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他喊得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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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衣服和妝容都是中午出門時精心準備好的,現在早已花容失色了,好在貼身的一件白色荷葉領的襯衫還是幹淨的,我讓她倆也就簡單把頭發整理了下。阿娜說淡妝對於我來說化不化都一樣,隻要臉不髒就行。

    白了眼安娜,“認真點,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你,把臉給老娘弄白一點,免得找出來不但憔悴還那麽醜,想換都難了……”

    安娜和景颯仔細趴我臉上看了又看,確定可以過關後才出了病房。

    穆煜森再次進來時,我曲雙腿,下巴放在膝蓋上,其實已經感覺到他在默默地注視著我,可就是不想說話。

    良久,我還是抬頭打破了寧靜,“你不覺得今天這個日子很不好麽?”

    這老太太和小姨看的什麽黃道吉日,一出門就撞上了那麽倒黴的事情。現在倒好,高瓊一命嗚呼了,我和穆煜森領結婚證,這算什麽事兒嘛!

    穆煜森眯了眯他拿雙深黑的眸子,走進我,輕輕捏住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我覺得挺好,你準備好了嗎?”

    我忽閃著眼睫毛,“你這是非要跟死人較勁麽?”

    穆煜森斂了斂眉眼,“我這叫一正壓邪。死人有任何?我的計劃豈會受一個死人的影響而改變,笑話。”

    我哭喪著臉,“你好幼稚。我覺得好晦氣……”

    “晦嗎?一點兒都不,她以為死在我們家門口就可以使我們夾著尾巴做人了?笨蛋,你這就正好上了死人的當了。”穆煜森語落,揉了把我的頭,“好了,準備下,讓攝影師進來拍照,不然人家想了。放心,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魂之說。”

    穆煜森語落,半虛掩著的門口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付迪問了聲,“穆總,可以了嗎?師傅們都準備好了。”

    穆煜森這次沒再理會我的想法,“好了,進來吧!”

    我心裏暗暗嘀咕了一句,他怎麽看著這麽急?會不會有什麽貓膩呢?

    按理,今天這證怎麽都領不了了吧?!

    付迪的身後跟著進來了三個人,其中一位四十多歲帶著黑邊框眼鏡的男子有點麵熟,大概是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男子看見我時撫了撫眼鏡框,對我微微頷首,“夫人好!”

    我被他給夫人的不好意思了,但還是微微點頭,“您好!”

    男人和我打過招呼後,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文件袋子遞給穆煜森,“穆總,文靜擬好了,您和夫人都看看,還有這表格是民政局需要填寫的,您二位也都看看,填寫下,簽名就可以了。”

    突然覺得領證好繁瑣,我當年和宋翊去海城的民政局領證時,不知道是過去了忘記了還是怎麽回事,總覺得沒有要填寫那麽多表格吧?!

    穆煜森接過文件袋,根本就沒看低頭隻是利落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他抬頭把筆遞給我,指著落款處,“在這裏簽上你的名字就好了。”

    我狐疑的看向他,“這是什麽?”

    “賣身契。”穆煜森三個字落下,房間裏的幾個人都相互看看,每個人臉上都憋著笑。

    白了他一眼,“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我得看看是什麽東西啊!”

    穆煜森無奈,直接翻到第一頁,揉了把我的頭,“看仔細點。”說完,他又看了看腕表。

    我想是不是那幾個人很忙呢?還是?

    看了下文件的題目,竟然寫著,“婚前、婚後協議書。”我抬頭看向他,“結婚有這種東西?”

    “我自己讓洛律師擬的,你要看那就看看吧!”

    一看滿滿三頁紙,看著密密麻麻的字跡,心本身就不靜,哪裏看的進去了。

    瞪著穆煜森,“你怎麽不早把這個給我看了,這會兒才給我看。”

    “這個本來就是在領證的時候才簽的我提前給你看什麽看,一直在洛律師手上放著的。我也沒仔細看。”說完,他拍了我把我的頭,“簽吧!那上麵的東西對你全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我心裏七上八下,想看可又看不進去,筆被我咬著,仰臉看著穆煜森,本來覺得我們是到了水到渠成的那種,就是領個證而已,可是被他這麽一搞,我反而忐忑不安的猶豫了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簽,還是不簽?!

