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孤煙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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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政聽了,不想還有這樣一說。因問:“可是叫我們去養豬種菜?”

    那牢頭聽了,就道:“正是!想我也晦氣。若是看著那些平頭百姓,想那些與他們也不難。我一個兄弟在另一處牢房,油水就比我多多了。你們這些官老爺隻管讀書喝酒,與這些也不懂。算了,就當我白說。”

    那賈政聽了,就站了起來,笑道:“小哥,不會也可也一試。讀書這麽難,與我也不算是事。那養豬種菜的又算得什麽?小哥且讓我試上三天。不行,我依舊回來。”

    那牢頭一聽,想了一想,果然點頭:“好。這個也可一試。不過機會隻有一次。你不行,自有人頂。究竟我這裏,那養豬的可是肥缺!多少人求我也求不來的!”因又告訴賈政,之前那個親王大將軍的,關押了在這裏,養的黑豬是一等一的好。如今那頭黑豬還在,因到底是被親王伺候過的,所以在豬欄裏,就數它脾氣最大。當然,那頭黑豬是公豬,因要他配種,也就沒舍得殺它。

    那史鼎聽了,便在一邊,對著賈政遙遙歎道:“表弟果然知變通!”

    賈政聽了,就歎:“不然,又能怎樣?如今在這裏,不死不活的。因不做事,晚上也睡不著。老鼠蚊蟲地來襲,更是難熬。想白天幹了活了,累了。晚上橫豎一躺,也就睡著了。如此就可再混過一天。”

    那史鼎聽了,就歎:“各人脾性不同。我是寧願在這裏呆著,橫豎也不去那豬欄。士可殺,不可辱。”

    那賈政聽了,也歎:“何必呢!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因又在心裏思怔:都關押了這些天了,那大理寺也絲毫不提會審一事。這樣長時間地耗著,皇上心裏究竟是怎麽個打算?

    話說衛若蘭之母提出了解約,那衛若蘭隨水溶身在伊犁,卻是絲毫不知。回疆戰事吃緊,經曆黑山等戰役,霍集占漸覺力不從心,又往西逃之意。這霍集占姬妾雖多,但並無子嗣。姬妾雖多,但唯一寵愛一名體散異香的準噶爾部女子。島台協血。

    水溶坐於賬中,問衛若蘭:“兆惠將軍還未領軍回城?”

    衛若蘭聽了,搖頭道:“還未返城。大概還在清查回部各城戶口一事。”

    水溶聽了,也就點了點頭,說道:“戰事一過,還需發展經濟。廣辟屯田、治水灌溉。頒行製錢的一概都要。”

    衛若蘭聽了,就笑:“何嚐不是呢?”

    水溶就道:“回部也是通往西部的重要貿易路線。我看那葉爾羌的羊毛,就和中原的不一樣,質地果然好。隻是,有一樣東西,務必是不能從這裏流入中原的。”說到這裏,水溶又緊鎖了眉頭。

    衛若蘭聽了,就道:“王爺,是什麽呢?”

    水溶就歎:“我聽人說,那西洋人途徑葉爾羌,除了販賣絲綢瓷器和茶葉外,也順途兜售鴉片。想那鴉片用與片刻的止疼,也是好的。但時間長了,這生病的人會依賴鴉片的藥性。這就不好了。我還聽說,有一戶人家,為了能買到鴉片,家財耗盡子女都賣了人,也要吸上一口的。”

    衛若蘭聽了,就笑:“咱們這裏是天朝。那西洋人大概也不敢那樣放肆。那真真國的國王不是每年還遣使者來進貢?”

    水溶聽了,就正色道:“當然還是預防為妥的好。不然,以後總是極大的麻煩。”

    那衛若蘭聽了,就道:“是。屬下會著人去一一排查。凡有攜帶鴉片者入城者——”衛若蘭話還未說話,那水溶就道:“你好生去查就行。”因見天色漸黑,就對了他笑道:“你可知,伊犁晚上的月亮極大極圓的。和中原是一點不同的。坐在那峭壁上,真覺伸手便能觸到。”

    那衛若蘭聽了,就笑:“可是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之感?”

    水溶聽了,就搖頭一笑道:“我說的是晚上。”

    衛若蘭聽了,就點頭一笑:“那咱們用過了晚飯,我便隨了王爺出去看月。”

    水溶就道:“看月需心靜。帳營附近是不行的,總需要去一個較遠的地方,最好是不見人的。”

    衛若蘭聽了,就笑:“卻是要這樣。隻是王爺這樣,可是思念起金陵來了?想咱們在這裏,也有一二月了。”

    水溶就歎:“我們在邊關,日日有事。因而不覺得時間快。隻怕她們在金陵,卻是度日如年。”

    衛若蘭聽了,也歎:“我也盼著戰事早點結束,咱們能早點回去。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深閨夢裏人。這幾仗打下了,那深閨之中,又有許多人一生也盼不到良人回來了!”因又深深一歎。

    水溶聽了,也就點了頭道:“戰事殘酷。聽你一說,心更是沉重。待兆惠回了,我要再和他細細商議,務必使戰事早點結束。咱們就可班師回朝。”

    帳中兵士送上飯菜,水溶就和了衛若蘭,於案上痛飲了一杯。天色已黑,二人就牽了馬,出了帳營,徐徐往走。水溶說道:“咱們也不必走遠,我看還是在這附近好了。”

    衛若蘭就道:“這又是為何?”

    水溶就道:“去遠了,總是不好。況我是主帥。我總是不能太專由了。”

    衛若蘭聽了,就道:“王爺細致。”

    水溶手中握著笛子,將笛子下係著的穗子看了一看,就笑:“每當我為戰事心憂,夜不能寐,看著這玉笛,果然心情就好了一些。人常說睹物能思人,我且說睹物亦能慰人。”

    衛若蘭聽了,點頭一歎:“我羨慕王爺。到底那雲姑娘與我隻是媒妁之言。論感情自不及林姑娘待王爺那般深沉!”

    水溶聽了,就搖頭道:“那也不一定。”二人說著,不知不覺就出了軍營數裏遠。水溶抬頭看月,就歎:“果然好看。想李白賦詩說寫之月,大概就是這樣的皎潔闊大。”

    衛若蘭聽了,想了一想,也道:“想那李白也出生那西北方的碎葉河上,這樣的皓月,小時應該經常見到。”因又在心裏,將李白的詩,一概又默念了一遍。(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