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他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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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來,秦音去買菜,江小陶正窩在沙發上百無廖珊,這個時間段連好看的電視劇都沒有,看見秦音挎著菜籃子一身清爽,還哼著歌曲,一看就是心情賊好,她眼珠子一轉,原來出去買菜也可以這麽開心啊,於是就央求著秦音帶她一起出去。

    秦音不想帶她:“景寧說讓你在家裏呆著複習功課,哪裏都不能去。”

    “老媽,我複習好幾天了,都沒有休息過,再這樣下去,我都成書呆子了。”

    秦音聽了這話,斜著眼睛看她,還撇了撇嘴:“你能成書呆子,全世界都成書呆子了,你這次能給我考優秀嗎?不會跟上次一樣不及格吧。”

    江小陶氣急敗壞:“我什麽時候不及格了?那是景寧故意給我使絆子,讓我不及格的,按照我本來的水平,及格綽綽有餘。”

    “景寧說了,你發過誓要奮起考全級第一。”

    江小陶張了張嘴,她什麽時候說考全班第一了?及格就能成的事,她考那麽多幹什麽,不能吃不能穿的,考全班第一的人都是想不開的。

    “好了好了,老實的給我在家裏呆著,哪裏都不許去。”

    “哼,你不讓我跟著,我就偷偷跑出去。”

    “你敢?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反正你又不知道。”

    秦音女士沒說話。

    江小陶一看有戲,跳下沙發,身體又纏了上去:“老媽,我出去透透氣,你買菜不是一個小時就回來了,你要是不讓我出門,我說不定就去兩個小時了,你想想我更是學不成習了。”她不敢單獨行動,所以是真的想跟著秦音出去一會而已。

    秦音回頭,去茶幾上拿固定電話:“我給景寧說一聲,他說你非要去的話,必須給他打電話。”

    江小陶想去攔,不過以秦音的脾氣,她越攔,秦音越不讓她去,她偷偷的坐在秦音的旁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把電話線給扯下來了,電話裏是嘟嘟的忙音。

    “咦,這電話壞了嗎?感覺打不通啊。”

    “老媽,是不是景寧在開會啊,所以把手機關機了。”

    “也有可能。”

    江小陶得意,果然年紀大了,連這點常識都落後了,她也不催促她,隻是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秦音看了她一眼,心裏也軟了:“走吧,我們快去快回,我正好也拿不了東西。”

    江小陶在心裏對自己說了聲耶。

    自從上次她被江小晶綁架之後,他就在她的手機裏設了定位巡航,和他的手機連在一起,所以他也不擔心她會不聽話溜出家門,時隔一個小時,他就看一眼她的位置,她在哪裏他都知道。

    當然江小陶並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她隨著秦音在菜市場買菜,不是第一次來這地方,不過這次覺得挺新穎的,總覺得能出來一會,不管是做什麽,都是一種奢侈。

    “老媽,我想吃炒的豆角雞蛋。”

    然後秦音就去買豆角,這個時候正是豆角下來的季節,到處都有賣的,一家比一家質量好。

    可是每每秦音蹲下來要買的時候,江小陶就攔住她,在她耳邊道:“老媽,這家不太好。”

    “胡說,我都在這家買,怎麽不好了?”

    娘倆嘀嘀咕咕,人家賣菜的最會察言觀色了:“這是你女兒吧,長得可真漂亮。”

    江小陶無動於衷,誇她也沒用,牽著秦音的人要走。

    秦音對人家笑笑,謙虛的道:“哪裏漂亮了,脾氣厲害著呢。”

    “唉,要不要豆角啊,今天剛來的呢。”賣菜的見娘倆要走,忙問。

    “阿姨,我們在看看。”江小陶笑著道。

    拽著秦音的胳膊走了一圈,也沒有買著自己看上眼的豆角。

    秦音忍不住的道:“你到底是要吃豆角,還是要買金子發光的豆角啊,都那麽好,你都看不上。”

    “媽,我是想想買帶蟲子眼的,這樣才說明沒有打農藥,你看看都一根根光滑勻稱的,說明都是用藥了。”

    搞了半天,這丫頭是這樣的奇葩想法:“你還想買蟲眼遍布的?”

