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的看著麵前穩如泰山似的男人，吸氣、呼氣，平息了好久，我才恢複了常態，彎了彎嘴角，“當然。”

    飯菜上桌，似乎剛才的幾句並不影響穆煜森和顧明陽的把酒言歡。

    四年了，我什麽都想到過，唯獨沒有想到會這麽突兀且突然的見到穆煜森，說真的讓我措手不及。用那老狐狸的話說，我連跟顧明陽提前滲透點什麽的機會都沒有，他就突然出現了。

    此時不談生意，隻是他倆在閑扯些他們的陳年老醋的事情。

    我給安娜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裏，其實我想約安娜下午單獨聊聊，讓她先提前有個心裏準備，我們的合作泡湯了。

    可安娜的興奮答複差點使我把電話對著穆煜森的臉砸了過去。

    安娜說，她和幾個姑娘陪穆總的高層們在吃飯，喝酒。

    我聽了安娜的話，半天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愣愣的看著對麵的穆煜森。

    這就是穆煜森嘴裏的，他已經給安娜安排的活嗎？

    安娜在那頭興奮的說著她和閆旭他們的談話，還有匯報了秦君越說了什麽，歐陽雪的看法等等。

    良久，我說，“那好，你們先吃飯吧！”

    顧明陽看向我，“怎麽了？”

    我斂了下眉眼，“沒什麽，吃飯吧！完了我還有事情。”

    穆煜森和顧明陽碰了下酒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葉老師約了人？”

    我沒搭理他，低頭吃菜之前，“嗯”了一個字。

    顧明陽揉了把我的頭，“約誰了？”

    我抬頭看向顧明陽，“伯母約我好幾次了，一直沒時間，今天就算告一個段落了，所以約她吃個便飯。順便談談我們倆的事情，這麽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我想我是徹底瘋了，人顧明陽是絕對的淩亂了，可好在。他的淩亂隻存在了幾秒鍾，便嬉皮笑臉的說，“看來你倆這婆媳關係倒是越來越好了，啊！我都被你們給撂一邊了。”

    我一點心情都沒有，所以最好不說話，給顧明陽的餐碟裏夾了些他愛吃的東西，然後給他盛了碗湯放麵前，正要回座時，穆煜森看了眼他自己的湯碗，再次和顧明陽碰了碰酒杯，“恭喜。”

    顧明陽回碰了下穆煜森的酒杯，“阿森，真的不考慮下合作麽？其實，葉子就這脾氣，她跟那些女強人不一樣，不太會跟男人一較高低。要不是這，你們公司負責製作和拍攝，資金我這邊來，怎麽樣？”

    穆煜森看了眼我，“如今的文化娛樂已經泛濫成災，你覺得盛世傳媒會差好的作品，會求著誰來跟我們合作？”

    穆煜森說的平靜的跟聊家常似的，說：“作品相對於原創作者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所以，葉子老師，不想合作，誰也不能勉強她，對吧！”

    我低頭在想著下午如何跟安娜說這事兒，一粒一粒把這米飯往嘴裏塞。

    顧明陽拍了把我的頭，“葉子，想什麽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擦了擦嘴，說：“不做了，明陽，我知道你是為了工作室的姐妹們好。可我想了想……挺麻煩的，就目前這樣，也不錯，所以，什麽影視、動漫的，以後就別再鼓動安娜她們去做了。你知道的，我是個怕麻煩的人。”

    為了不讓顧明陽有所顧忌和猜測，也不想讓穆煜森那腹黑的悶＂sao　huo＂糾纏，我彎了彎嘴角，說：“說實話，通過今天的事情，以後就這種小型的簽名售書會都想取消了。安安靜靜的寫點東西就行了。”

    顧明陽蹙眉，“我看你直接把工作室給關了，把人解散了，更加省事兒。”

    我抿了抿唇，“你可別說，還真有這打算呢！”

    顧明陽不可思議自的看著我，良久，給我倒了杯果汁，他端起酒杯和我的果汁杯碰了碰，“好，回家，寫寫作，看看日出日落，沒事了到處旅個遊，就很好。”

    一杯酒喝完，他說，“我顧明陽又不是養不起老婆孩子。”

