。古板。”
我無聲的吞了口口水,“不行。”說完,就去他的衣服袋子裏翻騰,裏麵有兩條領帶,銀灰色和酒紅色。
看來,付迪這個貼身助理的確考慮的周到,領帶都給準備了和西裝、襯衣配套的兩條。
見付迪拿來的西裝是深咖色接近黑色的那種咖色,我便拿了那條酒紅色領帶,“這條和西裝,襯衣都很配,諾,就它了。”
穆煜森不喜歡穿的太過死板,認識他以來,就看見過一次他穿中規中矩的西裝,還是那次“自殘”了那一刀後住院,睜開眼的第一眼看見的他,一襲銀灰色的西裝,之後,每次見他。都是休閑或者休閑款的西裝混搭。
穆煜森瞪著那條領帶,各種罵手下辦事不利,拿條破領帶煩他。
我使勁拽了下領帶,大有要勒死穆煜森的嫌疑,“你不說話行麽,昨晚,那麽大動靜,估計全世界都知道了,你還不打領帶出去,那些斑斑點點那麽明顯,你這誠心讓人罵我狐狸精了是不!”
穆煜森掀了掀嘴角,抬手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可當他的手挨著我的下巴時卻是那麽的溫柔,“小狐狸精,竟然想謀害親夫,嗯?!”
我做了個非常凶殘的動作,雙手抓著領帶的兩頭,翻著他白眼,“信不信,我勒死你~”
“不信。”穆煜森兩個字落下,深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被他盯得發毛,擰過臉,認真給他打領帶,“懶得搭理你這種人。”
穆煜森低頭在我發頂上落了個吻,“我是哪種人?嗯?”
白他一眼,抬手給他認真整理衣領,再到領帶。拿過西裝幫他穿上,簡直跟伺候皇帝似的伺候著他,希望他趕緊走。
我們倆人都是側身對著鏡子,麵對麵著彼此,手從他的西裝衣領到隔壁往下鋪開,再到衣襟……
突然覺得這種場景好熟悉,這明明是居家夫妻的舉動,丈夫出門,妻子替他打理形象,多麽有愛的幸福之家,多麽和諧的夫妻。
可我和穆煜森,算是什麽?
一夜、情麽?!一念之間,一夜、情這三個
字便從腦海裏蹦了出來。
可無論如何,這樣的畫麵太美,太熟悉,太溫馨,使我的手緩緩停留在他的衣襟上,目光停在他的俊顏上,一瞬間,有那麽兩張臉慢慢重合,模糊。
那是我剛剛到海城,和宋翊舉行完婚禮,入住米蘭山莊。
那時,也會每天早晨給宋翊這樣打領帶,幫他整理衣服的紐扣,可如今已經陌路成這般陌生還成了苦大仇深的一雙人。
可我怎麽也記不起,當時,剛剛入住米南山時的情景了,比如,晚上睡前和宋翊做什麽,聊什麽,由怎麽睡著的,早上醒來後又是什麽樣的場景,我完全不記得了,使勁去回想,總覺得腦子裏好像缺失了那麽一塊,而唯有此時,站在鏡子前為他搭理衣裳的場景。
“在想什麽?”
穆煜森的聲線從我頭頂落下,我一個機靈,“啊?!”了聲,驀地抬起眼眸,手從他的身上拿下。
穆煜森的眉心微微擰了擰,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儀表,拿出一張房卡給我,“好了。這是隔壁房卡,那邊環境比這邊好,你要想過去就去那邊房間休息。馬上中午了,我會讓人送餐到房間來。下午你約上景颯夫婦,我請客,地點你們來定。就我們幾個人。嗯?”
我咬了下唇瓣,說,“你,能不能不參與我的事情,我有我的安排,你不用管我,可以嗎?”
穆煜森緊緊抿著唇,晃著手裏的房卡,眼裏是隱忍的怒意,良久,才說,“這就是你三番五次想要跟我表達的意思麽?”