    “嗯,是啊。”

    秦音嘴角一抽,這想法也是前無古人:“那你以後餓著就行了,不用吃飯了。”現在哪裏還有那樣的菜,有的話,也不會運到這裏來賣,直接出了菜地就被扔了。

    秦音不管她,直接又回到了原來經常買菜的那家老主顧,蹲下來挑豆角。

    江小陶站在她背後,皺著眉頭,看著秦音把好看的豆角裝進袋子裏,忍不住的問:“阿姨,你們這豆角長得這麽好看,是原生態的嗎?”

    “當然了,我們這都是從農場裏運過來的,放心好了。”

    “你們下次能不能進點沒打農藥的?”

    “這就是啊。”

    江小陶撇了撇嘴:“那怎麽一個蟲眼都沒有,那樣的才說明沒有打農藥,吃著才放心。”

    那賣菜的主顧沒生氣,還覺得江小陶說這話挺天真聽好玩的,笑著對秦音道:“你這女兒還真逗。”

    秦音拿起稱好的豆角,付了錢,擺了擺手:“你別理她,她腦子開始抽風了。”

    江小陶不樂意了:“老媽,你怎麽這麽說我?”

    “我該怎麽說你?人家誇你漂亮,難不成我還說是啊,我女兒比明星好看,人家還不以為我是神經病呢,人家說你女人真逗,難不成我就說是啊,我女兒最好了。”

    這話把江小陶逗樂了,看見旁邊賣早飯的還沒走,指著香噴噴的一家餅鋪道:“老媽,我想吃那個。”

    “怎麽又不覺得髒了?”

    “哎呀,那也不能虧了自己肚子呀。”說著江小陶就去買了。

    反正她怎麽說都有理,秦音也懶得理她。

    景寧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他剛才瞟了眼手機,居然發現她不在家裏,而是定位在一個農貿市場中心,家裏的電話沒有打通,他就趕快把電話打過來了。

    江小陶見是景寧的電話不敢不接,隻好摁了接聽鍵,還特意捂住了話筒,生怕他那邊聽見這裏的吵鬧聲,辨別出這裏不是家裏。

    “哈哈,什麽事啊?”可能是心虛的緣故,江小陶又忘了自己是和他在置氣的日期內,問話裏還帶著一點點的討好。

    景寧直接了當的問:“你在哪裏?”

    “我在家裏啊。”江小陶想也沒想就回答,生怕景寧懷疑,又加了一句:“除了在家裏,我還能去哪裏呀,我對自己的生命還是很珍惜的,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跑的。”

    “是嗎?”景寧的聲音涼涼的,這丫頭現在說謊的功力越來越爐火純青了,看來找機會要製製她。

    然後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我就在家裏。”絲毫忘了,他剛才還說要製製人家的說謊呢,他自己說謊反倒理所當然。

    他的話把江小陶驚得差點把手機扔了,他不是剛去公司嗎?怎麽才兩個小時不到,就返回家裏了?

    “那個景寧啊,我和老媽在一起呢,她讓我陪她過來買點菜,馬上就到家了啊,你等下。”江小陶哢嚓把電話掛了,然後跑到秦音身邊:“老媽,看這天,似乎要下雨,我們趕快走吧。”

    正好,秦音也買完菜了,任由她把菜都接過去,提到自己手裏,大步的往外走。

    “唉,你不是要出來透氣嗎。這麽匆忙趕回去?你放心,這雨下不來。”

    “哎呀,我突然良心發現想好好學習也不行啊。”

    秦音在後麵跟著,睜大眼睛也不相信她會良心發現,突然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景寧打來的:“喂,景寧啊,我們在菜市場呢……嗯,這就回去……這丫頭非要跟我一塊來,我攔也攔不住……”

    江小陶在前麵聽的冷汗都下來了,湊到手機上道:“老媽,明明是你讓我幫忙提東西的。”

    秦音被手機拿開,白了她一眼,接著道:“你要來接我們?嗯,好吧。”

    掛了電話,秦音疑惑的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景寧聽我們是走著來的,非要來接我們,還說是節省時間,可是我們走回去,最多十分鍾,等著他二十分鍾到,再回去,時間用的更長啊。”

    江小陶躲避開秦音的目光:“我就說嗎,我們家腦子進水多的不是我,而是他。”

    景寧接到人,當著秦音的麵把江小陶訓了一頓。

    “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在家裏呆上十天不出門複習功課?才呆了幾天就憋不住了?自己說出去的話要負責知道嗎?如果做不到,還不如不說。”他的語氣嚴厲,就連秦音都沒敢幫江小陶說話,雖然她也覺得要是在家裏呆十天不出門也不妥,偏偏景寧說這話,她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江小陶是能反駁但是當著秦音的麵又不能反駁,憋的她嘴巴都鼓起來了,她什麽時候說過十天不出門要在家裏複習了?

