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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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印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意識已經陷入了昏迷,還好,他和許唯一的爭執發生的迅速,所以,並沒有動幾口筷子,也就沒有攝入過量的毒素,因此,經過搶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柏印身體底子差,一時間,也還醒不過來。
許唯一看著柏印躺在病床上緊閉著的雙眼,心裏雖然對於柏印不久前做過的事情有千恨萬恨,可到最後,都大不過對好友的擔心。
宋玉和他說的那些話,雖然讓他痛不欲生,可是,眼下裏,許唯一幾經顧不上那些兒女情長,有人要要了他的命或者是柏印的命,可不管是哪一個,都讓許唯一不得不把所有問題的重心都放在這件性命攸關的事情上。
柏印的母親幾乎是在柏印出事後,就立刻趕到了醫院,那位年過五十,保養得體的夫人,哭腫了一雙眼睛,見了許唯一,也隻是點了點頭,便繼續紅著眼睛,小聲地啜泣著。
也是了,柏印的命,在小時候幾乎是他媽從鬼門關哪兒,跟閻王爺死搶活搶才保了下來的,。
在柏印未成年的時候,他的母親,幾乎是日日夜夜都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裏,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柏印就給黑白無常帶走了。
許唯一剛認識柏印那會兒,柏印已經是個成年的小夥子了,身體素質已經沒有小時候那樣差了,可是,跟同一年齡段的男孩子比起來,他還是和別人差了十萬八千裏遠。
許唯一清清楚楚地記得,大學進校時候的第一天,在宿舍裏,柏印的媽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交代著柏印,要他在學校裏,好好吃飯,按時吃藥,一有不舒服的症狀,就一定要給家裏打電話報備,柏印當時很是乖巧地點了頭,把母親的囑咐,一一地全都應了下來。
可是,即便如此,到了末了,柏媽媽臨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地問著柏印,問他要不要回自己家那邊的城市念書,然後,被柏印堅決地搖頭拒絕了。
那個時候,許唯一麵對著柏媽媽的各種擔心,心裏不免對柏印這個人產生了鄙視。
他覺得柏印身為一個男生,都已經這麽大了,出來上個學居然還要媽媽送,送完不說,竟然還被媽媽光是囑托就說了兩個多小時,根本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但是,到了後來,當他和柏印在一個屋簷下住久了,他算是真真正正地明白了柏媽媽的擔心,柏印那身子簡直是,要多脆弱,就有多脆弱。
所以,明白了這個真相的許唯一,幾乎是立刻就在心裏對柏印堅決獨自出來上學的行為肅然起敬了。
如今,許唯一聽著柏印媽媽細細的哭聲,隻覺得自己的心裏越發的難受。
倘若,這次的中毒事件,本就是衝著柏印來的,許唯一心裏還能好受點,可是,事實是什麽,許唯一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柏印這個人心思縝密,為人處事也左右逢源,再加之,他是個文官兒,又是做教育方麵的,哪裏會有什麽人想要去害他的命呢!所以,這次的中毒事件,許唯一在心裏幾乎可以斷定,就是衝著他來的。
但是,會是誰呢?
正出神地想著,許唯一的手機響了起來,因為是在病房裏,許唯一立馬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然後,按了靜音。
他和柏媽媽輕聲說了句抱歉,然後,拿著手機去了病房的外麵。
剛找到一處接電話的好地方,許唯一一低頭,居然,瞧見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的人名是他父親的。
他有些忐忑地接通了電話。
許老爺子的聲音隔著幾座城市那麽遠,也仍舊像是一顆手榴彈,近距離的炸在了許唯一的耳邊。
“兔崽子!你他媽跟部隊掛了假去哪瘋去了!”
老爺子的聲音魁梧有力,極富穿透力地震痛了許唯一的耳朵,使他趕忙地拉開自己耳朵和手機的距離,然後,打哈哈道:“爸,我媽呢?”
許老爺子是什麽人,常年領兵作戰的優秀統帥,最重要的是,他還是許唯一的親爹,所以,許唯一這會兒子,心裏打什麽鬼算盤,他全都一清二楚。
於是,老爺子怒道:“找你媽做什麽,別整天想著拿你媽做擋箭牌!這回的事兒,天王老子來了都保不住你!你最好跟老子講明白了,你他媽的跟你媳婦兒是怎麽回事?!還有,我那乖孫女兒整天在家哭著找她媽,說我那乖巧的兒媳婦要跟你這個混球離婚!你倒是給老子說說,你都幹了點啥蠢驢蛋子幹得事兒!”
