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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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熄燈上床,楊桃嘴裏的笑聲就沒斷過,她殷勤的鋪好床,展開被子,放好枕頭,滿臉討好的把趙墨拉上床,心裏決定,這位大爺,以後可得好好伺候。
主動地滾進他懷裏,趴在他胸口蹭了蹭,趙墨不理她,隻是攬著她的腰,闔目養神,對於小媳婦的抽風行為不予置評,一句話就是,隻要不和他鬧別不理他,愛咋地咋地。
小媳婦嘴裏溢出嬌笑:“哈哈哈……你怎麽什麽都會呀,我是不是嫁了個寶,爹娘再也不用擔心我過得不好了,哈哈哈……”
趙墨閉著眼睛:“恩……”
小媳婦:“我以後可得好好抱緊你的大腿,從此以後你休想甩掉我,怎麽辦,好想笑哦……哈哈哈……”
趙墨:“恩……”誰能告訴他,他能說什麽。
小媳婦:“不行,你那麽優秀,要是你不要我了怎麽辦,要是有人和我搶怎麽辦,我小胳膊小腿,打又打不過,小嗓門小嘴,罵又罵不過,啊,這可怎麽辦……”
看這說的什麽和什麽,趙墨深呼吸一口氣,打斷她的不可理喻,語氣強硬:“睡覺。”心裏歎息,你我都搞不定,還別人,上天保佑,饒了他吧。再說,我怎麽會不要你,怎麽能不要你,你永遠不會知道初見你時楊家小院裏的你有多美好,夢裏桃花樹下的你有多美好,洞房花燭夜掀開你的蓋頭時,你有多美好。
話說趙墨為何在兩人交流時積極配合,即使不知道說什麽也要讓小媳婦感覺到他在聽她說話,這也是有來曆的,曾經兩人和好之後,小媳婦和他說話,他態度冷淡或是回答的不讓小媳婦滿意,小媳婦馬上就變臉,一臉委屈的看著他,要哭不哭。所以現在,即使有時候對於小媳婦的話不知道說什麽,他也會看著小媳婦給她回應,不然讓小媳婦不痛快,他的日子就該不好過了。
然他還不得不終身養著她。
第二天,天還未亮,趙墨就醒了,不過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早早起床下地,而是等天際發白的時候,把懷裏的小媳婦叫醒,任她在自己懷裏賴一會兒,天大亮的時候才和小媳婦一起起床,他忘不了小媳婦在他懷裏哭著說:人家想在你懷裏醒過來。
趙墨輕輕的推著楊桃,在她耳邊輕輕地叫:“醒醒,該起了……”
楊桃迷迷糊糊的賴在他懷裏,往他懷裏蹭,不願意睜開眼睛:“恩……恩……”
趙墨仍舊耐心十足:“起了,一會兒下地遲了,天都大亮了。”
楊桃仍在哼唧,閉著眼睛坐起來,打著嗬欠。
趙墨穿好衣服,又折回床邊,摸了摸她的頭:“困就再睡會兒,好不好,我下地去了。”
楊桃打著嗬欠,嘴裏含混不清的應一聲,撲進趙墨的懷裏,抱著他的腰:“好,知道了,早點回來,別太累了,我起來做飯了。”
趙墨輕應一聲,等她放開了他,才轉身出門去。地裏還有一些活兒呢,為了讓小媳婦能夠在自己懷裏醒來,同時又不耽誤地裏的活計,他隻能白天的時候多幹些,他不能在他醒來的時候就把小媳婦叫醒,那樣太早了,他身子壯,再說長久以來也習慣了,可小媳婦不一樣,身子弱,白天家裏的家務也不輕鬆,小媳婦每晚都累的倒頭就睡,要是再那麽早起,身子可吃不消,他可是要把小媳婦養的壯壯的,怎麽能讓她睡不好。
自從兩人鬧過之後,楊桃能夠明顯感覺到趙墨的改變,他在遷就自己,很多時候都放任自己的親近,兩個人白天也再不像以前一樣完全沒有任何交集。
這幾天一直都在他的懷裏醒來,他下地的時間也往後推了,不知他有沒有累到呢,家裏那麽多活兒。
在滿足自己能夠每天在他懷裏醒來的願望的時候,楊桃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他已經很辛苦了,真是苦惱。