    真是說起謊話來不打草稿。

    不過從那以後,秦音也不敢把江小陶再放出去了。

    江小陶就隻能在家裏窩著,隻盼望考試的日子快點到來。

    這天她給陳靜她們打完電話,就下樓來喝杯水。

    正好秦音在接電話,聽到什麽拿包裹之類的。

    她就隨口問了一句:“誰買東西了?”

    “不知道,不是你爸就是景寧或者小顧。”

    她這老媽不是廢話嗎?家裏除了這幾個人就沒旁人了。

    “正好送包裹小哥快要到了,你出去拿一下吧。”

    “好。”江小陶放下水杯,就去換拖鞋:“我去了。”

    江小陶出了院子,就朝大門口走去,他們這個小區是封閉式的管理,很嚴格,陌生人沒有業主的允許是不能隨意進出大門的,所以要去拿包裹必須去大門外。

    江小陶出了大門,除了站崗的兩位筆直的保安,大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哪裏有送包裹的小哥?

    她左右望了望,應該還沒來吧,於是無所事事之下,就走向挺拔如鬆的保安大哥:“大哥,有沒有看到快遞小哥過來?”其實她是沒話找話,隻不過看人家整天站在這裏,跟顆樹似得,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熱的,還繃著臉一臉嚴肅,她就是想逗逗他。

    保安大哥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看向正前方,他從江小陶促狹的笑意裏看到了調皮,一本正經的道:“沒有。”

    “哦,怎麽還沒來啊,剛才打電話都說來了呢?以前包裹小哥,從不讓人等的。”

    保安大哥沒有說話。

    江小陶看著他叨叨:“大哥,你要不要進去喝點水?我看你長得挺帥的,有沒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那保安的嘴抽了抽,不過還是沒有說話。

    江小陶叨叨了一圈,發現自己在陽光下曬著,再這樣下去,非要黑了不可。

    看見保安室的屋簷下有一片陰影,就鑽了過去,無聊之際,拿出手機刷八卦頁麵,看的不亦樂乎。

    遠處似乎響起來一道刺耳的刹車聲,她抬頭望去,一輛自東向西的汽車撞上了中間的圍欄,江小陶張大了嘴巴,她經常從電視上看到許多車禍的場麵,可是現場中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現在雖然不是兩車相撞,或者把行人撞飛的場麵,但是情況還是有點慘不忍睹。

    那輛車不是很好的車,相反還有點破舊,似乎不堪一擊似得,圍欄長達幾米的地方被撞飛了,那車就徹底報廢了可是裏麵還有人呢,不知道怎麽樣了,反正她驚呆了半分鍾之久,就看到一個頭頂冒著鮮血的人從裏麵朗朗蹌蹌的下來,然後摔倒在地麵上。

    江小陶想也沒想就跑了過去,想要去幫忙。

    這個路段是黃金路段,這裏是主幹道,車很多,但是沒有車停留下來,隻有路旁行走的人駐足觀望,有人拿出來電話撥打110和120,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查看那人的狀況。

    江小陶是唯一一個衝上去的。

    她的眼前還有過往的車輛,一個勁的在響喇叭,她隻好等車過去,她在穿過去,而當眼前的車開走了,她才看清那個頭頂冒血的司機重新鑽進了那個破爛的汽車裏。

    離的近了,她才看見裏麵也已經變了形了,幸虧把司機比較瘦小,才擠了進去。

    “唉,你不能上去,快下來,危險。”江小陶朝他喊去。

    那人置若罔聞,也是,能把好好的車開上圍欄的,不是酒喝多了,就是精神不正常的,怎麽還能聽懂她說的話。

    不然也不會受傷了還鑽進去,妄想再把汽車開走啊。

    江小陶已經走到了車的旁邊,準備繞過車頭,去駕駛座的位置,把司機拉下來。

    在她邁步繞過車頭時,車的遠光燈突然就照了過來,她本能的抬起胳膊就去擋住眼睛,在那一瞬,她的眼睛是近乎失明的,但是就在她閉眼的瞬間,她還是從那司機的眼睛看到了陰狠和瘋狂,血從頭頂留了一臉,粘在頭發上,比吸血鬼還要恐怖…

    哪裏有醉酒或者精神障礙一丁點的表現?