我鄭重點頭,“是,這就是我的意思,和我離開海城前的意思一樣,我們的關係隻能到這個邊沿,不能前進一步。所以,你不要幹涉我的事情,更不要摻和到我的朋友圈裏來,我朋友不多。”
穆煜森扣著我的後腦勺,將我扣進懷裏,“你覺得現在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我從他的懷裏掙紮出來,“那隻是個意外而已,有什麽不一樣的。”
穆煜森似乎非常生氣,他瞪著我,“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沒有到底想怎麽樣,我隻是不敢踏進你的生活裏,一場為愛而衝動的婚姻傷的我怕了。
如果說當年不了解宋翊的生活,那麽如今對於麵前這個男人,除了知道他是盛世集團的大老板,他有一個掛名的女兒穆木,對,我還看見了他尊貴的母上大人,甚至見識並挑釁了他的前妻,亦見過那個神秘而不食人間煙火的瓊姐,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而和他有著直接或者間接關係的那些人,隨便拽出來一個。都不是我所能夠招惹的起的。
我們的生活是天上於地上的區別,而我如今才剛剛結束一場可笑的婚姻,我哪裏有那麽強大的心裏去麵對如此不真實的一個男人?!
如今的我,已經懂得了那句話,“婚姻就如鞋子,漂不漂亮是給別人看的,合不合適隻有腳知道。”
穆煜森驀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的眼睛,“說話。”
我無聲的咽了口口水,見他特別的生氣,便硬是扯出一抹笑意,“那麽厲害幹嘛?你說過的不逼我的,我哪裏想要怎麽樣了。就是想一個人好好的過一陣子而已,真的,我們都先不急著介入彼此的生活可以麽?換位思考一下,可以麽?”
穆煜森緊緊抿著唇,那薄削的唇線繃得特別的直,將我拉進懷裏,緊緊摁著我的後腦勺。聲線裏透著我從未聽到過的顫音,“如果不是那瓶水,朵兒,其實,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在這個時候真正的去碰你,可是,意外也罷,緣分也好,我們都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了,對不對……?”
我使勁想抬頭看他此刻的表情和眼神,可我的頭被他緊緊摁著,臉埋在他的胸前根本就動不了。
他的懷抱太安逸,太舒適,一不小心就會一頭栽進去,可我此刻是非常理智的,亦如剛才和他前妻挑釁時一樣,我的腦子裏都是理智的。
緩緩抬起雙臂環住他緊實的腰,臉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其實,你真的很好,好的使人不敢靠近!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奇怪,往往是太美好的東西,都帶著毒,就像玫瑰,雖然豔麗的人人喜愛,可是它卻渾身是刺。
我們這樣擁著彼此不說一句話,直到付迪再次敲門,“穆總?!”
我才推了推他,“付迪叫你了。”
穆煜森將我緩緩放開,我抬眸看他,此時,他的眼裏已經看不到任何情緒。
他低頭在我的唇上深深地落了個吻,雙手捧著我的臉,“出門時戴上帽子和墨鏡,我在這邊安排的有人跟著你,四十八小時待命的。”
我狠狠咬了下舌尖,“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嗎?我不想因為我,讓我的家人和朋友都跟著提心吊膽的,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你知道嗎?”
穆煜森揉了把我的頭發,“你跟宋家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總之,聽我的就是,凡是注意點沒壞處。”
我仰著臉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來著,又想到歐陽雪的叮嚀,讓我在穆煜森麵前裝傻,便咬了下唇,“你,這是擔心我被人挖出之前的身份麽?”
穆煜森的眼裏閃過一絲詭異,看向我,“算是吧!”
穆煜森轉身,我拽住他的胳膊,他轉身。我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唇角,“謝謝你,我隻是心不由己。”
離開他的唇,我一直彎著嘴角在笑,可是眼角早已濕潤了一大片……
為什麽沒有在我最好的年華裏遇見他?非要在我不相信愛情和人心的時候遇見他,非要在我狼狽不堪的時候遇見他……
穆煜森抬手粗糙的指腹抹掉我的眼角的濕潤,將我攔腰抱起,放在那張大床上,給我改好被子,低頭在我的眉心落了個吻,額前的碎發被他撥在兩側,“先好好睡一覺。”
我彎了彎嘴角,“嗯!”
穆煜森離開後,我第一件事是要下樓買藥,這個節骨眼堅決不能懷孕了。
穿戴整齊,全副武裝好拉開門,不遠處的沙發區坐著兩位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他倆隨著我的門打開後,騰地站了起來,速度走到我跟前。畢恭畢敬道,“葉小姐,您需要車嗎?”
