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事出必有因，但在那個環境下他要先息事寧人，第二個原因是，他不想聽任何人的辯解，監控會客觀真實記錄所有的事情。

    還好那個女人還挺識相，一句話都沒急著狡辯。膽子也挺大，所有員工裏敢出手打客人的，她是第一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宋亦辰那貨色玩到一塊的，TM的都是欠修理的主兒。

    “是，老板，我一會兒就去查看。”沒有等到陸楓的責罵和懲罰，謝玲鬆了一口氣，一時情急她倒是忘了還有監控這一條路徑。還是說她沒有陸楓那麽冷靜，因為在她觀念裏，再怎麽有誤會也不能得罪客人，這是她幹服務行業的死標準。

    不過陸楓的這一做法不得不說很令人心服口服。

    “艾萊呢？”

    艾萊到錦餐吧來以後，今天是陸楓第一次來錦餐吧視察，謝玲很驚訝，陸楓居然會知道艾萊的名字。

    晃過神，謝玲急忙回道，“在後廚洗碗。”

    也沒有解除對艾萊變相的懲罰，陸楓吸了一口煙後，“調查完，結果跟我說一下。出去吧。”

    謝玲退出辦公室後才心安，她知道老板這是沒有把賬算在她頭上的意思。

    艾萊不是正兒八經招聘進來的，而且一來，上麵就指名要她帶著艾萊。現在老板居然知道她的名字，想想沒來過錦餐吧幾次的老板連員工的麵都沒混熟，竟然會知道艾萊。看來這個艾萊不簡單，在職場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謝玲早已是個人精，這其中的關係一捋就通。

    宋亦辰回到廣豐大廈後，給張揚瑞打了個電話。昨晚雖然有點醉酒，但他沒忘了答應黃梅的事。偏偏現在他抽不開身，就想到了賦閑在家的張揚瑞。教黃梅最好是專業的，張揚瑞無疑是最好的人選。有時間，又懂得。

    “後天有時間麽？”

    “後天清明節，約我什麽事？”電話那邊張揚瑞懶懶地說道。

    宋亦辰低笑，“後天清明節，過來教梅子畫畫，還有教她怎麽用PS。”

    “老大，後天清明節，能不能幹點清明節該幹的事？不去踏青遊玩，至少也去悼念一下我們的祖先也行啊。”張揚瑞嘴上不留德，腦子裏卻閃過那個被他稱呼為母老虎的人的身影。

    “後天我要帶藍頌回老家一趟，沒時間教梅子。”

    不得不說宋亦辰這兄弟做得很隨心，一句沒時間教就全都推給他了。

    “好吧，但我不保證教好啊。”

    星期三一整天，藍頌都沉浸在莫名的興奮當中。論壇上的帖子，寢室裏的冷眼和冷語，還有宋亦辰丟掉的優秀畢業生代表，都被她拋之腦後了。下午一放學，收拾好東西就往廣豐大廈飛奔而去。

    “你媽穿不穿旗袍？”

    宋亦辰還在回公寓的公交車上，就接到藍頌的電話。

    “不用買，你把人帶上就好。”宋亦辰很頭疼，這女人又開始瘋狂買東西巴結他媽了。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我自己看著隨便買了。先這樣。”

    藍頌想著能培養出宋亦辰這樣溫文爾雅的兒子，當媽的肯定也是知書達理，就算不經常穿，有一兩件旗袍總歸不錯。

    藍頌想起過完年宋亦辰回去那次，她也買了一些衣服送給宋母，後來宋母還特意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從講話的語音語調中，藍頌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婦女。

    宋亦辰到公交車站時，藍頌還躲在商場裏掃貨。沒有回公寓，宋亦辰直接去商場逮人。

    找到藍頌是在三樓的家紡區域，地上大袋小袋的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樣。

    藍頌刷完卡，轉回身就看到了宋亦辰，招手道，“快點過來幫忙。”

    “還要接著買嗎？”

    宋亦辰正話反說，可惜藍頌正在興頭上，沒聽出味兒來，反倒覺得宋亦辰的這句話提醒了她，趕緊俯下身去一個一個檢查，看看還需要買什麽，有沒有遺漏什麽。

    兩人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一起先把東西搬回去。

    到了公寓，藍頌累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宋亦辰倒了一杯溫水，蹲在藍頌麵前，“晚上想吃什麽？”

    “亦辰，你說你媽會喜歡我嗎？”藍頌又開始憂心忡忡，視線越過宋亦辰的肩膀，落在牆上的壁紙上，“我媽不喜歡我，陳家明他媽也不喜歡我，你媽會喜歡我嗎？”

    藍頌問得沒信心，一點信心也沒有。

    宋亦辰將杯子放在黑色茶幾上，坐在沙發上，將那個胡思亂想的女人摟進懷裏。

    “別緊張，藍頌，不要這麽緊張。今天我和我媽打過電話了，我媽很高興你回去，她還問我你喜歡吃什麽。你媽疼藍昕，一碗水沒端平，那是她為人父母的失職。陳家明她媽不喜歡你，那是她分不清好人壞人，不懂得惜福。你不能老被別人影響，你是要跟我過日子，不是跟別人過，我說你好，你就是好的。知道了嗎？”

    藍頌靜靜躺在宋亦辰的懷裏，靜靜聽著他的話，手指撚著他白襯衫上的扣子，漸漸平定那顆不安的心。

    他總是這樣，總是有辦法治她，讓她安定。

    艾萊做完所有的事情後，其他員工都陸陸續續下班了，她還不敢動。她在等著她的“審判”。

    這樣的滋味很難熬。她打客人，很多同事都看到了的，但是那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摸她屁股，隻有她自己知道。

    下班的，快要下班的，來來往往路過艾萊身旁的，沒有一句語言，隻有各種眼神，光明正大地看著她的，也有偷偷摸摸的。

    她像展覽館裏的展示品一樣，供人評頭論足。又像一個被關押起來的犯罪嫌疑人等待自己那份未卜的判決書。

    他會怎麽處置自己？應該會炒了她吧。畢竟她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艾萊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不體麵的方式結束這一份不算正式的工作。想起這半個月來努力的點點滴滴，艾萊不甘也不舍。

    “艾萊，老板叫你去一趟辦公室。”

    艾萊提了一下氣，一步一步往經理辦公室走去。

    她和他距離太遠了，他坐在裏麵，那扇門的後麵，卻可以決定她的去留。如果被解雇了，她應該說什麽？如果跟他說實話，他會信嗎？或者他會為她討個公道嗎？還是客戶至上，怪她不該得罪客人？

    很久沒見了，這是艾萊第一次看到正在工作中的陸楓，很帥，很酷，跟穿著黑色夾克皮衣時候一樣酷，但是現在的他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也更吸引艾萊。

    “有沒有什麽話要說的？”

    這算是給她申辯的機會嗎？可是讓她怎麽說？說那個老色鬼非禮她？從陸楓對那個老色鬼的賠禮道歉中可以看出，對方地位不低，她憑什麽跟他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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