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審訊(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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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顧把江小陶領過去的時候,黃毛和小辮子正在接受兩名警官的審訊,興許是幾個人來回輪流的審,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休息,兩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眼睛跟熊貓一樣,都快睜不開了。
小辮子實在不堪重負:“警官,能不能給支煙提提神?”
男警官輕飄飄的瞪他一眼,他立馬沒有底氣了,訕訕笑著,不敢要了。
女警官開始問問題:“姓名,性別,職業,住址,年齡。”
小辮子打了個哈欠:“警官?能不能換個問題,來一波問一遍,記錄上都寫著呢,你不會看嗎?非要再問一次,浪費口水。”
女警官重重的用警棍拍了一下桌子:“問你你就答,哪有這麽多話。”
小辮子一哆嗦,好像那警棍落在他身上一樣,瞬間從萎靡不振的狀態清醒過來:“是是,警官,你問。”
“說吧,為啥把你們抓到警局來?”
小辮子十分不耐煩,又來了,一百遍的問題了,為啥抓我們,這個問題不是該問你們自己嗎?但是他不敢這麽說呀,隻好老老實實的道:“因為迷暈了一個女孩。”
“還有呢?”
“還有,還有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助紂為虐的事了。”
“我是問你,幹過幾起這樣的事情?”
小辮子張口就要答。
男警官指了指耷拉著腦袋的黃毛:“你來說,記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黃毛張了張嘴,想要答的,數字還沒有吐露出來,女警官又道:“想好了,一定要想好了,要是和我們調查的不符合…哼哼…”
那威脅的眼神一出,黃毛和小辮子就沒了脾氣:“真的隻有一次。”
江小陶想著警官的工作也不是好幹的,完全是和罪犯在搞心理戰啊,你在氣勢上首先要壓倒他們,在心理上摧殘他們,這樣才能徹底的攻克他們。
兩位警官見江小顧來了,點了一下頭,又開始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黃毛和小辮子看見江小陶,眼睛都直了。
江小陶冷笑著朝兩人慢慢的逼近,路過警官辦公的桌子時,拿起了女警官手邊的警棍,笑道:“借用一下。”那笑看在黃毛和小辮子眼裏,跟刀子一樣。
黃毛看著她手裏的警棍,結巴起來:“美女,姑奶奶,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喲,是嗎?你爹不是島國的總統嗎?”
“哈哈,我爹隻是山村裏的一個農民。”他沒出息的差點哭了:“你好歹看在我給你通風報信的份上……”
小辮子察言觀色,一下子把黃毛給踢到在地上:“都怪你,要不是打電話,我們怎麽可能會被抓住。”
黃毛就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江小陶心想也是,他這樣做,也算是將功補過了,於是打算先教訓另一個,她把目標轉向小辮子。
小辮子則一下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幹喊了聲:“幹娘。”
把眾人嚇了一跳,江小陶後退了一步,驚訝的看著他,他可真能夠喊得出來呀。
“誰是你幹娘?”她還是學生,他看上去比她要大幾歲吧,這稱呼,他也喊得出口?真是的。
“不是說好了嗎,你要是抓著我們倆,我就喊你幹娘,幹娘,我們再也不敢了,念在我們是初犯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江小陶一頭黑線,她不過開個玩笑,她才不要這麽沒出息的兒子呢。
“起來,我要是真有個你這樣的兒子,我首先要羞憤的撞死。”
小辮子看江小陶沒有了要拿警棍抽他們的**,也不敢表演太過,乖乖的起來。
“說說你們是幹什麽的?專職幹這個?”
“不不,我們是金氏的員工,隻是起了貪心,想在道上掙點錢,就裝作混混走在大街上,被一個女的給看上了,就吩咐我們做了這事,說給我們一萬塊錢。”
“你們是金氏的職工,那你們說的老大是你們老板?”不可能吧,看起來他們和老大的關係不錯啊,但是看這兩人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是當個搬運工,能見到上麵的大老板?
“金寞?”江小顧問道。
“對啊,就是我們老大,現在帝都沒有人不知道我們老大的了。”小辮子說起他們的老大,很是得意。
江小陶看著江小顧:“有問題嗎?”
