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浴血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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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狂看著柳平兒沒有一絲要動的跡象,不覺點了點頭,帶著無奈的氣息說著:“好吧、我們先去接小蝶,然後一起去野店。”
沈狂知道他等不到柳平兒回答什麽,所以說完這話便先催馬前去。
常雨恒看了眼柳平兒,也催馬跟去,柳平兒這回才有了行動,催馬冷漠的跟在後麵。
小蝶和彩兒滿麵驚嚇,呆呆的站在側屋——廚房中。
一路上奔波,水早已缺乏,沈狂走後小蝶和彩兒兩人聊了幾句,這會兒才想到了要喝水,彩兒便大著膽子挑亮了燈,來到側屋,燈火剛剛穩定了側屋的光線,這油燈碗就差點摔個粉身碎骨,就在大缸旁邊昏迷的小金夫妻被綁著撂在那兒。
小蝶此時的唯一親人、唯一依靠,也就隻有彩兒了,她跳下床、顧不得髒臭,順手提起農家人防患夜間出去方便會感冒、傷風,而預備在床下的夜壺,哆嗦著便出大屋,來到側屋。
當啷聲響傳去老遠,兩個女孩兒就呆在了那裏,她們也都嚇的不懂去探探小金夫妻是否還有呼吸,站在那兒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良久,小蝶和彩兒才退到門前,兩人癱軟的坐在門側。
小蝶聲音顫抖的說著:“彩兒、她們死了嗎?沈叔叔殺了他們?”
彩兒大概害怕之故或是女孩兒的本性所致,紅著眼睛,眼淚先滑落的說著:“小姐、我不知道。”
兩個女孩兒就像是自問自答的對話根本沒有結果,不覺中害怕更恣意肆虐,再想著這一路的擔驚受怕和此時的無可依靠,兩人自然的相擁在一起,竟有了抽泣聲傳出。
荒村中的犬吠又起,沈狂沒有在意這些,附近的兩條曾與黃狗共鳴的守門犬,已被沈狂臨走時殺了個幹淨,這時嚎叫的也隻是耳朵靈敏,在遠處聞聽到輕微馬蹄聲的狗。
柳平兒眼神卻以看向犬吠的方向,隻是看了看又把目光收回。
沈狂已下了馬,牽馬往就近的一戶農家走去,柳平兒和常雨恒不知村中狀況,也跟隨者沈狂,下馬走去。
小蝶和彩兒的相擁抵禦害怕之舉因外麵籬笆響動而放棄,兩人看著外麵,急急起身。
沈狂已推開籬笆進來,馬匹早已留在外麵樹下。
小蝶眼中雖然有些怪怨之色,可還是忙著和彩兒迎了出來。
兩聲驚叫連成一聲,不由自主的出自小蝶和彩兒之口,兩個女孩兒都呆住了。
沈狂背後的柳平兒已身如鬼魅般滑步、衝身,沈狂隻覺眼前一花,身後的柳平兒已在前麵小蝶和彩兒的麵前。
柳平兒心中喜悅,他卻忘了自己的樣子豈是兩個女孩兒能承受的了。
小蝶和彩兒被柳平兒鬼魅般的逼近嚇的齊齊向後退去。
柳平兒沒有再追上前,小蝶不能忍受的舉動他絕不會做。
柳平兒已緩過神兒來,小蝶的驚嚇是來至自己,他急切的喊著:“小蝶、小蝶,是我、柳平兒!”
小蝶還在踉蹌後退的腳步已停下,呆呆的看著柳平兒那讓人望之骨髓都會被涼意侵蝕的樣子。
柳平兒還在急切的重複著:“小蝶、是我,柳大哥!”
小蝶已反應過來,這熟悉的聲音讓她忘卻了害怕,無論什麽樣子的柳平兒,都隻會為小蝶舍命,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更不會去傷害她。
小蝶的哭聲已響起,眼淚頃刻間滑落不止,她還那裏顧得上柳平兒身上染滿的血跡,早已撲進後發先至迎上來的柳平兒懷中,心中交雜著許多感受——柳平兒沒能在她身邊的委屈、對這個渾身浴血的親人心疼、還有再次擁有彼此的歡喜。
彩兒還是不敢靠近柳平兒。
沈狂看著相擁在一起的柳平兒和小蝶,他不忍心為了自己心中的急切去暫時分開這兩個孩子。
片刻的相擁,小蝶這才離開柳平兒的懷中,也許真是柳平兒滿身的血腥刺鼻之氣讓她受不了。
小蝶看著柳平兒那張被鮮血染畫到快要無法分辨的麵容,不由得流著淚問:“柳大哥你身上怎麽都是血,你怎麽了?”
小蝶說著話,從柳平兒手中抽出相對白皙的讓人難以適應的纖手,輕輕撫著柳平兒的臉。
柳平兒的微笑、喜悅隻為一個人存在,微笑著說:“小蝶、我沒事,是山賊的血,我把他們都殺了,他們再也不能搶你了!”
小蝶看著柳平兒、聽著柳平兒這樣的話語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常雨恒聽著柳平兒的話,仿佛又回到了山寨中那血流成河、滿地屍體的畫麵,不覺自語著:“他們再也不會來了,都殺絕了,死了都後悔去做山賊!”
