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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你就別出去了,讓孤雪進來伺候。”看著銀杏已經紅腫起來的臉,謝意馨說,“還有,臉上要上藥,這不用本側妃教你吧?”
“奴婢省得,謝主子關心。”銀杏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但她完全不敢用手去摸,至少在殷慈墨麵前不敢。
“至於晉王的要求。”殷慈墨沉吟了半晌,期間銀杏是大氣不敢出,才道,“你去找流雨,她會知道怎麽做的。”
銀杏大喜,忍不住跪在地上,一臉的感激涕零,“謝主子救命之恩!奴婢萬死不辭。”
殷慈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無需你萬死,隻要你忠心為我辦事,本側妃決不虧待你。若背叛,下場,你知道的。”
銀杏心一緊,接著又表了一番忠心,才退了出去。
殷慈墨麵無表情地看著,眼中神色晦澀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銀杏此人,是她手中比較得用的人了,決不能交給晉王的。背叛不背叛還不確定,如果真的背叛了,她教出的人,難免會留有一手。如果她這個主子逼急了,難免會狗急跳牆。如果不是,就更不能交出去了。所以,先保下來再說。
謝意馨才是那個讓她寢食不安如芒刺在背的人,不除不快!而且她剛才之所以那麽爽快地承認,也是怕被謝意馨當場揭露她更多的秘密。而且就算她推脫不承認,恐怕太後皇上等也會用別的手段來測驗她到底會不會水。屆時,她恐怕會更加難堪。
不過,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了,殷慈墨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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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子,派兩個人監視景王側妃,那個叫銀杏的丫環,我不希望明天景王交給本王的是一具麵目模糊的屍體,明白嗎?”君南夕淡淡地吩咐著,並不避諱謝意馨。
“多派幾個人,最好是功夫好點兒的。”謝意馨插了一句。銀杏此人的身份不簡單,她估計他們此行不會太順利,多些人多份保障吧。
小卓子下意識地看向君南夕。
“聽你們王妃的。”君南夕道。
“是!”小卓子應下後,小心地覷了一眼站在一起的晉王和晉王妃一眼,
晉王妃真的很得主子的心啊,連暗處人員的調動都不避諱晉王妃。小卓子一邊往外走一邊暗忖,看來他以後遇上晉王妃的事時得多上心幾分才行了,這位可是不能慢待的主啊。
宮中宴飲,其實無趣得緊,無非是吃吃喝喝,欣賞欣賞歌舞之類的。
應太後與皇帝的要求,這回的千秋要辦得簡約而隆重。
所以這回太後的壽宴上,能出席的人不多,但每一位放出去都是分量十足的人。
千月湖那事被太後封鎖了消息,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畢竟這不管是誤會也好事實也罷,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太後會這麽做很正常。
遂眾人的神色都很正常,似乎真的不知道先前千月湖還發生了這麽一件事。但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難說了。
周昌帝看著簡約而隆重的宴會場麵,滿意地點點頭,禮部那些老家夥的辦事能力還是挺可以的嘛,看來平時朕讓他們太鬆散了,以後該時不時緊一緊他們才行。
周昌帝端坐有高位,視野開闊,眾人的神色很容易便收入眼底。
此時此刻的宴會很熱鬧,大家都有說有笑的,坐在最高處的周昌帝難免感覺到一絲的孤獨,於是他不由自主地關注起下麵的人來。到了他這個年紀,放在女人上的目光已經漸漸少了,更多的是關注於兒孫方麵了。於是他把目光投到了幾個兒子那邊。
當周昌帝的眼光觸及君景頤那桌時,想到剛兒接到的奏報,原先還算愉悅的神色淡了兩分。周昌帝眯著眼睛想,看來老三對老五媳婦的成見很深嘛,要不怎麽會一開始就不分清紅皂白地給老五媳婦定罪呢?
再者可能就是殷側妃的枕頭風太厲害了,聽說,老三一個月有小半個月是歇在殷側妃院子裏的,這都快趕上老三媳婦的頻率了。就算哪天晚上不去殷側妃那,白日裏也會轉悠過去看看。想到這,周昌帝不由得搖頭,還年輕啊,做事太由著性子來了。而且遇事也不夠冷靜,容易被感情衝昏了頭,還得再磨煉磨煉。
當周昌帝的視線無意中落到殷慈墨穿著寬袖華服的尚未隆起的肚子,眼中意味不明,龍鳳雙胞胎,祥瑞麽?
再看老五夫婦,夫唱婦隨,老五正帶著她四處和那些宗親打招呼呢。看著落落得體的兩人,周昌帝再次鬱悶了,老五的身體,就算他能力排眾議忽視掉,但子嗣艱難這一條,也是無法忽視的硬傷啊。
還有老四這一對,表麵看著還好,但聽說也是有點鬧騰的,主要還是左霜的性子,好強了些。
再往後看,特別是瘸了的老六及幾個小蘿卜頭,周昌帝歎氣了,都還小啊,這江山的擔子,誰能挑得起來?
