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不堪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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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進去坐下了,那賈璉方又歎息:“到底是短了一人。”眾人聽了,都知他說的是那賈蘭。寶玉聽了。遂道:“那一日,咱們與城門見了他,迄今也有小半月了。他去後,也就未再回園子。”賈璉聽了,就道:“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但隻是以李氏之命是從的。想他也不是不願回來。”

    五人正坐下說話,那紫鵑卻就提了一盒糕點過來了。見了賈璉等,那紫鵑就回,說這些點心是姑娘親做的。做好了,姑娘就叫她趁熱趕著送了過來。因還有幾日就快到大寒了。園中數日無事,黛玉便親下了廚房,琢磨著做了一些精致的糕點。

    賈璉等聽了。口中道了謝。一時,紫鵑退了出去後,賈璉遂將點心盒子打開。賈環瞧了一瞧,拿了一塊,吃了一口,方歎:“我在那平安州也常去買芙蓉糕吃,但總不及園子裏的味道。”

    賈璉因問他:“如此,你不如就回了家裏,住了下來。”

    賈環聽了。就歎:“到底我還是要出去的。我習慣了在外。住在家裏了,反不習慣了。我這會子回來,其實是來說一樁要緊的事的。”

    這賈環本想去知會黛玉的,因見賈璉就在這裏,告訴他自是更妥當,因就道:“我在那平安州確實遇見了兩個人。”

    賈璉聽了,就道:“哪兩個人?”

    賈環就歎:“一個是鳳姐姐的哥哥王仁,另一個則是那東府的芹兒。原來是他二人拐賣了巧兒。因此,我想法子將他們拘了,便從平安州出發回了園子報信。”

    那賈璉聽了,果然神情激動。因就站起道:“那一日,林妹妹告訴我說。巧兒的失蹤,大抵和他們有幹,不想果然如此。”賈璉因又問那兩人在何處。

    賈環就說了地址。寶玉就道:“既如此。咱們就這去那平安州,將他二人給活捉了回來。然後報官。”

    賈璉聽了,就道:“也不必報官了。那珍大哥哥已然死了,我已然成了這家裏的族長。咱們就這將他們抓了回來,好歹在園中處置。再則,從他們的口裏,也就能知道了巧兒的下落了!”賈璉反深深一歎。

    說著,方又拍了拍賈環的肩膀,歎道:“三弟,總是多謝你了!”

    賈環聽了,就道:“到底我還是巧兒的叔叔。那夜聽了,心裏也是極為憤怒的!不想那王仁尚且是巧兒的親舅舅,也忍新做起這樣的勾當!”

    那寶玉聽了,就也歎:“那賈芹也是個畜生。當日鳳姐姐在時,總是將那些肥缺撿給他去辦!這怎麽狠得下這樣的心?”

    那賈芸賈薔聽了,不禁怒罵:“賈芹抓來了,我便上前咬他的肉。真正是虧得是姓賈的。”

    賈璉就道:“到底還是我女兒的下落要緊。”一徑說,一徑就叫了李貴過來。那賈環就道:“我來帶路。”

    一時,那鴛鴦過來,說午飯備置好了。賈璉就道:“不吃了。”因就告訴鴛鴦,巧兒有下落了。那鴛鴦聽了,就感天感地道:“阿彌陀佛。到底那兩個惡人現身了。我就說,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的。”

    鴛鴦因又看著寶玉等,說若要去,到底還是吃了飯再去。

    那賈璉聽了,想了一想,遂道:“也是。究竟三弟回來了,還未吃上一頓好飯。”因又問賈環的意思。

    那賈環就道:“他兩個也蠢笨。這聽了我的話,隻怕半步也不敢出門的。也不耽誤這會的工夫。”

    因此,五人遂去了嘉蔭堂用飯。到了那裏,隻見黛玉湘雲等都在那裏等了。黛玉見他們來了,遂笑:“今日也算是團圓之日,不如大家一起吃個飯。”因此,也不分男女有別,賈璉寶玉等遂就和黛玉湘雲等圍著桌子一起坐下了。

