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你就是覺得我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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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聽到這樣的話,我隻會覺得矯情而做作,可是直到自己親身體驗了一番以後,我才知道這是多麽絕望的難過。

    快七年了,這七年裏,我愛蘇子陽,愛到身心俱疲,愛到再也不想愛。縱然蘇子陽是個渣男,可是我確確實實為了他做了那麽多瘋狂的事,我不會再這樣愛另外一個人。

    江遠墨有那麽悲傷地故事,他應該懂我的無力和絕望。我淡淡地看著江遠墨,眉峰間或許有笑意。

    他鬆了手,也衝我笑笑,“你說的也對,走吧,吃餛飩去。”

    餛飩攤就在學校背麵的一條破爛巷弄裏,這一條巷弄是學生們的天堂,各種各樣讓人眼花繚亂的小吃,夜市一直開到一兩點。

    找到那家餛飩攤,因為學生們還在上晚自習,所以整條街的人都不是很多,餛飩攤上更是一個人也沒有。

    老板也沒有換,還是那個樸素而溫和的阿姨,此時她依舊圍著油膩膩的圍裙,站在盛滿熱氣氤氳的濃湯鍋前輕輕攪動著瑩白的餛飩。因為以前和蘇子陽來的次數很多,所以她還認識我們兩個,隻是這麽久過去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阿姨,我要兩碗餛飩。”

    “呀,是你呀,你可是好久沒來啦,你的小男朋友呢?”老板娘還記得我,也記得跟我一起的蘇子陽。

    我心裏又是一酸,這樣的場景最容易讓人有物是人非的感傷,“阿姨,我們分手了。”

    阿姨抱歉地笑了笑,“你們先坐,馬上就好。”

    我跟江遠墨坐在一旁的塑料桌子邊。我習慣性地抽出一雙有些發黃的一次性木筷,輕輕掰開,互相摩擦著想磨平上麵的木刺。

    以前都是蘇子陽幫我磨的,如今什麽都需要自己來。

    江遠墨不解,“吃餛飩不是有勺子嗎?你拿這個做什麽?”

    我繼續摩擦著,正要回答,老板娘已經端著兩晚熱騰騰的餛飩過來了,分別放在我和江遠墨麵前,老板娘卻沒有走,而是坐在了我們對麵,“小夥子,這丫頭吃餛飩喜歡用筷子插著吃。”

    我心裏一陣異樣的感動,抬頭對老板娘笑笑,“阿姨,您還記得啊?”

    老板娘點點頭,“當然記得啊,你們這些孩子啊,年紀輕輕就談戀愛,都是鬧著玩的,但是啊,阿姨還以為你會和他一直走下去呢,沒想到……”

    老板娘不經意的一聲輕歎卻狠狠地戳中了我的淚點,你看蘇子陽,那個時候你也是愛我的,愛到連老板娘都一直記到現在,甚至為我們遺憾。

    我低下頭,奪眶而出的眼淚掉在碗裏,喉嚨哽得發痛。

    “姑娘啊,你也別難受,其實也沒啥好哭的,該陪著你的人最後一定會陪著你的,你說是不是?小夥子,你得好好對她啊,這姑娘是個好女孩兒。”老板娘說完,便起身忙去了。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說這些的,可是我就是止不住地難過了起來。

    江遠墨輕輕拍著我的肩,“別哭了。”

    我抬起頭,勉強笑笑,“沒哭,熱氣熏著眼睛了。”

    江遠墨“嗯”了一聲,遞給我一個勺子,“阿初,以後該用勺子吃了。”

    如果剛才老板娘的話是揭起了我泛黃的記憶,那麽江遠墨的這句話,就像是投在我腦海深處的一顆炸彈,轟地一聲炸開,勾動著過往氣勢浩蕩地崩塌,還帶著漫天的煙塵。

    我望著江遠墨的臉哭得抽氣,心痛如絞,我想我知道以後不止要改掉用筷子插著餛飩吃的習慣,我還要改掉所有一切跟蘇子陽有回憶的習慣。

    就像一個在你身心栽了很久的樹,突然有一天你要將它連根拔起,一枝一葉都連著心脈,動一動就如同裂了你的心。

    江遠墨一直笑著,右手輕輕地一遍遍地摸著我的腦袋,柔聲安慰,“哭吧,哭完了就該告別了。”

    我知道該告別了,徹徹底底地訣別。

    終於還是沒有吃這碗餛飩,我哭得不成樣子,江遠墨拖著我付錢,老板娘看著我老淚縱橫一臉愧疚,“小夥子,對不起啊,阿姨沒別的意思。”

    江遠墨笑著點點頭,一手拖著我,“沒事阿姨,我會照顧好她的。”

    老板娘欣慰地點點頭,“要幸福啊孩子們。”

    江遠墨牽著我的手拖著我走,我在後麵邊啜泣邊擦眼淚,其實我也真的不想再哭了,可淚腺似乎徹底崩閘了,根本就止不住。

    “江遠墨。”我鼻音濃重。

    江遠墨回頭,“嗯?”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丟人?”我吸吸鼻子,望著他,心裏想著他要是敢說“會”,我就立馬跟他絕交。

    江遠墨眸子轉了兩轉,“不丟人,觸景生情嘛,說明你重情義。”

    我白了他一眼,這敷衍的意味,明顯得我想忽略都沒辦法,“你就是覺得我沒出息。”

    江遠墨拍了拍我的臉,“喲,這自知之明還真讓我驚歎。”

    我止住啜泣,剛才還刻骨的蒼涼和痛楚已經隨著這半天流的淚散了不少,“江遠墨,你能別再損我麽?”

    江遠墨眉毛一挑,口不應心,“阿初,我一點也不覺得你丟人,你放心哭吧。”

    說完,江遠墨看著我,“習慣嗎?”

    我咬著下唇誠實地搖頭。

    “對了江遠墨,蘇子陽的那個床.照似乎不管用了。”江遠墨送我回去,到了樓下我才想到這件事,“徐詩藝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對蘇子陽信得比我還盲目。” 本書醉快更新{半}[^浮^}{^生]

    江遠墨勾著唇角笑得很賤,“總算你也知道自己以前盲目了。”

    我發現我說的話江遠墨永遠都抓不住重點,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我表達的不夠清楚,我瞪著他不想再說一遍。

    “以後小心點,別讓他有機可乘,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江遠墨收了戲謔的表情,認真地叮囑我。

    我點點頭,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了。

    “你明天是休息吧?”江遠墨突然問道。

    “嗯。”我應道,“周末都是休息的。”

    “那我來找你。”江遠墨順口接道,用的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