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再出毒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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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寒梅看見洪甫的麵部表情變化的像是吃了大便一般,就知道,她是帶著陰謀來的。隻是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知道報社的軟肋,知道該如何要挾報社。
希望孫犇沒有中招吧,否則,真的是會很麻煩的。
可是怕什麽就來什麽,洪甫見客氣的說話不能達成目的了,直接從包裏拿出來一支錄音筆。“趙社長這是要下逐客令啊,不過我這裏還有件小事想麻煩趙社長給處理一下。畢竟,您手下的人惹出的事,還是應該讓您知道的不是。”
於是,錄音筆裏麵傳出來一個女聲和一個男聲的對話。女聲無疑就是眼前的這位妖豔的洪總監,而男聲,趙寒梅有一種預感,是那個日報記者孫犇的。
果然,裏麵出來的對話不過三個回合,孫犇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孫記者,您可真行啊。我們紅葉現在上上下下,除了全都知道董事長叫什麽名字,剩下的就是您的大名了。所有人都知道,咱們紅葉集團的未來可是在您的手中掌握呢。您這拿了400萬的廣告回去,可要對我們手下留情啊。”
“嗬嗬,稿子好說、好說。隻要這錢到位了,什麽事情都好說。”
“你看你看,咱們就是缺少溝通啊,孫記者你早說有廣告了就不給我們曝光了,咱們紅葉也不至於有這麽大的損失啊。怎麽樣?你這正麵報道什麽時候見報,給我們正名啊?我們家老大可在看著呢。這400萬我是好不容易給你爭取過來的。你要是正麵報道不合格,說不定這錢就不到位了呢。”
“放心放心,洪總監,你也別光顧著埋怨我。我之前約了你那麽多次,想見見麵談談咱們合作的事情,可是,洪總監,你自己說,你推了我多少次?我這也是沒辦法啊,嗬嗬,嗬嗬…。”
錄音筆中間略有了一點停頓,估計是雙方都覺得挺尷尬的。
“唉?孫記者,你說你們隻是做記者的,臥底調查也就罷了,這怎麽還拉起廣告來了?記者還需要出去拉廣告嗎?”
“哎呀,洪總監,您是身處高位不知道我們這些一線工作者的難處。你出去打聽一下,現在的新聞記者誰不是在拉廣告?就連我們的社長都是個大業務員,成天想著怎麽賺錢呢。唔嗬嗬,說的有點多了。”
你還知道說的有點多了,真是比豬都笨。這麽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不是都給你們成立了廣告事業部了嗎?蠢貨!趙寒梅在心中暗暗的咒罵著。
她知道,今天這事是來勢凶猛了。她更是在心中暗暗給機子壓驚,如果不是那條短信的提醒,恐怕自己看見這1000萬的合同也會心動。趙寒梅不由得開始對那條短信寫的內容,千恩萬謝。原來,那個陌生人給發來的陌生短信上麵寫的是:“廣告有陷阱,希望還來得及收手”。
此時的趙寒梅心中存有重重疑慮: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何要幾次三番的給自己發信號?還有,洪甫為何會知道怎樣抓住報社的把柄?
錄音很快放完了,卻無疑是給趙寒梅釋放出了一記重拳。
不過,趙寒梅曆經大風大浪,臨危不驚的本事還是有一點的。“洪總監是什麽意思?我隻能對你說聲抱歉,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小孫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過來解釋吧。”
“哼,趙社長,您以為將事情都推給小孫就可以了嗎?人家小孫可是說了,您這社長可是個大業務員呢。新聞從業者出門拉廣告,是違反規定的吧?”
