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舒兒走了。”萬般不願，江雲瑤終還是承認這個事實。

    “死了。”江夫人有些不可置信。眼淚頓時從眼眶裏流了出來，由夏熱攙扶著杵在了那裏，一動不動。

    江雲瑤連忙過去攙扶住江夫人：“娘，您別太傷心，我一定會殺了江雲仙替舒兒報仇的。”江雲瑤信誓旦旦的說道。

    江夫人卻是哭了出來，這個時候，樓千臣抱著江雲舒起身了：“江大小姐，江夫人。我能帶舒兒去個地方嗎？”樓千臣嘶啞著聲音說道。眼神有些祈求。

    “這……”江夫人淚水漣漣。有些遲疑。

    江雲瑤卻是點頭：“娘，便讓樓公子跟舒兒相處一會吧。”江雲瑤抿唇說道，樓千臣對江雲舒的情意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如今舒兒已經走了，這已經是能看舒兒最後一麵，江雲瑤又還怎麽忍心拒絕樓千臣。

    江夫人這才點頭，算是應允，江雲瑤沒有說話，樓千臣便才摟著江雲舒離開。

    ***

    江雲瑤看向了青燕和時朗：“你們兩個去把府中發人全部都給我集聚到大堂那裏。另外夏熱翠兒，你們兩個先送我娘回院子裏，有什麽事情立刻來稟報我。”江雲瑤吩咐道。

    幾人紛紛點頭行動，雖有不解，卻也不敢多問。

    “瑤兒你……”江夫人有些擔心江雲瑤，江雲瑤搖頭截斷江夫人的話：“娘我沒事，你先回去休息，你還懷著身孕不宜太辛勞。”等人都走了後，院子裏就還剩下江雲瑤跟墨循。

    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已經鋪滿橙黃色的彩霞。江雲瑤不急著到大堂，而是跟墨循先去了老夫人的錦德院。

    院子裏麵也全是屍體遍布橫蠻，血跡斑斑，看樣子，老夫人可能便也是出事了。

    果然走進去，就見張婆子和冬冷的屍體橫在門口，老夫人眼睜的老大，被勒死在了床榻上，麵色青紫扭曲，可見臨時時有多痛苦。

    指甲全部都被拔掉了，而且衣裳上還有許多密密麻麻的紅色的血點，江雲瑤蹙眉，拉開了老夫人的外袍，老夫人的肌膚上，布滿了細細密密像是被針紮過的傷痕。

    江雲瑤麵色大變，這麽殘忍的手段，不用看，也知是出自於柳姨娘的手筆，除了她，還有誰跟老夫人有這麽大的仇恨，會做出如此殘忍的手段。

    就連墨循這個見慣生死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樣對一個風燭老人，實在是有些喪心病狂。

    江雲瑤深吸了口氣，伸手去替老夫人閉上那睜大的眼眸，“安息吧，祖母，瑤兒會替你報仇的。”江雲瑤緊抿著唇，平靜的眼眸下，早已經是波濤洶湧。

    彼時墨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把江雲瑤的手握得更緊一些，讓她有些安全感。

    江雲瑤看著滿院子的屍體，陰沉不定的跟墨循走了出去。才轉身去了大堂，這個時候，卻聽到荷塘傳來噗通的一聲，似乎是有人跳塘自殺。

    江雲瑤蹙眉，看那人，竟然是江瑞天，暗叫了一聲不好，欲要上前救人，墨循卻搶先江雲瑤一步，跳了下去，將江瑞天救了起來，好在已經是快五月的天，墨循又有內功護體，才沒有覺得冷。

    江雲瑤抱起地上的江瑞天，搖了搖江瑞天喚道：“天兒，你沒事吧天兒？快醒醒。”

    好一會，江瑞天才勉強的睜開了眼眸，看著眼前的江雲瑤，泛白的嘴唇彎了彎，艱難的勾出一抹笑意：“大姐姐……”江瑞天虛弱的喊了江雲瑤一聲又道：“對不起……大姐姐……”

    江雲瑤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雖然從前心裏有些惱怒，江雲裳聯合江瑞天算計她和傷害舒兒，但看到江瑞天小小一個人兒，這個模樣，江雲瑤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再怎麽說江瑞天也還隻是個孩子。

    “別說話，大姐這就帶你去找大夫。”江雲瑤哽咽的說道。島役夾劃。

    江瑞天卻是拂開了江雲瑤的手：“大姐姐不要管天兒了，你能原諒天兒，天兒已經很開心了大姐姐……對不起……”

    虛弱的道完這一句話，江瑞天便徹底閉上了眼眸，那伸起想要去撫摸江雲瑤的手也從半空中掉了下來，無聲無息的死在了江雲瑤的懷裏。

    看著這一幕，墨循也隻有歎息，今日死的人似乎也太多了。

    聞聲趕來的下人剛好看到這一幕，“大小姐，二少爺他……”小丫鬟怔怔的問道，江雲瑤抿唇，許久才吐出一句話：“讓人把天兒厚葬了吧。”語罷，便將江瑞天放在了地上，想來江雲裳和甄姨娘已經死了，死對於江瑞天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不然江瑞天還這麽小，又該如何生存下去？跟著她？恐是不可能，江雲裳和甄姨娘皆是死於她手，江瑞天又怎可不計較她這個殺母殺姐仇人？而她也不會養虎為患。

    如今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吧。

    小丫鬟傻傻的點頭，最後看了眼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江瑞天，江雲瑤才跟墨循到了大堂。

    一天之間，江雲舒，甄姨娘，老夫人，還有江瑞天都死了，而柳姨娘母女三人不知去向，整個偌大的江府，就剩下了江雲瑤和江夫人，一竿下人，變得空空蕩蕩了起來，絲毫不複重生時那般熱鬧，再也沒有了歡聲笑語，變得死氣沉沉的。

    江雲瑤跟墨循坐在首位，江雲瑤俯瞰著站在廳中間的丫鬟家丁。

    “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嗎？”江雲瑤微眯著眼眸，厲聲的詢問著在場的下人。

    這些人被江雲瑤冰冷宛若千年寒冰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去。

    “大小姐饒命，奴婢們都不知道，今天三小姐和柳姨娘吩咐過，讓奴婢們不許靠近老夫人，夫人和二小姐的院子，奴婢們不敢不遵，大小姐饒命啊。”為首的一個丫鬟連忙出聲解釋。

    江雲瑤眸色陰沉：“好一個不敢不遵，我看你就是貪生怕死，來人將她拖下去，亂棍打死。”冰冷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從口中裏擠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