我才明白他倆是穆煜森安排的人,因為有了昨晚和今早被人各種騷擾的經曆,我往其他門口看了看並沒發現高瓊和東方靈兒的蹤影,這才點頭,“不用了,我下樓買點日用品。”
那倆人相互看看,點頭沒出聲,但一步一躇的跟著我一路下電梯,直到我找到一家藥店,但我不敢進去,他倆會不會給穆煜森說?
最後,我想了一個保險係數最高的可能性,對他倆說,“你們家穆先生說讓我買幾盒那個套、子,你倆幫我去買吧!”我臉紅了,是因為用如此不要臉的撒謊方式,而並非他們看到的那樣,我不好意思買。
那兩隻也使勁搖頭說,他倆根本不知道穆先生的嗜好,更加不知道他喜歡什麽牌子,還是我自己去買吧!
我各種不好意後,說,“那,我進去了,你倆等我一下下哦!”
為了不讓穆煜森發現貓膩,我還是買了盒杜蕾斯,跟緊急避孕藥一起。
按照說明,我吞下藥片後,銷毀了所有的外包裝盒,這才放心的躺在被窩裏。
腦袋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一陣門鈴聲響起,我翻身下床,耳朵貼著門板,“誰?”
外麵應答說是送下午茶的,光著腳丫子拉開房門,門口站著一個服務生,手推著威斯汀的餐車,還有一隻男子,懷裏抱著一大束鮮花!
在他們倆人的邊上是那兩隻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他們倆對我點了點頭,“葉小姐!”
我伸著脖子在門縫裏給他們幾人點了點頭,“你們好。”
其中一為黑色西裝男子對我說,“葉小姐,我們檢查過了,花沒什麽生問題,下午茶也沒什麽問題。您請收。”
送花的小夥子遞上鮮花,那是一大束香水百合,裏麵夾雜著滿天星和薰衣草,“您就是葉小姐吧!穆先生送您的花,請您簽收,謝謝!”
我有點尷尬,衣服倒是穿戴整齊,就是沒穿鞋,但也隻能硬著頭皮接過送花小哥的筆,在他的送花單上簽字。
服務生將推車放到門口,看了看那兩位年輕男子,他倆吩咐道,“麻煩了,你去忙吧!餐車給葉小姐就行。”
突然各種不自在了,曾經頂著宋氏少夫人的頭銜都沒如此大的普,頂多就是張江給我開車而已,現在倒是想安逸的過過單身“貴族”的生活了,可怎麽就被人這樣給敬上了?!
我將餐車拉進房間,對那兩位說,“麻煩你們倆了,其實沒什麽事情的,你倆也不用這麽辛苦站這裏,可以坐那邊的沙發區或者隔壁房間休息休息的。”
那倆人擺手,沒關係的,他們習慣了,不累的,就是靠著牆壁和靠著沙發玩遊戲的事兒。
景颯打電話進來時,我正在倒弄那些鮮花,房間收拾過,擺放一大束鮮花,空氣中飄著香水百合的味道,人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睡了大半天算是緩過點精神來了。
剛一接通景颯電話,那家夥就開始炸我,“那位穆大帥哥在身邊躺著?”
“呃~”我扶了下額頭,“你都不看看時間,還躺呢~”
景颯哈哈大笑兩聲後,便嚴肅的審問了幾句關於穆煜森的問題,我斂了斂眉眼,“關於這個人,回頭再議,他現在不是重點,重點是,今天先不回我家了,明天你有時間沒?”
景颯倒也沒再繼續八卦,說她現在除了帶孩子,窮的就隻剩下時間了,隨時聽我差遣。
覺得景颯沒變多少,但又覺得變了很多,一年時間不長不短,我都變了那麽多,更何況她呢!
可我們倆唯獨不能扯到他老公薛峰的身上去,一觸碰到薛峰的問題,景颯就分分鍾拐了話題,我想,這是一個後續較長的故事了,不然呢?
他倆可是長達整整八個年頭的戀愛到結婚,再到生子的,如果他倆的感情都會出現危機問題,那麽這世間還有誰會相信愛情?
最後,我和景颯的話題還是聊到了穆煜森身上,我說,“原來,那一年,你躺在你家地上打滾笑話我的那些都是真的?”
