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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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莊曉婷的濃妝,我呼吸一緊。

    抬頭看到莊岩眼底沒能及時抽離的擔憂,我什麽也不敢多說。他畢竟是莊曉婷的親哥哥,雖然倆人聚少離多,但他畢竟是看著莊曉婷長大的,以前莊叔夫妻倆經常吵架,我感覺莊岩就像是曉婷的半個爸爸,兄妹倆的感情肯定很濃厚。

    莊岩很快斂好神色,改而包著我的小手要往裏走。

    我輕輕叫了他一聲,他帶著詢問的眼神撇頭看我。

    我把他拉到旁邊,在他不解的眼神下輕輕擁住了他:“你別什麽都憋在心裏,我對曉婷沒敵意,不用擔心我不高興。”想到莊曉婷對我說的話,我心裏還是刺痛了下,“莊岩,你有沒有後悔過堅持跟我在一起?有沒有覺得都是我害了你?之前你不在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你的劫難,我……”

    溫熱的大手壓住我的唇瓣,待我抬頭看他時,他抽掉手低頭親我。

    靈活的舌頭像魚兒似的在我嘴裏撩動了幾下,惹得我輕輕打顫:“傻瓜,胡思亂想些什麽?是不是曉婷跟你說了這些話?別放心上,她不懂事。”

    “你還沒回答。”

    他笑著搖搖頭,很無奈地在我唇上輕輕咬了一下:“不後悔,你沒害我,而是救了我。”

    簡簡單單那的一句話,卻在我心裏激起千層浪。

    他說我救了他,可在我心裏明明是他救了我。

    他從來不把我放在低他一等的位置對待,他總是一遍遍地告訴我,我在他眼裏有多好有多珍貴。別的男人會喜新厭舊,可他卻從來都把我當成寶,這輩子能遇到他,我感覺自己已經活夠本了。

    回到餐桌上時,大家喝得正嗨,胖子受了氣又不得發作,就慫恿了人不停地跟莊岩碰杯,還有人給我敬酒。

    莊岩也不推辭,每次有人給我倒酒,他隻說一句:“希希身子不方便,不能喝酒。”然後直接拿過我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的酒品很好,不像胖子那幾人,喝多了就吹牛,別人一質疑,他們就急眼。莊岩不同,他清楚自己的酒量,沒輕易讓自己醉酒,每次連喝幾杯就去一趟洗手間,我後來才知道這是他的習慣——應酬中途會去洗手間時把酒吐掉。

    當天婚宴唯一的收貨是,有人給莊岩介紹了工作,不過那家公司在外省,規模不大,似乎正需要莊岩這樣有經驗有能力的人帶著開拓出一片天。

    莊岩沒有當麵點頭,也沒有拒絕,隻說要考慮考慮。

    我知道他在顧慮我,我在理財公司的工作已經穩定下來,如果跟著他走,那我自己的工作就得泡湯。如果讓他自己去,那我們又得分隔兩地,但是我的肚子越來越大,他肯定放心不下。

    換做以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絕,但他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所以不再有之前的幹脆。

    婚宴當天我們住在了那家酒店,是江陽給賓客準備的房間。

    莊岩出去找江陽幫忙打聽莊曉婷的下落時,我聯係新經理打探調職到其他分公司的可能。如果莊岩要去的城市正好有分公司,而我又恰好能調過去,豈不是兩全其美?

    新經理說這個問題需要詳談,到時候要跟我想調去的分公司協商。

    說話間有人敲了門,我等掛斷電話才去貓眼看外麵的情況,是個陌生男人。

    我猶豫著沒敢開門,男人卻看向貓眼開了口:“莊岩?”他說著衝貓眼揚了下手裏的文件袋,很驚覺地朝旁邊看了一眼,“沈希?”

    神神秘秘透著古怪,可我還是鬼使神差地開了門。

    我沒見過這個男人,他長得很普通,就是放進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那種普通。五官沒有任何特色,但開門看到我那一瞬,他的眼神忽然亮了下,亮得紮眼。不過他的眼神很快就恢複了常態,清清淡淡的像是裹著一層霧,捉摸不透。

    我直覺這個男人不簡單,戒備地看著他,客套地笑著:“莊岩不在,請問您是……”

    男人笑笑:“姓周,叫周瑾。”

    他說話挺奇怪的,我才不信他也叫周瑾:“周瑾讓你來找莊岩的?”

    他無聲地咧起嘴角,笑著搖搖頭。

    我就像是在看一出啞劇,要不是確定自己他沒出聲,我都要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人這古怪,我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心底再度浮起這種感覺。

    我的戒備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他朝我揚揚手裏的文件袋,放在桌上:“好東西,務必交給莊岩。這麽晚了,他人去哪了?”