“恩,看來紅總監是有備而來,把咱們的新聞行業了解了個透徹。哎?你背包拉鏈上的那個閃光的東西是錄音筆吧?要不要我整理一下,讓你好好拍拍?”趙寒梅突然間發現了洪甫帶來的監聽設施,說了幾句讓她感覺像是吃了蒼蠅屎般的話。
“你……。,哼,趙社長,咱們就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吧。你手下的記者給我們寫了負麵報道,接著就過來索要廣告費。我們沒有同意他的要求就給我們曝光了,因此給我們紅葉集團造成的損失,你們報社必須要承擔。”洪甫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心中還在微微埋怨著周傑的計策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麽完美。
因為她也隱約感覺到了,眼前的這位年輕的社長並不好對付,弄不好,自己今天要栽在這了。
“洪總監,我們的記者寫稿子是有真憑實據的。你不說我還忘了,孫犇手中有拍回來的視頻,我們日報社還有海岸線這個手機客戶端。這個新聞app在全國的排名目前已經到了前五名,我估計屆時這個視頻上傳了點擊率會很高的。我這裏馬上還有個會議,如果你要談廣告合同麻煩出門坐電梯上一樓。”
“趙寒梅,你別欺人太甚。我們法庭上見,我相信法官聽了這個錄音會很感興趣的。再說了,全國有那麽多的網站、媒體呢。不知道那些外地的媒體看到了這麽爆料的錄音會是什麽反應。”洪甫索性撕破了臉皮,威脅趙寒梅。
“打官司,我們報社還有有法務部,專門對接這樣的新聞糾紛。你可以先去找律師谘詢一下該走什麽流程,我們奉陪到底。好了,麻煩出去關上門,然後左轉上電梯。”趙寒梅做出送客的姿勢。
洪甫什麽時候吃過這種閉門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抓起包就摔門而去。
送走了洪甫,趙寒梅心中突突直跳。真是青天打雷下雨嚇死人,這都什麽事啊。估計紅葉那邊不能善罷甘休。當今之計是趕緊找到孫犇這個禍源和法務部的人商量對策。
一個電話打給劉棟梁,將事情的經過告知,劉棟梁接著就在電話那頭罵了孫犇的娘。“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社長你先別著急,我這就去把他帶到你那裏,咱們一起商量下。”
“好的,法務部的人一會也上來,事情必須趕緊處理幹淨了,否則,報社將會很麻煩。記者拉廣告這事就是民不告官不究,一旦有人真的和我們較真了,咱們可是不占理的。你先不要怪孫犇,我還有事找他,別把他給惹毛了。他拍拍屁股股走人了,咱們這些人可是要吃虧的。”
“好的,放心吧。”
不到5分鍾的功夫,法務部的部長和孫犇、劉棟梁都在趙寒梅的辦公室裏坐了下來。
“孫犇是嗎?我記得你好像比我晚一年到的報社。”趙寒梅並沒有急於責備孫犇,而是和顏悅色的和他論起了家常。
“嗬嗬,是啊,當時我接了藥監局的口,經常聽他們科室的人說社長你這新聞業務可是一等一的。”孫犇不忘拍馬屁。
他的舉動讓趙寒梅很是反感,作為一名記者時時不忘拍人馬屁,本就是屬於人品有問題。更何況他竟然給自己惹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差點連累了自己。
“聽說你從紅葉拿了一個400萬的合同過來,是真的嗎?”趙寒梅將話題轉正。
“哦哦哦,對,是的。他們這幾天就會將第一筆資金轉過來。”說到這個廣告,孫犇說話的底氣都有些硬了。
趙寒梅卻是在心中暗自罵娘:你都快吃牢獄裏的飯了,還在這嘚瑟呢。
“我還聽說你找人去紅葉那離臥底拍了視頻,能給我看看嗎?”趙寒梅忍著怒氣,繼續說道。
“嗯呢,可以啊。我天天都帶在身上呢,這可是獨一份的。”孫犇說話的神氣還有些猥瑣,讓趙寒梅恨不得現在就趕緊把他給開除了。
趙寒梅拿過孫犇遞過來的那個裝著視頻的儲存卡,立馬變了臉色。
“孫犇,你可知道你的這個廣告合同會給咱們報社帶來什麽後患?你都和紅葉的那個品牌總監說了些什麽話?”
見趙寒梅的態度前後來了個大轉彎,孫犇一時間竟有些蒙圈了:這怎麽回事呢?剛才不還好好的嗎?還在表揚我呢,這怎麽一轉眼就變臉了呢?
“怎麽了社長?什麽後患啊?咱們不一直都這麽幹的嗎?”
“誰讓你這麽幹了?我給你們每個媒體成立的事業部是留著看的啊?你有廣告資源交給廣告事業部啊,用的著你出麵和人家談判嗎?你聽仔細了,你去找洪甫談判時拿回來大那個400萬的合同被人家給錄音了。就在你過來的半個小時前,洪甫剛從我的辦公室裏出去。人家手裏有你用負麵報道要挾人家的證據呢。你怎麽辦?”