    他一提及孩子二字，我就緊張，手裏的果汁都險些灑了出來。

    突然，穆煜森的電話響了，他接了後，便是“嗯、嗯……”這樣的嗯字。

    隨後掃了眼我和顧明陽，拿出一支煙叼在嘴邊，又沒點燃，就那麽叼著，便對著電話，說：“先不急，安總做不了這個主，葉總，剛明確表示不做影視和漫畫方麵的考慮，所以，你們幾個完了回公司，忙咱們的正經事情，我隨後就到。”

    穆煜森收線後，我和顧明陽都看向他，顧明陽蹙眉，“阿森，你丫神神秘秘搞什麽鬼？”

    穆煜森瞥了我一眼，“哢嚓”打開打火機點燃香煙，吐著煙圈，說：“老嚴和君越鬧騰著要往大的做，這不剛剛收購了燕城的一家公司……”

    “哪家公司？”顧明陽迫不及待的問道。

    穆煜森慢悠悠道，“就收購了一個爛攤子，你以為我們到燕城撈什麽油水來了不成。”

    顧明陽挑眉，也點上了一支煙，吐著煙圈，“燕城商會最近沒聽到誰家破產，誰家揭不開鍋的消息，你他媽唬弄誰呢？”

    穆煜森說，“前幾年，燕城的金沙湖莊園老板破產被抓，因欠銀行款而莊園被銀行沒收抵押，幾年了一直在銀行那邊也變成了荒山廢墟……”

    “所以，你們就以最低價從銀行買了過來？”顧明陽看著穆煜森問道。

    穆煜森點頭，“所以，我說他倆這次就收購了個爛攤子，所以也沒跟大家說這事兒，現在還荒著的。”

    顧明陽點點頭，“老狐狸，非你丫的莫屬，這門道你都可以悄無聲息的給走通，還說是個荒廢的爛攤子。”

    穆煜森掀了掀唇角，“那你要看好，可以參一腳，正好讓葉子回家看娃得了。”

    我緊緊抿著的唇張了張還是閉上，斂著的眉眼抖了幾下。終是沒有多嘴。

    顧明陽端起酒杯和穆煜森碰了碰，“可以考慮一二。”

    突然，顧明陽的眼神停留在穆煜森的手上，因為這次，穆煜森端酒杯用的是左手。

    “阿森，你手受傷了？”顧明陽問道。

    我抖動了下睫毛，穆煜森說，“嗯，剛才被一隻狗給咬了。”

    我抬眸看去，穆煜森的左手背的確腫的很嚴重，青紫色的牙洞特別明顯，邊上的血漬幹成了血痂，還在滲著血。

    我，咬的有那麽嚴重嗎？

    事實是，我確實咬的重，因為當時我感覺到了牙疼，感覺我將渾身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可當時我明明沒感覺到他有什麽反應的好不。

    顧明陽瞪著穆煜森，“那怎麽不說呢？”

    穆煜森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沒談成合作，還得罪了人，還好意思說別的麽~”

    顧明陽拿出手機，“什麽時候這麽娘了，婆婆媽媽的。葉子才不跟你計較那些破事呢！我給你找個醫生送點藥過來，不然那爪子得廢了，回頭高瓊找我拚命。”

    什麽？高瓊？他跟高瓊結婚了？

    那，東方靈兒呢？她當年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的？

    穆煜森淡淡的說，“不用了。麻煩，一會兒路過醫院的時候，去打一支狂犬疫苗就沒事了。”

    穆煜森語落，淡淡的看著我，我別開目光，爾後才斂了下眉眼……

    顧明陽和穆煜森細水長流的不結束，可我急啊！五點幼兒園放學，我四點半最晚就得往幼兒園趕，關鍵是安娜。剛才穆煜森的那個電話明顯是給秦君越他們幾個的，安娜肯定已經得知合作被我搞黃的消息了。

    左右著急時，安娜的電話打了進來，我到距離他倆較遠的花帶去接聽。

    果然是安娜的抱怨和質問，我說，“你把車子開出來在明陽國際廣場等我。”

    安娜氣鼓鼓道。她喝酒了。

    我說，那我下樓開車，你看你在哪裏等我方便，見麵聊，順便去接她倆。

    我覺得再這樣坐下去我徹底會精分，有可能會神經性頭疼，這些年沒了那些破事，我倒覺得自己整天忙忙碌碌的都在圍著兩個小家夥忙活著，身體狀況好的很。

    再次回到餐廳區，對顧明陽揚了揚手裏的手機，“明陽，要不你先跟穆總聊著，安娜等我，我們倆這就是去忙了。”