梳洗打扮之後,來到廚房準備一家人的飯食,沒辦法,這會兒剛開春,家裏就那麽幾樣吃食,就是變著花樣做,那也還是土豆白菜青菜,偶爾炒一頓肉,給一家人換換口味。
但家裏的女人都很有默契,自己不吃,留給自己的男人吃,這年代的女人就是這樣,有什麽好吃的好穿的都是留給男人兒女,最後才輪到自己。
今早婆婆吩咐了切點臘肉來炒,趙家去年過年沒殺豬,家裏養一頭大豬不容易,要很多糧食,趙家去年養的大豬都用來辦喜事了,這臘肉還是辦喜事的時候剩下的,就三四吊肉,在公公婆婆房裏掛著,用鹽醃起來,瀝幹了水分。放上幹辣椒炒,可香了,在廚房裏忙碌的楊桃和趙小妹都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真香,這肉真香。
算著時辰,楊桃把在火邊溫著的飯菜端到桌上擺好,就等著下地幹活兒的男人們回來吃飯,火塘上的茶壺裏的水已經漲了,冒著熱氣。
比平時稍晚個把時辰,趙父和趙墨兩人才扛著鋤頭回來,趙大哥則在楊桃回門過後就回鎮上去了。
楊桃很有眼力見的倒好洗臉水,忙著拿皂角。趙小妹則忙著盛飯,殷勤的照顧忙碌了一個早上的男人們。
趙母:“今兒個怎麽晚了,我還說你們父子兩再不回來,就給你們送到地裏去。”
趙父:“就差一點就理好商子了,我們爺倆想著幹脆理完再回來,這當口隻等老天下雨,咱們就可以播種了。”
聽到這個消息趙母很是高興,家裏的玉米商子洋芋商子都理好了:“那可真是太好了,隻盼著老天快點下雨。”
趙父:“恩,今兒個下午咱爺兩也歇歇,明天去給桑樹地裏的桑樹施肥。”從開春開始,爺倆就忙著拉糞(農家肥)到地裏,拉完了又忙著整地理商子,累的夠嗆,鐵打的人也需要歇歇。
趙母:“玉米地裏和土豆地裏的肥,夠嗎?”
趙父:“盡夠了,咱家的地,可是都夠肥的。”
趙母:“和往年一樣,那明天我們女人也一起去吧,施肥不是個力氣活兒。”
趙父:“恩,也好。”
聽到趙父趙母這樣說,趙墨看了妻子一眼,眉頭微皺。
等到一家人都吃上飯了,楊桃和趙小妹才坐下來吃飯。
飯桌上,趙母說了明天的打算:“家裏的地都整完了,這麽久你們爹和老二都累壞了,明天我們一家人去桑樹地裏施肥,和往年一樣,我們一家人都去,你們是怎麽個想法,說說你們的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趙母特意看了看兩個兒媳婦,趙小妹沒話說,肯定得去,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是兩個兒媳婦這邊,不太好辦,老大常年待在鎮上,地裏的活兒多虧了老二,這麽些年,老二也沒說什麽,可老二媳婦這邊過門沒多久,按理說,留在家裏做飯的人應該是二兒媳,可大兒媳這邊還有個小孫子得照顧,她不能讓小孫子也跟著去地裏曬。
楊桃這邊等著趙大嫂先說話,畢竟長幼有序,先來後到,可半晌趙大嫂隻是沉默,眉頭微皺,低著頭抱著懷裏的兒子。
楊桃在心裏歎息一聲,隻能開口:“娘,就讓大嫂留在家裏做飯吧,做了這麽久的飯,正好,就讓我明天偷個懶,不用做飯,和大家一起下地好了,再說小妹也去,我兩正好一起做個伴。”
趙母看到主動站出來的兒媳婦,點點頭說道:“也好,那就這樣吧。”
趙父抬頭看了二兒媳一眼,又低下頭吃飯。
趙墨的餘光裏一直在注意著妻子,本來他不願自己的妻子這樣辛苦,看著都瘦了,可他娘他妹妹都下地去了,這種時候他不能說什麽。
飯桌上的肉碗裏,家裏的女人都沒怎麽動,隻有趙母時不時夾一點讓趙大嫂喂小強哥兒,而趙父自己時不時吃自己的,剛開始也讓趙母給兒媳和女兒也夾一點肉吃,被趙母笑著推辭了,說了幾次見趙母都這樣,他也就不說了。
