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裏禁止放鞭炮，但是三個人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時期那種玩心大起的時光，江小陶偷偷的跑到人家的大門口，四顧無人之下，點響了一串鞭炮，打破了這寧靜的晨曦。

    東方的紅日還沒有破曉而出，天色還有些灰蒙蒙的，冷冽的寒風吹不散江小陶興奮的笑容，在景寧和江小陶的掩護之下，她可是跑了三家門口放了三串鞭炮，每一家都緊閉著大門，等到聽到響聲跑出來查看的時候，三個人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老姐，快跑，門口的保安來了。”江小顧站在一顆大樹後麵朝江小陶喊道，這已經第五家了，保安終於聽到動靜出動了。

    江小陶已經來不及逃離現場，便不慌不忙的把打火機塞進口袋裏，快步迎了上去，哭喪著臉指著人家的大門道：“警察叔叔，你快去管管吧，咱們小區裏明明說了不讓放鞭炮的，可是那個人偏偏不聽命令，我正好從那邊經過，嚇死我了。”

    保安看了看長長的道路，並沒有看見人啊，隻看見她自己了，但是看到她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又是一個人，怎麽也不像親自放鞭炮的小女孩。

    “嚇壞了吧，都告訴你了，不要出來，偏偏不聽。”景寧從斜刺了出來，把江小陶的頭摁在自己的懷裏，帶著她往前走去：“以後我不陪著你，不要亂跑。”

    保安懷疑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往前走去，正好看到那家出來人，過來查看誰在他家門口放鞭炮，被保安抓個正著。

    “冤枉啊，不是我們家放的鞭炮……”

    江小陶興奮的回到家，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把手從他的臂彎裏抽出來，被景寧抓住，又重新放回去，並且兩人的身體比之前靠的更緊了。

    江小陶昨天睡得很香，並不清楚後來發生的事情，看見景寧的舉動，嚇了一跳：“老媽要出來了，快放開。”

    景寧並不理會，氣定神閑的扯著她往廚房走去。

    江小陶死命掙紮，老媽和景叔叔都在廚房裏下餃子，不但不躲開，還硬往上麵撞，這廝一定是吃錯藥了。

    景寧看她掙紮的厲害，幹脆把她摟在懷裏。

    景泰然從廚房裏端著餃子出來，看到兩人的親密樣子，並沒有任何驚異，反而笑眯眯的道：“喲，你們小兩口一大早起來就秀恩愛啊？”

    本來還在暗暗使勁掙脫的江小陶立馬頓住了，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景泰然，隻可惜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他，他說什麽？小兩口？秀恩愛？這是什麽意思？誰能告訴她？

    難道說景叔叔已經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她不過睡了一夜而已，情況就逆轉成這樣了？

    他們不反對？還這麽的調侃？這是天上下蜜糖了吧。

    好半天她還反應不過來，這結果太出乎她的意料，早知道這樣，他們早就公開了呀，省的提心吊膽，還藏著掖著的好辛苦。

    她看了看景寧，依舊麵無表情的摟著她的肩。

    “你怎麽給他們說的？”

    “用的著我說嗎？其實他們早就懷疑了，心裏也早已經做好準備了。”

    秦音從廚房裏聽到景泰然的調侃，特意出來廚房，看到兩人就站在門外摟抱著，特高冷的輕咳了一聲：“注意形象哈。”

    “老媽。”江小陶笑嘻嘻的跑進廚房，摟著秦音的肩膀，有點不好意思的道：“謝謝您。”

    “謝我什麽，是你自己傻人有傻福。”

    “我哪裏傻了？”

    “你不傻，景寧能看上你？”

    “噗，老媽你這話有矛盾啊。”

    “也是啊，是老媽糊塗了，不過呢，我們雖然沒有意見，但是主要是老爺子那一關，你們不太好過。”

    “我倒是沒關係，我心裏最重要的人又不是老爺子，我還是比較在乎你們，老爺子的事就交給景寧解決吧。”