    江小陶腦中最後閃現的是,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車禍,跟在學校裏一樣,衝著她來的,她離了校,那人沒了機會,就另外打起了注意。

    是誰非要置她於死地?這麽迫切急切的想要她的命呢?似乎隻有一個人……

    在車撞過來的時候,江小陶下意識的雙手抱住了頭部,不知道是膽怯還是害怕,腿一軟蹲了下去。

    行人們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都驚呀的呼出聲音,剛才他們還在心底自責,碰到這樣的情況,他們居然第一時間想的不是上前幫忙,而是怕那車裏的人賴上自己,而那個女孩,她是那麽的勇敢,想也沒想就衝上去幫忙。

    他們也動搖了,想上去一起幫忙的,卻沒有想到事情變化的如此厲害。

    這下,他們再也沒有遲疑,飛奔向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孩,那汽車幸好撞過一次,性能不好,女孩被撞偏了兩米就停了下來,希望不會有事。

    而別墅大門的保安,剛才還站著崗,這下衝了過去,還不忘冷靜的衝著另一個夥伴大喊:“快去通知戶主。”這裏的別墅群共有十棟,他們當然早已將戶主和家庭成員都熟記於胸,這也是更好的保證他們的安全。

    如果說剛才出車禍的時候,他還覺得堅守自己的崗位才是根本,而現在剛和他說過話的女孩就倒在了地上,他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崗位了。

    秦音接到保安室打來的電話時,簡直不可思議,她不過讓女兒去門口拿一個包裹,又不是去大馬路上,怎麽可能就被車撞了,他們在開玩笑吧。

    她愣了半分鍾,才把話筒給扔了,急急忙忙連衣服和拖鞋都沒有換,直接出了門。

    看到大門口,亂成一團的交通,和這麽多行人圍著的場麵,她居然失了神,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一顆心跳的厲害,隨時承受不住負荷,要跳出胸膛,恍惚中似乎聽到了120的救護聲音。

    她跌跌撞撞的衝過去,看到保安懷裏抱著的還真是自己的女兒,她安靜的閉著眼睛,身上看不出有什麽受傷的樣子,但是就是沒有一點生機。

    “陶,陶,你怎麽了?”

    “阿姨,不知道她是不是受的內傷,最好不要碰她,以免造成對她更大的傷害。”

    秦音顫抖的縮回了手,剛才就有人打了110和120,所以救護車和警察很快就到了。

    江小陶被送到了市裏醫院。

    景寧本來是在會議室裏開會的,不過從早上起來,他的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胸腔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就跟那天坐在汽車裏等江小陶感覺一樣,他坐立不安,最後順應自己的心意,去了宿舍樓,卻看到了那驚險的一幕。

    他的心再次提起來,難道今天也會發生什麽事?或者她會遇到什麽危險?

    旁邊的市場部經理在侃侃而談,他卻頻頻走神,用自己的手機定位上江小陶的手機之後,上麵顯示她在家裏啊,在家裏不應該有事啊。

    他時不時的瞟眼手機,市場部經理說了什麽,他完全沒有聽清。

    “景總,景總。”mary喊他,他不知道在想什麽,除了他剛上任寧氏的時候,有時候發呆,後來就再也沒有這樣的狀態出現過,那時候他還沒有和小陶好,發呆很正常,可是現在兩個人不是如膠似漆嗎,怎麽還發呆了?難道是小兩口鬧別扭了?

    她再次忍不住的喊了兩聲,大家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很多探究,一向自持清冷的總裁,淡然如風,還有走神的時候?

    景寧驚醒,抬頭,掃了一眼安靜的會議室:“說完了?”

    早就說完了,還等著景總發言呢?不過這話沒人敢說出來。

    “這樣。”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麵,不小心劃亮了屏幕,就看見定位的江小陶的手機一點點偏離了別墅的大門,她這是要出門?