    穆煜森竟然笑了,低頭在我耳邊說,“簽吧!又不是剛剛認識,都是些遺囑和細碎事情的交代,不用怕,我比你大那麽多,萬一哪天走你前麵了,無論是誰,見到這個東西就如見到我本人。”

    驀地抬起頭,瞪著他,“你瞎說什麽了,我簽不就是了……”

    穆煜森彎了彎嘴角,幫我摁著文件,我還是憤憤的瞪了他一眼,氣鼓鼓的在他的手指指向的地方簽下我的名字,“好了。”

    穆煜森拿起文件看了一眼,遞給洛律師,“替我保管好了。”

    那位律師點頭,小心翼翼接過文件裝進袋子封好檔案口,微微頷首,笑眯眯道,“那沒什麽事兒了我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擾穆總和夫人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處於禮貌,我回了洛律師一個微笑,點頭,“您辛苦了!”

    穆煜森扶住我坐在病床邊上,他抬手把額前的劉海撥了撥,衣領替我整理了下,挨著我坐好,看向另外兩個人中拿相機的,“可以了嗎?”

    那人一直在搗鼓手裏的相機,看向我們倆時點了點頭,“和新娘太美了!”

    我翻了個白眼,醉了,這些人拍馬屁也不到草稿,出門不利就“撞死”了個情敵的我哪裏來的美可言呢!

    那人說完後,鄒眉,“穆先生,等等,還得有個背景才行,你們身後全是白色。多虧我比較機智呆了快紅色的背景布……”

    穆煜森明顯的不耐煩了,微微蹙眉,另外一個年級大的人看到了穆煜森的動作,笑著說,“穆先生莫生氣,我在民政局幹了一輩子了頭一次來醫院裏給人辦理結婚證,這年輕人也是頭一次,稀罕,所以就興奮了,話多了些,哈哈!”

    我瞪了眼穆煜森,低聲嘀咕了他一句,“什麽毛病你,把人弄到病房裏給你辦結婚證,你還嫌人家事兒多,人家這叫敬業,真是把什麽都當成你家的了……”

    穆煜森眯著眸子看了我一眼,對那倆人說,“行,你們隨意,按照你們的流程來,那什麽,把我太太拍好看點。”

    那我攝影師說。“沒問題,您太太真的非常beautiful所以,我隻能讓她更加beautiful的!”

    一切就緒後,其實也不到幾分鍾的時間而已,在攝影師的口號下,穆煜森倒是非常配合的,我是動不了的,手上有點滴,隻能讓穆煜森屈尊了。

    哢嚓了幾張照片後,攝影師一個帥氣的手勢,“ok了!”

    完了,那位年紀較大的男子說,明天中午下班前把結婚送到穆煜森的手上。現在需要我和穆煜森填一份表格。

    付迪送走兩位後,病房安靜了下來,突然間覺得怪怪的。麵對他不知道該怎麽該說什麽了。

    隻是扒著脖子往門口看,被穆煜森故意擋住我的視線,“這麽著急幹嘛了,人家工作人員都說了明天中午下班就將結婚證送我手上。”

    瞪了眼那人,“誰著急了,我在看景颯和安娜怎麽還不見進來。”

    穆煜森說,“她倆替我辦件事兒,馬上就回來。”

    真是會使喚人,她倆可是我的人好不。

    突然想起來什麽,看向穆煜森,“老太太和小姨知道了嗎?那麽血腥的場景嚇著他們了吧!”

    穆煜森一聽到我這麽說,緊緊抿著唇,臉色很不好的沉默了會兒,“知道了,所以,必須把我們的正事給辦了。”

    想想,高瓊原來可是非常手老夫人和穆夫人賞識的人才呢,如今卻“死在了我的”手裏,估計她們會不會真的懷疑是我故意撞死高瓊呢?

    穆煜森說,“行了,什麽都別想了,反正是人死了,死了好,落個大家清靜。”他的口氣就跟聊,天氣下雨突然又曬起了太陽似的平靜,這男人果真是夠狠的。

    我故意說,“可不管怎麽說,高瓊當年也是老太太和小姨較信得過又欣賞的女人啊,你說,她倆會不會覺著我是故意的?”

    穆煜森瞪了我一眼,氣鼓鼓說道,“她倆沒有你那麽蠢,好壞是非他們分得清,更何況都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了,哪裏那麽肯相信她,隻是當年,她倆看著高瓊對我有用罷了。如今,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大多數都是高瓊製造的,難道他們倆就沒有那麽一點辨別是非的能力?”

