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不斷砸落在地麵上。

    沙沙的雨聲蓋過了胖子心虛的聲音，朱砂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麽？什麽開飛機？”

    胖子緊接著便搖搖頭：“我說楚城他看過別人開飛機。”

    看過別人開飛機？朱砂懷疑的看著他，她記得剛才這話似乎不是這麽說的。

    天空昏昏沉沉的，車前的擋風玻璃也被雨水打的啪啪作響。

    一個警員在前麵開車，楚城和林暮雲坐在後麵。

    這地方離涪江不算很近，開車的話還有一段時間。

    過了幾分鍾，楚城終於開口：“你怎麽在這？”

    他和胖子是來抓鬼的，之前又沒和這位林警官報備，所以林暮雲應該不知道他們在這才對。

    但眼下總不能說這是偶遇吧？

    難不成她是被吊到綿陽市這邊來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調動還真是有點大，整整跨越了半個中國。

    “君樓”林暮雲終於開口：“他知道你們在這裏，我問的他。”

    現在還是暑假，君樓總不能不回家和他們搞這些有的沒的，楚城是孤兒，不會有人在意。

    君樓要是一直不回家，怕是父母會報警。

    雖然他這次沒來，卻知道楚城身在何處，順便還把林暮雲給坑過來了。

    “不過你過來有什麽用？”楚城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前麵開車的警員，壓低了聲音：“能讓鬼吃槍子？”

    也不知道上次說後悔碰見自己的那位是誰。

    “我休假了，過來玩不行？”林暮雲看著窗外。

    “我記得你上次就說自己把所有的假期都預支了吧？”

    “……”

    前麵開車的警員突然笑了一聲，但被林暮雲瞪過之後就老實下來。

    也不知道林暮雲怎麽就和這邊的警察認識了，還用人家的警車載人。

    不過她這樣急匆匆的把自己拉上警車，是有什麽緊張的事情？

    楚城看向身邊聲稱自己休假的林暮雲。

    似乎注意到了楚城的目光，林暮雲終於開口解釋：“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

    這時有什麽去晚了就看不到的好戲？

    楚城二人到達案發地點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雨還是在嘩啦啦的下，楚城一下車就被滾滾的江水震驚了。

    “這水位”他看著河道之中：“比昨天上漲了不少啊。”

    看樣子隻要再上升幾米就能溢滿出來。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上遊的水庫都在放水，否則水溢滿可能會決堤。”林暮雲道。

    不過現在這上漲的水位並不是重點。

    最顯眼的還是大雨中聚集在一起的那群人。

    雨很大，涪江邊應該並沒有幾個人，大家都回去收衣服了。

    而現在那江邊的一群就格外顯眼。

    一群穿著製服的人聚集在一起，有的人穿了雨衣，有的人沒穿，大家就在雨中環繞在一個地方，幾乎要一腳踩到江水裏去。

    大雨嘩嘩的下著，楚城抬腳走了兩步：“他們一群人在幹什麽？”

    顯然是出警的警察，但此時這群人卻紛紛聚集在江邊，一副要一起跳江自盡的樣子。

    再仔細看還能看見幾個穿著消防員製服的人摻雜在其中。

    大家都沒有打傘，在雨中幾乎被淋成了落湯雞。

    “一個小時之前這邊的上遊有人溺水”林暮雲也跟著向前走；“是兩個學生，情侶”

    “女生溺水，男生也跟著跳下來了。”

    楚城一邊聽她說著一邊看向滾滾的江水。

    就著江水的衝擊力，跳下去之後下一秒鍾估計就在十米開外了，怕是兩個人都得死。

    “那個女生不會遊泳，被衝到這地方撞到石頭上，當場死亡”

    “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

    楚城聽到這裏頓了一下：“那個男生呢？”

    聽林暮雲的話，好像男生沒有死亡一樣。

    就憑現在江水水流的速度，跳下去能找到屍體就已經是奇跡了，可以說如果不是那女孩撞在石頭上，現在估計還撈不到屍體。

    “他嗆了點水，但是除了嗆水之外什麽事情都沒有。”

    林暮雲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那警察聚集的地方。

    此時楚城也終於看清楚了，他們的確是緊貼著江水圍站著，其中有一個站在江邊一塊大石頭上的男孩。

    “是他？”楚城問道。

    那個男孩還穿著學校的製服，也不知道是哪個學校，此時那製服已經全身濕透。

    就連頭發也濕成一縷一縷的，嘩啦啦的向下滴水。

    “是”林暮雲開口：“我拉著你來就是為了讓你見他，最好能幫忙把他弄下來。”

    “警察來的時候，他是扯著那個女孩一起被撞在石頭上的，是他用一隻手死命扣住岩石的棱角，二人才沒被繼續衝下去”

    “其實也很奇怪，那麽大的水流，就算不被衝走，現在也應該被衝擊力衝的重傷了”

    但現在這個男孩卻一點事都沒有。

    甚至很有精神的站在那裏，似乎在大喊什麽。

    楚城又上前了好幾步，才終於聽見他到底在喊什麽。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真是奇了怪了，大難不死，沒有立刻坐上救護車去醫院檢查，反倒在這裏揚言自殺。

    是女朋友的死給了他太大的打擊？

    那男孩一邊喊著一邊有些著急的向自己身後的水下看，似乎那裏藏著什麽東西。

    一時間所有人都束手無措，隻能將他圍繞起來苦口婆心的勸解。

    不遠處還有一個救護車原地待命，就等著把這男孩從江邊弄下來。

    “我們已經聯係他的家長了，他是高中生，家長都在外地，所以趕過來需要時間”林暮雲看著那個男孩開口。

    “但是水位還在漲，怕過不了多少時間就漫上來了，在這的人都有危險”

    “我們不知道他是想幹什麽，但我覺得你應該能看得出來。”林暮雲看向楚城。

    沒想到我在人民警察心目中的地位還挺高的，楚城聳聳肩。

    這地方也算個案發地點，按理說是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的。

    奈何林暮雲也是個胡說八道一點都不臉紅的主。

    她指著楚城道：“這是我特地找來的心理專家，應該對你們有幫助。”

    心理專家楚城微微一愣，然後對著麵前的警察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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