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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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桃園一日遊之後,白沫發現,龍昊天突然變得忙碌起來,連續一個星期的早出晚歸之後,就在昨夜,竟是整夜未歸。

    白沫站在落地窗前,從漆黑的夜幕到泛白的天際,直到一縷一縷的陽光灑落進來,照射在她因整夜未睡滿是疲倦和憔悴的臉上靨。

    房門被敲響,王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少夫人,小少爺醒了。”

    白沫仿佛被驚醒,瞬間的愣怔過後,轉身,急忙朝房門方向走去,伸手打開,看到被王嬸抱在懷裏的小肉包,連忙伸手接過抱在懷裏,冰凍了整整一夜的一顆心終於有了溫度。

    小肉包估計是餓了,一到白沫懷裏,那顆小腦袋一個勁地往她懷裏鑽,白沫哪舍得讓他等太久,立馬撩起衣服,解開了哺、衣,還不等她主動塞進去,小肉包兒就十分嫻熟的湊上嘴兒,準確的含住,然後‘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

    終於吃飽喝足,小肉包將嘴兒拿出來,一雙葡萄般的大眼睛衝著白沫眨巴了幾下,然後伸出小胖手,拽住了她披散在胸前的長發,似乎是覺得好玩,邊拽邊‘咯咯’的笑,那清脆中帶著奶聲奶氣的笑,讓白沫鬱積在胸腔中的煩躁瞬間消散了大半仿。

    緊繃了整夜的臉上也有了絲絲笑意,用手指輕輕碰觸著他的小鼻頭,嗓音輕柔中透著幾分嬌嗔,“小調皮。”

    ‘咯咯……’

    小肉包笑得更歡了。

    王嬸站在一旁,看著母子二人溫馨快樂的模樣,隨即笑著問道,“龍先生又是一早就走了嗎?”

    白沫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隨即苦笑一下,慢慢搖頭,“他昨晚沒回來。”

    “沒回來?”

    王嬸顯然沒料到這個神情一愣,隨即表情有些尷尬,看著白沫,她這才發現,那一張臉上,滿是疲倦不堪。

    肯定是一宿未睡。

    王嬸這樣想著,立馬朝肉包兒伸出手去,“我抱肉包兒下樓找夫人,你睡會兒吧。”

    白沫沒有堅持,將肉包兒遞給她,看著她抱著肉包兒走出房間,這才起身過去,將房門關上,轉身走到床邊,看著那張大床,雖然整個人疲倦到了極致,但卻沒有一絲的睡意。

    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力氣。

    坐在床邊,垂眼看著深色地板,腦子在經過一整夜不眠不休的煎熬之後,此刻,也累得停擺不動,一片空白。

    房門被推開,白沫猛地抬頭,在看到進來的人時,染了幾絲血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媽媽……”

    絲歡一進來,一雙眼睛從頭到腳將白沫掃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心抽疼不止,“你這孩子,何苦這麽折磨自己?竟然一整夜不睡,你這剛生完孩子不到三個月,正是體弱之際,一不小心就會落下病根。”

    “媽,我沒事。”

    為了安慰絲歡的心,白沫使勁扯出一抹笑,卻不知,看進絲歡的眼裏,卻是比哭還難看。

    絲歡脫口而出數落的話被她的這一抹笑盡數堵了回去,重重歎息一聲,既是心疼又帶著幾分埋怨,最後什麽也沒說,徑直去了浴室,片刻之後出來,一把將坐在床邊發呆的白沫拉了起來,朝浴室走去。

    “我給你放了熱水,又加了點安眠的精油,你好好泡一泡,然後好好睡一覺;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有媽在,別怕。”

    絲歡的話讓白沫鼻頭一酸,卻沒有說什麽,任由絲歡將她拉到盛滿了熱水的浴缸前。

    “乖,好好泡泡,我先出去了。”絲歡說著就走出去,並關上了浴室門。

    浴室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白沫微垂的雙眼突然抬起,淚如泉湧,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落下,猶如斷了線的珍珠,滴滴晶瑩,憂傷難抑。

    此時此刻,白沫突然想起一句話來:世上最親的人,永遠都是生養你的父母雙親!

    脫了衣服,白沫將自己整個身子都泡進水裏,然後將身子靠在浴缸邊緣,頭也靠在一旁,閉上了眼睛。

    被溫水包裹的身子,連那顆冰冷的心也暖了起來,放空了大腦,什麽都沒想,或許是太疲憊,半分鍾不到,白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好久,白沫再次醒來,是在床上,窗簾拉著,昏暗的室內看不清掛鍾的時間,伸手摸索著拿出手機,摁開一看,竟是下午

    tang三點多。

    這一覺睡得……真是夠久。

    隻是,睡著的時候她是在浴缸裏,醒來怎麽會在床上?