“一會給你說。”江小顧深思了一下,問兩人:“既然是金氏的員工,還能養不起你們?需要你們為了一萬塊錢去做綁架的勾當?還是說你們惡性不改?重操舊業?”
“冤枉啊,警官,金氏給我們的薪水不少,是我們自己貪心,比較缺錢,所以才起了歹心,我們金氏絕對是清白的。”
“說說你們的老大?”
兩人對望一眼,小辮子說:“說起我們的老大呀,其實他也不大,也就是二十幾歲,不過論膽識能力,那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想當初,我也是欺負他,但是最後被他製服了,就跟著他幹了。”
黃毛補充道:“他當初也是大言不慚,說輸給了老大就喊幹爹呢,隻是後來老大不讓他喊了而已。”
小辮子訕訕笑著:“對,和你這個幹娘到是挺對稱的,你還別說,你和我們老大還挺配的。”
“啊啊啊。”他話音未落,就被警棍狠狠的抽了幾下,隻有躺在地上抽抽的份了。
江小陶回頭一看,景寧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的旁邊,麵容冷峻,從她的手裏抽走了警棍,朝小辮子打了過去。
江小陶伸了伸舌頭,都是這小辮子口無遮攔,亂說話,得罪了景寧,不打他才怪呢。
小辮子抽了一會,躺在地上也不起來,半死不活的哼哼:“幹嗎打我啊。”
黃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了一跳,看著麵前站著的陰沉男人,還以為是為了他們綁架人的事情教訓他們,沒敢吭聲,低下了頭。
江小顧笑了笑,上前勸道:“景寧哥,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江小陶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錢來:“按照你們的行為,估計要在牢裏呆一段時間了,不過,我過來是兌現承諾的,這錢給你們。”
黃毛和小辮子眼睛直直的盯著錢,莫名的看著江小陶,他們把她害了,還真的給錢?
“你們抓我,會有相應的懲罰,我兌現我的承諾,這是兩回事,我一向恩怨分明。”
黃毛和小辮子受寵若驚的捧著她給的錢,差點哭了。
“不過,我給你們錢的意思,你們要搞清楚,是獎勵你們通風報信,並不是縱容你們的行為,是希望以後你們能改邪歸正,多做善事,這樣社會也不會虧待你們的,明白嗎?”
小辮子使勁點點頭:“意思就是我們做錯事會坐牢,但是做好事會得到獎勵唄?得來錢的途徑並不一定通過綁架這樣的行為。”
江小陶點點頭:“明白就好,希望你們這次從牢裏出去之後,不要重蹈覆轍。”
“謝謝,謝謝幹娘。”小辮子還朝他鞠了一躬。
景寧又毫不留情的給他一棍:“以後不許在讓我聽到這個稱呼。”
小辮子淚流滿麵,原來他是說錯了話,才招來一頓打啊。“以後不敢了。”他們老大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啊,天天上趕著的女人多的是,把她和他們老大湊到一起,那是她的榮幸,這個揮棍的人叫景寧,是昨天江小陶說的她的哥哥吧,既然是他妹妹,那也該感到榮幸啊。
三個人出去之後,江小顧問道:“景寧哥,那邊來電話怎麽說的?”
“說發照片的地址是市中區的一個網吧,查了監控,很奇怪,那天光是建大的學生就去了六個,一一問了話,說是那天網吧搞活動,玩一個小時送一個小時,所以去的人特別多,他們都不承認照片是他們發的。”
“那你回來把名字給我,我去一個個的調查下。”江小陶倒要看看是誰要借著照片的事情,設了個圈套,綁架她,找到了發照片的人,就等於找到背後指使的人。
這裏麵都說沒有發,但是肯定和其中的一人相關。
“恩,我一會讓人把名單傳到你手機上,不過你要答應我,有了眉目,不許輕舉妄動,要告訴我,我來處理。”
江小陶撅了撅嘴巴:“我又不是孤身一人,我們四女俠的稱呼可不是白叫的。”
“不行。”景寧是被嚇怕了,斷然拒絕:“否則名單就不給你了,我也是可以讓別人去查的。”
“我自己的事情當然我自己查,不然我什麽都不做,哪裏咽的下這口氣?”
