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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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麻煩您了。”莊岩掛斷電話後,鬆了一口氣,而後無奈地捏著我的鼻梁左右晃了晃,“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都不敢輕易聯係他,你居然……”

    “我是不是壞事了?”我悶悶地把鼻子解救出來,驚恐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我打電話之前的打算是希望秦守誠教訓教訓他兒子,我替莊曉婷不平,替莊岩鬱悶,憑什麽老秦這種人渣可以逍遙法外?我當時的念頭比較幼稚,純粹就是想在秦守誠麵前告狀。

    我緊張到屏住呼吸時,莊岩才忽然間笑了,那感覺就像是大冬天的雪地裏忽然開了一朵鮮豔的玫瑰花,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暖化了。

    “沒,這回幫上忙了。下次不準自作主張聯係他了,得提前跟我商量知道嗎?你不可能運氣好到每次都能幫上忙,秦守誠挺正派,但不是每個正派就容易相處。”他說著低頭看向我的肚子,我的小腹現在長得很快,原先胎兒跟不上的營養現在全補充回來了。

    他告訴我,秦守誠是有很多軍功在身的老軍人,讓我以後別試圖在這種人麵前耍小聰明。

    而他之所以撒謊說莊曉婷跟秦燁私奔,那是因為秦燁本來就混賬,“私奔”這倆字聽在秦守誠耳裏,隻會讓他感覺秦燁拈花惹草後還帶著一個純情少女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莊岩作為莊曉婷的家人,把事情上升到嚴重的“私奔”地步,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秦守誠按理不會懷疑他的話,率先一步把秦燁的“罪證”坐實,對莊岩也有利。

    秦守誠已經承諾會把秦燁給揪出來,把被“拐騙”的莊曉婷給還回來。

    此外,莊岩也不怕莊曉婷假裝的身份被揭穿,他並不需要莊曉婷以出賣她自己為代價來混進那種吃人不眨眼的圈子。他現在隻想把莊曉婷抓到身邊禁錮起來,饒是莊曉婷不願意,他也得把她管到打消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為止。

    那時候我還不明白為什麽莊曉婷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來我才知道原因。那也是莊岩彎了一個弧線走回原道期間,另一件讓我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是後話,一個讓我心疼的故事。

    我們倆的行禮不多,主要是衣物和他的辦公用品。江陽安排了司機幫我們拉東西,暫時不需要帶走的就存放在他家——以前我坐月子住過的那間公寓。

    當天晚上江陽夫婦也趕了回去,說是要跟我們吃個散夥飯。

    我跟包媛媛從成為朋友起,除了寒暑假就沒長時間分開過,以後我倆隔著千山萬水,想見麵都困難,所以心情都很低落。

    莊岩的心情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臉色沉沉的就像是暴風雨前夕,一直悶聲不響地給我夾菜,他自己則一直跟江陽碰杯喝酒。

    心情最糟糕的反而是江陽,一杯杯火辣辣的白酒下肚,燒得他腦子發漲,一直嘟囔著以後連個說心裏話的朋友都找不到。

    可能是當時的氣氛太壓抑,莊岩幾杯酒下肚後眼神竟然有些迷離。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懷裏,滾燙的溫度灼燒著我的理智,他眼裏的情緒特別濃烈,像是有大火在燒。他平時不愛把這麽強的情緒表現出現,我能察覺到的感情也是被他收斂過後不小心泄露出來的那種。

    “莊岩?”我忽然緊張了,感覺他像是有重要的話對我說。

    他莞爾一笑,貌似有點醉。

    但以他的酒量,那幾杯酒絕對不至於讓他醉,頂多是微醺,可能連微醺都算不上。

    可他眼底的溫柔特別濃,沒喝酒的我都仿佛已經被他的眼神惹得暈暈乎乎找不著北。

    “希希,沈希,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之前有一次我主動跟他說領證的事,當時他沒同意,但從那天起我就一直把他的求婚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眼下,他正婆娑著我的右手無名指,語氣溫柔得簡直要把我溺死。

    “咚”地一聲響,江陽手裏的酒杯跌落在餐桌上,裏麵沒有喝完的白酒撒在桌上,而後滴在了他褲子上。

    他眉毛一揚,笑得天花亂墜:“這感情好,我妹妹可終於盼到頭了。領證不是要在戶口所在地領嗎?你們走之前正好辦妥,免得以後再回來折騰。嘿,今晚相當於莊子你的單身趴啊,早知道老子多叫兩個人過來,那樣才熱鬧。”

    他忽然變得很囉嗦,我都插不進話跟莊岩說“好”字,隻激動地連連點頭。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這一天。

    我說過,我不是在乎那個小紅本,隻是感覺小紅本特別莊重,代表著一輩子的承諾。莊岩隻要允下了這份承諾,以後肯定不會再輕易離開。

    不過是慌了一會兒神,江陽已經掏電話說要幫我倆訂酒席了,還說要叫一大幫子人慶祝:“人不到,禮必須到。”

    包媛媛沒好氣地直衝他翻白眼:“你別給我丟人行嗎?又不是你結婚,你熱情個什麽勁。希希他們也沒說要辦婚宴啊,再說了,這麽趕,誰來得及準備?”

