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說完長長的這段話後，藍頌撲在宋亦辰的懷裏泣不成聲，而艾萊靠在藤椅裏掩麵痛哭。

    過了很久，艾萊才從藤椅裏站起來，走到衛生間，關上門。

    陸楓不知道他說了這麽多後到底有沒有用，該說的，該做的，該求的，他都試過了，如果還沒有用，那也是他的命了。

    陸楓望了望夜空，一無所有的夜空，不禁嘲弄般笑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艾萊打開門，從衛生間走出來。臉上已經沒有淚痕了，隻有紅腫的雙眼看出她哭過。

    “我先回去了。”

    藍頌不明所以，雙眼濕潤，轉頭看向還坐在陽台的陸楓，“艾萊，你再考慮一下啊，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陸楓身體一震，而後很快便恢複常態，從小皮凳上起來，好像剛才一番掏心掏肺的剖白不複存在。

    “你不是說要我跟你回去嗎？快點。”艾萊催了一句，語氣不耐煩。

    屋裏三人皆是一驚，回過神來，藍頌又是哭又是笑。

    “走吧，走吧，煩死了你們。”藍頌感覺像過山車，她和宋亦辰兩情相悅感情平順，就沒見過這樣虐心的場麵。

    在衛生間裏好不容易的心情在藍頌和宋亦辰的取笑聲中又流出淚，艾萊用手背擦了流到下巴的淚水，伸手緊緊擁抱住藍頌。

    這條路，從大四那年開始，走了四年了，終於走到頭了。

    “別哭了，該高興才對。”藍頌勸著艾萊，自己也是淚痕斑駁。

    “嗯。”

    艾萊和陸楓一前一後進入電梯的，剛才在藍頌的公寓裏，有藍頌和宋亦辰在，還沒感到尷尬，現在隻剩兩人相處，艾萊連動都不敢動。

    幾年的相處模式，還有陸楓在她心裏的形象，沒有因為他長篇大論的表白而改觀。

    那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猛然就蹦到艾萊的腦海裏，還真的是路漫漫啊。

    正當她思緒神遊時，手卻被陸楓握住。

    艾萊一臉茫然地看著陸楓，這樣溫柔地笑看她的人，是陸楓？

    艾萊眨了眨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在想什麽？”陸楓笑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艾萊依然呆樣。

    陸楓執高她的手，落下一個吻，動作緩慢而小心翼翼。

    溫熱的觸感從虎口處傳來，艾萊確定這是真的，嘴角牽起微微的弧度。

    路虎駛出地下車庫時，艾萊又吞吐其辭道，“我想先回宿舍吧。”

    “不想跟我回去？”陸楓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

    “等我跟曹中旭說好了吧。”剛剛和陸楓心意相通，但艾萊沒忘她還是曹中旭女朋友這個身份。

    而曾經她許諾過曹中旭，這段戀情由他說結束。

    這麽快，她就食言了。

    “好。”

    “還有我明天想去錦餐吧看看。”

    “嗯。放心吧，我會還你一個更好的錦餐吧。”

    陸楓言語曖昧，艾萊窘澀，竟然結起巴來，“什、什麽叫還我呀……”

    陸楓含笑的眼瞟了她一下，“以後你就是錦餐吧的老板娘了，不還你還誰？”

    “懶得理你。”艾萊拚命地往座椅右角縮去，好像旁邊的人是個會吃人的妖孽。

    路虎劃著優美的線條快速奔去。

    洗漱完，藍頌躺坐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早上驚險刺激，晚上溫馨感動，熱熱鬧鬧的一天留下的餘韻夠她好好回味了。

    “在想什麽？”宋亦辰掀被準備入睡，卻見藍頌正撒著癔症。

    “唉，”藍頌感慨地歎了一口氣，“陸楓今天真帥！”

    果然在撒癔症，而且還不輕，一點眼色都沒有，“他對艾萊說的那段話可把我給感動壞了。”

    藍頌雙手捂住胸口，一臉的花癡樣，然後又想起什麽，“哪像我，一句，‘藍頌，和我交往吧。’就被你騙到手了。嘖，唉……”

    說完，又是一聲纏纏綿綿的哀歎。

    藍頌儼然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宋亦辰凝著冷眉，“後悔當初沒選陸楓？”

    “可不是嘛，他當初要對我說這麽真誠的一番話，估計我也能答應。”

    “再給你一次機會，後不後悔？”

    “嗯，後悔。”憋不住的笑意漏在臉上，藍頌故意說著讓宋亦辰惱怒的話。

    “後悔也晚了！”宋亦辰躺下背對著藍頌。

    聽著語氣，看著怒意，藍頌慢慢脫了睡裙的外衫，再褪了睡裙，混入被中，像條滑膩的水蛇，纏上他。

    藍頌用力嗅了嗅，“什麽味道？”

    宋亦辰側身，不解問道，“哪來的味道？”

    “咦，奇怪了，你沒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嗎？”

    宋亦辰瞬時轉過彎來，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不僅在他麵前明目張膽地表白其他男人，還敢笑他吃醋。

    “哈哈……”藍頌笑得跟偷吃的老鼠一樣。

    宋亦辰怒極，隻能以吻封緘。

    “真吃醋了？我開玩笑的，我是替艾萊開心，終於熬出頭了。我也替陸楓開心，終於找到可以相伴的人，不然他太寂寞了。”與宋亦辰四目相對，藍頌說出真心話。

    “你有沒有一點點後悔？”

    這個問題，宋亦辰問得很認真，藍頌自然不敢再隨意玩笑，“談不上後不後悔，沒有愛上，哪來的後悔？”

    “我不會讓你感到後悔的。”

    “我知道，我很幸福，一直都很幸福……”藍頌摸著他耳後的細發，急急說道。

    “今天我來伺候你……”柔嫩的雙手摸著他寬大的胸膛，提著膽說道。

    “坐上來，再敢半路撂挑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藍頌自然不會把他這些隻是起嚇唬作用的話放在心上，不過今天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撂挑子，因為她得把身下這個男人的心給放踏實了。

    氣息交融時，宋亦辰微閉著眼，在藍頌耳畔吹拂道，“藍頌，不要對我失望……”

    藍頌從意亂情迷中倏地睜眼，心被宋亦辰的這句話酸疼得縮緊，“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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