    秦音揉了揉她的頭頂，這丫頭什麽都不說出來，憋在心裏，看似大大咧咧，實際上心裏比誰都敏感，以前因為江濤的事情，她就心裏有愧，自從母女交心，解開了心結以後，母女倆打打鬧鬧過了這麽多年，她一直以為她過的很平靜，是個乖乖女，可是從她和景寧這件事上來看，她的心裏原來還承受了這麽多。

    她從來不說，但是在她的心裏，親人的分量太重，幸虧自己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反對，否則隻怕又傷害了她一次吧。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邊吃水餃，邊拆禮物，喜樂洋洋。

    “姐，我要看景寧哥送你的禮物。”

    “幹什麽？你又要搶？”江小陶拿著禮物躲開。

    “哎呦，景寧哥要是送你個戒指，難道我也要搶啊，我又不能帶。”

    江小陶氣惱，自從她和景寧的關係公開之後，這些人動不動就拿兩人說笑，真是的，她臉皮很薄好不好？

    景泰然笑道：“以我看那，要是戒指，小陶早就給扔出去了，哪有人這麽隨隨便便送戒指的？”

    “景叔叔，我就是打個比方。”

    “哎。”秦音敲了敲桌子：“我們一家人這麽團結友愛，就是聽著這稱呼太別扭了，有沒有？”

    江小顧提議道：“要不然我們乘著今天這好日子，改口得了？反正老姐和景寧哥早晚都要改，那不如早改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景寧和江小陶身上，江小陶舉起酒杯，和景泰然的碰了碰，誠懇的道：“我同意啊，我早就盼著這一天，能叫景叔叔一聲爸爸了，這幾年你對我的關懷不是親爸，勝似親爸。”

    景泰然也很感動：“不管稱呼怎樣，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這是任何事情都改變不了的，所以我把你和小顧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也是應該的。”

    “那景，爸，我也敬你一杯，謝謝你這幾年來對我和姐姐的照顧和寬容。”

    “來，也謝謝你們讓我有個溫暖的家。”

    三個人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秦音眼睛裏泛起了淚花，嗔怪道：“你們要不要這麽肉麻啊？”

    “媽，我們也一起吧。”雖然從小他都沒有說過這個詞，但是今天他喊得特別的自然，景寧把她的酒杯遞給她，自己也端了起來，秦音聽到這一聲媽比剛才更加的激動了。

    她的心思和景泰然是一樣的，努力讓自己做的完美，就是希望能得到孩子們的認可，讓這個家更加的團結在一起。

    “好。”她哽咽著差點說不出話來，五個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聲音似泉水叮咚，唱響一首樂曲。

    吃過飯之後，江小陶三人去廣場上放鞭炮，秦音和景泰然先去老爺子那裏幫忙做飯。

    聽著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看著身邊長身玉立的帥哥，江小陶此刻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寧宅的時候，恰巧碰到莫倩文和莫夫人也鎖好車，拿著禮品，往大廳裏走去。

    三個人還是很有禮貌的跟莫夫人打了招呼，至於莫倩文，他們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而莫倩文正好也覺得江小陶挽著景寧胳膊的架勢那麽的刺眼，眸光裏慢慢的憤恨起來，好不容易壓製住自己顫抖的身軀。

    “真是兄妹情深啊。”她特別加重了兄妹兩個字，嘲諷的看著兩人，冷冷的轉身。

    莫夫人歉然一笑，追著女兒的腳步進去了。

    本以為莫倩文從此以後，會與幾人是陌路仇人一樣，卻沒想到，她進了屋就換上了原來那副熱情洋溢的麵孔，親熱的去廚房給老太太打招呼，跑到老爺子那裏端茶倒水，勤快無比。

    今天寧老爺子的旁邊還坐了一個老頭，這老頭看起來同樣的雍容威嚴，拿著拐杖正指著莫倩文笑罵：“你個小丫頭片子，對你親爺爺都沒有這麽熱情。”

    正好看見景寧三人走過來，朝他們招了招手。

    三個人規規矩矩的上前打招呼。

    莫老爺子讚許的看著景寧道：“我當初怎麽說來著，你這外孫將來定有大出息。”

    “哈哈，借你吉言啊。”