    鴛鴦紫鵑等過來上菜,黛玉就笑:“今日這些菜肴,俱是園中生長之物,極是新鮮可口的。就連這些雞鴨,也是飼養的。這些魚蝦,自然是那池子裏捕捉的。這清炒的蘑菇木耳筍幹,更是鮮嫩。”

    寶玉見了,心裏喜歡,就笑:“就是這樣好。自給自足的,比什麽都來得。”

    寶琴聽了,就也笑:“依我說,這裏可不就是那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麽?隻不過,咱們都不是那武陵人氏。”

    湘雲聽了,不禁撫掌一笑道:“這個比喻好。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那桃花源的入口是青山溪水小洞,咱們這裏卻位於熱鬧的大街!”

    當下,眾人就說笑吃起來。無奈,那賈璉雖也麵帶微笑,但神情分明沉重。黛玉知道他的意思,因就低低與他道:“璉哥哥,且毋須擔心。待吃了飯,你們再就過去。究竟,也需將飯吃飽了上路。”

    賈璉聽了,就點頭一歎:“我知道。但究竟心裏難過。因再過幾日,就是你鳳姐姐的祭日了。若巧兒還是無下落,我去了你鳳姐姐的墳頭,也是無臉祭奠啊!她若是在地裏問我,璉兒啊,都這麽久了,咱們的孩子可找回來了麽?我聽了,可該怎麽說?”一徑說,一徑就淚流滿麵。

    黛玉聽了,就道:“會的。想巧兒吉人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當日,那劉姥姥說過的,說就給姑娘取個巧字,以後若有什麽不好的事了,都從這個巧字上化解。想那劉姥姥雖是村嫗,但其實是個很有見識的人,她也是一個可靠之人。”那黛玉說完了,心裏就想:那劉姥姥和板兒去了那瓜洲,也有小半月的時間了,竟還未回來。若沒有消息,也早就回了。莫非,他們在那裏,果然是尋出了一二麽?因又想:到底那王仁和賈芹現身了。如此,即便劉姥姥那裏斷了線索,她這裏也能再續上。這樣一想,便心安了不少。

    那賈璉聽了,就對了黛玉道:“若真巧了,那果然是好。”因被黛玉苦勸著,到底又吃了半碗飯。賈璉等吃完了飯,方就預備車馬,和寶玉賈環賈芸賈薔一起動身趕往平安州去了。

    到了那平安州。賈環領著賈璉等進了巷子。果然,王仁和賈芹還躲在屋裏,此刻二人正翹著腿吃飯呢。那賈芹酒意正酣,因不過酒癮,因就叫王仁再去廚房取酒,這猛一抬頭間,不想就見賈璉等人沉沉立在門口。王仁也察覺了,因就泥塑般地立著不動,不敢抬腿了。

    那賈芹心裏還不敢相信,因還伸手擦了擦眼睛,這才發覺不是幻覺。因就站了起來,訕笑地對賈環道:“三叔,你這麽快就回了?莫非在半路又遇上了二位叔叔?”那賈環聽了,就道:“芹兒。你做了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到底不能往邪路上走,因此還是趕著回去告訴璉二哥哥。這會子,你束手就擒吧。”

    那賈芹聽了,想了一想,方知賈環出去,原來為的來捉自己的。但覺不可思議,因又問賈環:“三叔,我不明白。我什麽都沒告訴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那賈芹說完了,因又看著王仁,將眼一瞪:“莫非是你?”想想,又一歎:“我竟是忘了。你雖不能說話了,但到底還是會寫點字。”

    那王仁一聽,口裏便又咿咿呀呀起來,因又擺手又搖頭的,模樣隻是滑稽。賈環聽了,就道:“你是沒說。不過是我托那和尚的福,你與夢中說了出來。”

