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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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鳳聽了,就對賈璉笑道:“這個時候,咱們這樣忙,他那裏究竟有什麽事呢?”
賈璉聽了,想了一想,方對熙鳳道:“我也忙,不如你去便宜。”
熙鳳就道:“可是那案子告破了?”
賈璉就道:“這陣子正是事情多,偏將那件事給丟到後頭去了。想必也是這樣。”
熙鳳就笑:“也罷,自然還是我去。”陣雜妖扛。
一徑說,一徑叫興兒前去回,自己馬上就過了來。不想事情果真如此。凶手竟是尤二姐之前指腹為婚又退了親的的夫婿張華。那張華祖上也是做個皇糧莊頭的,可到了他這一輩,因不善專營,如今隻是一個平頭百姓。那二姐早先也和張華情投意合的,張華更是將所有梯己都交於二姐,就等日後來娶她了。哪知,這二姐進了東府,領略了一番繁華,方知世上還有另種活法,就漸漸移了心意。尤老安人見了,也就順水推舟的,托人告訴他,說要將這門親事解聘了。
那張華性子擰,這一下被二姐踢開了,心裏憤怨,暗中多次來找二姐融通,無奈她的心意竟是不改的了。張華見二姐已大了肚子,知道無望,以往投下的銀子卻又取不回。因此一怒之下,一個失手,就將二姐一刀捅死了。
張華不慎捅死二姐,從杏花小巷逃出,一直留跡在外。一日去賭場贏了些銀子,一時高樂起來,借著酒意,就對著小二說他就是全城捉拿的通緝犯。那小二慌了,忙忙地下了樓,告訴掌櫃的,掌櫃的因此事和榮寧二府有關,也不敢怠慢,也就悄悄叫人看住張華,自己去府衙報案。就這麽著,張華被帶到了府衙,受不住拷打,也都一一地招了。
那熙鳳聽了賈珍這番說與,卻是感歎起來:“竟是這樣一個緣故。想大嫂子不將她接了來府裏,也定沒有這番下場。”想想又冷笑道:“到底也是你們東府德行好。前些日子,我坐車來看大嫂子,恍惚聽見那焦大說,二姐也是和大哥哥不那麽幹淨呢!”
賈珍見熙鳳這樣直白,一時臉上就有些臊,因笑:“鳳妹妹你休聽那焦大胡謅,他年紀大了,皆因他當年跟著老太爺打過仗,自己喝馬尿,給老太爺喝水,就這麽段恩情,因此我才這麽縱容他。如今更是愈發嘴裏胡說了。改日。我灌他一嘴馬糞。”
熙鳳聽了,就繼續冷笑道:“大爺也別這樣說,究竟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倘若不是這樣,大嫂子也不會無計可思,這麽快將二姐推攘到我們這邊來。也虧我們璉兒這麽傻!隻憑她是個肚子就應了!如今她死了,橫豎你們更是幹淨了。這會子我估摸著府衙結了案子,也忙著去知會他。到底不管怎麽著,這二姐還是璉兒的侍妾!究竟也不知她肚子裏的孽障是不是我們璉兒的呢,就白攤了這麽一檔爛事!想想都堵心!”
那熙鳳將話說到這裏,就不欲往下說了。賈珍疑了心,便要往下問。熙鳳就笑:“我可不想斷了財路。我隻是胡亂說這麽些。你不必往心裏去。”
說著,也不見那尤氏,就又忙忙地張羅去了。
過幾日,賈政告假又回了來,聽聞元妃省親已經定下,不日就要回府,心意自是寬暢。這一日風和日麗,便陪了賈母一同進園,再細細檢驗一番。
時日以至仲夏。這一日五鼓,賈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妝,園內各處,帳舞蟠龍,簾飛彩鳳,金銀煥彩,珠寶爭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靜悄無人咳嗽。也自和去年中秋一樣。
王夫人就歎:“娘娘馬上就要回了。怎麽我心裏,竟是慌得厲害!”又叫探春看自己的冠帽正不正。李紈就瞧了一瞧,說道:“正。太太這樣打扮了,還比從前年輕好看了些。”
王夫人就笑:“哪裏年輕了?都快五十的人了。”
探春也就笑:“反正我看著就是年輕。”
王夫人聽了,也就一笑。因囑咐李紈:“這樣的的日子,可不必叫蘭小子讀書了。”
李紈聽了,就點了頭,回道:“我已經著人吩咐他了。蘭兒雖年小,但做事還有分寸。因擔心那些禮節忘了,又跟著他二叔練習去了。”
王夫人聽了,方道:“好。”賈母見了,也看了看李紈,瞧著她的衣服,說道:“你這身也太素淨了寫。我想去年娘娘省親回來,你那身紅的還可。雖則你沒了丈夫,但到底還年輕。這樣的年紀,穿得這樣老氣,看著也不像。”
王夫人聽了,就對李紈道:“快回屋裏去換了。”
一時,賈赦賈政等已到了西街門外,隻見戴權坐了大馬,帶著幾個太監,遙遙地過來了。
戴權到了門前,下了馬,賈母等忙上前迎接,笑問:“公公一向別來無恙?”
那戴權就笑:“雜家還好。”賈母因又問元妃何時到府。戴權就道:“娘娘此時在大明宮,戌時才能起身。”
賈母就笑:“既如此,公公請來府裏暫喝上兩杯。”戴權聽了,卻搖頭笑道:“不必了。如今和往日不一樣了。雜家不過囑咐一聲,也就走了。”
可是賈母聽了,哪裏肯依。到底又苦留戴權和那些太監吃茶喝酒。臨上馬了,又封了一封銀子給戴權。
這廂戴權走了後,那廂又有紅衣太監騎馬緩緩過來,又有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跟隨其後。
一隊隊過完,府中眾人便在前門眺望,但見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金黃繡鳳版輿,平緩行來。賈母等知是元妃的步輦到了,皆各自跪了迎接。
元妃下看步輦,因叫眾人起來。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便簇擁著她,直往園內走來。待去了省親別墅,元妃坐下了,禮樂方止。
那元妃喚退眾宮女太監,從座位上下來,對著賈母王夫人等就欲行家禮。賈母見了,忙攙扶起她,回道:“娘娘千金之身,怎可對老身下跪?”
元妃聽了,也就罷了。複又歸位,歎道:“不想我到底還是又回來了。這真像是在做夢。”說著,眼裏就含了淚。
元妃看著眾人,獨不見迎春等姐妹,便問賈母:“如何不見姑娘們?去年她們還出來見我的。”(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