    我瞪了他一眼,“我本意是要問問他們有沒有被驚嚇到,可是和你一溝通怎麽就變成另一種話題了,真是有代溝,受不了了。”

    穆煜森低頭,額頭壓著我的額頭,“說什麽?嫌我老?那,看來我沒有拿出毛頭小子的幹勁來,今晚……”

    “呀!你別說話,我好像聽見安娜和景颯的聲音了。”

    穆煜森扯了扯嘴角,“沒關係,她倆最喜歡看我倆秀恩愛了,恨不得讓我們把夫妻那點私密事兒給她倆直播呢。”

    我翻著眼睛在聽外麵的動靜,驀地一個大動作,針頭被我拔掉了,“嘶~”痛的我趕緊拿過來手看,針頭已經歪了,管子也回血了,瞬間手背上就起了個包。

    穆煜森在摁呼叫器的同時已經給我徹底拔掉了針頭,用手指摁著。

    我這才狠狠咽了口口水,“那個。她倆到底做什麽去了?我怎麽聽著不對呢,你別管我出去看看。”說著,我就往床下跳。

    待我和穆煜森出了病房時,景颯扶著安娜在外麵公共過道的椅子上坐著。

    安娜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漬,景颯身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大束鮮花和一大包特別喜慶的糖果。

    “安娜,她怎麽了?”

    景颯抬頭看了我一眼,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咬了唇,“沒事,她估計是肚子不舒服。你怎麽了手背?”

    “沒事,剛不小心拔掉了針頭,剛好也完了。那趕緊扶著她去看看吧!是哪裏疼?”我摸了摸安娜的額頭,全是汗。

    安娜彎著腰捂著小腹,我猜測大概是例假來了的緣故吧!不過和她認識幾年了。她貌似沒有例假疼痛的毛病吧!

    伸手去太安娜的頭,她差點從景颯的懷裏滾到地上,人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暈過去了。

    我和景颯都驚得大叫了起來,正好有護士推著推車經過,穆煜森一把奪了過來,把安娜抱起來放在病床上,“哪個科室?”

    我看下景颯,景颯咬了下唇,“婦科。”

    我心裏咯噔了下,穆煜森已經推著車子往電梯走,我問護士,婦科幾樓。

    婦科,安娜直接送進了搶救室,我們隻能坐在外麵等待了。

    穆煜森已經吩咐付迪拎著一些東西上樓,穆煜森直接從付迪的手提袋裏拽了條毛巾去接了杯熱水,將毛巾用熱水浸濕給我敷在手背上。

    我這才問景颯是不是因為她倆跑的太急了才導致,安娜突然肚子疼的。

    景颯說沒有,她們倆就在附近的商場買了糖果,樓下就是花店,跟本就不急,主要是安娜嘴饞吃了個冰激淩。

    我慎怪道,“真的多大個人了還這麽任性了,大冬天的吃什麽冰激淩了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正說著,就有護士出來喊,“安娜的家屬。”

    我們幾個人都站了起來,景颯先我一步,“是我,我是她姐,我妹妹現在怎麽樣了?”

    護士說,安娜需要住院觀察,她現在子宮三度糜爛,需要做個宮頸手術問我們家屬選擇什麽手術。

    我徹底懵了,“子宮手術?”

    護士點頭,“是的,女士。安女士由於流產後未恢複徹底,導致的子宮內部粘膜發炎……”

    等等,我看下景颯,“安娜,流產?!我怎麽不知道?”

    景颯低歎,“行了,先給她治病吧!一會兒在告訴你吧!”

    經過各種檢查後,安娜的手術要在三天後才可以做,一大堆的注意事項,醫生說本來這種小手術不需要住院的,可是眼下安娜已經非常嚴重了。必須住院先打三天消炎針後再看看能否手術,反正即刻是沒法手術的。

    安頓好安娜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景颯還有妞妞一個人在家裏,我隻好讓她先回家看孩子,我和穆煜森陪著安娜。

    穆煜森吹胡子瞪眼,“給顧明陽打電話過來陪著,什麽玩意兒,把人家肚子搞大還不負責,這下都快鬧出人命了……”

    我無語的瞪了眼穆煜森,“大爺,你說話能文明點不你,給他打什麽電話別打,發生那麽大的事兒,安娜連我都不告訴,你把顧明陽叫過來,她臉上會掛不住的。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就別瞎摻和了,反而幫了倒忙。”

    雖然今天算是我和穆煜森的新婚夜,可我也不能不管安娜吧!