    難道是媽媽……

    掀開被子起床來,簡單的洗漱之後,換上衣服,白沫就下了樓去。

    一樓客廳,絲歡正和王嬸逗著肉包兒,小家夥依舊是笑得‘咯咯’脆響,白沫聽著,頓覺整個人好了許多。

    “媽。”

    “醒了?”絲歡抬頭看她,隨即站起身來,“餓了吧?我去廚房吩咐廚子給你做點吃的。”

    “嗯。”

    白沫點頭,隨即坐在沙發上,肉包兒似乎是味道了她身上屬於媽媽的奶香味,立馬將腦袋轉了過來,一看到她,一雙大眼睛立馬笑成了月牙,搖著小胖胳膊要抱抱。

    白沫也想他了,立馬伸手抱起,誰知小家夥一抱起來,一顆小腦袋就朝她懷裏一個勁地拱,白沫一看,這是餓了,正準備抱回一樓房間喂奶,一旁的王嬸說話了,“哎喲喂,小乖乖,這才剛吃了一百二十毫升的奶粉,怎麽又餓了?”

    王嬸話音剛落,絲歡的聲音就插了進來,“他哪是餓了,是奶癮犯了,非得吃幾口不可,不然一會兒就得鬧。”

    “那我是給吃還是不給?”

    白沫有些迷茫。

    再給吃是不是會撐著?

    李醫生再三囑咐過她,小孩不宜吃得太飽穿得太厚,饑三分冷三分正好。

    有句民間俗語不是說過:三分饑和寒,小兒保平安。

    “別吃了,萬一撐著就不好了。”絲歡說著拿起一個玩具來,逗著將腦袋紮進白沫胸前的小肉包,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將小家夥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一傭人走過來,“夫人,麵下好了。”

    絲歡一聽,立馬讓王嬸將肉包兒從白沫身上接過去,“快去吃點,我吩咐廚房給你下了麵,一整天沒吃飯,慢點吃,別傷了胃。”

    “嗯,我知道了。”

    白沫起身正要走向餐廳,這時,院子裏傳來汽車疾馳進來的聲音,白沫心猛地一跳,腳步一頓,隨即扭頭朝院子看去。

    當看到那輛熟悉的牧馬人時,白沫的一顆心加速跳動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不覺間緩緩緊握成拳,看著車門打開,那個折磨了她整整一夜的男人下了車來,姿態依舊從容不迫,沒有一絲作為一個接了婚男人徹夜未歸的慌張和忐忑。

    心底一痛,轉身,沒有絲毫猶豫,白沫便走進了餐廳。

    餐桌上,傭人已經將麵和小菜擺好了,白沫坐下,剛拿起筷子,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便傳了過來,熟悉的節奏讓她好容易沉澱下來的一顆心又急速跳動起來。

    他過來幹什麽?

    是要解釋昨晚正夜未歸的原因麽?

    嗬……

    原本害怕麵對的白沫突然之間有了勇氣,焦躁不安了整整一夜,想得到的,不就是他的一個解釋?

    索性放下筷子,等他到來。

    龍昊天一下車,眼角的視線就掃到一抹嬌俏的身影站在客廳之間,等他下車來,卻發現那個小女人已經轉身朝餐廳走去。

    唇角微扯,扯出一抹無奈的弧度,不用想都知道,小女人是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

    大步走進客廳,跟絲歡打過招呼之後,無視小肉包對他笑得一嘴哈喇子的諂媚模樣,直接大步朝餐廳走去,一走進去,就看到小女人穩穩的坐在餐桌前,麵前放著絲毫未動的湯麵和小菜。

    黑眸一閃,隨即在她對麵坐下,隻是,並不急著開口,而是用深邃的眸子看著她,緊緊地看著她。

    白沫一開始比較淡定,任由他在她對麵坐下,也任由他用那那種焦灼的視線看著她;隻是,當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那兩抹焦灼的視線慢慢變得灼熱,落在她身上,就像兩把火似的,燒得她渾身難受。

    在比耐力上,白沫深知自己不是龍昊天對手,如其這麽難受的忍著,還不如爆發了吧。

    於是,頭抬起,眼對上,一張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開口,聲音很輕很淡,和平時在他麵前撒嬌賣萌的腔調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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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夠了沒有?”

    “一輩子也看不夠!”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透著讓人心悸的磁性。

    如果要是以往,這句話肯定能讓白沫展演歡笑,可是,此刻,她依舊冷著臉,隻是那雙如水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冷嘲,“嗬,你這算是甜言還是蜜語?”

