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努力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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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晚晚猶如被抽去了所有的空氣,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敞開的大門,為什麽胸口那麽疼?疼的讓人難以承受?

    離婚不就是她想要的結局嗎?可是為什麽腦子裏一想到他今後會和付靜瑜在一起,就好像有人在拿刀割自己的心口?

    那一晚,她失眠了,躺在床上,努力的回想著以前發生的一切。

    她記得,前世小柔出生時,譚諺雖然說過不喜歡孩子,可他還是抱著小柔笑了,他說:女孩子要溫柔婉約,所以,取名為譚柔。

    淚水終於抑製不住,緩緩浸濕了枕頭,望著窗外的月色,突然覺得重生一回,一點意義都沒有,最終都是要對譚諺放手。

    第二天,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原因,總之,她沒有再出去玩,在房間呆了一天後,傍晚時分挺了雨,夏晚晚決定返回t市。

    退了房,夏晚晚提著包朝著公共汽車站走去,這裏傍晚有一班車直達t市。

    然而,當夏晚晚走到公共汽車站時,天又下起了雨,這一次,下的是暴雨,夏晚晚趕緊躲在雨棚中,指望著大雨趕緊停,不然沒法回到t市了。

    約莫過了十分鍾,一輛轎車飛速的行駛過來,車內的人,正是譚諺和付靜瑜。

    付靜瑜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她輕輕倚靠在譚諺的肩膀上,說道:“諺……”

    “嗯?”

    “我想……回去之後歇一段時間吧。”

    譚諺微微愣住:“什麽意思?”

    “就是,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陪陪你,可以嗎?”

    看著付靜瑜渴望的目光,譚諺的腦海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她有些笨、有些單純,個性有些柔弱,可是她很要強,是個很細心的人,不……她的細心,是對他而言……

    也不知想起了什麽,譚諺的唇角微微揚起了一絲笑意,朝著窗外望去,正好與站在雨棚中的夏晚晚對視上了。

    那一瞬間,他的笑意逐漸斂去,飛逝而過的場景,仿佛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付靜瑜同樣也看見了夏晚晚,她緊緊攥著手,卻又裝作大方的問道:“諺,外麵下了大雨,要不要叫夏小姐坐上來?”

    譚諺沉默著,半晌後,搖了搖頭:“不用了,走吧。”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不能再糾纏她……就這樣吧,大家天各一方,以後都不要再相見了。

    後視鏡裏,夏晚晚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慢慢垂下眼瞼,突然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你在想什麽?他和你離了婚,自然就是和付靜瑜在一起,你還在渴望什麽?”

    夏晚晚站在雨棚中等待了幾分鍾後,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的麵前。

    在疑惑中,轎車突然打開了車門,然後一群人拿著家夥衝了出來!直對著夏晚晚而來!

    她一看不對勁,立刻朝著前方跑去,蓬勃大雨,跟實驗室那晚的場景一模一樣!不……這樣的事情不能再來一遍,這個地方,她沒有熟悉的人!

    她拚命的奔跑,而身後的人緊追不舍。

    後視鏡中,譚諺看見雨夜中有人狂奔,他的瞳孔猛地放大,立刻抓住司機的衣襟怒喊:“停車!停車!”

    司機一個急刹車,停在了雨夜中。

    付靜瑜抓著譚諺的手,問道:“你怎麽了,諺,幹嘛要停車?”

    譚諺來不及解釋,一推開車門立刻朝著雨夜中奔去。

    身後的人,窮追不舍,步步逼近,在靠近夏晚晚不過幾步遠的距離時,有人拿起了棍棒朝著夏晚晚的頭上打去。

    那一瞬間,譚諺飛奔上前,一把將夏晚晚攬在懷中,一個轉身,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匪徒,將夏晚晚安全的護著。

    雨,下得很大,她隻聽到‘哐’的一聲,她的心,開始猛跳不止。

    她緊緊抓著譚諺的衣襟,哭著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譚諺輕輕在她耳邊說:“別看我……快跑。”

    說完,他輕輕一推,將夏晚晚脫離了自己的懷抱。

    距離開了,她終於看見,譚諺滿頭鮮血的站在她的麵前,唇角依舊殘留著一絲笑意,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淚水開始溢出,大喊了一句:“譚諺!”

    “快……跑……”譚諺最終留下的就是這一句話。

    她的心,很慌很慌,因為她看見那個高高在上的譚諺,會這樣倒在她的麵前,匪徒的狂妄和血淋淋的一切,讓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那一刻,她沒有選擇跑,而是回去緊緊抱著譚諺的身子,那晚,雨下得很大,她沒了方向,隻是那時,她想著,如果能和譚諺死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一個心願……

    她也在棍棒中失去意識,但是她的手和譚諺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黑暗中,她努力的奔跑,卻找不到方向,有個人和她說,前方有光明,於是她努力的尋找,最終,站在光明處的,是一個人,他朝她伸出手,對她微笑,她在想,如果黑暗中有這個人存在的話,興許,是幸福的。

    再次睜開眼,她已經是在醫院,渾身酥麻,還有些疼痛,她努力地掙紮了一番,旁邊的護士聽到聲音,走過來說道:“您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夏晚晚輕哼了一聲,慢慢坐起來,記憶逐漸恢複,那個雨夜裏,譚諺護住了她,而他滿頭鮮血……

    她緊緊抓著那個護士,問道:“我在哪裏,有人跟我一起來嗎?”