    安娜醒過來後非要趕我回家陪孩子們和穆煜森,說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

    我瞪著她,“都一起無數個夜晚了,還洞房個毛線了。倒是你,丫的一會兒吃飽喝足了給我重頭如實交代,出了那麽大的事兒竟然不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啊你……”

    穆煜森和付迪從雁鳴湖帶來了幾罐湯,都是特別滋補的。擔心安娜看見穆煜森後不自在,便沒讓他和付迪進病房,問了些家裏的情況,他說的都挺好,老太太和小姨就是叮嚀他讓我趕緊把身體調理好了,趁著年輕趕緊再生個男孩。至於家門口發生的事情,他們沒有當著孩子們麵兒提。

    晚上為了放心,穆煜森建議給安娜換個v病房,這樣他和付迪可以住外間,以防萬一。

    吃飽喝足後,藥物也起到了效果,安娜看上去好多了,我便鑽進她的被窩裏,“妞兒,我們算是患難之交了,當然,我知道之前由於我的一些事情,你覺得作為朋友,在我麵前說你和顧明陽之間的事情,會沒麵子。其實,女人有時候或許不會去在乎陌生人的看法,但是特別在乎自己最親近的閨蜜對自己的看法,我理解。”

    安娜一直閉著眼睛仰躺著不說話,我呼了口氣,說,其實,你應該告訴我,或許事情就不會是現在的這樣子。不管怎麽說我覺得他顧明陽得負一些他該負的責任……

    “我沒有你那麽勇敢,可以一個人去生孩子、養孩子,更何況,顧明陽根本就不喜歡我,那麽我生下來也是自找沒趣,孩子還要跟著我受罪。再說了,那晚隻是個意外。誰也沒必要負責任,過了也就過去了。沒事了。”安娜一直閉著眼睛說話,她說,她不想看見我。

    我隻好無語的看著她蠟黃的臉,厚著臉皮說,“你不想看見我,那也得忍著看,反正今晚我是厚著臉皮就在這兒賴著了。等你好了,看我不把你丫的獎金給扣完,還把你能的不行,你以為我放棄洞房花燭夜的好機會,願意和你擠一張床啊,想得美。”

    原來是,安娜發現懷孕後誰也沒說自己去醫院做了無痛人流,第二天就來上班了。我們工作室看似麻雀的外形。其實是駱駝的五髒,而她又是工作室的一把手,裏裏外外的大事兒都要她決定,我就是個甩手掌櫃的。

    直到一個周後,她在工作室裏和景颯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突然小腹襲來一陣抽痛,當時趴在桌子上直接就起不來了。

    為了不讓大家當心,更不想讓我知道,就告訴了景颯,各種威逼利誘景颯,讓她替她瞞著我,景颯就這麽瞞著我到現在。那一次她倆悄悄去了醫院,檢查是沒有恢複好,勞累導致的宮腔內傷口裂開。

    那一次,她連續輸了一個周的液體。基本都是下班後去的,而我竟然什麽都沒覺察到。

    直到此刻她一說,我才覺得那段時間,景颯似乎非常忙,因為安娜的好多事情,隻要她能夠拿下的就都是她在代勞。

    我聽得特別的難過,伸手放在安娜的肚子上,“傻姑娘,還疼嗎?”

    安娜還是氣鼓鼓的把我的手拿開,“不疼了,那個時候也是打了麻藥的,就感覺睡了一覺而已。”

    我閉上眼睛,“難道,當時,就沒打算問問顧明陽的意思麽?或許……”

    安娜打斷我的話。“我才不稀罕他的或許呢,不過還是猶豫了幾個晚上的,但是,想想,反正他都和那個曲慧訂婚了,各大媒體都在報道他們倆人好事將近了。我要是在那個節骨眼上去找他,不就是上演了小三挺著肚子逼正宮讓位的戲碼了麽。所以就算了,我這種出身的女孩子本身就注定嫁不了顧明陽那樣的男人和家庭,所以,一直以來都維持著最基本的朋友關係,可惜啊,老天爺非得絕我的路,特麽的一次放縱就失去了一個朋友。算了,失去就失去吧……”

