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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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裏亞蒂的人生哲學裏向來不包括什麽“忍氣吞聲”、“寬容大度”、“善於納諫”之類的美好字眼。他用以奉行去領導下屬的是恐懼和利益,因為這兩者結合起來往往能讓人效率變得更高。他心眼一向很小,而且奉行睚眥必報。他喜歡讓人意識到自己犯的錯究竟有多麽嚴重,然後記上一輩子,記到死去,記到下輩子……
莫裏亞蒂不喜歡拖延報複時間,因為這等於是增加了報複成本。增加了報複成本,他的報複力度就會加倍,而花那麽大的時間和精力去對付一個腦筋尋常的普通人,在有夏洛克在的時候,莫裏亞蒂還不會無聊到那種程度。
盧修斯讓莫裏亞蒂很不高興。他不排斥自己的手下偶爾不經過自己命令就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因為他們的舉動總能為無聊的莫裏亞蒂找到某些樂趣……但盧修斯做的就太過分了。他居然違抗了莫裏亞蒂本人的意願,篡改了他為自己設定好的身世——難道他以為自己會比莫裏亞蒂更高明嗎!
很顯然地,這件事裏還有布萊克老宅的畫像們的影子……他們既然敢暗示盧修斯關於雷古勒斯的事情,為什麽不敢告訴盧修斯他是怎樣出現的?當初那場把戲,也不過是騙騙神誌不清的沃爾布加,給雙方都找個台階下而已。他不相信那些畫像會看不出他來曆的詭異……歸根結底,還是畫像們的日子過得太悠閑了,以至於居然會讓他們覺得自己能夠插手關於莫裏亞蒂的事情。
莫裏亞蒂心情很不好,所以當麥格教授主動湊到他身前時,他就抓-住了機會往盧修斯頭上扣了頂烏七八黑的大帽子。
麥格教授果然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她忍不住追問道:“什麽逃犯?莫裏亞蒂先生……”
莫裏亞蒂臉上流露出了幾分驚慌,重新低下了頭:“對不起,麥格教授,我剛才隻是太生氣了……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馬爾福先生對我很好。我的父親,也,也許,也許真的就是報紙上說的那個……”
他擺出一副不願深談的樣子,麥格教授總不能強迫學生去說出自己的*,隻好沉默下來。想了想,她又說道:“莫裏亞蒂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的父母是誰,他們擁有著怎樣的過去,這都不應該給你造成什麽困擾。你還是個孩子,甚至是在最近幾個月才知道了自己是個巫師,無論什麽樣的責任和權力,都不應該因此強加到你身上。我不能夠向你保證什麽,但我希望,等你長大了,能夠用自己的判斷力去進行這些選擇。”
莫裏亞蒂見好就收,感動地望著麥格教授:“謝謝你,麥格教授……”
他還在想著接下來要用什麽方法去拖延時間,麥格教授辦公室的壁爐就騰起了飛路火焰,鄧布利多的臉出現在了火焰當中:“麥格教授?……哦,你有個小客人。下午好,莫裏亞蒂先生,我剛好想要找你。麥格教授,可以麻煩你帶著莫裏亞蒂先生到校長辦公室裏來一趟嗎?”
麥格教授皺起了眉,站了起來:“校長……”
“我最近喜歡檸檬軟糖。”鄧布利多對她眨了眨眼睛,又看向莫裏亞蒂,“待會見,莫裏亞蒂先生。”
莫裏亞蒂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惴惴不安的笑容,看著鄧布利多從火焰中消失了。壁爐又恢複了平靜。
麥格教授帶著莫裏亞蒂去了校長辦公室。檸檬軟糖實際上是守門石獸的通行口令,羅列了一下他所知道的那些口令,莫裏亞蒂決定晚飯後去一趟醫療翼,和龐弗雷夫人套套交情。
校長辦公室裏還是和上次的布置一樣,隻不過少了幾把椅子。鄧布利多為他們變出了兩把扶手椅,和善地道:“請坐。莫裏亞蒂先生,你喜歡下午茶嗎?”