    怎麽說呢。和顧明陽真的已經在某些時候，某些事情上達成了某種默契，他無論喝了多少酒，但終歸是沒當著穆煜森的麵兒提及月亮和星星，這讓我很欣慰。不過唯獨，我早上已經工作室就聽到他給穆煜森嘚瑟說，他追我們三個女人好幾年了，那句話終歸是個把柄，特別是穆煜森那老狐狸，跟他打交道，你的腦細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開車剛一出明陽國際的車庫，安娜便在出口等著。她一上車就狠狠剜了我一眼，“你說說你，怎麽就把人穆總給得罪了，大家的努力都白費了。還害我們幾個跟傻子似的陪著他們那兩位總喝了那麽多，真是白瞎了。”

    安娜的抱怨我沒有任何意見，在燕城，除了顧明陽就她一個朋友。這幾年，她幫我照顧孩子、工作，雖然我爸媽也在燕城，但是到底是年紀大了，又人生地不熟的，好多事情我怎麽放心他們去做。在家裏幫忙看看孩子，燒飯、買菜，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我把車子開到路邊的停車位停下，微微闔了下眼，盡量讓那種緊張過度的疲憊感驅散一會兒。

    四年前，突然間被穆夫人和宋家老夫人“請去喝茶”麵對宋、穆兩家人時，我才明白我隻是穆煜森複仇的棋子。可離開幾年了，無論是有意還是刻意，我真的沒再關注過任何財經類的動向，隻要是和海城，和盛世傳媒的產業掛鉤的產業動態，我都不去關注。所以，有意或者無意中，我便沒有任何關於穆煜森的消息，包括他身邊所有人的消息，歐陽雪，亦是。

    曾經我隻是穆煜森複仇的棋子，那麽如今我對他而言什麽都不是，可他如此氣勢洶洶的什麽意思？

    我曾經的初衷是要把自己困死在這座城市裏，到終老的，隻為懲罰我的不長記性，可現在怎麽辦？

    海城裏發生的一切都和我無關，無論穆煜森和他的前妻和好，還是和不食人間煙火的高瓊結為夫妻，都和我，和月亮、星星都沒有關係的。

    安娜的確是生氣了，她一直看著窗外沒理我。

    我深呼吸，側身看向安娜，眨了下酸澀的眼睛，“安娜？！”

    良久，安娜才轉過身看著我，“你到底是……”她這次沒有生氣，是盯著我的臉在問我的。

    我抿了下唇，說：“安娜。真的對不起。目前除了你跟他們接觸外，其他人不知道狀況。所以，很好說的清楚。合作合作，談不成那肯定就達不成合作，所以，我想她們幾個都會理解的。”

    安娜緊緊擰著眉心，睨著我的臉，“到底怎麽了？臉色這麽差？”說著，她就伸手摸我的頭。

    我躲了下安娜的手，“沒什麽，可能太累了。突然，覺得不想那麽累了，隻想帶著她倆，寫寫書。賺點生活費算了。”

    幾年了，和安娜混熟後，她倒是問過幾次月亮和星星的爸爸，我一直都在回避著這個話題，包括我爸媽都沒問出個名堂來。

    穆煜森，這三個字，是我的禁忌，也是我無法向人訴說的一個人。慢慢的我爸媽都不問了，隻要兩個小家夥快快樂樂的就行。

    安娜看了我一會兒，突然，笑了。

    我白了她一眼，“笑什麽？”

    安娜拍了把我的肩膀，“行了，你今天可能是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給問的太緊張了，算了，黃了就黃了。我剛才也是氣頭上，態度不好，葉子老師原諒我吧！”

    我瞪了眼安娜，“我倒是希望你罵我沒用，都比你這分分鍾就原諒我好。”

    安娜也是搖搖頭笑了，“好了，罵你有什麽用，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我也隻能看著安娜笑，“也隻能這樣了，其實，你也挺可憐的，攤上我這麽一個草包又胸無大誌的合夥人。”

    安娜笑的詭異，用她那賤兮兮的眼睛瞄了我好久，“沒關係，女人嘛，胸無大誌也無妨，隻要胸大就行。”

    我瞪了眼安娜，“奏凱，亂看什麽，人家又不大。”

    安娜笑的嘚瑟，“嗯~馬馬虎虎吧！有的男人就喜歡你這號的。”

    我瞪了眼安娜，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去接她們倆。你行麽？不行就先打車去我家，我接她倆回來了給你煮醒酒湯喝。”