    “你說呢?”

    龍昊天薄唇微啟,不正麵回答,隨口反問。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你內心真實的想法?”白沫冷睨他一眼,隨即拿起筷子,“沒事的話就別打擾我吃飯,走好,不送。”

    自兩人認識到現在,白沫從未像今天這樣給過龍昊天冷臉,那一副冷漠疏離的態度惹得龍昊天劍眉微皺,這要是擱在以前,他要麽是起身決然離去,要麽直接當場爆了脾氣。

    但今天的他除了皺眉之外,沒有一絲的不爽,更甚至,那雙漆黑的眸子,在聽到白沫冷冰冰的話語時,劃過一抹無可奈何的寵溺。

    他真該昨夜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不然,今天這會兒也不至於給他這麽大的冷臉。

    “我昨晚有事,手機恰好沒電。”

    一句簡單到隻有十一個字的解釋,白沫隻覺得心底發涼,渾身發冷。

    有事?

    恰好手機沒電?

    嗬……

    這不是廣大網友們排出的關於老公徹夜未歸給出所有解釋和理由中的第一位的那個麽?

    一時之間,白沫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

    是繼續質問?

    還是直接大吵大鬧無休無止,直到得到他徹夜未歸真正的原因為止?

    隻是,這個想法隻是在她腦子裏一晃而過,隨即消失。

    她很想大吵大鬧,恨不得將鬱積在心底所有的不滿和憤怒就像火山噴發那樣,直接爆發出來,恨不得燒毀一切,燒盡所有。

    隻是,悲催的是,她天生不會吵鬧,哪怕是受了再多的委屈和傷痛,隻會默默流淚和隱忍。

    質問?

    質問更是無益。

    如果他想說,還用得著她質問麽?

    如果他不想說,即便是問了,又能如何?

    得到的,不過是一個謊言套著另外一個謊言。

    她已經受夠了欺騙,不想再多一個。

    白沫覺得自己就像那個走在荒漠裏的駱駝,她不知道最後一根稻草會何時出現,但目前來說,她還不想這麽早就崩潰。

    她還有肉包,還有父母雙親……

    沒有再開口,徑直拿起筷子,挑了麵條送進嘴裏,慢慢的吃了起來。

    雖然隻相認才半年,可是絲歡似乎已經掌握了她全部的飲食習慣和口味,雞湯不膩不淡,味道剛好,配上微辣的小菜,很開胃。

    這一刻,白沫想,即便是有天大的煩心事,也該放在一旁,吃了這碗麵再說。

    坐在對麵的男人,說完那句話之後,一直在等她的質問,隻是,左等右等,卻隻見那小女人竟然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絲毫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於是,那一張冷峻的臉頓時黑沉下來,薄唇緊抿,眸光灼灼的注視著她,那強烈的光芒,恨不得將白沫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就在這時,一個傭人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托盤,走到龍昊天麵前,態度恭敬的說道,“這是夫人吩咐給您做的。”

    “嗯。”

    白沫疑惑抬頭,當看到擺放在龍昊天麵前的那麵那菜時,不覺心底有些惱怒。

    什麽嘛,麵碗比她大,小菜更她的更豐盛,媽媽這是什麽意思?

    明明知道親閨女被麵前這個臭男人欺負了受了委屈,不責怪也就罷了,竟然還主動吩咐廚房煮麵送過來。

    這,簡直就是是非不分,胳膊肘往外拐!

    狠狠地瞪了對麵男人一眼,白沫頓時沒了胃口,將筷子賭氣似的往桌上一拍,隨即,起身,正要離開,龍昊天的聲音隨

    即傳來,“坐下,好好吃。”

    白沫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轉身回頭,睨向冷凝著她的男人,挑眉冷笑,“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管得著麽。”

    她飽含挑釁的話讓龍昊天微微眯起了雙眼,危險的光芒乍現,“你很清楚我管得著!”  8☆8☆.$.

    白沫一聽,心肝氣得直顫,冷哼一聲,“整天威脅我,你覺得很有意思?”

    “嗯,的確有意思!”

    “……龍昊天,你無賴!”

    白沫一直知道,在鬥嘴方麵,她根本不是龍昊天的對手,那個腹黑又陰險的主兒,一句話就能把她帶溝裏。

    每次吵架鬥嘴的結果就是,白沫氣得直想吐血,龍昊天卻依舊是一副神情淡淡似乎剛剛那些恨不得能慪死人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

    燜燒的男人,最可惡!

    ps:燜燒這詞,你懂得就行,哈哈,還有清真咧,無奈之舉啊啊啊啊啊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