    “景寧，來這邊坐。”莫老爺子招呼景寧過去，這老頭看起來比寧老爺子還要嚴厲，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江小陶姐弟的存在，剛才喊他的時候，連點頭都沒有，這下更沒有理睬兩人，似乎對兩人帶著敵意，還是寧老爺子招呼兩人坐下。

    景寧恭敬有禮，但是並沒有聽從他的話，坐去他的身邊，而是和江小陶他們坐在了另一排沙發上。

    莫老爺子的臉立馬拉下來不好看了。

    莫倩文簡直是表演天才，站了起來：“景寧，你們來了。”然後若無其事的坐在了景寧的身邊。

    似乎剛才冷冰冰對著兩個人嘲諷的人並不是她。

    景寧蹙了蹙眉頭，往江小陶的身邊側了側身子，客氣疏離的動作做的很明顯，莫倩文便委屈的對著兩位老人訴苦：“爺爺，你看景寧他不喜歡我啊。”

    寧老爺子便怒道：“景寧，你對倩文這是什麽態度？”

    景寧麵無表情的道：“外公想讓我什麽態度？”

    “你們將來是要結婚的，你覺得你這態度對嗎？”老爺子用拐杖狠狠地戳了戳地。

    “老寧啊，你不要這麽說嗎？我們莫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倩文是我莫家唯一的孩子，整天去我莫家求婚的人多的是，並不是我們家要求著嫁給你們家的。”莫老爺子表麵上看著沒有生氣，但是不怒而威的語調瞬間把氣氛降到低穀。

    “老莫，你說什麽呢，當初我答應倩文了，當然會做到。”

    景寧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要不是被江小陶扯住了，沒準直接拽著她和江小顧離開這裏了。

    江小陶朝他搖了搖頭，老爺子身體還沒好利索呢，加上過年，怎麽都能忍一忍。

    在廚房裏忙活的秦音和老太太聽見外麵的聲音，走了出來，看到外麵劍拔弩張的氣氛，老太太瞪著寧老爺子提醒道：“今天過年啊，誰要是找事給我出去。”

    莫倩文一副委屈的樣子，眼淚汪汪的望著兩位老爺子，道：“今天過年，爺爺好久沒有回來了，你們也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難得團圓一次，不要為我的事煩惱了，景寧他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想勉強他。”

    “他敢？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我都不承認。”

    “哼，他怎麽不敢，他都在電視上公開說明了，你能控製得了？”

    “老莫啊，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信嗎？是不是非要我發誓？”

    “好了。”景寧冷著目光看著兩人，他的手掌攥的緊緊的，很久都沒有鬆開，看在長輩的份上，顯然他在忍耐，忍著不讓自己發火。

    最後他拎起沙發上的大衣：“我今天還有事，改天再來。”

    拽著江小陶離開，江小顧也緊隨其後。

    “我看今天誰敢走？”

    景泰然從外麵進來，剛才去車庫拿東西了，回來氣氛就搞成這樣了，他看到這邊的情形，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隻是他們都是晚輩，怎麽不能忍著長輩呢，他瞪了景寧一眼：“大過年的，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在處理？”

    寧老爺子和莫老爺子已經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了，要不是景泰然站出來說道，估計這時候都該拿著拐杖朝景寧身上砸了。

    “他走，讓他走，以後永遠不要再進這個大門。”

    景泰然笑眯眯的走過去：“兩位老爺子，何必跟他們小輩一般見識，我拿了你們最愛的女兒紅，我陪你們喝一杯？”

    莫倩文也跑到兩位老爺子中間，哄著他們道：“兩位爺爺，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倩文可是會心疼的，我知道你們是為了給我做主，可是也要景寧喜歡才行，是我自己不爭氣，不討他的喜歡而已。”

    這是哪門子規勸老爺子，簡直是火上澆油嗎？本來被景泰然轉移了怒氣的兩位老人，氣焰再次被點燃起來。

    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看來她不但不準備放過兩人罷休，還要惡毒的讓整個家都跟著混亂起來。

    寧老爺子拍了一下桌子：“他敢，他娶也得娶，不娶也要娶。”