莫裏亞蒂很有禮貌地拒絕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道:“我是很喜歡下午茶的,因為隻有這個時候才不會有人禁止我吃太多甜點……哦,麥格教授,你要來一塊嗎?這種餅幹的味道還真不錯。”
麥格教授瞥了眼餅幹上麵的白糖,同樣很有禮貌地拒絕了。
鄧布利多顯得有些遺憾。不過他很快就端正了臉色,說起了正事:“我邀請你們到這裏來,是因為我聽說了一件事情,待會兒斯內普教授可能也會到這裏來一趟……放鬆點,莫裏亞蒂先生,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會麵了,隻不過上一次的場麵有些不太愉快……”
他露出了個苦惱的表情,莫裏亞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又不好意思地看向了他。
“……福爾摩斯先生的小夥伴。”鄧布利多又繼續道,“當時我們都忘了還要去看報紙,是你提醒了大家,不然的話,我們可能還要平白浪費許多功夫呢。不過,正因為這個,我養成了每天讀報的好習慣。你知道,總有人會喜歡在這樣的讀物上刊發一些滑稽消息和填字遊戲,我本人還是很熱愛後者的……”
麥格教授響亮地咳嗽了一聲,不過看她的表情,顯然對鄧布利多的前一句話也十分驚訝。莫裏亞蒂倒是並不吃驚,校長辦公室裏掛著一整麵牆的畫像,當時他的動作雖然隱蔽,卻隻是簡單地轉移注意力的小竅門而已,手法並不十分高明,會被無聊的畫像們看出來也不足為奇。他一下子又露出了尷尬和慌亂,表現得簡直就像是個真正的十一歲學生:“不,鄧布利多校長,我隻是……我不太知道……”
“你不必對我道歉,莫裏亞蒂先生,事實上,正像我所說的那樣,你幫助我們解決了一個尷尬的問題。”鄧布利多態度和藹,絲毫沒有追究的意思,“不過,因為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則消息,我覺得有必要向當事人確認一下,所以才麻煩麥格教授把你帶了過來。”
略頓了頓,麵對著莫裏亞蒂的緊張神情,他問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莫裏亞蒂先生?”
“……我不知道,校長先生……”莫裏亞蒂頓時像是要哭出來了,“我不想知道這些……我的名字是詹姆斯·莫裏亞蒂……我是個愛爾蘭孤兒……我不知道什麽布萊克家族,不知道什麽純血……我,我隻是個普通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會用魔法……”
“砰”地一聲,斯內普大步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剛好就是這一幕。莫裏亞蒂帶著一臉的泫然欲泣,動作迅速地轉頭看他,那種驚慌無助的神情頓時表露無遺。斯內普臉色緩和了一下,看向鄧布利多的目光卻憤怒起來:“校長,我希望你打攪我做一項重要實驗的理由是十分正當的!?”
“如果關心自己學院的學生是個正當理由的話,我認為是的。”鄧布利多說道,“要來點曲奇餅幹嗎,西弗勒斯?”
斯內普臭著臉拒絕了,在一張空椅子上坐了下來。鄧布利多搭起雙手,緩緩說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問題需要詢問莫裏亞蒂先生,我認為在這個時候,也許自己學院的院長陪在身邊會讓莫裏亞蒂先生感到更好受些……對不起,莫裏亞蒂先生,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窮追,因為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關乎著許多人的生命。”
“啊,棒極了,”斯內普譏諷道,“是什麽重要的問題讓你一定要追問我學院裏的一個小小學生?”
“西弗勒斯,我想你一定沒看今天的《預言家日報》。”鄧布利多道,“斯基特女士為我們指出說,莫裏亞蒂先生正是雷古勒斯·布萊克的兒子。我查看了當初寄信的地址,魔法備案上顯示那正是布萊克老宅……我知道,布萊克家族一定是在七月之前發現了莫裏亞蒂先生和布萊克家的某種聯係,才會秘密把他接了回去。如果不算小天狼星……是的,他已經是布萊克家族的最後血脈了。我唯一不明白的是,既然他是雷古勒斯的兒子,為什麽布萊克家族又不肯去承認他的姓氏呢?”(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