    那賈芹聽了,心裏便更不明白了。賈璉也不多語,徑直就對李貴道:“李貴,取麻繩過來,將他們的手腳皆捆縛住了,扔了往車裏。待到了園子裏再說。”

    賈璉剛說罷,那李貴等幾個大漢,就過了來,拎起賈芹和王仁的胳膊,死死捆綁住了。賈芹見了,就閉眼一歎:“也罷。既被你們找上了,我認命就是。”那王仁扔了在車裏,因被李貴扔得疼了,傷了他的屁股,因就不停地咿呀叫喚。

    一路之上,那賈璉方問那車中的賈芹:“我問你,你和王仁,將巧兒究竟賣到了哪處?”

    那賈芹卻是個倔性子,因覺自己給賈瑞報了仇了,又兼被李貴等痛打了,因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橫豎賈璉怎樣問,他就是閉口不說。

    賈環見了,遂對了賈璉道:“這樣問他,也是不行。我到底是做過強盜的。我有法子令他張口,待回了園子再說。”

    那賈芹一聽賈環這樣一說,倒是心裏驚懼,因就開了口,問他:“你是要對我用刑不成?”

    那賈環見賈芹張了口了,因就一笑,說道:“你到底是開口了。”

    賈芹聽了,就道:“反正我被你們捉住了,我認栽。隻是要殺要剮的,但求個痛快,隻別對我用刑。”

    那賈璉就歎:“你這樣待巧兒,我豈能讓你快活就死?巧兒所受的苦,你們都要給她還回來。”

    那賈芹聽了,口裏就冷哼一聲道:“璉二叔,告訴你,若我現在仍有機會,我還是要那樣做。要怪,就怪二奶奶弄死了我瑞叔。我這樣不過替他報仇。”

    賈璉聽了,就啐了他一口,說道:“這樣的話,虧你也能說出來。那賈瑞本就品行不端,你二嬸子不過教訓他一下。”

    那賈芹聽了,就道:“我不管這個。我隻知道我從小沒爹沒娘,俱是我瑞叔幫襯著我。我就是要替他報仇。”

    賈璉聽了,心知此人偏執不可救藥,也就不與他開口。那寶玉聽了,卻又道:“這一路上,究竟讓旁人看見咱們的車上,綁著兩個人也不好。不如,將他們放在箱籠裏好了。”

    那賈璉聽了,果然就點了頭。因叫李貴從車底下取來一個大木箱。李貴遂將王仁賈芹二人,死死塞了進木箱裏。那李貴想了一想,又尋了兩塊抹布將他二人的口塞住了。如此,大家輕鬆上路。

    車馬夜行,待入了神京,進了園子,那賈璉遂命將王仁和賈芹關了進廚房的雞籠裏。那柳二嫂子見了,就罵:“黑心腸的東西。將你們關了在雞籠裏,隻是褻瀆了這些能生蛋的雞!”因此,這柳家的因覺賈璉不狠。見賈璉一行剛走,這柳家的就找了一個木棍,就著雞籠的鐵框子內,劈頭蓋臉地朝著賈芹王仁打來。賈芹受不過,就道:“別打了。好歹我賣的也不是你的女兒。你一個做下人的,何必替主子操心呢?”

    那柳家的一聽,更是氣不過了。因就打得更厲害。一邊打,一邊更是咒罵:“我是下人怎麽了?總比你不是人的好!”因打著賈芹王仁,卻是將那些雞嚇得夠嗆。那些雞因覺受了驚嚇,隻管往賈芹王仁身上飛啄,更是弄得他二人身上一灘雞屎。

    那焦大正在柴房隔壁睡覺,因聽出了隔壁的動靜。因就起了床,過來看怎麽回事。那柳家的也就三下五除二地告訴焦大。那焦大聽了,更是火冒三丈,因就指著賈芹的頭道:“混賬東西。”想想又拍手朝柳家的笑道:“好了。我可有得玩了。我正愁這個冬天,怎麽過呢?整日裏吃吃喝喝睡睡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那柳家的聽了,就笑:“你有什麽玩?”