    他說的話停了下來,緊緊的盯著畫麵,看著那個紅點一點點的偏離。

    大家還都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呢,可是他似乎又走神了,不知道手機上有什麽,讓他盯著看的那麽認真。

    坐在前麵的總監伸過頭看過來,還沒有看清,他就一把撈起了手機,把椅子往後一踢:“散會。”話音落的時候,他人已經拉開了會議室的門。

    眾多高層反應過來的時候,都一個個的八卦起來。望著mary問:“景總莫非交女朋友了?”

    “哪家的千金?居然征服了景總啊,看這樣子,似乎陷入了熱戀中啊。”

    眾人都議論紛紛起來,剛才討論方案還劍拔弩張的,這下因為莫須有的八卦,氣氛反而熱烈起來。

    一群中年男人興致勃勃的議論著八卦。

    mary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眾高層:“你們問的問題,我會轉告給總裁的,希望明天開會的時候,他能回答你們的問題。”

    “唉,別,別呀,我們都是說著玩的,哪能真這樣問啊。”總裁要是知道他們隻管關心他的八卦了,肯定會罵他們太閑了,給他們派無數的活,然後把他們累死。

    景寧拿了車鑰匙往停車場走去,他心裏的不安被放的很大,他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盯著手機屏幕,那地點停在了小區門口,就一直沒有動。

    他蹙了蹙眉頭,不知道她停在小區的門口幹什麽?這麽久了還不回家去。

    就在他拿起電話準備撥過去問一下的時候,定位係統上的紅點突然消失了,本來紅點的地方虛了下去。

    他聽見自己的心咯蹦一下碎了。

    他把電話撥過去,電話提示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是沒電了,還是怎麽了?

    他不由的加快了油門,也不管行駛的車輛和闖過多少紅燈了,周圍被他擠掉的車輛急速的刹車聲和咒罵聲,都入不了他的耳,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要趕快過去。

    原來四十分鍾的車程,他不過用了二十分鍾,他開到的時候,正好看見救護車離去,他不確定受傷的人是誰,沒敢直接開車跟上,下了車,現場有警察正在處理變形的車輛,把駕駛座上受傷的人拉下來。

    還有別墅的保安人員在幫忙敘述事情的經過,看見景寧一身戾氣的大踏步走來,急忙解釋:“景先生,令妹受傷了,送去醫院了。”

    景寧頓時臉色蒼白的被定格在原地,原來他的預感是真的,她真的是受傷了。

    “景先生,夫人跟過去了,令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他的話音打斷了愣怔中的景寧,他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就轉過身,走向自己的車,他已經來不及去處理車輛的肇事者,他最迫切的是要知道她到底怎麽樣了。

    如果她能平安無事,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這是他心底唯一的念頭。

    景寧趕到醫院的時候,江小陶剛被推進手術室,秦音被隔離在門外,焦灼的等待,她的腿一陣陣發軟,感覺快要支持不住了,隻不過讓她出去拿個包裹,好好的怎麽就跑到馬路上,被人撞了呢?

    送她們來的保安攙扶住她,讓她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下,秦音跟個木偶一樣發著呆。

    “媽。”景寧幾步就走到了她的跟前,吞咽了一下口水,才聽見自己的聲音飄忽的問道:“怎麽樣了?”

    “景寧,你來了。”秦音六神無主,沒想到他來的那麽快,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似乎這樣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景先生,令妹的身上沒有血,從昏迷的情況看,應該是是受了內傷。”

    內傷才更嚴重啊,景寧瞅著秦音驚慌失措的眼神,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犀利的眼神望向他:“怎麽回事?”