景颯嗬嗬笑了,說:“我也覺得好玄幻了,說實在的,他一進來說話,我還以為是哪個高富帥看上咱倆了,來搭訕的,哈哈哈……”
最後,景颯說,不過穆煜森沒有當年那麽好看了,但是更加有男人味道了,那種睥睨一切的眼眸比四年前更加成熟和穩重了。
我說,“行了,反正四年前的他什麽樣子,我又不知道。”
景颯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你丫的那時候可真是能喝,簡直瘋了似的,你都不知道你當時當著穆煜森他們一桌人啊,指著他的鼻子說,你,說你呢,陪我,姐我有的是錢……
說到此,景颯笑的都說不下去了。最後說,當時,穆煜森的臉都綠了,又被那幾個帥哥給各種慫恿,簡直嗨到爆了,她看穆煜森直接提了一瓶酒朝她倆走來,對我挑了挑眉梢,說,小醉鬼,你要是把這瓶一口氣吹了,哥今晚就歸你了……
景颯又是一陣大笑,說,當時我醉的一塌糊塗,還真的伸手去拿穆煜森手裏的酒瓶了,她差點給嚇尿褲子了,直接拖著我就跑了。
景颯笑得停不下來,我說,“其實,一點都不好笑。”
景颯罵我說,“你都不記得當時的壯觀場麵,你當然不覺得好笑了,哎~我當年要是知道你兜兜轉轉走了這麽一條婚姻之路的話,那晚無論如何都應該把你賣給穆煜森,然後拿著你的賣身錢遠走高飛算了……”
我罵景颯,“你個見錢眼開的叛徒。”
景颯笑著說,“這不當時沒動那份心思嘛,不然我今天肯定是有個有錢人了。哎?昨晚你們回去,穆煜森就沒跟你提及當年的事情?”
暈,昨晚?他還有時間和精力跟我聊那檔子事兒麽。
見我不說話,景颯說,“哦,我明白了,你們倆肯定回去大戰了幾百個回合對吧!哈哈哈~”
我想說,昨晚的場麵混亂和壯觀度不比四年前的場麵差麽。
我說,“昨晚,他這邊有事情,哪裏有時間跟我廢那些笑話了。”
穆煜森進來時,我正坐在陽台的藤椅上發呆,麵前的一本時尚造型書被悄無聲息的穆煜森抽走。
我驀地回頭,深呼吸一口氣,“你怎麽進來的?”
穆煜森拉了把藤椅坐下,扯下領帶扔到圓桌上,“當然是用房卡進來的。”
我說,這個時間點,應該是他們那個階層的夜生活才開始之時,他怎麽就回酒店了。
穆煜森瞪了我一眼,“到樓下的西餐廳吃晚飯。”
我看了看時間,搖頭,“不想吃晚飯,更不想吃西餐。”
穆煜森擰著眉心,“想吃什麽?晉城的小吃?”
如果非要讓我吃點的話,那還是小吃了,特別是夜裏那些街邊的各種美食,可看看穆煜森的眼神,還是沒說出口,估計他看著那些油膩膩的小吃攤就會鄒眉,再別說吃了。
我揉了揉額角,“真的不餓,你……”
穆煜森說樓下西餐廳裏有幾個晉城的朋友,讓我一起下去吃個飯,認識認識。他們可都是聽說我在這裏,才把飯點改了的。
我深吸口氣,“不是說過了麽,我們彼此不介入對方的圈子。”
穆煜森瞪著我,“多認識幾個人,會掉你幾根頭發麽?”
穆煜森從昨晚到現在各種脾氣大,我能說,老娘保留了二十四年的貞潔都沒了,還沒發脾氣了好不。可到底還是沒跟他對著幹,扯了扯嘴角,“你幹嘛那麽厲害了?你好歹等我回趟家了再做別的事情行不!”
穆煜森瞪了我一會兒,“那你總得吃飯吧!”
我無奈的提高了聲倍,“都說了,我不餓,你怎麽這麽奇怪了,非得讓人吃飯呢~”
都快十點了。他們才過這邊來吃西餐,八成是門外那兩隻給穆煜森說了什麽吧!
晚飯的點時,他們是問我吃什麽,可我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下午三點多才吃了他們送來的點心和下午茶,一點肚子餓的意思都沒有,所以我就說我晚上不吃飯,讓他們倆不用管我就是了。
難道就因為我說晚上不吃飯嗎?還是,我買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穆煜森抬手揉了把我的頭,“行了,我讓他們自己吃,帶你去別的地方吃,你想去哪裏?嗯?”