    “周瑾在國外,怎麽會讓你帶東西給莊岩?”我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缺心眼,但我空有心眼沒有談判的技巧和能力。要學會他們那些人的巧舌如簧,我還缺少火候和曆練。

    男人搖搖頭,沒吭聲。

    但是他坐在沙發上的姿態,並不像一般人坐進沙發後一樣鬆散。他就像是時刻都在警惕著周圍的動靜,但坐得異常堅定,似乎想等莊岩回來。

    這樣的人給我很大的壓迫感,我開始後悔剛才放他進來。我的警覺性還是不夠高,下次不該聽到莊岩的名字就放人進屋,萬一對方心懷鬼胎,我一個孕婦壓根沒有還手的能力。

    男人不走,我也站在原地沒有動。

    氣氛靜默了大概五分鍾,他微微皺眉看了下手表,似乎有些心焦:“莊岩去哪了?怎麽還不回來?你打個電話催催。”

    我幹咽了下口水,拿手機的時候假裝隨口問了一聲:“不是周瑾讓你來的吧?”

    周瑾已經很久不聯係莊岩了,偷u盤的事情很危險,就算她老公會護著她,但誰知道她被曝光後會產生什麽嚴重的後果?當然,我跟莊岩是不可能出賣她的,她折騰了那麽久,說到底也是個在愛情迷宮裏兜兜轉轉了太久的可憐人。

    男人又咧嘴笑了笑,依舊不出聲,這一次卻看得我毛骨悚然。

    這種人真危險,江叔平時會把戾氣斂在骨子裏,莊叔直接把高傲和冷漠放在臉上,就連秦守誠也不會"chi luo"裸地把陰險放在臉上。這些都是人精,都是知道收斂內心的人精。

    可這個男人不同,他平淡無奇的眼眸中時不時會迸射出幾分陰冷。

    就在我準備打電話給莊岩時,男人的手機響了一下,像大家平時會收到的詐騙騷擾電話。男人沒接,但眉頭一緊便起了身:“莊岩不在,我先走了。”

    他連姓名都不肯留下,又像前來敲門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我回頭盯著文件袋看了幾秒,感覺那東西像定時炸彈一樣嚇人。

    明天莊岩就帶我去小姑家看樂樂,要不然我倆晚上也不會在這裏住。陌生男人一走我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酒店走廊裏有監控,男人要是那麽不想讓人發現他來找莊岩,為什麽不在別的地方跟莊岩碰麵?因為別的地方很難碰到嗎?

    我的腦細胞在這些人精麵前根本就不夠用,我頭疼地拍拍腦門,想了想,還是把文件袋藏到了衣櫃裏。

    我不是把這袋文件當定時炸彈嗎?放進去後還不放心,又從洗手間裏拿了一根浴巾壓在了上麵。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隻是感覺藏好了看不見了,心裏就不會那麽發慌。

    我剛做完這一切,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點雜亂,堪堪停在我們這間房的門口。

    又有人敲門了,這次是一群穿著製服的保安,以及兩個穿著正裝的男人。這兩個男人我見過,是今天婚宴上站在主桌旁的人,類似保鏢之類的人——我猜的,反正主桌肯定坐了大人物,說不定有白子前高幹的心腹?

    “莊先生?”敲門的保安開始叫門,我感覺這夥人是追著前麵那個陌生男人來的。

    我著急著慌地看看地板,又跑到男人坐過的沙發上觀察了下。暗灰色的沙發上居然有一塊顏色比較深,我詫異地摸了下,手指上居然紅了,是血!

    剛才我竟然一點都沒聞到血腥氣,因為酒店房間裏燃了熏香,可能把味道蓋了過去。我方才太過緊張,可能因此毫無察覺。

    我嚇到了,趕緊把東西往那張沙發上放,能壓住血腥氣就好。

    做完這一切我想去應門時,終於聽到了莊岩的聲音:“什麽事?”

    透過貓眼我看到他不悅地皺著眉頭,要不是江陽也在旁邊,估計那些人不會對莊岩那麽客氣:“我老婆懷了孕,你們這種架勢衝進去,萬一出事可是一屍兩命。”

    老婆?我心裏一陣竊喜。

    他說話時,目光是看著門兩邊的視線死角的。

    不過他話音一落,我才發現有兩個拿著電棍的保安訕笑著走進了貓眼視線範圍內。

    我嚇出一層細汗,他們是想進來抓人還是怎的?我剛才要是開了門,是不是會被他們撞倒或者像犯人一樣反剪雙手?

    江陽沒好氣地白了那幾人一眼,最後跟其中一個穿著正裝的人勾肩搭背說了幾句話。

    那人定睛看向江陽,最後深深地點了頭,去隔壁房間敲門了。

    真奇怪,他們為什麽第一個敲的就是我們這間房?

    我把莊岩跟江陽放進來時,臉色肯定很不好。不過為了緩和氣氛,我衝著莊岩就齜牙咧嘴地笑:“你剛才說我是你老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