    護士張嘴,正要說話,門口的楊思明便走了進來,接道:“你醒了。”

    夏晚晚望去,訝異的看著楊思明:“怎麽回事?我在那裏?”

    “你在h市,是靜瑜打電話叫人來幫忙的,你和譚諺都受了傷。”

    “付靜瑜?”夏晚晚喃喃念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那譚諺呢?”

    楊思明聳了聳肩:“他傷得很重,醫生說……很可能……”

    “很可能什麽!”夏晚晚顯得十分緊張。

    楊思明歎息一聲:“他……”

    楊思明欲言又止,夏晚晚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拔掉手中的針頭,光著腳跑了出去,空蕩蕩的走廊,她焦灼的敲打著每一間病房,呼喊道:“譚諺!譚諺!你在哪!”

    楊思明上前抓住有些瘋狂的夏晚晚,說道:“跟我來。”

    夏晚晚紅了眼眶,情緒有些失控,她努力的想要克製自己的心情,但隻要想到,如果會失去譚諺……

    楊思明帶著夏晚晚來到了最頂樓的病房,譚諺就躺在裏麵,帶著氧氣罩,手裏掛著吊瓶。

    楊思明放開夏晚晚,她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覺得想笑。

    這會是譚諺嗎?那個恨她,討厭她的譚諺?他為什麽要回頭救她,在那一刻,他把自己交給匪徒,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死?還是說,他做的這一切隻是因為他覺得愧疚,作為她的補償?

    那時,夏晚晚的心中閃過很多念頭,眼眶也不知不覺的濕潤了。

    緩緩走上前,像個遊魂一般,蹲坐在他麵前,看著他蒼白的麵容,一顆淚毫無預兆的滴落在他的手心中,她低語呢喃:“譚諺,你醒過來,我要親口聽你說,我要聽你的解釋。”

    回應她的是無窮的平靜。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望向楊思明:“我要去查打我的人是誰。”

    “好,你要怎麽做。”

    “在t城的晚上,在公共汽車站,他們進行施暴,附近有監控點,但不知道雨夜中那些視頻是否拍的清楚,他們會知道我來t城,肯定很了解我,調查過我。”

    楊思明沉思一會,突然一驚,喃喃道:“會不會是……”

    “是什麽?”

    楊思明神情有些變化,搖了搖頭:“你在醫院呆著,哪裏也別去,我去h城跑一趟!”

    說完這句話,楊思明就走了。

    整個病房,就剩下了夏晚晚和譚諺兩個人。

    氣氛,好像凝固,她靜默著,躺在他旁邊的病床上,看著他的容顏,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個晚上他奮不顧身奔向了她。

    為什麽譚諺要這麽對她,如果換做是以前的譚諺,應該是立刻開車走了,哪裏會顧得了她?可是,他怎麽會舍棄了付靜瑜來幫她呢?

    “你一定要醒過來,譚諺……”

    連續幾天的觀察,譚諺的情況開始好轉,隻是一直沒有蘇醒,這段期間,夏晚晚一直陪著譚諺。

    她自己是學醫的,很清楚,譚諺傷的地方是腦部,很有可能,會出現腦死亡,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該怎麽辦?這份人情,她要怎麽還給譚諺? ,o

    第三天,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夏晚晚拿著那份單子時,渾身不住的顫抖,拿筆的那一刻,她幾乎下不去手,沉默了很久,淚水終於模糊了雙眼,她抬頭看著醫生,說道:“能不能……再……”

    話音還未落,病房裏的護士匆匆跑了出來:“醫生,快,病人的呼吸停止了。”

    ‘啪’的一聲,手中的筆,緩緩掉落,望向屋內,一聲刺耳的聲音驟然從裏麵傳來,那一刻,她的心,從未有如此的慌過。

    她恨過他,恨他愛上付靜瑜,恨他帶著付靜瑜回家,逼死了她,她曾經甚至想殺死他,可是七年多的感情,能說忘記就忘記嗎?把譚諺活生生的從她的心裏挖出來,最終的結果,隻能是非死即傷。

    她站在他的麵前,看著護士和醫生拚命的搶救,護士的阻攔,讓她開始崩潰,她緊緊抓著護士的手,說道:“我是學醫的,求求你,讓我參與診治!”

    情況太緊急,護士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和夏晚晚多太多的話,聽她說是學醫的,也就放開了她,趕緊參與診治過程。

    她努力的讓自己鎮定,擦掉眼淚,走上前跟著護士和醫生進行搶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