    那焦大聽了,就笑著伸手指了指賈芹王仁二人。因道:“我和他們玩。你焦大爺爺年輕時可是個練武的好手。如今年歲也大了,一般也不和人打架。不過,我沒事了,可以來逗他們玩一玩。”

    那雞籠裏的賈芹聽了,就叫喚道:“焦大。你瘋了,我好歹還是主子。”

    那焦大聽了,簡直要一巴掌扇過去,因對了賈芹道:“屁!你還有臉說是主子?我看你就是一坨屎!”

    那柳家的聽了,就對了焦大笑道:“好了。和畜生計較什麽?剛三爺走時,不是說過的麽,他自有法子對付。你老還是省點力氣留著吃飯吧。”

    那焦大聽了,還不解氣,到底又上前,就著雞籠的空隙,踢了他幾腳,方才又討好地問柳家的:“柳嫂子,今天你給我開了個什麽小灶?”因又提了提褲子,嘿嘿笑道:“剛睡醒,這睡得時間也長,撒了一泡尿,這肚子又空了。”一邊說,一邊就給那柳家的看自己的癟肚皮兒。

    那柳家的見了,就啐了焦大一口,口裏笑道:“我可說過多少次了?肚子餓,就支使我一聲。有臉沒臉的,老給我看你的肚子幹什麽?”

    那焦大聽了,就又嘿嘿一笑,說道:“總是怕你不信我嘛?所以每回總要給你瞧瞧。”

    那柳家的聽了,口裏就沒好氣道:“真正你是這園子裏祖宗爺爺。姑娘爺們的飯還沒好的,就要先將你的給侍弄好。難不成我竟是上輩子欠你的不成?”那柳家的一徑說,一徑卻果真去了廚房。那焦大進了,方又將衣服係好了,屁顛屁顛地跟著柳家的進了廚房。

    那柳家的見了他,就將一個櫥櫃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個食盒。柳家的將食盒打開,給焦大瞧了瞧。口裏說道:“你老睡了一天一夜。我隻當你就要睡死過去,趕著去給姑娘們報信呢?不想,那李貴回了來,看了你一回,卻又告訴我,說你好著呢,隻是入了冬天了,就和那冬眠的蛤蟆一樣,整宿整宿地睡著不醒的。因此,我見你老醒了,就要與我要吃食。所以,早早地就預備下了。你摸摸,這盒子裏還燙著不是?”

    那焦大聽了,果然就上前將盒子摸了一摸,因就朝柳家的笑道:“是很燙。我知道柳嫂子待我好。”那柳家的,卻是歎了一口氣。將那幾樣熱菜從食盒裏端了出來,一樣一樣地擺在了小桌上。那焦大見了,就趕緊尋了一個小凳子,哈著腰坐下了。

    那焦大拿過了筷子,扒了幾口飯,又夾了一塊豬肉,因就感歎道:“好吃啊!我就知道,柳嫂子你心疼我。”

    那柳家的一聽,不禁啐了他一口,笑道:“你美得你!我不過見你上了年紀,況姑娘們也囑咐過了我,因此才這麽著。你都當我樂意?沒事,誰不會喝了酒去挺屍去!”

    那焦大聽了,就又腆著臉笑道:“雖這樣說,但柳嫂子待我還是好。”想想,這焦大不禁感歎起來了:“你到底才四十幾的人。可我焦大卻是往七十上去了。要是我再年輕一些,我定然去求那林姑娘,將你取了來做老婆。”貞歡場巴。

    那柳家的聽了,見焦大嘴裏更是胡謅起來,因就拉下臉子道:“若你和我一般大,我也不稀罕你。真正這人不能有同情之心,我這剛待你好了一些,你就越發地蹬鼻子上臉的了!”