    其實，安娜每天的工作量比我大的多。她除了負責一些外麵的事宜外，還要處理工作室的簽約作者的稿子，整天忙得焦頭爛額。而我這個大老板，其實大多時間都在家裏呆著，不是照顧孩子就是在家裏碼字。

    安娜捏著眉心，“算了吧！你不比我好到哪裏去。我打車去你家，你也別開車了，打個車去接孩子吧！”

    說完，安娜又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你在發燒，大姐。”

    我自己摸了摸額頭，再摸了摸安娜的額頭，“好像是有點。”

    安那白我一眼，“車子甩這裏，趕緊打車去吧！我回家給你煮薑湯好了，指望你給老娘煮醒酒湯，老娘八輩子都醉死了。”

    我放好車子，為了不給兩個麻煩精傳染，先去藥店買了退燒藥吃了才打車去的幼兒園。

    待我到達幼兒園門口時，老師帶著兩個小家夥在溜滑滑梯。我便鬆了口氣，對著裏麵的老師招了招手，兩個小精靈卻先發現了門口的我。

    兩小家夥一看見我就問我，“媽咪怎麽戴醫生阿姨的口罩？”

    因為我帶的是那種一次性的口罩。

    左右拉著兩個小家夥和老師再見後，便朝著幼兒園門口的小路往外麵的大街上走。

    我對她倆說，“月亮、星星，今天我們要坐出租車或者公交車回家，媽咪感冒了沒開車子。”

    星星眨巴了下那雙澄澈的黑眸，奶聲奶氣的說：“媽咪騙人~肯定是我們的車子又打不著火了，媽咪擔心她的小公舉被壞人接走~咯咯……”

    其實兩個丫頭怎麽說呢，星星從長相到性格上都像那個人，而月亮比較像我。而我今天的心情可謂是糟糕透頂了，所以，一看見星星就感覺是那人在看著我，而且小家夥還這麽得意的說我，那口氣真的很像他。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並沒有像往日那樣對兩個小精靈滿心歡喜的說話，隻是惡狠狠瞪了一眼星星，語氣凶巴巴地吼了聲，“就你個臭丫頭整天烏鴉嘴。”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那麽大的火氣一下子就發到孩子身上了，這可是我這幾年來第一次把自己的委屈往兩個丫頭身上撒的。以前無論自己多麽委屈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我自認為我早已刀槍不入，即使在大街上碰見那個男人都會笑著和他打聲招呼的。可是，事實是，我根本就不能。

    今天又被他那麽戲虐了一番，此時我完全失去了理智。

    “哇……嗚、嗚……”星星竟然委屈的憋著嘴，最後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低頭一看她，小家夥眼淚汪汪哭的更加厲害了，看著她小臉上的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流，我心裏真的很難受，我這是怎麽了。

    趕緊放開月亮，蹲下來，抬手給星星擦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寶貝兒，媽咪錯了，媽咪剛才是在想別的事兒呢就對你說話凶了點。咱不哭好嗎？”

    月亮也跟著星星哭了起來，還邊哭邊學著我在一邊安慰妹妹。

    月亮奶聲奶氣地說：“星星不哭哦……媽咪都給你道歉啦……”

    我蹲在地上，兩個小家夥站在我的兩邊眼淚吧啦的流著。此刻我覺著身邊過去的路人都用異樣的目光在看我們母女三，或許他們會覺得我是後媽麽，正在大馬路上虐孩子？！

    我給星星擦了眼淚後就沒再說話，隻是摸著她頭上的格格帽子做著安撫的動作。

    現在的我根本不能張嘴說一句話，喉嚨就像是有個巨大而僵硬的東西在堵著，使我極力的在往下壓製那種難受的感覺。我真擔心自己在她倆麵前哭出來。

    突然，月亮戳了戳我的肩膀，奶聲奶氣的說：“媽咪，我看見顧叔叔了……”

    我騰地站了起來，神經都是緊繃的，一回頭，看見顧明陽一個人講著電話朝我們三人走來，我才緩緩平複了下緊張的神經。

    幾步之遙外，顧明陽收起電話，依然帶著那副陽光又痞不拉幾的笑容，“怎麽呆這裏？上車。”說著，他把兩個小家夥都抱了起來。

    看著星星的臉上還掛著累痕，我也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顧明陽親了下兩個小家夥的臉，“怎麽都哭了？老師懲罰你倆了？”