    保安被他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是江小姐在等包裹,一輛車突然撞破了圍欄,江小姐去幫忙,誰知道那司機突然發動了車,朝江小姐衝了過去。”保安停頓了一下又道:“那車和江小姐離得很近,剛剛啟動的車輛,車速快不起來,加上車前頭已經變形,想必江小姐不會有事的。”

    知道保安的話是安慰人的,但是他還是希望他說的都是對的,這樣她就平安無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麻煩你幫我把小區門口的監控錄像拷一份過來。”

    “好的,景先生。”保安見他在,這裏就不需要他了,便恭敬的離開。

    景寧掏出手機給江小顧去了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通,然後道:“你拿著錄像帶去警局審問那個司機,一定要問出是誰指使的。”

    這段時間,江小顧去軍區封閉式訓練去了,所以對於江小陶這兩次差點出事,都不知道,他接到景寧電話的時候,訓練還有兩天才會結束,他知道這次老姐一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景寧也不可能把電話打給他。

    他也顧不得訓練比賽中拿第一了,急匆匆的請了假,就往警局趕去。

    把那個司機提到了審訊室,他的腦袋隻是受了皮外傷,簡易包紮了一下,他的精神似乎不太好,有點恍惚,回答江小顧問題的時候不知所雲。

    江小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就有點暴躁,他一個踏步過去,揪住司機的衣領:“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司機連眼神都聚焦不到一塊,他迷茫的看著眼前發怒的男子,咧嘴一笑:“我報仇了。”

    江小顧氣不打一處來,一拳揍上了司機的臉,司機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鼻子頓時飆出了血,頭頂包紮的傷口也裂開了,他摸了一把鼻子裏流出來的東西,傻乎乎的對著江小顧笑道:“紅色的,血。”

    江小陶一腳踹了上去,奶奶的以為給他裝傻,他就繞過他了,他朝他踢了一腳又一腳,怒氣讓他根本停不下來。

    司機抱著頭仍由他踢著,一聲不吭。

    旁邊的警官覺得他出的氣差不多了,才上前製止他:“醫生說他血液裏有致幻劑的成分,似乎從一周之前開始注射的,劑量不高,但是次數很多,一天都有好幾次,所以他的神經有了問題,他該是出現了幻想,把令姐當成了他的仇人,所以才對她實施了謀殺,現在他以為自己成功了,精神鬆懈下來,就成了這樣癡癡呆呆的模樣。”

    江小顧漸漸的冷靜下來,還是有人早早的就有了預謀,他掙脫警官的束縛。

    警官以為他還要繼續打人,就勸道:“不能再打了,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江小顧的身份特殊,直接把人打死,的確不好。

    “我沒想打死他。”江小顧臉色不善,瞟了一眼在好奇的看著自己手上鮮血的司機,似乎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思維了,他問道:“他這能治好嗎?”

    “他幻像已深,夠嗆。”

    江小顧似乎想起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一張江小陶的圖片,放到他麵前:“這是誰,你知道嗎?”

    那司機突然一下子激動起來。跳起來要抓江小顧手中的手機:“張強,你個王八蛋,老子殺了你,你睡了老子媳婦,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幸虧江小顧躲得快,才沒有被他撲成功,他後退了兩步,那司機被手銬烤著,怎麽都掙脫不開,凶神惡煞的樣子跟剛才盼望兩人,他發瘋了,眼睛裏全是瘋狂的惡毒目光。

    “張強,你個王八蛋,你不要走,你有種和老子單挑。”

    “他已經死了,張強已經死了,被你撞死了。”江小顧冷冷的向他闡述這一事實。

    司機立即安靜下來,不敢置信的望著江小顧道:“他死了?真的死了?哈哈哈……”

    他笑起來,眼淚都飆了出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媳婦,我給你報仇了。”

    江小顧順著他的話問:“是的,張強窮凶極惡,被你打死了,你是英雄,你媳婦很高興,要給你獎賞,政府也會給你補償,你家裏在什麽地方?叫什麽名字?”

    “真的?我媳婦也要獎賞我?太好了,我是英雄了,我媳婦肯定為我高興,我叫張潤,我媳婦叫張靜,我們都是一個村的。”

    江小顧把電腦拿了過來,熟練的輸入一行字,他經常到警局裏來幫忙,對這些都很熟悉了,一會,張潤,張靜和張強的信息就出來了。

    張靜死於兩周前,是自殺身亡的,當時在警局還立了案,張強和張潤都過來錄過口供,把當時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官叫了過來,證實當時的確是有過此事。

    根據張潤自己的供述,應該是張強強了他妻子,他妻子就自殺了,而他就恨上了張強,要置張強於死地。

    張潤的恨意不知道怎麽被別人知道了,那人就利用張潤謀殺江小陶。

    那人是誰呢?江小顧眯了眯眼,從手機上調出了江小晶的照片,舉到張潤的麵前:“她是你媳婦的好友嗎?你認識她?”張潤看了之後,完全沒有反應,還一臉迷茫:“我媳婦的朋友我都認識,她不是我媳婦的朋友。”

    “媳婦還沒有來得及給你見呢。”

    “嗯,也有可能。”

    江小顧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偽裝的樣子,也就是說他不認識江小晶,沒見過江小晶,難道給他注射致幻劑,讓他去殺老姐的人不是江小晶?