許唯一心裏默默地把賣父賊許一心小朋友給狠揍了一頓,然後,張口就要解釋,可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被盛怒中的老爺子給“哢嚓”截斷了。
“你這個混賬東西,我才幾個月不在家,你就無法無天了!以前你在外麵那些混賬事,我和你媽見你有分寸,也就懶得管你們小夫妻倆。這次,你可倒好了,婚都要離了,還不當回事呢!你他媽現在跑哪躲著呢?給老子滾回家來。”
許唯一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呢,就被劈頭蓋臉的連著罵了兩通,心裏這會兒簡直委屈地不能行了,可他也不敢打斷老爺子的話,更別說跟老爺子頂嘴了,於是,也隻好唯唯諾諾地說:“爸,我這就在f市呢,我媳婦兒也在呢!我和他那事兒,我自個兒心裏有底兒,您就別操心了,也別聽小丫頭胡扯八道,過兩天,過兩天我就帶著您兒媳婦兒回家了。”
嘴上這麽說著,其實,許唯一心裏對帶回宋玉這件事兒,基本不報什麽希望,他之所以說的這麽信誓旦旦地和老爺子保證,無非是現今的緩兵之計而已。
但是,許老爺子根本不吃許唯一那一套,隻是在電話那頭嗓音洪亮地怒吼著說:“你當你老爹是三歲小孩兒呢吧,你嘴裏的話,還不如我那乖孫女來得真。你趕緊給老子滾回家來,還有,帶著你媳婦,立刻!馬上!”
許唯一苦哈哈地想,我倒是巴不得立刻帶他回去呢!可是,宋玉也要肯跟他回去才行啊!
麵對著軟硬不吃的老爺子,許唯一隻歹實話實說。
“我倒是想立刻、馬上帶他回去,可是……”,話說到一半,又給老爺子截斷了。
電話那頭的許老爺子怒火中天,不依不饒地說:“你那流氓本事哪兒去了?這次,你就是綁也要把我那兒媳婦給,哎,哎,媳婦兒,你別搶我電話啊!”
許唯一隻聽見電話那頭一陣的騷動,可沒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然後,母親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唯一呀,你快帶你媳婦兒從f市回來吧!你爸聽你周伯父說,你前些年抓得那個叫趙恒通的人,從監獄裏跑出來了,我怕那個狂徒要害你和阿玉啊!”
母親的語氣裏全是掩不住的擔心之意,聽到許唯一的耳朵裏,讓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子,幾乎是立刻,他就明白了柏印今天中毒的前因後果。
趙恒通這個人,是許唯一除了親朋好友外,為數不多能記在心裏的人,因為,這個男人,當年偷襲了他,卻險些要了宋玉的命。
如今,這個亡命之徒從監獄裏逃了出來,許唯一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是想要了他的命。
在這種時候,他的腦子顯得異常的冷靜,於是,沉穩地囑咐著電話那頭的母親。
“媽,您和爸說,讓他多調些警衛在家裏守著,最起碼要保證在這段時間裏,宅裏的警衛是平常的兩倍。然後,您最近都不要出門了,也不要接觸任何陌生的人,還有,一心就不要送去學校了,您給她的學校去個電話,給她掛個長假。至於我和阿玉,您不要擔心,對方是衝著我來的,阿玉隻要沒跟我在一起,就是安全的,而且,他現在和陸國邦的兒子在一起,您完全不要擔心。我現在就從部隊那邊調人過來這裏,不會有事的。”
許唯一隱去了下午已經發生的事情,父親和母親都已經上了年紀,說了那些,也隻是徒增他們的擔心罷了。
許母聽了兒子的話,稍作安心,又嘮嘮叨叨地囑咐了好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結束了和母親的通話,許唯一才敢把自己擔心的情緒表露出來。
其實,趙恒通的事情並不像他跟母親保證的那麽讓人放心,相反的,這件事情已經嚴重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就撥通了俞騁的電話,問那邊要了陸朗的號碼,然後,撥了過去。
電話沒響幾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許唯一剛聽見那邊的人說了聲“喂”,就搶過話來,急急地說道:“陸朗,我是許唯一,別掛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講。”
陸朗對於自己接到許唯一的電話很是意外,但是,又覺得這個意外的事情似乎又很在意料之內。
他本來是想立刻掛斷這個電話的,但是,許唯一的口氣聽起來似乎很是著急,陸朗在猶豫之間,最後,還是選擇了繼續接聽。
許唯一見那頭不說話,卻也沒有掛斷自己的電話,於是,便快速地切入主題,說道:“陸朗,我知道你對阿玉的想法,即便你掩飾的很好,但,同是男人,又同愛著一個人,你心裏怎麽想的,瞞不過我。”
陸朗覺得許唯一這句話像是在挑釁,但又不完全是在挑釁,便語氣冷冷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麽?”
許唯一在電話這頭閉上了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做了一個對於他而言,極其艱難的決定,他說:“如果說,你心裏真的愛阿玉,那麽,從現在開始,請你保護好他,別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事兒,你能用生命發誓做到嗎?”
陸朗聽著許唯一的話,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許唯一說的這些話,並不是在向他下什麽套兒,因為,他知道,對方做事一向是夠光明夠磊落的。
陸朗皺著眉頭,遲疑了一下,問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許唯一在電話那頭氣勢逼人,他咄咄地說:“我隻問你,能不能做到?!”
陸朗認為許唯一可能是瘋了,他嘲笑道:“許唯一,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麽要求我去做到?而且,這種事情,我又為什麽要跟你保證,對你發誓?”
話說到這裏,許唯一大概是能肯定陸朗的想法了,他釋懷地說:“對啊,我做不到的事情的確不配要求別人做到,但是,如果有可能,我也希望自己在未來能夠親自去做到,而不是假借他人的手,可惜,我這輩子就注定是個混球,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定自己去做,也一定保護好他,對他一心一意,不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但是,現如今,一切就拜托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每更必求輕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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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謝謝大家,愛你們,麽麽噠~(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