    景寧多次想要上前，都被江小陶拉住了，她能感覺到他的隱忍和冷硬的威壓，她隻能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告訴他，老爺子說什麽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在這個世界上，說實在的，她和老爺子又沒有什麽關係，她在乎的隻有秦音和景泰然的看法而已。

    她知道老爺子是個善良寬容的好人，隻有在景寧這件事上固執不已，一方麵是他把人情看的太重，一方麵是莫老爺子給的壓力，和在他的麵前要保存的臉麵。

    她能理解他，所以在新年的時候，也願意給他一份麵子。

    秦音過來拉景寧：“你做的魚湯好喝，過來給我們露一手。”

    這一會的風波就算過去了，但是吃飯的時候，莫倩文又挑起來事端，她是純粹不讓大家過好年。

    她明知道景寧有潔癖，從不碰陌生人的東西，更何況是莫倩文用自己的筷子給他夾的菜，他直接吩咐吳管家把碗給換了。

    莫倩文就開始抽抽搭搭的想要掉眼淚，就連江小陶都覺得她今天表演的太惡心了，裝柔弱就裝吧，還偏偏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朝她露出惡毒挑釁的目光，要是以前碰到這樣的人，她早就一拳過去，把她的鼻子打歪。

    莫老爺子啪的一下把筷子扔在桌子上，也不批評別人，似乎別人都沒有資格跟他說話似得，隻對著寧老爺子道：“我家倩文筷子上有毒還是咋的？”

    莫夫人連忙站起來，給他順著後背的氣：“爸，你千萬不要生氣，你的心髒不太好。”

    這句話似乎成了導火線，他更加的生氣了：“還不都是你們不爭氣，整天讓我操心？”

    莫倩文耷拉著腦袋道：“爺爺，對不起，讓你操心了。”

    寧老爺子看著吳管家給景寧換上了新的碗筷，重重的哼了一聲：“給倩文道歉。”

    景寧也終於忍不住發火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冷芒的眼神掃視了一圈，道：“你們是不是非要在今天吵架？”

    “怎麽，這裏都是你的長輩，有這樣對長輩說話的嗎？”

    “哼，老寧，不得不說，你年輕時還有點威望，年紀大了，果真也不行了，小輩都管不了了。”莫老爺子在旁邊說著風涼話，更激起了寧老爺子的怒氣。

    老太太給老爺子順著氣：“以我說呀，你就是年紀大了，給孩子置什麽氣？你好好的頤養天年不好嗎？非要管那麽多管不了的事。”

    老太太是個睿智的女人，從剛才莫倩文一進門，到莫老頭的冷嘲熱諷，他們祖孫倆到是配合默契，一次又一次的激起老頭子和外孫之間的矛盾，這一波接著一波的戲，她早就看明白了，今天莫家是來找事的，就是打著不讓過好年的算盤來的。

    她能看懂，老頭子身在其中，看不明白啊，也許看明白了，就是拉不下麵子來說句重話罷了。

    但是她不得不說話了，希望她旁敲側擊的，莫家三口能明白她的意思，不然，也別怪她不客氣。

    她好不容易盼來的外孫，好不容易和和氣氣的一家人，不容易啊，她知道感恩生活，沒了女兒，還能和女婿和女婿的一家人相處和諧，她是想要維護這一切來之不易的溫馨時光的。

    景泰然給他倒了一杯酒，又給莫老爺子倒了一杯：“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隻管等著抱重孫子就好了，其他的事都是年輕人的事，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來，我們喝酒。”

    莫老頭活到這個年紀，早已經成精了，怎能不明白老太太語氣裏的不耐煩，也知道適可而止，景泰然給了台階下，他就下唄，來日方長，他就不信他還治不了寧老頭了。

    飯桌上暫時恢複了平靜，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說話，吃著飯。

    莫倩文挑著一顆顆的米粒，就是不往嘴裏送，她媽往她的碗裏加了好多的菜，都堆成小山了，她硬是沒有動一下。

    “怎麽了？是不是不合胃口？”她輕聲的問，但是現在吃飯的氣氛太寂靜，所以這話大家都聽見了。

    莫老爺子幽幽的歎了口氣，似乎隱忍著巨大的怨氣無處可發，或者這些人給了他氣受，他不得不忍耐。

    莫夫人也給他夾了菜：“爸爸，你昨天晚上都沒怎麽吃飯，這次要多吃點，你不要整天打電話惦記著寧伯伯家的飯菜嗎？”