而趙墨卻做了一件讓大家都驚訝的事情,任誰都沒想到,他先給趙母夾了一塊瘦的,又給趙大嫂也夾了一塊,接下來是趙小妹,最後見碗裏沒有完整的瘦的了,他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把肥的一半咬掉,把瘦的一半放進楊桃的碗裏,略帶歉意的看著她,希望妻子不嫌棄他。
這麽多年來,趙家人就沒見趙墨給誰夾過菜,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遭。
而趙墨這樣做,美其名曰:“娘,大嫂,小妹在家做家務養豬翻菜地也累了,該好好補補身子。”
一家人,除了自顧自吃飯的趙父,幾個女人都覺得趙墨這樣做不科學,還說出這樣的話就更不科學了。而趙父是覺得,兒子是個大人了,成家了,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做父親的少管,更何況他的小兒子一直很明事理,話不多,但句句說到點子上,說話做事都讓人沒得挑,認識的人誰不說趙家老二是個人物,做父親的很是驕傲,沒必要在意那些小細節。
趙母看著自己碗裏的肉,她活了半輩子,見識的多了,也曾年輕過,她想:她的小兒子終究是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想要嗬護的人,真真是兒大不由娘,孩子長大了,總會飛走的,可是自己這個做娘的為什麽還是忍不住會心酸呢。
趙大嫂看著碗裏的肉,五味陳雜,小叔子給她的感覺就是榆木疙瘩,老氣橫秋,不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麽多年連丈夫都沒有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再說她以為經曆了那樣的姑娘之後,小叔子應該一直念念不忘才是,沒見自成親以來老二夫妻感情一直淡淡的,都是二弟妹一頭熱,小叔子則比較冷淡,兩人白天都沒有交集,沒見多親密,不像新婚夫妻蜜裏調油,可現在這是怎麽回事,她不會腦殼壞掉以為小叔子這是給自己這個一直不怎麽熟悉的大嫂夾菜,小叔子和誰都保持著距離。
趙小妹也是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拿她們當擋箭牌,他不好當著全家人的麵給小妻子夾菜來著,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趙小妹覺得她的小哥好像解鎖了新的技能(偷笑,從網友那兒學來的新詞匯,我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害羞,哈哈),她好像觸碰到了小哥小嫂不為人知的新的領域。
楊桃看著碗裏的肉,雖然兩人的關係和諧,趙墨也放任她的親近,可那都是隻限於私底下,兩人再怎麽親密,趙墨都不會說什麽,平時都是自己給他夾菜,這會兒倒反過來了,默默的吃著碗裏的肉,楊桃覺得真香,比以往吃過的任何肉都香。
趙墨注意到小媳婦把他夾的肉都吃完了,心想這是不嫌棄他呢,再接再厲,以同樣的方式又給小媳婦咬了幾塊瘦肉,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行為在家裏其他人心中掀起的酸甜苦辣鹹,他也無暇顧及他們心裏的驚濤駭浪。現在的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小媳婦明天得下地去了,小媳婦太瘦了,比剛成親那會兒還瘦了一點,他得把她養的壯壯的,惦記著什麽時候去鎮上得給小媳婦買點補品補補身子,恩,越快越好。(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