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初顯柔情(一更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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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無衣不僅沒有被馥太後的冷厲嚇住,反而輕輕一笑,抬起頭,不卑不亢地道:“馥太後此言差矣。臣妾正是覺得,太後不喜歡這地花生,不過是往日的廚子做不出美味的地花生,讓太後誤認為這地花生本身就是個不好吃的東西罷了。”

    馥太後定定地看著站在她麵前的秦無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個女孩子,聽聞在秦泱的時候就胡鬧不堪,不懂禮數,而且笨得人神共翻-可如今看來,全然不是這樣,可知人言可畏。

    相反地,這個小女孩兒的眼神裏很有種機靈。

    隻聽秦無衣又道:“無衣自知今日做這道菜有些鬥膽,如若太後今日吃過無衣所做的地花生,從此以後不覺得這地花生難吃,反而愛上這地花生,那便是無衣的功德一件了。況無衣還不止知道這地花生的這一樣做法,如果太後不嫌棄,無衣還可以為太後做出不下十種不同的地花生來。”

    馥太後忍不住細細地端詳起秦無衣來。秦無衣微微地低著頭,但她的背卻始終挺得筆直。她的兩手規矩地交握在腹前,言語也挑不出半根刺來。

    馥太後眼神一閃,隨即緩了緩麵色,忽然對身後的瑛姑姑道:“瑛姑,你說無衣做的這道地花生哀家這麽喜歡,是不是該賞她點東西?賞她什麽好呢?”

    瑛姑看著馥太後的眼,馥太後朝她動了動眼色,瑛姑會意,躬了躬身道:“啟稟太後,前陣子您不是新得了一支梨花簪子麽?奴婢覺得那簪子的樣式同秦美人的氣質很是相配,您莫不將那簪子賞了秦美人吧?”

    “甚好。”馥太後很是滿意瑛姑的推薦,於是命瑛姑去取。不多時,瑛姑取了那兩寸多長的翡翠梨花簪子來,秦無衣心裏納悶,卻也領了無話。

    一場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秦無衣同小琴走出坤寧宮,外頭又下起了紛紛大雪。

    “美人,您說太後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呢?”細心的小琴早有準備,將帶來的天青色的絹傘撐開在秦無衣的頭頂。秦無衣扶著小琴的手往前走。

    秦無衣沉吟半晌,搖了,隻覺得這馥太後心思奇怪,難以揣測罷了。

    然才走出坤寧宮,秦無衣便看見了背手等在宮外的黎湛。

    遠遠地,翩翩大雪一片又一片撲簌簌直往下落,紛紛然落滿黎湛肩頭,落在他墨發三千的頭頂。他脫了那身英氣十足的明黃色十二盤龍錦袍,換上了獨屬於他的天青色雲錦緞袍子,那寬大的袖子款款垂下,那身影影影綽綽地映在雪色中,卻忽然給人一種他隨時都要羽化登仙而去的錯覺。

    秦無衣心頭莫名地湧起一種熟悉的感覺,站定在原地,忽然喊了一聲:“黎湛!”

    黎湛回眸。

    回眸的一瞬間,黎湛看見了安靜立於雪色之中的秦無衣,淺紫色的衣袍上繡著的淺淺蓮花一朵朵,仿佛開在他心尖。

    秦無衣難得這般安靜過,而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般安靜的她身上擁有的那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才是醉人的。

    秦無衣這是第一次主動叫他的名字。

    如薄如削的嘴角輕輕一勾,是一個蠱惑眾生的弧度。黎湛朝秦無衣走來。

    “你怎麽在這兒等著?也不進去?這兒雪這麽大……”秦無衣不自覺地伸手替黎湛拍掉落在他肩上的雪,卻被黎湛輕輕抓住。

    秦無衣一愣,才注意到自己都幹了什麽--竟然在她的潛意識裏,她已經把黎湛當做不一樣的人,否則她也不會下意識這般親昵地為他撣雪。

    秦無衣心裏閃過一絲異樣,下意識地想從黎湛手中將手掙脫,奈何黎湛將她的手輕輕一握,一捏,再一帶,秦無衣便被帶進黎湛的懷中。

    秦無衣被迫仰頭,黎湛的個子真是高啊,她都這麽仰頭了,還隻能湊近他的下巴。他的下巴真殊潔,一點點胡茬都沒有。

    湊得這麽近,秦無衣甚至從黎湛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明明隻是一秒的對視,秦無衣卻覺得好像過了整整一個世紀。她忽然想起早晨在禦膳房的那個吻,耳根子一熱便紅了起來。

    黎湛輕笑。那愉悅的嗓音帶著一絲醉人的磁性從他的喉頭發出。他越來越覺得秦無衣可愛了怎麽辦?不是因為她的特殊身份,隻是因為她是她。

    “你是在關心我嗎?”黎湛問,語氣中有些欣喜。

    身為一個君王,他何時在意過一個女人對他的感覺?他何時小心翼翼地去探索一個女人的愛好?他何時在早朝以後迫不及待地想見一個女人?

    就是麵前的這個女人,用一種霸道而令人覺得好笑的方式出現在他的生命,從此以後無法忽視。

    那一年她十歲,他十五歲,在這個大陸人人向往的桃花大會上,她跳脫的身影將他的視線吸引。她撞了他,他以為她會像別的女孩子那樣看到他便尖叫萬分,可是沒有,她瞥了他一眼,眼中的確閃過驚豔,卻隻匆匆一句“對不起”便轉身離去,留給他一個悵然若失的背影。

    而後就再也不見她,隻聽說她打壞了父王最珍愛的瓷器,他鬥膽求情,才免了她的一場責罰--而她不知。

    多年後再見她,就是在秦泱的大街上。她扮成男裝行走瀟灑,一把紙扇玩轉如飛。初聽得她說要做生意,他隻覺得好笑--一個十三歲的女娃娃,養在深宮未見世麵,卻要做什麽生意?

    可他還是將她邀上了樓,假裝自己鼠祥酒樓的老板,那十分之一的分成,是他故意給的,好將她吊住--那時候太多君王的求親國書在路上了,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而後的她便再沒離開過他的視犀也從沒讓他失望過--不管是那個跳脫的她,還是此刻難得安靜的她,亦或是昨晚那個風華初綻的她,都讓他再也不想看別的女人一眼。

    “無衣,你有毒嗎?”黎湛的嗓音忽然有些暗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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