    致幻劑這種東西,可是禁品,並不是想買就能買的,而江小晶身處歌廳那種地方,能買到這種東西才正常,她的嫌疑最大,怎麽會不是她呢?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這麽喪心病狂的恨老姐呢?不說老姐的人緣有多麽好吧,那也是不差啊,搞不懂江小晶哪裏來的這麽大恨意,如果連江小晶都排除在外了,那他就實在想不出是誰還有動機了。

    光看這一二再再二三的謀殺行動,就說明對方恨意滔天啊,而且手段毒辣,是誰呢?

    江小顧把事情反饋給景寧,景寧正在病房裏,等待江小陶醒來,醫生說隻有除了左胳膊先著地粉粹性骨折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擦傷,沒有生命危險,過個把小時,人就能醒過來了。

    秦音一聽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了出來,好慶幸沒有出事,太好了。

    景寧守在她的身旁,半分也不敢離開。

    就連接電話,也守在她身旁,人還沒有抓住,他更加的小心謹慎了,讓她待在家裏,不能出家門,這麽嚴密的防範下,她還是出事了,可見對方不能小覷,無孔不入。

    江小顧給他把情況說了一通,景寧劍眉緊蹙:“不是江小晶?”

    他最一開始也是懷疑江小晶,她正好失蹤了,失蹤之後,江小陶才接連出了事,再說除了她,沒有人這麽狠辣,這麽恨江小陶,恨得要死。

    秦音坐在床邊,一點點的看著女兒安靜的容顏,對上蒼充滿了感激,感謝它救了女兒,沒有出事,讓她完好無缺的在她麵前。

    聽到景寧無意中說出的這個名字,興許是太熟悉,興許是不能碰的往事,她身體輕顫了一下,目不轉睛的看著景寧打電話。

    “你確定不是她了嗎?”

    “還不能確定,隻是張潤不認識她,她通過別人聯係的張潤也說不定。”

    “好,那你接著調查。”

    景寧眉目很冷,眼睛裏似乎脆了冰,如果讓他知道了是誰,一定會把對方碎屍萬段,掛了電話,視線轉移到靜靜躺著的江小陶身上,視線突然間就變得好溫柔,柔和的能滴出水來。

    “景寧。”秦音突然開口。

    “嗯?”景寧抬頭,看到秦音眼裏慌亂的眼神,他似乎意識到了,他剛才說了江小晶的名字,一直以來,江小晶的事情都是瞞著秦音的,沒讓她知道,就是怕她跟著擔心難過。

    這下還是被她聽到了,都怪自己沒有控製好情緒。

    “你說這是江小晶做的?”

    “還不確定,小顧還在查。”

    “你們怎麽知道是她?她是不是還對小陶做過其他的事?”

    盡管她知道了江小晶的存在,景寧還是不願讓她傷神,對她來說江小晶一家都是她心裏的禁忌吧,沒有告訴她全部,隻是道:“沒有,我們隻是猜測。”

    秦音大約能猜出他們的心思,歎口氣道:“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家人,無關的人和事都不會影響到我的,你但說無妨。”

    景寧停了五六秒,道:“江小晶的確還是想對小陶不利。”

    “原來我曾經在商場看到她母親的身影,還以為認錯了,原來是真的。”她頓了頓又問:“小陶先前在學校裏就受到過攻擊?”

    她剛才給小顧打電話時是這樣說的吧,隻是她一心關注著手術室的女兒,沒有心思問。

    景寧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那麽緊張,就是不讓她外出,你怎麽不早說呢,都怪我,不該讓她出去拿包裹的。”

    “媽,都說了不想告訴你,就是不想聽見你說這話,你看小陶不是沒事了嗎?”

    “好了,你要是有線索,就去查吧,這裏有我照顧就行了。”

    景寧坐下來,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我等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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