    星星指著我，“是媽咪，媽咪壞人……她對星星好凶，嗚嗚……”又哭了，我也真是受不了了。

    顧明陽回頭看了我一眼，對倆小家夥說，“是嗎？那叔叔，帶你們倆去吃好吃的，不要媽咪好不好？”

    月亮倒是拍手叫好，奶聲奶氣的說：“好……”

    而星星還是搭拉著小臉兒不高興，也不回應顧明陽的提議。

    我說，“明陽，今天就不去外麵吃飯了，你順路的話把我們送回家就行了，安娜還在我家呢！貌似喝大了。”

    顧明陽已經走到車子跟前，司機替他們拉開後車門，他把兩個小家夥塞進車子裏，揉著她倆的頭說，“你倆先坐車上玩會兒，叔叔跟媽咪說幾句話好嗎？”

    我站在顧明陽的身後，緊張的很，他和穆煜森倆。說了什麽？

    顧明陽關上車門轉過來看著我，“聽安娜說你發燒了？要不先去醫院看看？”

    我拽了拽口罩，“不是很嚴重，剛才去藥店買了退燒藥喝了。你……？”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穆煜森給打亂了，搞得我跟顧明陽的交流都有了障礙。

    顧明陽的眉心擰了下，上前一步，抬手就來探我的額頭，我還是本能的躲了下。

    顧明陽的手揚在空中，尷尬也隻是瞬間，他收起手，對著我挑了挑眉，“葉子，我覺著……你有必要跟我解釋下。你今天的反常行為。”

    我緊緊咬著舌尖，他果然是什麽都看懂了，隻是在故意配合我罷了。

    那，難道我離開後，他和穆煜森沒再說什麽嗎？

    顧明陽斂了下眉眼，說：“你走了後，阿森也有事離開了。”

    我定定的看著顧明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難道要我告訴他，月亮和星星是穆煜森的孩子嗎？

    “嗤~”突然，顧明陽看著我嗤笑了聲，說：“你，不用那麽緊張。不管怎麽樣，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還是那句話。但凡有那麽一點機會，我絕不會放棄。”

    我緊緊抿著唇，看著麵前的男人，突然間覺得，他真的跟四年前比，變了太多。正經起來無人能及，痞起來一樣瀟灑如年少的男孩子，亦正亦邪的那種氣質在顧明陽的身上表現的太過貼切。

    從四年前的大雨中相遇，我當他是出來鬼混的二世祖，而他竟然指著自己的胸口反問我，“……小爺我，像是出來嫖的……”

    如今，所有的鋒芒都已經收起，四年前，我根本沒看出來他竟然是顧氏企業的少董，可如今，怎麽看都和當初的他聯係不到一起，怎麽都覺得恍如隔世般的不真實。

    這，或許就是我一直都沒有用心的去發現，或者根本就沒有刻意的去觀察過他罷了。

    我無聲的吞著口水，斂了下眉眼，“明陽，對不起~”我今天真是是臨時沒有辦法才各種利用他，但是有句話我是真的，我的確是答應他母親，最近見麵聊聊的。

    我也明白那句話，珍惜眼前人，可是我眼前的這個人是我珍惜的嗎？

    我帶著兩個拖油瓶，何德何能癡心妄想去珍惜他呢！

    顧明陽斂了斂眉眼，“好了，你什麽時候想好了什麽時候跟我解釋。” ，

    顧明陽說完，便轉身朝著車子走了兩步拉開後車門，手扶著車頂，“上車，今天外麵還是天冷的。”

    顧明陽關上車門，坐在了副駕駛，側臉看向兩個小家夥，捏了捏星星的臉蛋兒，說：“星星，怎麽還不開心呢，嗯？”

    星星嘟著嘴，奶聲奶氣道，“顧叔叔，媽咪……她不喜歡我……她隻喜歡姐姐……”

    我已經哭笑不得了，隻好說：“星星，媽咪錯了，星星和月亮都是媽咪的寶貝，媽咪都喜歡！”

    到了我家樓下，我們三人下車，顧明陽叮嚀了一堆讓我晚上記著量體溫，吃藥，喝點薑湯，完了他有事情便速度離開。

    目送顧明陽的車子離開後，總覺得那排停放的車子當中，有一台車子很詭異，至於哪裏詭異倒是說不上來，總覺得眼熟。

    突然，車門打開，下來的人嚇得我下意識攬著兩個孩子往後退了好幾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