    莫老爺子深深的皺著眉頭，夾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裏，嚼了又嚼，好半天還咽不下去，好像嚼蠟一樣，後來終於咽了下去，把筷子放下：“我吃飽了。”

    江小陶自發的給他準備了一個潛台詞：我被你們氣飽了，你們看著辦吧？

    這架勢跟祖宗似得，他好像忘了這是誰的家？誰是主人了吧？可見這幾年寧老爺子在他麵前看了多少臉色，以至於養成他如今趾高氣昂的樣子。

    哎，至於嗎？搞得是他對寧家有了莫大的恩德似得，他怎麽不想想，這麽多年，寧家又對莫家投入了多少，付出了多少？

    隻看得見自己對別人的幫助，別人對他的幫助都是理所當然的，接受的也心安理得。

    她不得不說，莫家都是一堆奇葩，包括莫倩文她那個爹，過年也不陪莫老頭在一起過。

    一家人跑到別人家過年也就罷了，還破壞人家的團圓意境，這也忍了，關鍵是他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指手畫腳，就太可恨了。

    寧老爺子臉色很難看，想要發作的，老太太夾了一筷子菜堵住他的嘴：“吃飯。”

    “寧老太，我們一家今天叨擾了，告辭了。”莫老爺子站了起來，莫倩文和莫夫人也站了起來告辭。

    莫倩文滴溜溜的眼神一直盯著景寧，跟剛進門時對著他們惡毒說話時判若兩人。

    “景寧，我們走了。”

    江小陶實在看不下去了，幹嘔了一聲，埋怨道：“老媽，你今天做的飯菜太失平常的水準了。”

    秦音嫌棄的戳著她的臉頰道：“你從放假都胖了那麽多了，還吃呢？少吃點也好。”

    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兩人的身上，剛才的壓抑氣氛頓時消散了很多。

    寧老爺子想要賠禮和挽留莫家人的話被梗在了喉頭也說不出來了。

    莫倩文的委屈情緒製造了一半，也被生生劈斷了。

    江小陶天真的笑著：“莫爺爺，我送你，正好消化消化神，省的他們都嫌棄我胖。”

    莫老頭臉色一黑，他還沒想走呢，等著寧老頭挽留他，這下被江小陶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寧老爺子也說不出挽留的話了，莫家也不好意思留下來了。

    莫老頭甩了袖子，就走。

    江小陶還真的去送，寧老頭和老太太都起來了，隻有景寧冰著臉坐在那裏沒動。

    好不容易送走了莫家人，寧老爺子也生氣吃不下飯了，喊住景寧：“你給我上樓一趟。”

    對於上樓這個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知道沒有好事。

    老太太首先道：“今天過年，你要是為了不相幹的人打我孫子，以後你就自己過吧。”

    秦音也忍不住的道：“老爺子，今天早上，孩子們都改了稱呼，景寧也稱呼我一聲媽，那我就不得不替他說句話了，這孩子什麽樣子，你還不明白嗎？他看起來疏離冷漠，但是骨子裏有情有義，比誰都有數，你就不相信他自己能處理好這件事嗎？”

    “他怎麽處理，就是這樣處理的？”寧老爺子用拐杖砸了砸地板。

    “還人情有很多種方式，為什麽一定要毀了孩子的一生呢？當初莫夫人是救了他沒錯，可是他當時沒的選擇啊，如果他當初知道要用他的幸福去換取，估計他當初要是能選擇，情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寧老爺子啞口無言，這件事是對他有所偏薄和有失公允，但是他能怎麽辦？莫老頭一直逼迫著他，倩文那丫頭也表現的那麽明顯，他不忍心拒絕啊。

    哎，他幽幽的歎了口氣，自己回房去了，秦音和景泰然要上前，老太太擺了擺手：“他知道你們說得對，就是過不了莫老頭那道關，沒事，你們坐著，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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