    那焦大因睡飽了覺,又兼吃飽了飯,心裏高興,嘴裏越發胡說起來,聽了柳家的話也不生氣,因就又道:“柳嫂子,我這話也不是胡說。你將耳伸過來,我告訴你一見稀罕的事。”

    這柳家的見焦大神秘兮兮的,因不知他要說什麽。想了一想,到底還是將耳朵湊了過來。那焦大見了,就一樂,果然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那柳家的一聽,果然臉就紅了。因就對焦大道:“你老是欺負我男人死了麽?這樣地玷辱起我來?你那話兒一日舉三次的,與我有什麽相幹?”因就將臉別過去。

    那焦大見了她忸怩起來,就笑:“真正我是信你,因此才告訴你。其實我也納罕。從前在那東府裏,吃穿隻如乞丐似的,也不想這些事。如今到了這園子裏,吃好的,睡好的,身子也越發硬朗了。每回醒來了,總是蠢蠢欲動的。”

    那柳家的聽了,因就將臉轉了過來,對了焦大道:“好。你算是提醒了我了。從此,我隻管給你送些冷的餿的吃。你就不與我胡言亂語了。”

    那焦大聽了,就將飯碗放下了,對柳家的歎道:“我又不是開玩笑。你若是無事了,盡管來找我。我隻管讓你盡興的。想從前呀,我焦大爺爺也風流過,那——”

    那柳家的聽了,已然將臉子撂下了。因就對焦大道:“為老不尊。我哪裏就想了?真正我女兒都快要生孩子了!”

    那焦大聽了,就笑:“你有外孫那又怎麽了?這行人事,也是天經地義的。”

    那柳家的聽了,也不和焦大說話了,因就從櫥櫃裏翻撿起東西來。尋了一遍,卻是未尋到。那柳家的想了一想,因就問焦大:“這櫥子裏的那些冷飯呢?”

    焦大聽了,就道:“我吃了。”

    那柳家的聽了,就埋怨:“你吃幹什麽?這是給那雞籠裏的畜生吃的。因二爺也關照過了,還沒問出巧兒的下落來,到底不能先餓死了他。”

    焦大聽了,就跳了起來,對她道:“什麽?那兩個畜生你還給他們吃飯?依我說,不如就給一些發了黴的雜糧好了。就他們,還想吃飯?”

    那柳家的聽了,想了一想,遂點頭道:“你說的也是。”一徑說,一徑就從那泔水缸裏,取了兩個發了黴的饅頭,遞給焦大道:“你出去,將這兩個饅頭給他們吃。”

    那焦大遂將饅頭接過了,卻又在饅頭裏各自夾了一塊牛肉。那柳家的見了,就問:“你這要做什麽?不準我送米飯,你卻又給他們喂肉?”

    那焦大聽了,就笑;“我不過耍一耍他們。”那柳家的聽了,因還要撿菜,也就不與焦大出去看。那焦大手裏便拿了兩個饅頭,到了柴房後的雞籠旁。那焦大將那牛肉伸手往那賈芹的臉上引了一引,一邊就笑:“想不想吃?”

    那賈芹和王仁從平安州押了回園子,已然一晝夜未吃飯了。二人肚子已然很餓,因見了這塊非肥牛肉,不禁都伸著頭,隻將那脖子伸得比鵝脖子還長。那焦大見二人眼裏閃著光,就將牛肉引得更高了一些。那賈芹就道:“好爺爺,休要引逗我。到底我是真餓了。好歹給我吃一口。”

    焦大聽了,就笑:“你要吃。我偏不給你吃。除非,你學狗叫與我聽。”

    那賈芹聽了,就懊惱道:“我到底是人,雖然想吃肉,可到底不能學狗叫。不吃,就不吃吧。”因就閉了眼。焦大見了,就道:“好。”因又到了那雞籠的另一邊,拿著牛肉,對那王仁道:“你乖,你與我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