“啊?那個姓洪的女人怎麽這麽陰險啊?我還以為她很願意和我們合作呢。”
“麻煩你動動腦子行嗎?紅葉是上市集團,他們本來就不需要與我們這個本地的地市級媒體合作。能主動找到你就是為了你手中的這段視頻。可是你想想你都向洪甫說了些什麽話?就連我這個社長當大業務員的話你都說出來了,我是不敢再留你了。”
“不不不,社長,您看我這也都是為了報社好啊,咱們現在不是提倡全員營銷創收嗎?您可不能就這麽放棄我啊。”孫犇很是鬱悶自己怎麽會遇上這麽懂行的客戶。
“不是我要放棄你,是真的迫於形勢。洪甫拿著她的錄音找我,如果我不是多長了個心眼沒有順著她的話題說下去,說不定現在我也要下崗了。你現在走算是主動辭職,等洪甫委托律師發來法院的傳單,一旦咱們報社敗訴,你就是被動辭職,甚至以後能不能在媒體圈內混都是個問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現在通知你主動辭職,也是為了你好。”
孫犇怎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他也隻是想做最後的一點掙紮而已。
“你現在就去財務那結算工資吧,我讓財務給你多開三個月的工資。我也隻能做到這裏了。我還得為報社其他人的生計著想。”趙寒梅也很同情孫犇。畢竟,他也真的是很倒黴了。報社裏的人這麽幹的比比皆是,孫犇隻不過是真的遇上了懂行的人,倒黴罷了。
孫犇見無力挽回,趙寒梅說的也是實情,就不得不去財務那結賬走人了。
可是,趙寒梅知道,洪甫那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就是她為何讓劉棟梁和法務部的人都來到辦公室裏商量的原因。
“沒想到這個洪甫這麽有心機,看來真的需要給咱們的員工上上課了,以後出去拉廣告真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要挾客戶了。”劉棟梁心有感慨的說道。
“我覺得洪甫的後麵肯定有高人指點。咱們新聞記者開始做經營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為何單單就這個洪甫知道其中的奧妙?還敢找上趙社長這叫板,絕對是有人告訴她應該拿捏住這件事情的哪裏才是根本。”法務部的部長分析道。
趙寒梅也很同意法務部的說法,不虧是常年與官司打交道,能一下就抓住事情的關鍵。“那趙部長,你說,如果真的收到了法院發來的傳單,咱們該怎麽應對啊?”趙寒梅還是害怕這事情鬧大了,對報社的影響不好。
“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個不用擔心。一是現在孫犇已經不是咱們報社的人了,二是社長您也沒有在洪甫麵前說出那些對我們報社不利的話來。再者了,她洪甫有錄音當證據在,咱們不是還有這個視頻能拿捏住她嗎?我不相信紅葉真的想弄個魚死網破。大不了就是以後報社不發他們的負麵新聞了,而我們也不要他們的廣告費用就是了。可現在的關鍵是,要勒令咱們報社的人,尤其是日報的記者們千萬不要私自再接觸紅葉集團的人了。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們給套住。這件事還是得請劉總要開會強調一下。”劉棟梁聽著法務部的分析,趕緊點了點頭。
“還有就是,社長,您也不能再直接接觸一切與紅葉有關的人了。以防他們再使什麽陰謀。至於這件事情,我想紅葉會找律師來和我們協商,到時,就由我們法務部的人出麵,或許可以進行私下裏的協商,畢竟,咱們兩家誰也不想把事情給鬧大。”趙寒梅也點了點頭。
是的,海城日報社和紅葉集團都不想將事情鬧大,想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是周傑。
當初周傑利用自己在媒體圈裏多年的經驗給洪甫支招,讓她借著簽合同的名頭,多與孫犇說話,引誘他自己說出報社允許記者拉廣告做經營這件事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孫犇回偷拍視頻,讓洪甫也偷著錄音。
孫犇很快就上鉤了,原本拿著這錄音去與孫犇等價交換那段視頻的分量足夠了。可是周傑卻悄悄使壞,讓洪甫再去找趙寒梅,同樣是用一份誘人的廣告合同,也讓她自己說出來這番話來。
這樣一來,洪甫手裏的證據就遠遠比孫犇自己那份的錄音更有分量,紅葉集團可以借機要求日報社給紅葉集團無償提供正麵宣傳。
而作為報酬,周傑要求洪甫將給趙寒梅的錄音給自己一份,她好以此要挾趙寒梅同意購物狂並購海岸線。
洪甫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可是周傑知道。一旦趙寒梅真的說出自己教給洪甫的那番話後,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這絕對能夠成為周傑要挾趙寒梅的有力武器,雖然洪甫並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真是人心險惡啊。如果趙寒梅知道此番陷害自己與報社的人仍舊是周傑,估計要殺了她的心都有吧?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洪甫並沒有成功的引誘趙寒梅說出她們二人想要的那些話。洪甫那裏除了能夠委托律師要求兩家私下裏解決之外,也並沒有從趙寒梅這裏討到任何好處。
因為此時事情的始作俑者孫犇已經離職,紅葉想要起訴也隻能起訴這個已經不是報社員工的人了,再也沒有任何意義。而如果真的是因為這點小事與報社鬧翻了的話,紅葉也覺得沒有太多必要。畢竟現在日報已經把負麵報道給停了。
更主要的是,周傑的計劃不得不再次落空,她恨得牙根都癢癢的要命。
為何趙寒梅每次都能那麽幸運的躲開?是真的老天爺在幫她,還是人為的結果?
這個問題,趙寒梅也在納悶。這個神秘的陌生號碼到底是誰發來的?為何要屢次暗中相助?上一次這個陌生的號碼發送的信息幫助自己奪得了社長的寶座。那次事件是與購物狂有關,難不成這次紅葉的事件也是與購物狂有著不可分割的瓜葛?如果真的是與購物狂有關係,那就一定與周傑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裏,趙寒梅趕緊將身邊的人都問了一圈,得知一個統一的答複:紅葉的洪甫與曾經的早報新聞部主任周傑,有很好的私教。
這就對了,肯定是周傑在暗中使壞。看來不能一直對她忍讓,是時候出擊反攻了。
隻是,這個屢次暗中幫助自己的陌生號碼,到底是誰發來的呢?趙寒梅仍舊是沒有一點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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