君南夕領著謝意馨在宗親中轉了一圈,謝意馨的得體應對讓她贏得不少讚賞,特別是睿親王一家,對她讚不絕口。睿親王王妃還拉著她的說她與君南夕很配,看起來就像天作之合。
這些諡美之言聽起來還是比較真誠的,謝意馨也能看得出來。她略想一下,便明白了。
她的丈夫晉王是一個受寵繼位可能性又小的王,大家樂意親近的原因她也清楚。
受寵,代表身上的皇恩隆厚;繼位可能性小,代表沒有站隊風險。
這樣的皇子對他們來說是安全的。安全是他們目前主要考慮的因素,所以他們希望能和晉王抱成一團,站中間,不參與奪嫡之中。
其實將來哪個皇子繼承皇位,對他們來說都沒多大區別。因為不管誰當了皇,他們的日子差不了。但是他們怕被波及,所以他們輕易不敢與皇子走得太近,尤其是年長的幾位,就怕被人誤會成站隊。
對他們這些宗親來說,凡事莫過於穩,這樣他們才能安心地享受君氏打下的江山以及屬於君氏的榮華富貴。所以他們還是很希望周昌帝能盡快地選定繼承人的,隻是此時皇帝明顯就是在考驗眾皇子,宗親們也不敢有異議。
或許一些局外人會說,這樣的想法太保守了。沒聽過富貴險中求啊,冒點險,更進一層不好嗎?
但是,大多數人包括朝中的大臣和宗親,對目前的富貴生活還是很滿意的,除非十拿九穩之事,要不然,大多數人還是不大願意冒險的。
敢冒險與願意冒險的都是那些對如今的地位不滿意或者野心勃勃之人,這些人往往都有一種投機心理,就想通過站隊獲得從龍這功從而平步青雲。
而上一世,他們謝家早早入局,未嚐不是被殷家暗中打擊得太狠損失巨大的緣故。
人一受窮,就容易想些歪門邪道。這道理是通用的,於政治上,亦然。損失大了,就容易失去理智。賭性心理就更強了,想一把將失去的博回來。
一圈下來,謝意馨有點微微發熱。
“累嗎?”君南夕低聲問。
“還好。”謝意馨看著前麵,目不斜視。
見她耳根子似乎因為被關心而有點紅了,君南夕輕笑,“天色已經不早了,估計再過不久,宴席就要散了。”
君南夕所料不錯,就在他說了這句話後不到兩刻鍾,宴席就散了,眾人魚貫而出。
君南夕細心地護著她往外走,臨出大殿時,遇上了景王一行人及朱聰毓蔣沁夏夫婦。
眾人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三皇兄。”
“五皇弟。”
“怎麽不見那個叫銀杏的奴婢?”
“剛才那賤婢不是衝撞了五弟妹麽,殷側妃罰她跪了,哪知她體力不知暈倒了,此刻正躺在下人的馬車上呢。”
“那正巧,三皇兄讓弟弟我把那奴婢帶回去吧,省得明天還要麻煩三皇兄。”
“五皇弟何必那麽心急,連一天都等不了了?三哥我說了,明天給你送過去就會給你送過去,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君南夕隻能作罷,“那明日一早,我就在晉王府恭候三皇兄了。”
“行,那三哥我先走了。”
“三皇兄慢走。”
兩人在寒暄的時候,謝意馨不著痕跡地將君景頤和朱聰毓殷慈墨各自打量了一眼,目光很玩味。
景王還真是個心胸寬廣大度的男人,自己的女人一直被自己的兄弟手下覬覦,盡管沒有越雷池一步,可也是事實,卻不見絲毫的不滿及不悅,這忍功得多高才幹得出來啊。
兩波人擦肩而過時,走神的謝意馨無意中與朱聰毓對視了一眼,發現他眼神似冰椎如針芒,僅一眼,謝意馨便覺得冰寒徹骨。
感覺到謝意馨有點不對勁,似乎在發抖一般,君南夕不動聲色地擋在她前麵,然後淡淡地掃了朱聰毓一眼,“安國侯世子。”聲音中帶著某種警告。
朱聰毓麵無表情的移開眼,千月湖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在他看來,就是謝意馨單方麵地折磨他心中的女神!
再加上謝意馨前麵的不識抬舉,這些都讓他的恨意達到了最高點。剛才與謝意馨對視的那一眼,帶著連他都沒察覺的某種惡毒,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去死吧。
景王一行人離去後,謝意馨陷入了沉思,朱聰毓的神情裏帶著一股似曾相識的狠毒冷絕。這樣的神情,隻有在準備給敵人致命一擊之時,才會出現在他眼中。而這個時候,他欲消滅的敵人是誰?
看著明顯不在狀態的她,君南夕無奈地笑了笑,小心地護著她避免她被來來往往的人撞到,心中卻歎了口氣,真是個令他傷腦筋的人兒。
剛才兩人之間的互動,無意中勾起關於她與朱聰毓之間的一些傳言,再思及今日見到的秦熙從,君南夕搖搖頭,他的姑娘還真是多人惦記。
君南夕知道秦熙從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今天見到他主動地幫忙解圍,說實話,他都很訝異呢。同時,也讓他意識到這個男人對他家馨兒有不一樣的情愫。
君南夕卻不知道,他無奈的眼光中帶著絲絲寵溺絲絲情意,如冰蠶絲般,柔和堅韌,卻糾纏不休。
就在兩人各自的思量中,一行人來到了晉王府馬車停靠的地方。
“王爺,王妃,請上馬車。”晉王府的一個下人立即拉開了馬車的簾子,恭敬地說道。
君南夕率先踏了上去,然後伸出手,欲拉她上來。
“慢著。”謝意馨回過神了。
君南夕詢問地看著她,而其他人也是一臉疑惑。
“你們先把馬車檢查一遍。”謝意馨直覺這輛馬車有問題,“還有馬。”小心駛得萬年船。
眾人不明所以,但見君南夕點頭了,便照著做了。
隻是結果,什麽都沒檢查出來。
謝意馨有些失望,覺得自己想多了,多疑了,隨即又有一絲慶幸。
好在晉王府的人都訓練有素,即使沒檢查出來什麽,也不會表現出一些情緒讓主子難堪,算是比較難得的了。
“沒事,小心謹慎總是好的。”君南夕將她一把拉入懷中之後,安慰道,然後擁著她進了馬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