    安娜都說到這裏了,我該說什麽呢,可那好歹也是個命啊,這家夥怎麽就能夠狠得下心的。

    突然覺得不對勁,抬頭,安娜依然閉著眼睛,可是臉上卻掛著眼淚。

    或許,她在為那一夜的錯誤哭,又或許在哭泣她的命不好,生在了那麽一個家庭。

    父親沒有個像樣的工作好吃懶做也就算了,還好賭。前幾年欠了一大筆高利貸,被人砍了一隻手,要把安娜抓去抵債。

    顧明陽是安娜在咖啡廳裏當服務員時認識的客人,也是她認識的人裏麵算是最有錢的了,被逼無奈,她找上顧明陽借錢給還高利貸。

    好在,像顧明陽那樣的富二代。見多識廣,他給安那出主意不要一次性還了,免得她那賭性成癮的爹以為她有錢,而且也會給高利貸機會,私下裏繼續慫恿她爹去豪賭,反正他有個能夠拿出錢的女兒。

    也就是因為那一次,顧明陽的一席話,安娜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了那麽一個看似“不著調”的公子哥,但是她很聰明,從來不會流露於顧明陽的麵前。

    記得前年吧,安娜的爸爸得了肺癌,她直接沒給治,就那麽死了,她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流。現在家裏就母親和弟弟倆個人,可是母親整天就罵她,她省吃儉用供她上大學,要求她必須嫁個有錢人,免得跟她一樣,一輩子就窩在那個貧民窟裏等等。

    其實,作為母親,我有時候覺得安娜的母親也是沒有錯,畢竟我見過她幾次,人很好,可就是嫁了個好吃懶做的賭鬼,那也是她一輩子的悲哀了。

    安娜的弟弟都是跟很好的孩子,從高中到大學都是安娜供著,姐弟倆感情也很好,可是畢竟那還是個孩子,安娜這事兒,怎麽可以告訴他呢。

    我抬手給她擦了擦眼淚。“想哭就哭吧!反正就你和我,沒人笑話你。”

    安娜抽了下鼻子,“才不信你的話呢,穆煜森和付迪在外麵呢,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哈哈……”我笑了笑,說:“看來你丫還是那麽聰明咯!”

    安娜瞪了我一眼,“又不是腦子受了刺激了,我要變得白癡一點才行嗎?”

    想了想,還說了句,“要不要告訴阿姨呢?”

    安娜就跟觸電了似的緊張,“你別害我哦,我媽那不剜出和我"yi ye qing"的奸夫絕不罷休,你想想,她要是真剜出來是顧明陽了,她還不把刀架脖子上逼我啊……”

    “呃~不說就是了。你要把你媽媽說的那麽不堪嗎?她要你嫁個有錢人,那也是想你不要跟她一樣嘛,你怎麽處處把她想的好像愛錢如命的樣子似的。”

    突然,想起來什麽了,問道,“你把顧明陽的錢還完了沒?”

    安娜蔫蔫兒地說,“還有五十萬,折不等著工作室賺錢了給他還的麽。”

    我騰地坐了起來,“你到底借了他多少錢?”

    安娜豎著一個手指,“一百萬。”

    好像她之前說過,顧明陽沒給她算利息。

    我故意試探安娜,“那,依我看,這五十萬句不還他了吧!”

    安娜瞪了我一眼,“放屁,老娘在你眼裏才值五十萬嗎?告訴你,妖精,這個五十萬你替我還給他。”

    我說,“幹脆這樣吧!既然,你也不想爭取,而顧明陽和曲慧呢一直在各種傳言要結婚,但現在不知道為了什麽沒結,但到底曲慧是顧明陽的未婚妻這個不假,所以,既然打算撇清關係了,那麽我先給你墊上,還給他,回頭你再還我,怎麽樣?”

    安娜捏著我的下巴看了我良久,“謝謝。親愛的,我寧可欠在顧明陽手上也不會欠你的。”

    拍開她的爪子,“為什麽呀?”

    安娜看著我,闔了闔眼,“你知道嗎,我根本就對那個曲慧沒有任何的嫉妒或者羨慕,反而特別的同情她,覺得她也蠻可憐的的。而你……”

    我緊緊明著唇看著安娜,緊張的看著她,“我,怎麽了……?”

    安娜抖動了幾下睫毛,“我和顧明陽在一起的那晚,他喊了一晚上你的名字……”

    安娜憤憤的的瞪著我,“你說,當我發現懷孕了後,我還能夠和你說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