沈狂不覺看了一眼常雨恒,他眼中的常雨恒不是再次見到這樣,他心中有些詫異,可沈狂又怎知道常雨恒看到了什麽,很難有別樣的害怕能和常雨恒看到的那種直擊心靈底線的害怕相比。
沈狂已不願再耽擱時間,他知道柳平兒和常雨恒的傷該找地方醫治了,隨即向柳平兒說:“平兒、小蝶安然無恙,我們快走吧!”
“恩”!柳平兒口中應著,眼神卻沒有離開小蝶,拉著小蝶一起回頭。
沈狂已向一邊不知是喜是憂,傻呆呆的站在那兒的彩兒說著:“彩兒、快去拿包裹,我們這就走。”
彩兒猶豫了一下,但她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她已害怕了趕路,疲憊和心力憔悴讓她快要提不起一絲力氣了。
彩兒無奈的進屋拿了包裹,出來時沈狂已不知去向,彩兒提著兩個包裹跟在小蝶和柳平兒身後,出了籬笆院牆,來到外麵不遠處。
沈狂已不知從哪兒轉回來,把先前寄存的那匹快馬也騎回來。
沈狂在前麵領路,後麵跟著常雨恒,小蝶和彩兒共乘坐一騎在中心,柳平兒依舊是護衛後方,一行人輕聲響的出了村子,這才催馬而去。
趙謙旺和盧廷快馬帶著大隊奔行在去往火雲樓閣的林蔭大道上,左右前後護衛的隻有十幾名張廣隨行的捕快、官差,後麵是大隊精銳騎兵跟隨,前鋒騎隊已經在火雲樓閣前等候著。
一路上那伏屍的山賊讓趙謙旺和盧廷看著驚心,卻也更燃起了好奇心,在前鋒騎隊派人回來報安全狀態之後,他們便再無顧忌的向前奔馳,也是向著心中迷惑的終點狂奔,是誰殺了這些山賊、疑問徘徊不去。
杜盛和周逢迎等人將回應的響箭升空之後,也在快馬回返,往前寨、火雲樓閣前趕,援軍到達的響箭已升空,盡管杜盛他們不知道是那一路援軍,可發出響箭的一定是官家,這點他們絕對肯定。
黑子坐下的快馬奔行很急,隨著杜盛等人絕不落後分毫,可他的眼神卻迷離,心思僅僅是停留在自己對寶藏的那些不斷揣摩中,進不得、退不得,其實他隻是已被寶藏迷了心智而已,無論從哪方麵來說,寶藏對他而言都隻是可望而不可的幻夢。
一會兒工夫的催馬疾奔,杜盛等人已從火雲樓閣側麵的大道奔出,一隊鐵甲騎兵恭候多時,趙謙旺的副將,先鋒騎隊隊長、許福生看到來人是官家捕快,催馬一騎當先的來到已停下奔馳的杜盛等人麵前,他聽說過杜盛卻並不認識,幸好已得趙謙旺交代過此事,隨即衝著杜盛喊了聲:“在下先鋒騎隊、許福生,各位兄弟可是杜盛、杜捕頭帶隊?”
杜盛已催馬再出眾一步,提帶馬韁的抱了下拳,微露笑意的說:“將軍辛苦,在下杜盛,奉盧大人之命前來探山。”
許福生聽完杜盛的話,忙抱拳賠笑著說:“原來真是杜神捕,我們離得雖近,卻隻是早已聞名,恨不得相見!”
杜盛倒是頗感意外,一絲顯露少許尷尬,嘴上還是客氣著說:“將軍過謙了,神捕在下可擔不起!”
許福生倒是愛才、交友的活躍之人,忙接說:“這可不是兄弟奉承,這方圓百裏誰提到杜兄之名不是冠以神捕頭銜。”
杜盛和許福生兩人正一言一語的說著,一名鐵甲騎兵已奔行過來,停在許福生馬側,急切的小聲回報:“隊長、大人問是否杜捕頭到了,催隊長回去。”
許福生點點頭,這才笑著向杜盛說:“杜兄、大人再催,那我們快過去吧,兄弟對杜兄真是相見恨晚,此間事了,一定擇日拜訪,我們不醉不歸!”
杜盛此時已卸去尬尷,被許福生的直爽、熱情所動,忙接說:“一定、一定!”
許福生笑意越濃,這才說著:“那我們走吧,兩位大人怕是都心急了。”
杜盛笑了笑,接說:“好、許兄,我們走!”
豪爽之人的相見恨晚有時也是已親近開始的,杜盛和許福生帶著由心底散在臉上的笑意,彼此不時眼神交匯的並騎前去。
趙謙旺倚在火雲樓閣門前,眼神自然下落時,起腳將門前山賊屍體踢在一邊,抬眼望著盧廷已是快步下了台階,迎接他的愛將去了。
趙謙旺望向盧廷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子時將過、高天正懸的月光,這時月光是比夜裏任何時候的月色都亮了許多,照的台階特別清晰,盧廷隻要走路看著點,那就絕不會因為昏暗難辨事物而一腳踩空,再摔個頭破血流、罵著娘,哇哇大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