我傻傻看著他不說話,穆煜森擰著眉心,吼我,讓我速度換衣服出門,說是吃不吃飯也得出去透個氣吧!
最後,他好笑著揉了把我的頭,“放心。高瓊和東方靈兒已經回海城了,沒人騷擾你了。剛好你對晉城熟悉,帶我去看看夜裏的晉城和晉城的美女什麽的。”
我“……”
不過他始終沒提及我去藥店的事情,到使我鬆了口氣。
跟著穆煜森出了酒店才知道,還是機場那三輛車子前後一字排著。
我和穆煜森,付迪我們四人坐中間那輛,前後各一輛。
我看了眼穆煜森,“你在晉城有生意麽?”
不然,朋友再好,人家也不會閑的給他又是人力又是物力的伺候著吧!
穆煜森“嗯”了聲,說:“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小生意,玩兒的。”
我瞥了他一眼,默默鄙視了他一句,這叫低調的炫富好不,生意大小管我什麽事兒了。
前麵的司機問付迪,去哪裏。付迪側身問我和穆煜森,去哪裏。
穆煜森指了指我,“問她。”
付迪看著我,我隨口說了個地方,司機一腳油門就將車子開上了主路。
帶車子停到那邊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那是通往我家小區的那條三叉路口。
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側身,畢恭畢敬的問道,“葉小姐,我們走哪條路?”
我們家在我上初中時舉家搬遷到晉城的,當時住的是我爸單位的房子,直到我高一的時候家裏才買了大房子。就在眼前這個三岔路口的那邊,附近是幾所大學的老校區,所以那條街叫學苑南路,我家就住在學苑華府裏麵。
我看著車窗外麵那條熟悉的路,“就停這裏好了。”我看向穆煜森,“我想下去走走?”
他說,“好,我陪你走走。”
此時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晉城的秋季,夜裏微涼,行人較少,而學苑南路這一帶又地處安靜的文化古城區,路上行人就更加少了。
馬路兩側依舊是參天的梧桐和白楊樹,路燈散發著橘色的柔光,將我和穆煜森的影子拉的老長,他的大手包裹著我的手,我們一句話不說,就那麽有節奏的踩踏著路邊的落葉和瀝青路麵,一直往學苑華府的大門口走。
馬路兩側的林蔭大道上和以往一樣,最多的是師範學院的情侶們在成雙成對的散步,有的木屋旁側的靠著大樹接吻……
看著他們激情澎湃的在一起吻得如癡如醉,舉得自己僅有二十四歲的年紀已經蒼老的如一個四十二歲的老女人了。
站在大門口便看見我家窗戶亮著燈,那是我爸媽的房間窗戶,隔壁就是我的房間,燈一直黑著…..
起風了,我看見我把趴在陽台上關窗戶的身影了,雖然隔得很遠,可是他的背明顯的佝僂了很多!
我們的位置看不到我哥哥他們的房間,我拉著穆煜森往另一個方向走,腳底下走的特別的快。
他提醒道。“慢點。”
哥哥的窗戶等黑著,我的心沉了沉,手緊緊握了下穆煜森的手。
他側身緊了緊我的衣領,“怎麽了?哪裏不對嗎?”
我說,“哥哥他們有孩子,不肯可能睡這麽早的,可房間怎麽黑著?就我爸媽的房間燈亮著,其他房間,包括可她的燈光都沒有……”
穆煜森看了看腕表,“都十一點了,孩子們肯定睡了,穆木一般九點就被摁在床上了。” 8☆8☆.$.
我擰了下眉心,“是嗎?”
穆煜森好笑的說,“當然是了。”
我狠狠閉了下眼睛,闊出去了,明天無論如何要回家,如果爸媽不原諒我,我就給他們長跪不起,直到他們原諒我。
轉身拉著穆煜森。“走吧!”
突然,看見一輛特別拉風的跑車,停在了我們對麵的那一側,距離大門口有個幾十米。車上下來的兩個人使我愣住了。
穆煜森也隨著我的目光看了過去,問我,“怎麽了?認識他們?”
我點點頭,“認識。”(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