“你答應我了!”景寧看著她,就是篤定了她必須妥協。
江小陶輕哼了聲,隻好答應,不然連名單都沒有,小聲的嘟囔:“就知道欺負我。”
景寧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江小顧噗嗤一聲笑了,話說他在旁邊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絲毫不避諱他了,憋著笑好大一會了,隻是沒人看見他,把他當空氣一般。
自從昨天景寧找到江小陶,那麽緊張的抱過她之後,她們的關係就算是心照不宣的暴漏在他的麵前,知道瞞不住他了,索性在他的麵前連打情罵俏也不避諱了。
他這一笑,景寧和江小陶同時瞪向他,江小顧捂了捂眼睛:“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恩?”
“我,我什麽都沒有聽見。”江小顧見兩人凶巴巴的盯著他,誓有打他屁股的趨勢,跳著跑開。
“嗨,有什麽好害羞的,我早已經知道了。”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給我說說,你怎麽知道的?”
“說起來,我還算是在中間幫了不少忙呢,想當初,景寧哥回來,你不怎麽搭理他,他非要回美國,是我說你的好話,才把他留了下來,還有上次,你們去度假村度假,那可是我特意提出來的,還特意找了理由給你們獨處空間的,隻可惜,景寧哥還在你麵前特意說了謊,說我走不開,其實我是被他狠心拋下的,你知道嗎?我有多傷心,景寧哥,你真是會過河拆橋啊。”江小顧捂著胸口,悲傷的哭訴。
景寧被人拆穿了,毫無愧色,坦蕩蕩的摸了摸鼻子道:“有嗎?過去那麽長時間了,不記得了。”
“老姐,你瞧瞧,景寧哥說起謊話來也說的這麽理直氣壯,除了他,估計沒有人做到這種地步了,你以後可要小心了,根本分辨不出來他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江小陶則在想,她這個老弟真夠鬼的,原來他比自己都早一步覺察到了兩人的關係,還暗中撮合了一把。
虧她還時時刻刻想在他麵前掩飾,誰知他早已經洞察先機了。
聽到江小顧的話,扭頭看向景寧,他的臉色剛剛還有點得意,這下黑了,威脅的瞪著江小顧:“說我壞話,給我等著。”
江小陶故作生氣的道:“幹什麽,威脅我弟弟。”
景寧欲哭無淚,他瞬間從有媳婦的人生巔峰因為有了小舅子的挑撥,跌倒了人間低穀。
“我,我……”
江小顧得意的在旁邊笑,還故意的蹭在江小陶的身邊,裝作很弱小的樣子:“老姐,你以後找姐夫老是欺負我怎麽辦?我是不是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江小陶倒吸了一口氣,這江小顧可是第一次在她的麵前撒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嚇死人了。
景寧惡狠狠的扯著他的衣領:“欺負你?恩?誰欺負你?”
“姐,老姐,救我。”
江小陶挺身而出,被景寧瞪了一眼,她沒聽,義無反顧的解救江小顧:“放開我弟。”
結果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嘴唇被狠狠的蹂躪了好幾個小時,以至於後來江小顧故技重施,再次挑撥兩次關係的時候,江小陶再也不敢站在他一邊了,被景寧狠狠的收拾了一番,江小顧悔的不行,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要是找個比自己弱的姐夫,還不是任由自己處置?
外麵的風雪還在繼續,這是入冬以來第一場雪吧,居然下了這麽大?