    江陽搖搖頭,開始跟她咬耳朵。

    倆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悄悄話,不過我親眼看到江陽好像朝她耳朵裏吹氣了,鬧得包媛媛很快紅了臉,推開他的腦袋就嘟囔:“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婚宴什麽時候辦是希希的事,我們先把禮錢給了就是。”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江陽是想讓我跟莊岩在離開前先收一筆禮錢。

    以他們那幫人的身份,禮錢肯定不會少,到時候就算參加的人不多,應該也能輕輕鬆鬆收到一二十萬,何況江陽可能會找各種理由多給。真是用心良苦。

    我撇頭看莊岩時,才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我的皮膚在他灼灼的視線下,一寸寸地發起燙來,很快就熱遍了全身。

    我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突然有些羞赧:“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不是同意了嗎?戶口本身份證都在,我們明天是不是該早點起床?明天……噯?莊岩,後天就是你生日了,要不我們後天領吧?”

    “好,聽你的。”他第一次笑得這麽濃烈,柔和了分明的棱角,一下子把我看呆了。

    我忽然想哭,又高興又激動,苦盡甘來的幸福也不過如此了吧。可能是肚子裏的小家夥感受到了我起伏不定的喜悅,竟然踢了我肚皮一腳。

    那天晚上江陽拖著莊岩,說要一醉方休。

    事實上他們倆真的喝了很多酒,包媛媛中途勸不住,搶過江陽的酒杯也猛地灌了一口,還沒下肚又被她吐了出來:“辣死了,有什麽好喝的?”

    “你瞎鬧什麽,你不是在備孕嗎?”我趕緊端茶給他漱口,包媛媛被那口酒嗆得眼淚都湧了出來,一直吐著舌頭直抽氣。

    “希希,我舍不得你走。”她憋了一晚上的眼淚終於在我的手碰到她眼角時滾落下來,沒多大會兒就哭得眼淚鼻涕都混在了一起。

    我倆抱著頭傷感時,江陽跟莊岩已經趁機又灌了幾杯。

    那天餐桌上擺了很多空酒瓶,他倆跟喝白開水似的猛喝,最後江陽哭著說對不起莊岩時,莊岩已經醉了。

    江陽這個傻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醉酒的模樣,跟個女人似的一直在嗚嗚地出聲,卻一點眼淚都沒有。他不停地懺悔,說自己當初混賬,不該把別人用在他身上的那套轉而用在莊岩身上,還抓著莊岩的手一個勁地求原諒。

    他們倆以前沒有認真地討論過這個問題,但大家心知肚明,時過境遷後莊岩也早已釋懷。

    江陽當初利用跟他熟稔到穿一條褲子的便利上,買通了莊岩公司裏財務部的某個人,還親自收集了莊叔當初偷稅漏稅等相關方麵的罪證。

    他爸出獄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把東西交給他爸,但後來在他媽去世的當天,他還是給了。

    莊岩當初意識到江陽出賣了他時,不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那時候他的公司被趙德海折騰得不像樣,他爸也麵臨被起訴的災難……可當時他在我麵前什麽也沒多說,甚至沒有刻意阻攔我跟江陽繼續來往。

    他一個人承擔了太多苦,相對而言,他決意離開我的那段日子裏,我受的苦根本就不值一提。 》≠》≠,

    江陽一邊哭訴一邊繼續喝酒,我怕他倆最後會喝進醫院,所以跟刻意跟服務員要了兩瓶礦泉水裝進空酒瓶裏誑他們。

    莊岩從頭到尾很冷靜,一聲不吭地看著我裝水。我當時還以為他沒醉,偷偷朝他做了個噓聲的舉動。結果他顧自倒了一杯礦泉水喝進嘴裏後,竟然囫圇道:“這酒,跟尿一樣難喝。”

    包媛媛全程都在拍江陽的糗態,最後我倆隻好在外麵開房服侍他們兩位大老爺休息。

    酒店的服務員幫我架著莊岩去房間,包媛媛扶著江陽也先走一步,我折回去查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時,居然發現一個秘密。

    確切地說,是兩個。

    當時地上鋪的是深灰色地毯,很有低調奢華感。我幫江陽拿外套時,正在打掃的清潔工罵罵咧咧地抱怨著,我這才知道江陽座位那片地毯濕噠噠的像是漫了水,他座位邊的一大棵發財樹裏也被澆了很多酒。

    我疑惑了下,收拾東西去房間時,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