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話的？！”薑清怒瞪一眼，嗬斥道。

    “哎，”常浩擺了擺手，“童言無忌，不講究那麽多規矩，況且人們常說小孩子的話最真實，我倒想聽聽這小娃娃是怎樣想的。”

    “是，師尊，’薑清恭敬回道，又回頭有些威脅似的看了莫一兮一眼，“這位是我的養父，亦是本門掌教，若你想加入蜀山，該有的禮數你最好做到。”

    “我沒別的意思，薑叔，”莫一兮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連對他的稱呼都變了，解釋道，“我隻是說我心底想說的。”

    “那你說說你都有些什麽歪理。”

    “你想啊，衙門裏的抓住了犯人的話，小偷小摸的家夥就會判輕點，那些江洋大盜、草菅人命的惡匪大多就會被打入天牢然後砍了頭，這段時間我在渝州城裏親眼瞧見那隻虎妖竄進民居裏麵搶走小孩，許多人家就因為這頭畜生失去了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那些小孩看起來都跟我一樣的個，想想他們被捉去的下場，你說光是把它關起來夠不夠？”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常浩撚著胡須輕輕點頭。

    “本來嘛，哪有殺了人關起來就了事的？我聽說書先生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對人這樣，對畜生反而手下留情，期望它們能改過自新，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好，說的不錯，”陳宸拍掌稱道，“小小年紀就有自己的想法，你很不錯，當屬可造之材！不過呢，蜀山臥虎藏龍，這麽多人傑匯聚於此，掌教更是德高望重，你說你想到的我們會想不到嗎？”

    “守清師兄告訴他為什麽我們要把妖魔之流關進鎖妖塔裏而不直接殺死。”

    見大家都在望著自己，常浩眼含考校之意，莫一兮則一臉求知若渴狀，薑清心裏暗罵陳宸一句狡猾，清了清嗓子，道：“這就要說鎖妖塔的來曆了……”

    南朝皇帝梁武帝信奉佛教，訴蜀山為邪魔歪道，召集無數高僧，法師上蜀山修建鎖妖塔。遍及天下金剛白玉石，花費二十餘年完成，並由高僧，法師對塔下了符咒。當時山中諸多修仙之輩奮力抗爭，梁武帝人馬慘敗，其修建的佛塔被蜀山仙劍派接管，改為赫赫有名的“鎖妖塔”，作為囚禁妖類之用。在其日後，神界嘉獎蜀山除妖衛道之功，賜化妖水，降下結界，塔中諸妖便再難逃遁。

    “所謂天之道眾生平等，人妖兩界構成陰陽平衡，地脈才不會傾斜以構成更大的禍患。”

    “況且鎖妖塔中遍布化妖水，弱小的妖怪根本存活不了多久，這也算種懲罰，”薑清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停頓的，看到常浩滿意地捋著胡須，底下眾師弟恍然大悟的模樣，自己也甚為得意。

    “聽到了吧，小兄弟，”陳宸拍了拍莫一兮的肩膀，“這種我們蜀山門人都知道的常識，放在外頭那可都是凡人難知的天地秘辛，這就是加入蜀山的好處。”

    “這是你們都知道的事情？厲害！”莫一兮天真地仰著頭望著陳宸，“那好，蜀山我入定了，喂！老頭，不對，掌教爺爺。”

    莫一兮躬身作禮，一揖倒地：“請收下我吧！讓弟子有機會孝順孝順您老人家。”

    薑清剛想反駁陳宸的話，卻轉念一想自己和他又沒什麽可爭的就放棄了這個念頭，道：“師尊，此子是我在渝州境內從一頭趁亂作怪的鼠妖爪下救回來的，據他所言，其父其母皆死於前年的水患，他一路乞討得人施舍些粥米方才活到如今，不曾想差點死於妖手，我看他可憐，世道又不太好，便想將之帶回蜀山，詢問之下，他也有這樣的意思，這不，現在就差師尊您的同意了。”

    “可以，蜀山收徒一看緣法，二看慧根，三看人品，你與薑清之間既然有緣相遇，且老夫觀你方才所言也是具備慧根之人，應允便是”常浩一甩浮塵，對著莫一兮問道，“蜀山弟子分為俗家和出家，俗家弟子是本門記名弟子，無須嚴格遵守本門門規，出家弟子則不然，壞本門規矩者輕則禁閉思過，重則廢除修為，逐出門戶，你要選哪個？”

    莫一兮黝黑的臉上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片刻後回道：“我最討厭規矩，所以我選俗家弟子！”

    “哦，你確定？”

    “嗯，我確定！”

    “那好，你便暫時由薑清帶著，傳授你本門入門功法，你可要認真練習，每四月會有長老考究你們的修行情況，所以不可偷懶。”

    “知道了！”莫一兮重重地點了點頭，常浩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大殿。

    啪唧，陳宸不輕不重地拍在了莫一兮的腦後：“你怎麽選那什麽俗家弟子？”

    “咋了，我願意”莫一兮揉揉腦袋，有些生氣地回道，“還有問就問幹嘛拍我腦袋，不知道小孩腦袋不能亂拍的啊，又不是蹴鞠球！”

    “還問我咋了，你回話前怎麽不和你薑叔商量商量。”

    “哎，對哦，我該問問再回的，”莫一兮搖頭四顧，“薑兄人呢？”

    “你後麵，”若拙指了指他的身後，提醒道，“剛跨出大殿，往左邊拐了。”

    “好，謝了，有空請你喝酒，”莫一兮搖了搖自己腰間的酒葫蘆，拔腿追了出去。

    “那小子哪來的酒喝？”若拙舉著稚嫩的臉龐問陳宸，“莫不是薑師叔。”

    “你薑師叔能是那麽慷慨的人嗎？.

    “不是嗎？我平日向師叔請教的問題師叔沒有說推脫的，比起這個，作為我師傅的你每天早上還讓我去喊醒你順便給你送早飯果然……”

    “果然什麽？你個小破孩，孝敬師傅莫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陳宸賞了若拙一個栗子，“我上次問他劍神是怎麽練的也沒見他慷慨作答啊！”

    “師傅，劍神可是蜀山最強絕學啊！您也他貪心了，哎呦，痛痛痛！我說錯了，一切都是別人的錯，師傅您老人家最英明神武了，求您放開我可憐脆弱的耳朵吧！”

    “叫你瞎比比，胳膊肘往外拐，”陳宸拍拍手，自顧自朝殿外走去，“走啊！傻愣著幹啥？”

    “哦，我們去哪？”

    “找你太師叔去！上次說好的給他一本聊齋誌異換取元神修煉之法，到現在沒兌現，總拿什麽欲速則不達的話搪塞我，這次不讓他開口，我陳宸二字倒過來寫！”

    “師傅，倒過來也是念陳宸啊。”

    “哦，今日午飯你別吃了，師傅為你考慮，油膩太多影響大腦思考。”

    “別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