地上樹上屋頂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三個人特意沒有開車,徒步走在雪地裏,似乎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年少歲月。
“景寧哥,這還是你陪著我們看過的第一場雪呢。”
“是啊,在美國的那幾年,每次下雪明明很美,我卻每次都覺得少了什麽,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少了你們一起欣賞。”
“那你還在美國一下子呆了六年,死活不回來。”
景寧無奈的看著抱怨的小人,她戴著一頂粉色的帽子,穿著一件粉色的羽絨服,耳朵上有白絨絨的耳套,隻有臉色凍的有點通紅,在白色的世界裏顯得格外的粉嫩,忍不住的道:“還不是你,每次我往家視頻的時候,就想回來,可是你每次都無動於衷的樣子,我就傷心唄,以為你不歡迎,狠狠心,還是不回去比較好。”
“我是女孩,臉皮薄,怎麽好意思說出來,你不知道嗎,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
景寧啞口無言:“我哪裏懂?”他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很少與人接觸,也很少與人交往,用冷漠把自己封閉起來,更別說與女孩接觸過了,江小陶和江小顧是兩個突然闖進他世界裏的人。
他一開始覺得照顧他們是義務和責任,後來是他們給他帶來了活力和陽光的溫度,他們相互照顧,相互依偎,這樣的生活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如果不是他們的闖入,他從來不知道他對於親情,對於親人是這樣的渴望,他以為自己會一直孤單下去,有了相互依靠的過程才知道,那是多麽的幸福。
無論是痛苦,孤單,快樂都有人分享,不再是孑然一身。
你有了牽掛,有了寄托,也有了負擔,但是這種負擔的感覺並不壞,甚至讓人覺得有了幸福感。
江小陶是個風風火火的女孩子,她強勢闖入了他的生活,他在不知不覺中寵著她,也許他的怦然心動就是在那充滿靈性和活性的綻放裏開始的吧。
她說期末開始考進前十就做他的女朋友,他答的順其自然,隻是後來在美國的那幾年,他才明白那不隻是枰然心動的開始,而是有人慢慢的住進你的心裏,突然拔出來,就再也填不滿了,也許是他一直在拒絕去填吧。
你帶著這空落落的沒有靈魂的軀體才明白,有一種開始就叫做刻骨銘心。
“你說你當年幹嗎去和莫倩文去許願池?”江小陶想起這事就覺得委屈,當然在某些人看來是吃醋的行為。
“哎,是我不對,我不該去。”這恐怕是他辦過的唯一後悔的事了,如果不是恰巧碰見莫倩文,也許他和江小陶老早就團聚了吧。
“你就是不該,都沒有陪我去過呢。”
“姐,你這真的是在吃陳年老醋,多少年的事了。”難得江小顧一路上都跟小孩子似得,調皮的的很,他就是從小也沒有這樣過,突然這樣一下子釋放了天性,還有點不適應。
“滾粗。”江小陶夠不著他的腦袋,朝他肩膀捶了一下。
“景寧哥,我姐說髒話,你怎麽就看上她了?”
江小陶這次打的毫不留情:“我這是豪爽,懂不懂?你要是在胡說八道,我就把你小時候穿露襠褲的照片給依依看。”
江小顧立馬老實了:“姐,好姐姐,我錯了。”
“他小時候還有這照片?給我看看。”景寧莞爾,要是以後他在敢挑撥他和小陶的關係,可別怪他不留情。
“在家裏呢,你回家的時候,給老媽要,她最疼你,肯定出賣他親生兒子。”
江小顧抱怨:“姐,在景寧哥麵前,你也不是親生的。”
“沒關係啊,景叔叔待我比親女兒還親。”
江小顧撇嘴,合著就他一個是撿來的。
“我不管,你們要彌補一下我這個撿來人的心靈,我一會要吃好吃的。”
“我們去超市買菜,我做給你吃。”景寧又想起當年他做飯養活他們兩人的事情。
“好啊,我好久沒有吃過你做的飯了,不知道有沒有長進?”
“當然,在美國這麽多年,自己做的時候還是比較多的,菜譜隨便點。”
“哎,你不用上班嗎?和美國那個案子弄完了?”
江小陶問道。
“差不多了,還有些後續工作沒有完成,我交給浩然了,我這一天屬於你們兩個。”其實他從很早就知道,賺再多錢都沒用,有用的隻有你愛的人在你身邊而已。
“恩哼,是屬於我姐一個人吧,我隻是被贈送的,我自己都覺得我這個電燈泡太亮了?”
“不然,把依依叫來,吃完飯,我們還能湊一桌牌場呢。”
“好啊,晚上我們再去看一場電影。”
“哎,不錯,你還沒有請過我看電影呢。”江小陶拽著景寧的胳膊問。
“好的,沒問題。”景寧笑,她要的,他都能給,沒有比這更令人開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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